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抢……她是我的,交给我处理。”
“欧蜜莉雅是关键,克莱维……”朱烈斯还想说什么,就被他堵住了嘴,用的是克莱维斯自己的嘴唇。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1章 不该存在的隔阂
第061章◇不该存在的隔阂
◇
唐纳德一离开,朱烈斯就按动通讯仪下令,“让点交物资的部队动作快一点,十五分钟后全军要如期出发,不要延、延误时间……克莱维斯?”
在他下令时,克莱维斯居然反常地扔下了他,一个人独自进了拖车,脚步甚至显得急促。
朱烈斯心不在焉地听部属的回答,肚子里几百个问号都围绕着克莱维斯打转。他忍了一会,终于忍耐不住,“一会再说,我现在有事忙。”前脚后脚地就跟进车厢里。
转过召开军议的第一节车厢,克莱维斯高大的身子站在第二节车厢里朱烈斯的事务桌前,正朝他转过身来,手里也拎着一句通讯仪。
“是吗?好……我知道了。”说着关闭了通话。
“怎么了?”朱烈斯反手锁紧了车厢门,低声朝脸色不对劲的克莱维斯询问。后者很轻蔑地朝他一笑,做了个他看不明白的表情。朱烈斯皱起眉头,“克莱维斯?”
“医疗物资当然是物资……也就是自卫军‘物资支援部队’可以靠近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
克莱维斯并没有回答的余裕,按动通讯仪的另一个钮,“替我转告夜枭部队的部队长.玄。直接把这段录音给他。就说我克莱维斯正式取消上一个对他的命令……现在开始,我要夜枭部队半数人马轮值守在水之守护圣.卢米埃身边。只要卢米埃不在朱烈斯的这辆拖车里,夜枭部队必须日夜不停地保护他的安全……”克莱维斯随后还交待了什么事,朱烈斯压根没听进去,只是盯着自己的恋人那张担忧的脸,巴不得给他一拳。
等克莱维斯终于结束了他冗长、啰唆、详细的吩咐,放下通讯仪,只看见朱烈斯绷得紧紧的脸上写满隐藏得很失败的怒意,很不自然地故意不望向他。
“朱烈斯?”
他理也没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分捡几种不同类型的报告,假装忙碌。
克莱维斯轻笑一声,伸手按住了朱烈斯的手背,“不理我……是不要我了吗?”那个脸色很僵硬的人紧抿了嘴、垂下了视线、颈子像抽筋也似地左右摆动,克莱维斯只能很勉强地看出大概是个摇头的动作,忍不住想笑,“吃干醋?无聊。”
“……我无聊,你离我远一点。”
克莱维斯脸上的笑意加深,“朱烈斯……卢米埃可不是奥斯卡……”他们俩都不曾担心过奥斯卡被唐纳德的人马暗杀。这宇宙中单打独斗能打赢奥斯卡的人屈指可数,想去暗杀奥斯卡等于是找了个比较迂回的自杀方式……高度警戒中的奥斯卡出手是会死人的。但卢米埃可不是奥斯卡,“要是真的有谁对他出手,事情就糟了。我并不是穷紧张。”
“……你干嘛解释?”
“因为你在吃醋。”
朱烈斯不开口,克莱维斯也不跟他啰唆,走过去直接朝他俯身。朱烈斯犹豫片刻,却在两人即将吻上的前一刻颇不情愿地出声,“问也没问一声就凑过来……”
克莱维斯没好气地补问一句,“……我可以吻你吗?”
“我……”
“有本事你就说不可以。”
“你、你……你‘那样’,还发什么脾气?”
“哪样?对卢米埃太好?”克莱维斯连声冷笑,“我只是不跟你计较而已,朱烈斯。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吧?”
朱烈斯瞪圆了眼睛,“我瞒你什么?”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两年前你跟奥斯卡的那个什么忠诚之誓是怎么回事?”
“……我是他的领袖,他对我宣誓忠诚有什么不对?”
“不是应该对陛下忠诚吗?”
“两年前……你觉得他见过前任女王陛下几次?”
克莱维斯一时语塞,答不出来。朱烈斯摇摇头,“克莱维斯……你一直在介意这件事吗?”
“……以前就知道有这件事,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忠诚之誓的内容。”克莱维斯醋意沸腾,车厢里简直溢满酸味,“只要你们都活着,他随时可以找到你……”
“你讲反了。是我随时可以找……也不对,是我能对他发令,但我不见得能找到他。”
被朱烈斯命令可不是什么好事,“……是这样吗?”
“……宣誓方凭藉的是自己心里永不磨灭的忠贞,才能无视任何阻隔,无论在任何地点都听得见受誓方最紧急时刻的命令。严格说来,‘忠诚之誓’是……”朱烈斯脸上一红,“是让我在最紧急的时候喊救命用的……这是拿来保护我的。虽然我不需要。”
听了详细的解释,克莱维斯的气就消了。他很赞成这点……朱烈斯一向逞强,留一条后路也不是坏事。他只是不希望奥斯卡跟朱烈斯太亲近,亲近到成为这个宇宙中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
“你就是不来问我,自己乱想。”朱烈斯指着自己胸前的海蓝宝石胸针,“我随时能找到的,是你的水晶球,不是奥斯卡。”
克莱维斯态度软化了些,“卢米埃的事……敌人要是针对你,你能反击……若是我,我好歹还会挡架。要是卢米埃,说不定连逃跑都……”
“我会找个藉口把那批人再遣走的。”
“赶走了,隔两天又来了。”
“我会釜底抽薪,直接针对最高议会出手的……”朱烈斯随即反问,“你是紧张得连我的能耐都信不过了?”
“是你自己说夜枭部队可以随我动用的。要是敌人偷袭卢米埃……你又要自责了。”
那也没必要嘱咐得这么详尽……朱烈斯低下头,装出不在意的神色,耳朵里只听见克莱维斯难得耐心的解释,“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你心知肚明,也不用瞒你。卢米埃跟我一向亲厚……”过去那些日子里,克莱维斯虽然没给逼疯,但一直有点自闭。卢米埃是唯一能靠近他的人,也是他与正常世界沟通的唯一管道,“我怕他出事是真的。可是,你……朱烈斯,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要听我亲口再说一次吗?”
“……不用了,越听越肉麻。”
克莱维斯笑起来,沉默地靠过去。朱烈斯踌躇片刻,又伸手拦住了他,避开了这个吻。
“你又拒绝我了。”
“我、我只是……”朱烈斯勉强笑笑,望着自己按在克莱维斯身上的手,“我还在工作呢,还有很多事要做……”他顺手掠开克莱维斯垂在身前的长发,“明早让我替你梳头发吧?我早答应了,却没实践诺言。”
“你的手不舒服……今天还发麻吗?”
朱烈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我想替你梳头发。”
◇
恋人都这么撒娇也似地说了,克莱维斯当然没有拒绝的能力……他无法违拗。
一大早,他们就开始这种劳累的运动。
“手酸了没有?”
朱烈斯抬头望着坐在上铺床沿的克莱维斯,“小心,别撞上车顶。真的留得好长……”
“放着不管就会长了……我不是故意留的。”
“剪短一点好了,”朱烈斯指指自己的后背,“差不多这样。”朱烈斯自己也是长发,他卷曲的金色发梢是在背部中间的位置,全部拉直下来,应该碰得到腰线。但这在克莱维斯的长发前显得那么短……他们俩的身量差不多高,克莱维斯的笔直黑发却一直留到过膝,最下缘都能碰到小腿肚了。
“剪这样,不叫一点吧?”
留了这么久,大概舍不得剪吧?朱烈斯没有坚持,只是打趣他,“留得这么长,应该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吧?总觉得很容易出什么意外……”
克莱维斯捞起一绺长发,在自己颈上比了个手势,“比方说被窗框夹住,无意中把自己勒死之类的愚蠢意外?”
难得的幽默感……朱烈斯被他逗笑了,抬起手搂住克莱维斯的颈子,他也艰难地弯下身子凑过去吻他,气氛正好。但在他们四唇相接的前一瞬,朱烈斯身上有不自然的僵硬,克莱维斯也随即凝滞了动作,挪高了脑袋,隔着一点根本不该存在的距离望着他。
昨天自己接连两次试图亲吻朱烈斯,却都被他拒绝的场景,现在无比生动地在克莱维斯的脑海中重演个不停……原以为只是因为他吃了点小醋,孩子气地在闹别扭……克莱维斯凝视着朱烈斯错愕的脸上还微张着的嘴唇,心里居然有一种诀别的感受……上次亲吻他就是最后一次了吗?
他们生疏了。
不该这样的……朱烈斯全身每个细胞都紧绷了起来,还想说些什么,“我……”随即被克莱维斯淡淡地打断。
他抬起手,将朱烈斯环住自己颈子的手臂拿下来,语气平稳却有些冷淡,“这一阵子,我可能仍要调动夜枭部队,可以吧?”
听到关于工作的事,早已被约制的工作狂朱烈斯想也不想,立即进入状况,“没问题。反正雪鸮部队的整备已经完成,我还有人手。”
“知道了。”
克莱维斯一掠发,从上铺跳下来。朱烈斯这才回过神来,艰难地开口,“还没梳完呢……”
“不要勉强了。”克莱维斯伸出手去接朱烈斯手上的梳子,他本来不想给,但总觉得两个大男人抢来抢去实在难看,最后还是松了手。克莱维斯把梳子随手扔在床头小柜上,忍住了没叹气,淡淡地开口,“朱烈斯,我只是不想勉强你。”
他真的不知道该对克莱维斯说些什么好。通往他的心的那扇门,是他们俩好不容易才撬开的。他不愿让克莱维斯再度封闭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消除这本不该存在的隔阂。
敲门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克莱维斯打开了卧铺的门,门外,奥斯卡正神采奕奕地朝着他们挑眉,“朱烈斯大人比我晚到,这可是大新闻啊。”察觉到朱烈斯不自然的表情,“您的身子不舒服吗?今天就请您先休息吧?晚一点我会将目前情况汇报给您。”
“不了,等我一下。”朱烈斯垂手将袖口甩平,扣上他拿来束袖的金丝镯,“目前的报告有什么状况吗?”
“没有太意外的情况发生,有两支部队稍有延迟,是天候问题。另外,前白翼军团部队长.伊默提出与您会面的要求。”
“我知道了。”
走廊狭小,奥斯卡先退出卧铺,朱烈斯跟在后头正要离开,突然回头望了一眼。克莱维斯坐在他的水晶球前,两只手安祥地放在膝上,深邃的眼睛正望着他。
他们沉默互望了一会,克莱维斯才终于用他怀念许久的唇语叮嘱他,‘要吃早餐。’朱烈斯朝他点头,露出了温柔的笑,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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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062章 唯一服膺的领袖
第062章◇唯一服膺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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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默逝去的妻子有个可爱的小鼻头、鼓鼓的红润脸颊与一对圆滚滚的大眼睛;他与他麾下士兵们相熟的酒馆,有几个粗俗但艳丽的女侍,有着结实修长还总连吊袜带一起露出来的大腿、热闹高亢的声调与浓郁的香水味。这些,就是伊默所认识的美。
不过啊……
他撕开手里挟着培根的黄油烘面包,热腾腾的黄油顺着他的指根流到他掌心,虽然很香,却觉得油腻。坐在他对面的这个男人优雅地用刀叉毫不费力地把面包切成小块,很含蓄地递进嘴里咀嚼,紧接着轻轻放下餐刀,拿起餐垫旁的奶茶抿了一口,再度放下。那纯白的骨瓷杯身干干净净地没有留下任何油渍。
早知道该用刀叉了……但面包这种东西,不就应该用手豪迈地撕开吗?伊默看着朱烈斯那优雅的进餐仪态,心里嘀咕个没完。光之守护圣是主星大贵族出身的,或许那种高雅的气质就是证明。
这是一种美吧?他从未见过的一种令他折服的美。
这很难形容,即使是一个最平实不过的动作……朱烈斯饮下奶茶时,他喉结那极轻微的移动就是其中之一,即使他修长的颈子只露出了半截,但仍……伊默脑袋里那贫乏的修辞,没办法形容这种又微妙又动人心魄的感觉,只是有点自惭形秽低下头去。
“伊默?”
“您……很好看。”
“……是吗?”朱烈斯有点迷惑,但他没对这个说起话来词不达意的粗鲁汉子细究下去,“非常感谢你的赞美。”
伊默知道自己欣赏朱烈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欣赏朱烈斯哪里。怎么看都与众不同……莫名其妙的美感。他被那个红发的帅气小伙子打败时,曾不服气地质问炎之守护圣.奥斯卡,‘你被我的人马包围在山上,是怎么知道我部移动的?又怎么调动部队反包围的?’
‘这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