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风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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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风云传-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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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合马很坚定地说:“不行!支持不住也得支持!你额吉是怎么说的?这信关系重大,晚一天可能就误了大事!好脱欢,再坚持坚持!来,喝口水!等见到王爷,叫你睡三天三夜!”

  脱欢无奈,喝完水,跟着阿合马继续向前赶路。

  又走了几天,他们来到一处地方,山高路陡,怪石峥嵘,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昏暗阴冷,密林深处隐隐约约仿佛有人或是野兽在晃动。使人感到阴森恐怖惊悸不安。

  脱欢催马紧紧追上阿合马,低声说:“阿合马,这地方怎么这么阴森森的?林子后头好象有动静,是……是野兽?”

  阿合马的神经绷得很紧,紧张得两眼发直,说:“不,不象是野兽……”

  脱欢害怕地:“不是野兽?那……那是什么?”

  “像是人!”阿合马一边向前走,一边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可疑的地方,低声地脱欢:“别说话,快走!快!”

  “哎!”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驾!驾驾!”猛地挥鞭打马,急速离去。

  可是,已经晚了。

  两匹马撒开蹄子刚要狂奔,林子后锣声大作,埋在路上的绊马索蓦地拉起,二人被掀倒在地。

  埋伏在密林深处的人一涌而出,七手八脚把阿合马和脱欢捆了个结结实实,用黑布蒙住头,放在马背上拖走了。

  阿合马和脱欢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来到益都地面,捉他们的正是益都总兵李璮的属下。

  李璮是李全的养子,李全原为宋朝益都总兵,成吉思汗时率山东诸州叛宋归降蒙古汗廷,成吉思汗大喜,封其为益都总兵,镇守山东淮南楚州诸地。窝阔台时攻打扬州战死,李璮承袭爵位,继任益都总兵。

  李璮父子在山东经营多年,拥兵自重,俨然土皇上。蒙哥当大汗后曾有所觉察,欲分其兵。狡猾的李璮亲自上朝面见蒙哥,说益都乃钳控南宋之水陆要津,削弱兵力等于自毁长城,不但不能削减,还应重点加强。甚至诋毁诬陷出此策者为宋朝奸细。蒙哥采纳了他的意见,没有削弱他的势力。自此以后,李璮假借防备南宋进攻之名,故意夸大敌情,向蒙古汗廷索要军费,招兵买马,扩充自己实力。

  蒙哥汗此次攻宋,本想调集他的兵力,他又以山东沿海是南宋通往漠北的水陆咽喉,征宋后汗廷兵力空虚,为防宋军乘机偷袭为由,未派一兵一卒。

  李璮有位得力谋士,就是他的老丈人王文统。王文统是益都本土人,自幼熟读经史,研究诸子百家,尤喜诡诈权谋之术。此人和李璮不同,李璮身材高大,腿长臂粗,皮肤黎黑,动作粗犷豪放,连说话都是铜锣似的大嗓门儿,是个有勇少谋的人。

  王文统则不同,身材细高,皮肤白皙,说话响脆利落。尤其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滴溜乱转,一转就是一个主意,是个极精细极有智谋的人。在遇到李璮之前,他曾遍访各处诸侯,以求得到重用,均遭拒绝。王文统心灰意冷地回到家乡益都,此时正是李璮继任益都总兵不久,王文统便去拜访他。李璮初担重任,很需要王文统这样的谋士帮助。王文统也很渴望有这样的人作靠山。二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李璮当即聘王文统为幕宾,参议军政事务。为了表示对王文统的敬重,李璮让儿子李彦简拜王文统为师。王文统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女儿嫁给李璮为妾。二人都有野心,气味相投,相互利用,结成生死之盟,准备趁乱势大干一场。

  南宋和蒙古汗廷长期对峙,胜负未卜。王文统让李璮采取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谁胜再投向谁。因此,他在蒙古汗廷和南宋朝廷都派了细作,随时掌握双方情况。

  这天傍晚,李璮和王文统正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议论当前局势。

  李璮说:“蒙哥这次派出了全国的兵力伐宋,又起用了他弟弟忽必烈。蒙哥大汗的西路军进展情况目前尚不清楚,忽必烈的势头可是很猛,进展很快,大有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之势啊!您老人家以为,这次他们能把南匆灭掉吗?”

  王文统没有直接回答,一边蹙眉凝思,一边说:“忽必烈与其他蒙古王爷不同,很能笼络汉人,又会用兵。而南宋小朝廷自贾似道当政以后,排挤忠良,阻塞言路,政局每况愈下。我看这回呀,南宋小朝廷是凶多吉少呦。”

  李璮说:“这么说,我们归顺蒙古人,这一步是走对喽。”

  就在这时,中军进来禀报:“报告将军,城外守军捉到两名女奸细!”

  “女奸细?”

  李璮和王文统交换了一下眼色,对中军说:“带进来!”

  巡查士兵把五花大绑的阿合马与脱欢押进来。

  李璮问:“在什么地方捉住的?”

  士兵回答:“在城北山坡树林里。他们骑着马从北边来,神色慌张,样子很焦急。骑马的技术很高超,不象是寻常女子,怕是奸细,就把她们捉来了。”

  李璮走到阿合马和脱欢面前,盯着看了许久,用手托着脱欢的下巴,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阿合马抢先回答:“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当然是女的嘞,难道是男是女还会错?”

  李璮并不相信,话外有音地问:“嗯,是女的,这么着急,去办什么重要的事呀?”

  阿合马回答:“我们……”

  一直没说话,冷眼查看的王文统打断他,逼问脱欢:“你说,去干什么呀?”

  脱欢有些慌乱,但在阿合马的示意下很快平静下来,说:“我们着急,是……是因为有人病了嘛。”

  脱欢的回答完全证实了王文统的判断,他们风尘仆仆,显然是远路而来,压根儿就不是本地人。走路,举手投足,都像是骑惯马的蒙古人。王文统似乎看出了什么,脸上挂着神秘的冷笑,没有再审问下去,悄悄把李璮拉进内室。

  阿合马和脱欢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鬼,心中颇为疑惑不安。

  李璮不知道王文统为什么把他叫出来,到内室后疑惑地问王文统:“岳父大人,我看这两个人说的都是瞎话,我正要审问清楚,您怎么把我叫出来了?”

  王文统低声说:“不用审嘞,我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李璮满脸疑惑。

  王文统声音压得很低,一字一顿地说:“忽必烈的人。”

  “什么?忽……忽必烈的人?”李璮像受到惊吓,从椅子上盏了起来,“不会吧?他们明明是两个女孩儿嘛?怎么会是忽必烈的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不是女的,是装的!”王文统说得很肯定,“我认出来了,那个大的是忽必烈王府里的家奴!”

  李璮问:“你怎么知道?你认识?”

  王文统说:“我在忽必烈王府见过他,没错,就是他!当年,我去拜访忽必烈,忽必烈没在,没有见到。送出我来的,就是他。”

  李璮仍然半信半疑:“这么长时间了,您不会认错吧?”

  “不会。”王文统很肯定,“那是我第一次去漠北,更是第一回去蒙古人的王府,印象格外深,绝不会错。”

  “喔?”李璮相信了。可是转念一想,又疑惑起来,对王文统说:“忽必烈正在江南作战,他们从北边来,敢不是去找忽必烈吧?”李璮自己又否定了,摇着头说:“不会不会,千里迢迢来找忽必烈,必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怎么会交给一个下贱的家奴呢?不会,肯定是咱们多疑了。”

  王文统比李璮想得深远,说:“我看不一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蒙古汗廷出了不寻常的大事,出于无奈,才让一个不起眼儿的家奴前来。这样,才不会引起外界的怀疑。”

  “不寻常的大事?莫非汗廷……”李璮蓦然一惊,没敢把朝廷发生变故的话说出来。

  李璮从王文统的眼神儿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王文统说:“前些时候,咱们安派在西路军中的密探不是送来密报,说蒙哥大汗亲到前线督战,被箭射伤。蒙哥本来就有病,又中了箭伤……”

  李璮心中一凛,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一颗心嘭嘭嘭狂跳起来,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啊!?你是说蒙哥大汗他……他已经……”

  “嘘!”王文统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李璮明白王文统的意思,会意地点点头,低声说:“您的意思是我们乘此机会……”

  下面的话李璮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王文统知道,他的意思是乘机造反。

  王文统连连摇头,说:“不,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蒙哥真的死了,我敢断言,蒙古汗廷势必有一场血战。”

  李璮插言:“为了争夺汗位?”

  “对!”王文统说,“有资格当大汗的,当属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凭心而论,忽必烈当大汗比较合适,但阿里不哥肯定不干。一场兄弟相残的恶斗,将是不可避免的!”

  李璮问:“我们怎么办?支持阿里不哥还是支持忽必烈?还是谁也不支持,自己干!”

  王文统说:“从目前我们的实力看,还没有自己干的能力,必须投向一方。”

  李璮问:“那……我们投向谁?”

  王文统素有心计,对阿里不哥和忽必烈都有了解。阿里不哥虽然敢干,残暴凶狠,下得去手,但目光短浅,没有深谋远虑,加上气度狭小,不能容人,身边多是拍马溜须的奸小之人,又没有建立过尺寸之功。忽必烈则不然,虽为蒙古王爷,但重用汉人,在他身边聚集了不少汉人有识之士。更难得的是他不斤斤计较眼前得失,谋虑深远。身为成吉思汗的嫡孙,为保全自己,居然能忍连常人都难忍的屈辱,将妻儿送去作人质,完全是可成大器的肚量。征讨大理,攻打南宋,战功显赫,威镇汗廷。阿里不哥远不是忽必烈的对手。

  经过认真地分析比较,王文统劝李璮把宝押在忽必烈身上。

  “嗯,说得有理。”李璮觉得王文统说得有道理,采纳了他的意见,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文统说:“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两个女扮男装的人很可能是去给忽必烈报信儿的。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好喽!正是我们讨好忽必烈的绝好机会。对他们好好招待,然后,派可靠的人把他们安全顺利地护送到忽必烈军中。关键时候帮忽必烈一次,胜过平时帮十次百次。懂吗?”

  “懂,懂懂。”李璮对王文统的老谋深算由衷佩服,连连点头,“还是岳父大人看得远,就按岳父说的办。”

  王文统和李璮向阿合马和脱欢讲明这里是益都,他们是蒙古汉军,李璮是益都总兵,并亮出总兵大印。叫他们不要怕。

  阿合马看过总兵印信,见他们没有恶意,便将化装去给忽必烈送信的事告诉他们。王文统和李璮得知脱欢是忽必烈的小王爷,为了给忽必烈留下顺从谦恭的印象,赶忙向脱欢大礼参拜,请至花厅用饭。当晚留在总兵府歇息。

  第三天,李璮遵照王文统安排,为阿合马和脱欢选了两匹好马,差一可靠心腹,带着王文统以他的名义写的一封信,率领几名精壮剽悍的军士,护送二人去鄂州大营见忽必烈。

  阿合马和脱欢赶到鄂州忽必烈大营时,忽必烈正在召集众将和谋臣们议事。忽必烈把吕文德突围进入鄂州,并与贾似道约好里应外合夹击蒙古军的严峻形势告诉给大家。众人都感到形势危急,心情紧张,一个个低头不语。议事大帐里气氛压抑,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值日官急匆匆跑进来,急切地说:“王爷!王爷!脱欢小王爷来啦!”

  “啊?!什么?脱欢小王爷来啦?”忽必烈和众人都感到非常意外,不由一齐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大帐外看去。

  脱欢和阿合马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地由两名护送的军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脱欢看见忽必烈,激动得热泪盈眶,刚叫了声:“阿……阿爸!”就昏了过去。

  忽必烈急忙跑过去把他抱住,疼爱地呼叫:“脱欢!儿子!你醒醒!醒醒啊!快,拿水来。”

  安童端来一碗水,递给忽必烈,忽必烈喂脱欢水喝。

  脱欢慢慢苏醒过来。

  安童帮忽必烈扶脱欢坐到椅子上:“小王爷,来,快坐下歇歇。”

  忽必烈看见阿合马,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问:“你是……”

  阿合马慌忙跪下,说:“奴婢参见王爷,奴婢叫阿合马,是王府家奴,察必王妃叫我护送小王爷来的。”

  “喔。”忽必烈点了点头,指着同来的两个军卒:“他们呢?”

  阿合马说:“我们在益都遇见了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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