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啼痕,扇底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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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啼痕,扇底烟花-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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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也等于欺骗。由此也引发了信仰危机。人某种程度下的思维困境和怠惰陋习,也于此紧密相关。法律和上帝都不是永恒的宗教。只要尘世还在,缺陷还在。朝圣或者革命之旅便生生不息。天才负责采摘云上的火种,用雪和血点燃酒精,点燃沉酣之后的黑暗。而所有在路上的人都是星星。

  行至水穷,坐观云起。看飞鸟和生命深处最具神韵的奇迹,那些失而复得的柳暗花明和九曲回肠的铿锵跌宕。只不过有时,一个个体的生命可以空前绝后,飞扬跋扈,群体的飞扬跋扈要等一个漫长的苏醒期。不过总会有一缕天光刺穿黎明前的混沌,穿透群体的无意识,唤醒深深沉睡的生命元气。

  初秋是美的,可以做梦。至少,美丽的人或事都必须给人做梦的权利。像灵秀的文字,必须有一簇生动抵达每一具生命的律动,穿越可触可感的华丽抵达青春的本真。

  云彩结在树上,不会结果。云蕊三千,也无实飨赏人间。所有的美都有根邸,每一处生命都有和弦。穿透生命,美丽则摄人心魄。

  美在深处,不远。

  只要你听,生命暗处风起云涌。

  在时代的边缘或波心,处处惊涛。

  所有生命都会长生,只需美、信仰和坚韧。

  捉一抹微云种在水上,到秋天,给生命披一袭新梦,一袭鲜明的鹅黄。

枯树繁花,忆念如茶《云中烟树,无泪仰望(二)》
枯树繁花,忆念如茶

  
  在这里,你读不懂我。生命的宣言吧,这是你的,也许。

  或许是真的。再也不能。我看到一扇月洞门轻轻关上。

  再也无法感受你的节奏,再也不能。

  有时候坚信两个生命之间的默契不需生活刻意昭示。像两颗遥远的星辰,不疏不离,不密不弃。只是无法继续深深远行,沿着你的目光我的河,体会万里扬帆的飞扬跋扈。

  秋天是泛黄的情书,无法重读上一次花期。生命沿一片叶子步入暗夜,很安静,沿着肖邦的指尖注入凄婉的夜莺,水的温雅难掩深的徘徊。我的生命没有太多风生水起,诗书辞曲点燃青灯或者月明星稀里的禾黍风清。

  眼神很安静,因为心中有光。所有人与神的光和所有人的幸福。仰望天空的素心女子,她会沿每一片红尘和心走向花开,沿每一瓣江雪和月弯走向永恒。喜欢焰火的炽烈,也喜阴影的。所有的雪都会燃烧,所有的白都是热情。心空如海,沉沦之后是清醒的蓝,背对生活,斜倚时空。

  当某种表达方式走向思维的深渊,某种生命的存在走向所有视野的极致,我懂得那是孤独。那是所有秋天的芦苇注定的孤独。所有的时代都会有孤独者,会有无法言说的隐私,无数背过身去的故事,背影清香,美丽如芦花一样。

  韶华如烟,回眸成谶。所有的曾经都泡了三次的茶,淡淡的茶香,如有若无。

  人类无法言说的事,叫曾经,叫纯真,或者盛极一时,或者随风而逝。可说可解的人和事,只能是传奇,流传在风里。无法回的头,像泪无处可留,那是无可言说的生命之痛。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王,守着自己心头的朱砂痣,守着自己的长亭灞柳。这样的城堡不与外人入口。

  人只能看守自己的心灵。守着一盏灯,暖着一只属于自己的乌篷船。忽略和淡忘是选择性记忆,文字和旅行是自我放逐。总之,一切与时代无干。尽管,时代是母亲,是所有存在体共同的背景。叛逆的孩子总懂得自己打发生命,也知道如何敷衍母亲。

  喜欢看一切相互背离的事物,觉得像亲身领略一场革命。偶尔路过丛林深深处,看到那些躯体开花的枯树,总觉心底莫名欢喜,那是真正呕心沥血的盛放,因为相互背离而相互滋养。生与死此时同在,一棵开花的树自此超乎生死。

  很喜欢佛家的无关风月。那情那景,如仓央嘉措所说,我来只想触及你的指尖,吻你中夜的漫漫清辉。只是这样寂静相爱,默然欢喜。不树任何纪念碑,只要玫瑰,年年为他开一回。

  无关风月。只须一管洞箫,濯饮月色如霜。

惶然,或者出逃
黑夜,请你合上每一只眼睛。

  阖上每一座笑声。

  有些死亡不想你看见。

  ——烟水《眼睛会灭》

  想学语言了。突然想及此点,所有飞扬跋扈的头发一下子搁浅在某处陌生的滩涂上,像无数张开翅膀的草。

  现在头很疼,常常犯头疼病,因为思维长期受困于同一种颜色。很多时候,我多想抓住一根水草偷渡到另一种语境中喘息。不说话时,人只能面对自己;一旦开口,便是主动逃离。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我很喜欢这种*式的陌生化语体,太熟悉本身便是隔阂。生活很近,也很远,无法追述的平静像一条尴尬的河,因死亡而不朽。

  每一种生存都是死亡,每一分钟都在死去。我听到生命从躯体中一次次出逃,像一个振臂疾呼、强行突围的孤胆英雄。有时,我不得不抓住最后一绺头发,学苏武杖汉节牧羊,在身份被稀释和颠仆之前固守价值元素的最后纯洁,固守每一寸已抵达的深度和信赖。只是,固守是徒劳的,这种丢失是必然,无法阻止。我没问过苏武是否幸福,但我绝对不是上帝最虔诚的牧羊者,在放牧的过程中就已不再相信放牧本身是种幸福的信仰。每一种身份都是一种溶液,所有溶液都会被生活慢慢离析、分解、从完整走向破碎,直至模糊,甚或虚无。可恨啊,最终连自己的名字都守不住,甚至一个手势都会给肢解成无数譬喻,与呼吁的初衷大相径庭。在真性情面前,所有解释都是枷锁。

  写了很久的新浪博客突然不想再写,太熟悉了,失去了最初开拓的鲜活,不再是花未开时月未圆,完全变成了画船落月、细雨扶杨。娴静之余都涂上了无言的倦怠,或许是真的累了。走过很长的路、看过太多的生死沉浮之后,疲倦顺理成章地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累了,累了,像键盘磨秃敲字的指甲,多了岁月的圆润,少了青涩的刮痕。在俗世所谓的年轻和成熟之间,我实在无法从容选择。

  我很健忘,会忘掉很多过去,但是这些过去并非因为遗忘而远去。历史是群体性大手笔,不会太在意一人一事,也不在乎时间的流逝,以一种非革命亦非暴力的手法演绎身份的轮回。不管是个人还是时代,最终都会摘下面具,使之淡化成更广阔的意识存在,身份终于被模糊化。不再是你,也不再是我。到头来都是那些空空的试管,在试验中被染成不同颜色然后又被刷洗干净。一个人的一生大概是一个有趣的轮回,刀光剑影之后是生的平静,遥远而孤独。

  黑夜的真实,不外乎两个——黑暗和梦境。梦诞生于黑暗,但黑并非是其色彩,充其量不过是其神秘性的代名词。像梦境本身,生活的真实往往脱离颜色独自存在。色即是空的扑朔迷离直到拈花一笑方才彻底消解。

  去年英文写作教席归国前曾说过,我和他一样是“night person”,喜欢黑夜和安静。一直记得他的临别演讲,关于网络自由言论的申斥,处处都闪耀着矍铄的自我锋芒。还有凌晨3点回复我的邮件,想必一个作家的生活方式多与夜相关,因为需要直面自我。生活虽然亘古恒久,而无可逃避之时却很少。黑暗极具穿透力,你只要笑一声,就能知道它可以无限抵达,在每一处沦陷的自我中强力扫射,给每一种无法突破的欲望涂上黑色。

  黑暗可藏拙,但无法藏奸。任何不想暴露的死角,都会在黑暗深处熠熠。因为自我是无法回避的,回避只能增加罪孽。而任何黑色的爆发都是壮美的、无与伦比的。我喜欢夜,但不喜欢它的严厉和透彻。当我也逐渐成为一个夜行侠的时候,我多想它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对某些部位视而不见。像某些荒诞剧里的走过场的,在观众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这固然有掩耳盗铃之嫌,但也能在黑色的荒野中建立一座自己的城堡,至少可以暂时武装起来,靠自欺获得勇气。

  毕竟,有很多时候,自欺欺人是反面意义上的自我安慰。

  我打开电脑,敲了两个小时了,我想这些已经消失的两个小时正在纸上呈现出来。我常常用这种方式从躯体中偷走生命,惶然出逃,不知所归。也许今天敲这几行字,算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寻找生的出口吧。

落地的黄昏
足球场在远处,确切来说是不算远。身后有小孩的哭声和中年汉子的芜杂言语。 

  我在人类的声音中漂浮,远处的足球砸在地上,像爆裂的豆荚。只是都与存在无关,所有的成熟都必须脱落,与死亡有关,因而必须在坠落时开掘重生。而现在是冬天,春天那么远,不可能联想到种子。阴云一层层铺开,像许多绝望压在眉毛上,这使我意识到我与世界之间还有不经过语言的第二重关联——压抑。

  于一个懦弱的反抗者而言,这种压抑与生俱来。冬天是架生锈的机器,能量传输也以一种无可无不可的状态维持,存在如此疲倦,生命意志的呼唤那么无力。生活比真空更荒芜,像蓬松的草垛路灯下辛酸的影子。

  这里看不到北方的山,在冬天的倦怠中简洁分明的峭拔,无声而自威。西南四时常绿,像块潮湿的青苔。偶尔瞥见冬天的太阳,像只洁白耀眼的鸽子,清冽的注视短暂而温顺。想想一只女人纤细的手抚摸一只猫,像抚摸春天的湖泊,你会明白这感觉真实的梦幻性,我也会因此而惬意,甚至欢喜。即使这欢喜仅仅是种倦怠的顺从,像台阶上蜷成一团的猫,抱着眼睛取暖。

  既无所谓反抗,也就无所谓和解,这份无所事事或者可称之为自由,在声浪色相之间穿梭、流亡。记得张中行先生有本书作《负暄絮语》,有背负人世喧嚣且作寻常闲话的从容大智,只是不见潇洒,可能是由于年龄的缘故,这种大智也被琐事沧桑改写得模棱两可,言语之间实已暗含妥协。相较之下,这种无所事事也该珍惜,也因此同情智者,在智慧的崇高荣光之下满面风霜。

  大学过半,人世昏昏,仿佛分别即在眼前。对一个既成生活形态的审视悄悄萌芽,像一只扬起的手,随时会落下耳光。无所谓疼,每一种生存都是自食其果。淹留他乡最终都会生根,然后连根拔起。寄居因此是种常态,处处别离。像儿时端一只碗喝水,,所有的感情和希望都灌注进去,不料那水走一步泼一点,喝到的只是碗底那点儿。现在想想,觉得我们都活在一只大竹篮子里,随水漂走,所有解读生存的努力都是一次性的,没有后续力量。

  刺目的汽车的红光,像无数夜晚的蛇。绝望像天空绵软蜿蜒,路灯高高擎在树上,光低下头。我没有回头,知道会被黑色冲走。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火中取栗
坐在学院楼五楼的露天读书台上。头顶阴云,有风吹过,干冷,僵硬。

  云层极为沉着,像灰白沉睡的豹子。天空张开一角威严,冷静地俯视人群,大地和城市。人类时空的存在因温度骤降而迅速缩减,但也因删繁就简骤然寥廓敞亮。这么冷,看不到任何一种生长欲望蠢动,现在也确非生长扩张的好时节。

  听不到任何鸟鸣,只有铁树绷紧的嘴唇偶尔被撬开。

  太安静了,只有轻微风声。空空的天板着脸,默默审视人的内心意念和思考表象。

  露台边缘有浅浅的栏杆,我身量不足,只能仰视,体会不了凭栏俯瞰的高度和快意。十月桂花正开,不过不生在离天空近的地方,低处的喧闹美好因此惊扰不了高处的慈广。儿时打架输了,看看父亲,马上就缄默下来,但在母亲怀里仍旧嚎啕,因为母亲这里宽容往往大于逻辑。同样一件事在父亲看来常常顾念其威严理智多于善意人情。母性的慈域因此比父性的庄严获得更为广泛的价值归属。小事触怒不了天威,而一经触怒便不是一言半语可以打发的。这种内在的暴力威胁和暴力恐惧互相影响,某种程度上形成了精神哲学的天地观。这种仰望的艰辛并非人人皆可忍受,高度和虔诚也会加剧痛苦。

  我属于很固执的一类人,不懂迷途知返。想得太多,因此常常忙碌,天生一理想主义自虐性工作狂。迷途的人喜欢看天,因为看天的时候不用思考,你所有想象加起来怕是还不抵一片白云。而那白云本身也是时空际会时短暂的过客或者幻象,比刮过耳畔的秋风更轻更淡。这种时候思考反而显得滑稽狭隘,也没甚来由。只是,低头俯瞰大地时就很难撇开物质繁琐了。厚重迭沓的真实纵横铺开,像梦的黑色羽翼包围脚下每一寸土地,一旦落脚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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