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啼痕,扇底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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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啼痕,扇底烟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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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春天的颜色。明亮的灰色配上稍嫌忧郁的黛色眉影。一种不太张扬的媚俗,绰约却也隐约觑见。温温柔柔的小女生在学校的石子路上走着,花花绿绿的广告和音乐在不远的街巷咆哮。

  阳光还很喧嚣,嘈杂的光和热在人群深处争吵,风衔着女子的长发发出锐利的呼哨。

  不知道是否出于同情,我对这些同龄的女孩总会无端生出一种怜悯。无知者不罪,或许打动我眼球的便是那一份浓施脂粉也难以掩盖的无辜的无知。固然许多时候这无知并不代表无邪。英语里面有一词可以形容这类素喜唧唧喳喳庸俗得可爱的女孩子叫“silly”,舌头嚼着这单词的时候便能嚼出其暗含的娇痴愚顽的冷幽默,有些微淡淡的嘲讽和捉弄意味。我喜欢玩味单词,玩的不亦乐乎,并怡然自得地收获了许多意想不到的趣味。英语的确是种极具表现力的语言,简洁而意象万千。

  喜欢阅读表情和声音,这在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不管是人的,还是动植物或者其他物什的。阅读的时候,神经末梢往往不由自主地延伸到生活深处,在每一处流连过的陌生领域扎根,汲取水分和养料。

  神经的中毒是慢性的,像一种常年生的藤,缠绕在潜意识深处,慢慢地改变眼神的颜色。积年累月形成的毒性往往疯狂蔓延,对宿主施以无声的算计,如魔法,让人欲罢不能,只能愈陷愈深。这局面极为尴尬,像一无法修补的漏洞,潜藏在血液深处。时间,对于神经中毒的人来说,是慢性毒药。迎面一阵香风,一妖艳女子招摇过市。我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这种毒瘾。戒不掉的了,我暗暗叹息,那一瞥艳丽的背影里漂浮着太多*,隐匿着太多野性和疯狂。时尚和现代化的荼毒正在慢慢颓废一个时代。

  褪色的青春如过午的日光,固然珠光宝气,却也暮气渐显,慵倦颓然。山峦远远地退隐着,烟笼云翳,一轮红日在我的视线里即将结束它的旅程。

  就要落霞了,暮色还没来得及洗褪土地的余温。客居水乡,爱极了落霞的颜色,那回眸一瞥的*,搅拌着薄暮时分渐行渐远的氤氲,使仆仆风尘的街道焕发出一种温馨的甜美。

  生活有时是门极难做的功课,从来没有一张草纸可供回旋。脚印把我的轨迹种在年轮上,清晰地,延伸到无限的远和近,穿越一幕幕熟悉和陌生。情感是我的方向,冲动是我的风。若干年前志摩先生的一句话,蓦地闪现在脑际。或许我也是这空气中一个游离的分子吧,随风而散,永无消歇,不断地搜集着人群的冷与热,干与湿。若干年后,也会随着不断膨胀的热流葬身云水之间,化成一支牧笛中暖人心脾的《云水谣》,不被铭记。

  我期待着这种无名的消损,如同期待一种安静而与世无争的宿命。 txt小说上传分享

昔日月色明
既不能与君相伴一生长相厮守,莫若把盏邀月永不相忘于江湖;红叶相思千里离人梦,素月幽魂年年知己情。    

  …题记    

  孤洁、高傲、才华迫人的一代名伶孟小冬和京剧泰斗梅兰芳最终只是演绎了一场劳燕分飞的爱情悲剧,这对于素喜大团圆的中国人似乎是一个无法释然的遗憾。然而,对剧中的主角来讲,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惊世绝伦的艺术才华以及来自社会和双方家庭的巨大压力注定了他们的相恋只能是一场苦涩的游戏。    

  两情相悦、志趣相投本来就是爱情肥沃的土壤,和所有的相恋男女一样,梅孟的爱情来的并不突然。一个是名满京华的梨园名旦,一个是红极一时的京剧老生,而且男女颠倒,各自又都在自己的领域里冠绝当世,他们二人早已相互慕名久矣。一次偶然的机会,梅的搭档杨月楼抱病在床,孟小冬应梅方之约前去和梅对台唱戏。此时曾经留在小冬心目中梅饰演的柔情款款的虞姬形象再度复活,小冬的脸上泛起红晕,心说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终于来了。    

  不能否认梅孟结合有其朋友及好事者蓄意撮合的成分,但还是二人的情意最终主宰了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和对事业共同的爱和追求,台上天衣无缝的默契合作,台下日益增多的才艺交流,使得他们感情日笃。经过梅方戏剧评论家齐如山的大力说合,二人最终走向婚姻的殿堂,并度过了短暂的幸福时光。然而,命运偏偏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里先说说二者的家庭背景。两人都出生于梨园世家(梅家是旦行,孟家是生行),都有传承家族事业的重任,这注定了二人的生命迟早属于舞台。由于梅家四代人丁不旺,加上叔父过世,梅兰芳还肩有承续两房香火的责任,因此他娶妻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生养子嗣,而且因了是同承两房,他很早就先后娶了两位妻子,王明华和福之芳。且根据民国制度,一夫不得娶二妻,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孟小冬嫁给梅只能作妾。当然,就艺术追求而言,梅继承了祖父梅巧玲不安现状勇于冲破传统樊笼的个性和诚实好学而精通音韵、唱腔、书法的文化素养还有自身温和、谦逊、宽容大度的良好修养很快成为一代名旦。再说孟小冬。身世不明的她似乎一出生就在人生的档案里留下神秘的一笔。但凭着极高的艺术天分她很快获得乃父孟洪群的大力栽培,技艺进步神速。拜师北京后,加上孟氏家中大多已年老体衰,她更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负责家族事业的延续不说,还有一家老小的生活开支。这些,已断定孟小冬无法离开舞台。此外,还有一个秘密和大家分享:1930年,小冬在陪自己小姨子检查怀孕与否时,好心的熟人大夫也帮她检查了身体,结果却让她面如死灰:她竟然无法生育!    

  又有“血案”风波。又有婶母去世。又有赴美演出……一切的一切,都让柔弱而温和,不急不躁不怨不怒,永远的彬彬有礼谦和从容从善如流的梅兰芳心底发凉;出身生行世家的小冬性格中刚烈的成分更多一些,总是把希望息事宁人的梅的好意当成懦弱。    

  ……社会各界媒体的曲解和诽谤亦让珍爱羽毛的梅兰芳心灰意冷……他原本只要好好的在艺术之路上走下去,和自己的知己一起。但这个世界是嫉妒幸福的,正如穷疯了的流氓嫉妒财富一样。于是,他不再回去小冬和他温馨美好的爱巢了,不再和小冬双双出入了,不再……他没有想到,给他的艺术梦想带来灾难的竟然是他最爱的她……    

  他婶母去世,她去吊唁,却被福之芳派人挡在门外,他却没有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为什么?因为她不是正室,没有吊唁的权利,因为梅想避免福和她的冲突,因为他倦了,累了,折腾了这么久……被爱情和多舛的艺术生命……    

  他没有料到小冬的反抗,他忽略了小冬性子里的刚烈和倔强。    

  为了打击他的“携福赴津”,也因为不甘退出舞台,被他金屋藏娇的小冬亦北上天津和他同台演出。不是不承认我么你,我就偏要证明给所有人知道!于是,他明白了自己喜爱的人的个性也意味着倔强、纠缠和任性。    

  于是,他和她日渐疏了。    

  此后,他和她各奔前程,带着各自受伤的心和悲酸的泪。    

  旧金山、落杉矶、西雅图、东京、大阪、神户、香港……他奔走其间,无暇想她,但是,却永远忘不了她。为什么呢?也许只有她才能读懂他的爱恨,他的理想,他的生命,他的表达    

  他一直都偷偷看她的节目,在电视或者现场。    

  她呢?也一直在注视着他的脚步。    

  她在试图抛弃红尘吃斋念佛未果,经过几年的沉寂和哀痛之后,又站在了舞台上,俨然一个正直,刚正,孤洁,不屈的老生形象。然而,她依然看着他,因为他从来就活在她灵魂的视线里,无论他五湖四海,无论他海角天涯。    

  某一天,他和她都老了,他去了香港看她。她终于笑了,这么多年了,她的他终于又出现了,满脸的皱纹绽开了一朵*,笑容漫溢成香气从两人湿漉漉的面颊上散发……。你老了啊,他擦干她的泪水。你也是啊,她拉拉他的衣襟。是啊,我们都老了啊………………夕阳里,海滩上,谁的脚印被浪花拾起,在黄昏人的黄昏里串联成凄楚美丽的童话……    

  不过,他又走了,为了他生命里最崇高的事业和理想。    

  她没有拦,她知道他必须走。用心爱一个人,就要尊重他爱你的方式。    

  灵魂相爱是没有声息没有形质的,因为它们喜欢神界的静谧和圣洁,不喜欢世俗的嘈杂和喧嚣。    

  她相信他还会回来的,因为她这里是他的家。    

  但是他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可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他最爱的人一直都活在他的灵魂里,他生命和理想之塔最高层的那颗星就是。    

  不久,孟小冬的堂前就有了两副牌位:余书岩,她的师父;梅兰芳,她一生都放不下的他。    

  香炉日日晓烟升,花开花落人不同。秋月春风空堕泪,斜阳衰草蛩自鸣。勾栏小忆君容貌,却把寒衣湿露滋。人间天上不相见,只恐相逢是梦中。    

  他走了,她,不,我替她写诗祭奠他,在她百岁诞辰的日子里……    

  ——完稿于08年12月

明远湖畔,杨柳池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我明明相爱,却无法在一起……

  ——泰戈尔    

  入冬了。南国的太阳吝啬了每日的燃烧,火红的炉,尽管容积未缩减,温度却大大地降低了。    

  冷了,冷了,像青春一下子在深冬萎蔫,褪尽鲜活的颜色。情怀渐老,似乎多日不曾汹涌的心海,夜半忽然涨潮了,干涩的眼睛不想却被打地泪雨潸然。    

  白日的柳池,书声渐稀。偶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款款而来,丢下几丝温柔的情愫在池心,漾漾的向周围的石岸荡去,然后依然是一片静寂。许是阳光明媚的日子,才有不惧冷的未来艺术家们来此练嗓,这样才着实会热闹一阵子。然而,冬天比之阳春盛夏终是缺少生气的。枯槁的叶子静静地贴着大地母亲,似乎在温习多日来的相思情意。细软的青黄的草,瑟瑟缩缩在寒风里颤抖着,忘记了埋怨稀疏的脚印太过亲热的吻。    

  孤独的诗人,神色萧散。    

  披一身冷月,眼里落满寒霜。单薄的影子,飘落在池水中,被细浪浣洗的飘渺而空茫。    

  “你的声音憔悴了许多。”恍惚迷离之间,一个声音自水面飘来。于是,她收起轻咳,空洞的眸子不禁茫然四顾。    

  心事老了呵……。她笑笑,是那样无力,那样苍白。泠泠月色在她大而幽深的眸子里流淌,似两湾无底的泉。此刻,他大概也会在明远湖畔望月怀远吧。他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月夜的,风清云淡,澄旷无际。他还会记起她么,在那段青葱朦胧的时光,他和她都会因为对方的一记回眸想入非非的时候?那时他承诺过,关于未来和爱,在他和她都还懵懂的年纪。他走了,然而,在6年后的今天,他说要给她幸福的时候。    

  昙花一现的爱,烟云际会的邂逅,似水流年的孤独和怀念。“你是我一生的梦魇。”中学毕业典礼上,她摇着半杯红酒,对微醉的他说。“依若,你醉了,……走,我送你回寝室。…………依儿,跟我走,好吗…………”他眼里漫漫的蓄满了泪,在众人面前,他没有让它们流出。    

  水蓝色的海洋之心项链,他把它从脖子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按在她掌心。“依儿,你会等我四年,对吗?”他望着她微熏的醉眼和被酒烧红的双颊。“不……不可能的……,时间会改变我们不想改变的一切……包括我们的爱……”    

  那晚,他离开,不过却不似往常那么轻松,因为肩了她的泪水。    

  他向往自由,向往《血色浪漫》里钟跃民的生活方式。而她,在他的生命中,只不过是周小白或者秦岭,爱了,爱过,有过憧憬,有过回忆。这些,是他在读大学刚刚半年的时候,博客里写给她的——他博客里的一切,也只有她才明白。所以,他和她,只能算是已经分手的恋人了。    

  她还爱他,而且,她更清楚地知道,这辈子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真的读懂她的人了。    

  不过,她提出分手,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他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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