商庆宗 (想了想 ) 不; 问题的严重不在这儿。
商昌伟 在那儿?
商庆宗 重庆号叛逃的消息一旦传开; 昌伟; 你想想; 这对国军的斗志和士气; 对总裁和党国的威信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我看这比突破长江天险的后果还要严重。
商昌伟 你这个分析; 我没有想到。 密令指示; 不但要炸沉; 而且还要严密封锁消息; 爸爸; 你刚才的分析是对的。
商庆宗 连锁反应的作用是巨大的; 他们想到了。 我问你; 重庆号启航的时间是…
商昌伟 今天早上 ,拂晓四点左右启航。天亮不久出了长江口。
商庆宗 根据重庆号航速计算,现在该过青岛了。
商昌伟 今天天气不帮忙,不然我已经……
商庆宗 谁?你去执行任务。
商昌伟 是的,总部派我去执行。
(门外又有汽车声停下来)老王在门口说,对不起,小姐,大少爷刚才吩咐过……
一个妖声妖气的女人:怎么,连我也挡驾,(说着闯了进来)
商昌伟 (一见是白丽,马上满面春风)啊;是白丽小姐,欢迎,欢迎。
白 丽 (对商庆宗)处座,很久没有向您来请安啦。
商庆宗 不敢当,白小姐。
白 丽 处座的身体……
商庆宗 托福,谢谢。 (感到有点不便) 你们谈吧,我去休息会儿。(下)
商昌伟 (笑着)白小姐,您可很久不来了。
白 丽 我怎么能忘记老交情。
商昌伟 那天晚上在夜总会,我连请您三次,你都没有跟我跳舞。
白 丽 小傻瓜; 怎么能怪我。您的夫人已经给我看过颜色了。
商昌玮 哈,哈,我还以为你找到了新相好。
白 丽 我不会忘记老情人。
商昌伟 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多情的种子。
白 丽 你把我们二处的人,都看成了铁石心肠。
商昌伟 那可不,你们二处的人,整天都是抓人,杀人……不,你同他们不一样。
白 丽 我这次来是向你祝贺的。
商昌伟 祝贺……
白 丽 是的,来向你祝贺。总部给了你这么大的信任,难道还值不得向你祝贺。
商昌伟 你是说……
白 丽 炸沉重庆号。
商昌伟 这是绝密的消息,你怎么知道?
白 丽 当然知道。
商昌伟 (明白过来)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二处的,本来就是……
白 丽 是的,不但知道,而且总部还派我来协助你。
商昌伟 协助……;啊,我明白了,总部派你来监视我。
白 丽 说得过分了,咱们都是为党国效劳吗。
商昌伟 说的好。这一下咱们俩的心贴的更紧了,来,干一杯。祝咱们俩合作成功,胜利。
白 丽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并给商昌伟作了一个媚眼)你可真懂得交情。好,我们谈点正经的,你们大队那名闹事的士兵什么性质,查清了没有。
白 丽 哦,你这架轰炸机上安装的投弹瞄准器,是美军最新式的。
商昌伟 那当然是最新式的。
白 丽 那么,你看……
商昌伟 要不了两枚炸弹,重庆号一定能沉到海底里去。
白 丽 今天,你……
商昌伟 今天黄海海面全天大雾,能见度很低。不过,这没有关系,即使他们明天到了###葫芦岛基地,我也会叫它沉到海底里去。
白 丽 那就好,除此而外,你看看你们大队,有没有像重庆号上那样的人?
商昌伟 你是说我们大队……
白 丽 对,如果有的话,证据确凿,就要及早下手,这是总部指示。
商昌伟 啊,你来的任务,我全明白了。
白 丽 你是聪明人。
(这时楼梯上一响,白丽,商昌伟机警地抬头一望,看见于平和商婉容站在楼梯上)
白 丽 (警惕地)啊,是商小姐,这位是……
商昌伟 于平,于参谋,爸爸作战处里的。
白 丽 啊,自己人。
于 平 (走下楼梯)对不起,打扰了你们。
商昌伟 来,认识一下,总部来的,白丽小姐。
于 平 认识你很荣幸。
白 丽 (仔细端详了一下于平)嗯,不错,很英俊,一定很能干,商小姐有福气。
商昌伟 不,到那种程度还为时过早。
白 丽 我想去拜访一下你的付大队长,宋士明,你可以……
商昌伟 我的付大队长,宋士明,你想见见他,可以,我陪你去。
白 丽 (对于平)于参谋,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咱们以后交个朋友。
于 平 好,白小姐,承您看得起,我很荣幸。
白 丽 咱们走。
商昌伟 请。 (二人下)
商婉容 (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他们总算走了。
于 平 你不喜欢他们。
商婉容 我培养不起那份感情。
于 平 那你还是把刚才; 你在房间里给我说的说下去。
商婉容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于 平 你不是说; 爱用小手枪打鸟吗; 可是当你真的打死一只小鸟时; 你心里不好过吗?
商婉容 这句话我说过。 那是因为我亲手杀死了一个小生命。
于 平 哈哈; 作战处长的女儿; 有这样的好心肠不容易。
(外面马路上响起尖厉的飞行堡垒声; 由近而远) 婉容; 你听; 这是什么声音; 这不是去枪毙人的飞行堡垒吗?
商婉容 真讨厌 ; 好好的活人; 被他们用枪打死。
于 平 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那么你知道那些去死的人; 都是些什么人吗?
商婉容 听老王说起过; 都是些工人; 学生; 还有女的呢。
于 平 那么你知道他们都犯的什么罪吗?
商婉容 不知道。 看你; 问这些作什么; 平; 谈谈咱们俩的事吧。
于 平 好; 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听说没有; 这些人在死的时候; 一点都不害怕; 还在呼口号。
商婉容 这; 老王说起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感到他们很勇敢。
于 平 不; 他们不怕死; 是因为他们活不下去。 你们商公馆每天大鱼大肉的吃; 你知道马路上买一只大饼要多少钱?
商婉容 这些事我不管。
于 平 买一只大饼要十万金元券。
商婉容 (惊奇地) 啊; 要这么多; 十万金券。
于 平 你说他们很勇敢,那是他们有一个信念。
商婉容 信念……
于 平 对,信念,信念和死在他们心里,死是没有份量的。
商婉容 平,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不喜欢听,说说咱们俩的吧。
于 平 咱们俩的……
商婉容 对,咱们俩的,平,我给你说过好几次,我爱你。
于 平 (为难地)我……
商婉容 你说呀,平,你爱我吗?
于 平 我……
商婉容 怎么,你不说,你一定讨厌我……
于 平 (急忙)不,不,婉容小姐,不要那么说。
商婉容 你一定讨厌我。
于 平 不,实在是我不配。
商婉容 你配,虽然你只是个参谋,可你人好,心底好,我爱你。
于 平 请原谅,我实在不配。我只能作你的朋友,再说,你哥哥希望你和宋士明好,他是你哥哥的付大队长。
商婉容 我不喜欢他。(一想)哦,我明白了,你另有心爱的女人。刚才那位小姐……
于 平 (笑笑)你是说现在在你房间里的那位小姐……
商婉容 (一时妒火上升)哼,什么她是你的表姐,她就是你的女人,你骗了我这么久。
于 平 (笑着忙解释)你可千万别误会。
商婉容 (气恼不止)一定是,你还骗我。
于 平 这完全是误会。
商婉容 (气极,不能控制自己,竟然哭泣起来)你让她走,马上给我走。
(正在这时,那位受伤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姓林)
林小姐 真对不起,你们救了我,还惹你们俩生一场气。
商婉容 (仍很激动) 你给我走; 马上走。
林小姐 (笑笑) 小姐; 千万请别误会; 你们刚才说的; 我都听见了; 这会儿我好多了; 我马上就走。
商婉容 (仍在哭泣) 你们俩串通起来骗我……
林小姐 小姐; 这位军官刚才救了我; 我非常感谢他; 说真的; 直到现在; 我还不知道这位军官的尊姓大名。
于 平 可不; 这位小姐姓什么; 我也不知道。
林小姐 我姓林……
商婉容 (止住哭泣; 天真地) 我姓商; 叫商婉容。
于 平 我叫于平。
林小姐 (仍在笑) 商小姐; 请你看看; 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 够不够资格; 配这样一位年轻,英俊的军官?
商婉容 (仔细端详了一下; 的确不像一对情人) 平; 你给我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 平 (笑)我不是刚才说过了,她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商婉容 我不信,你骗人。
于 平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灵机一动)婉容,你刚才说,不是要去跳舞吗,走,咱们到法国夜总会去。
商琬容 (听说于平陪她去跳舞,一下子高兴起来)好,走,那么她,林小姐……
于 平 送她到医院,商公馆的亲眷。从楼梯上摔下来,受了伤。
商婉容 嗯,好,送她去医院。
林小姐 商小姐,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
于 平 是商公馆的亲眷,就得打扮的漂亮点。
商婉容 我到楼上去,给你拿我的衣服,(上楼)
林小姐 于先生,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救我。
于 平 因为(看看周围没有人,低声)因为我看见你在游行队伍中不像一般人,你叫大家呼口号,反饥饿,反内战……
林小姐 你都看见了。
于 平 嗯,我都看见了。后来警察冲散了你们队伍,他们追着打你,你受了伤,倒在地上。那时我正在你的身旁,幸亏人很乱,我就把你抱起来,扶着到这儿来。
林小姐 你是……
于 平 我是于平,空军司令部,作战处参谋。
林小姐 于参谋,你救了我,非常感谢你。
(商婉容抱了几件衣服从楼上下来)
商婉容 (高兴地)来,林小姐,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你穿我的衣服一定很合身。
林小姐 商小姐,你太好了。
商婉容 走,快上楼去换,换好了,咱们马上就走。(二人上楼)
于 平 (目送她俩上楼。神情立刻严肃,沉思起来,他快步走了几个来回,低声自语)……;重庆号起义,这可是给国民党心窝里重重一拳。怪不得他们怕得要死,又是炸沉,又是封锁……;嗯,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必须立刻给市委汇报……; 是的,他们最怕连锁反应,动摇瓦解军心……;好,他们既然这么怕,那就把这个消息给他捅出去让大家都知道,重庆号也不能叫他们炸沉……; 可是,这位商小姐,真叫人没有办法,在这血与火的斗争年代,一个共产党员,
怎么能……真叫人烦恼…不,不……(林小姐与商小姐从楼上下来,这时林小姐换上了商小姐的衣服,显得很有风度,光采夺人。)
商婉容 平,你瞧,她穿上这身衣服,多漂亮。
于 平 婉容小姐,你先送她上医院。
商婉容 乘爸爸的车,咱们一起送她去。
于 平 不,商公馆的亲眷,应该由商小姐送。
商婉容 那么你……
于 平 在法国夜总会等你。
商婉容 亲爱的,你一定等我。
于 平 当然,我一定等你。
(三人下)
幕 落
第二幕
第 二 幕
次日晚上。豪华的金谷饭店大厅里。身穿厚呢的阔老,仕女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从大玻璃窗上冰层缝隙里向外望去,天上正飞舞着鹅毛雪片。不时,一些衣着单薄褴褛的穷孩子,探着头向里张望,乞求赐舍。
商婉容一个人坐在临窗桌前郁闷不乐地在等人。
商太太手挽一位中年军官,亲亲热热地走进来,婉容一眼看见。
商婉容 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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