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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克莱维斯的低语,‘我跟你……心里都受到了扭曲……’又回荡在他耳边。
朱烈斯思考了片刻,皱起了眉,“……你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吗?克莱维斯。”
“你是在担心我吗?”
出乎他的意料,克莱维斯的声音十分柔和。他是在求助吗?这些年来他受到的扭曲……
朱烈斯心一软,忍不住就朝着克莱维斯往前踏了半步。
他想靠近克莱维斯,想弄清楚这个男人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但他脑袋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他、警告他。不能靠近,克莱维斯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深坑,一旦贸然靠近,他将会失去他的自律与立场,永远无法脱身……
“……我是在担心我自己被你拖累。”朱烈斯话一说完,转身就往大门外走,打算离开这栋让他全身都不舒服的馆邸,耳里只听见克莱维斯轻轻哼了一声,踏着他沉稳的步子上楼。
这样就好了吧?
离他远一点……他们之间的水火不容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就这样保持下去,别去理他。朱烈斯在心里安慰自己,并不是他不想管克莱维斯,从小到大,这二十年来,他试过了多少次?又失败了多少次?克莱维斯根本就不是任何人能管得动的。
他尽力了……他早就尽力了。
但朱烈斯脑中另一个鄙夷的声音反过来质问他,首席守护圣的职责之一,就是保护并照顾其他的守护圣们。难道自己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克莱维斯长年过着这种带着浓厚厌世倾向、消极而又自我厌弃的生活?
这种日子,仿佛活在地狱里。
克莱维斯曾说过那样的话……八年前克莱维斯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当时的女王辅佐官蒂雅问他有什么愿望,他说他只希望早点死去。
这些年,看起来好像是好些了,但只是变得平静,克莱维斯仍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或许他失去太多,就连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都失去了……或许他仍有着渴望……朱烈斯隐隐约约接触到自己心里不敢深思的问题,下意识地想逃避,却又忍不住回头。
朱烈斯望向楼梯,出乎他的意料,克莱维斯按着扶手正走到楼梯中段,刚好也就在这个时候无声回头望向他。
那双郁紫色的眼睛里有着深切的渴望……
胸中那种难以抑制的燥动又开始发作,朱烈斯很确切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他想快步跑向那段通往二楼的阶梯,拉住克莱维斯。他要对克莱维斯说话,他要追问那家伙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有什么是能唤醒他的?
然后……
他就要付诸实行了。一点儿也没错,他确实一直很想靠近克莱维斯,他不能放任这个人继续承受那种他并不明白的折磨……
或许他真的应该由衷地感谢今天入侵圣地的这股不明力量。
素来稳重的朱烈斯往前迅速踏了几步,简直称得上是奔跑,但稍早从还没停稳的马车上跳下来时所扭到的脚踝,现在却不识时务地跟他唱起反调来。
疼痛使朱烈斯下意识地煞住脚步,他看见克莱维斯的脸上有着一种失望的神情。
不能停下来。
对,不能停下来。要是现在停下来,他就会失去靠近那个人的勇气。他得赶上去,拉住克莱维斯别让他离开……
朱烈斯再度迈步,刚抬起脚,身后就传来了敲门声响,仿佛是奥斯卡的嗓子,高声喊着这栋宅邸主人的名字,“克莱维斯大人?”
◇
“一靠近克莱维斯大人的月辉馆邸,王立研究所的探测仪器立刻就有了很明显的反应……跟您的日影馆邸一样,朱烈斯大人,”奥斯卡很小心地把手上拎着的那个怪异的东西,放在月辉馆邸客厅的茶几上,“跟着仪器的反应去找,这玩意儿是埋在克莱维斯大人的庭院里,在靠近诗墙的那丛晚香玉后面……克莱维斯大人,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花给挖坏了。”
宅邸主人没有回答,神色很冷。
朱烈斯小心翼翼地拎起那支刻上纹路的羊角,“我的馆邸里也有这种东西?”
“是的,一模一样,也是埋在庭院中。”奥斯卡把他沾上泥土的手擦干净,“我怀疑我们守护圣的宅邸庭院里都有一支。不过,素来守卫严密的宫殿庭院里没有发现。”
“宫殿里没有就好,”朱烈斯松了一口气,拿着那支羊角沉吟着,“是用仪器找出来的?这东西就是那种不明波动的来源吗?”
王立研究所的负责人帕萨摇了摇头,“不,朱烈斯大人,目前只能认为造成那种不明波动的能量围绕在这东西周围。”
“但这种羊角显然对那种不明的能量有反应……”
“公羊角怎么样是小事,研究它毫无意义,”一直没有说话的克莱维斯突然冷冷地插口,“可以的话,先思考‘背后的能量’吧。”
“什么意思?”朱烈斯立刻追问。克莱维斯好像对这种东西一定的认识。
克莱维斯并没有直接回答朱烈斯的话,只是伸手接过公羊角,“帕萨,这种东西无法散发出什么力量……”虽然他的右手是对着朱烈斯伸出来的,脸孔却面对着帕萨,带着一种很刻意的回避,“这应该是‘反射’出某种诅咒的力量。”
“这么说……”
克莱维斯淡淡地表示,“真正发出力量的东西应该在别处。”
“我明白了。”帕萨颔首,“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去调查。”
四人正讨论间,外头又传来敲门声。这次赶来的,却是被限制必须留在神鸟宫殿中的水之守护圣卢米埃。他神情紧张,动作慌急,冷不防见到首席守护圣朱烈斯,脸上有着尴尬的表情。
朱烈斯皱起眉头,“都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了?”他明明下令要另外六位守护圣都暂时留在神鸟宫殿里。
“对不起,朱烈斯大人。”卢米埃掌管的是代表温柔的水之萨克利亚,他的人也浑身都透着一股温柔的和善体贴,“我真的很担心克莱维斯大人,所以……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离开宫殿,真的很抱歉。”
朱烈斯哼了一声,冷眼看着克莱维斯起身走到卢米埃身前,低头跟他小声交谈。
“我没事,”克莱维斯跟卢米埃的对话向来轻声细语,“你不用担心。”
“看见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克莱维斯大人。或许我的心情也受到那种莫名其妙的燥动跟忧虑所影响,一直心神不宁,”卢米埃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朱烈斯勉强克制住自己想留下来听他们对话的冲动,“奥斯卡、帕萨,走。先把守护圣馆邸里的这玩意儿都弄出来再说。”
迈步从克莱维斯身边经过时,朱烈斯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仔细去提防克莱维斯的视线,但仅仅是擦身而过,刻意忽视他那双看来冷淡的眼睛,弃之不顾。
◇
朱烈斯失去立场了……
他身为九位守护圣的首席,理应对他们都一视同仁、毫无私心,但他脑袋里头偏偏一直想着关于克莱维斯这样、那样的琐事,想个没完,甚至嫉妒与克莱维斯向来交好、这几年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卢米埃。
“朱烈斯大人,”九位守护圣馆邸庭院中埋着的羊角都挖出来之后,帕萨用其中一支接收力量的方向,来寻找克莱维斯所说的那种散发出不明力量的真正来源,“您的推测没错,力量的来源确实在圣地之外……发射源在大气层以外,很靠近太阳。”
“嗯,无论是谁,想在圣地偷偷设下什么装置发射能量都是不可能的。”朱烈斯的思绪仍围绕着克莱维斯,勉强打起精神,“奥斯卡,让雄鹰部队护卫王立研究所的舰队前往探究,可以的话,将之击落。”说着提起了羽毛笔,打算签名许可这次的行动。
奥斯卡突然伸手把朱烈斯手上拿反的羽毛笔拿起来,“朱烈斯大人,是今天的事太烦心了?”
“我没事。”朱烈斯努力振作起来,签好他的名字,若无其事地转头望向辅佐官艾略特,“最近圣地有什么外来的人物出入?”
“只有一位夕照之星的陶艺家……”艾略特补充了一句,“克莱维斯大人刚刚才问过这位陶艺家的住所位置,说想去探访他。”
朱烈斯蓦地起身,“克莱维斯去探访那个陶艺家?”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04章 黑禁地神秘结界
◇
目前的九位守护圣,朱烈斯以五岁的稚龄接任光之守护圣,是就任年岁最幼的。也有年满二十岁才进入圣地的守护圣,其他人就任年纪则从六到十八岁都有……大部分的守护圣都在还未成年的年纪就开始担任守护圣职务。正因为如此,圣地对未成年的守护圣照顾得十分周到,不但要负责他们日常生活所需,也必须负起教育、养育、栽培的责任。
前一阵子,圣地最年幼的守护圣──只有十五岁的马歇尔,向他的监护人卢瓦要求,表示想学习一门陶冶性情的艺术学科。在卢瓦向他建议的水彩画与鲁特琴、陶艺这三个选项之中,马歇尔选择了最后一项。
朱烈斯对守护圣的栽培向来不惜成本,未成年而还在受教育年纪、或自己有意愿的守护圣,都能享有最完备、丰富且素质顶尖的教育。有了这样的后盾,卢瓦也很豪迈地为马歇尔邀请了整个母星系最富有盛名,来自夕照之星的顶尖陶艺家,做为陶艺特聘教师前来圣地……
也就是最近进入圣地唯一的外人。
身为光之守护圣的朱烈斯,不但是守护圣中的领袖,也是‘圣地’实际上的管理者,相当于市长的存在。居住在圣地的人口不少,看起来就像是个幽静优雅的普通都市,但由于拥有萨克利亚的女王陛下与她的九位守护圣也住在这里,整个圣地的环境实际上是对外封闭的。连时间流速都与外界不同的圣地若是有外人出入,照朱烈斯冷静严谨、钜细靡遗的个性看来,资料必定会送到他那里做最后的汇整。
也因此,向来消极,但行动起来却总是快得惊人的克莱维斯,第一个联络的就是朱烈斯的守护圣辅佐官,艾略特。他必然能在那里得到他所想要的情报。
艾略特给克莱维斯的答案很简单:那位陶艺家以‘无钵’二字做为陶艺创作铭号,独自住在圣地边缘较为偏远的郊外,一个叫眺望之丘的幽静地方。
◇
“学习陶艺是好事,马歇尔是个感受力很强的孩子。但做为星际知名艺术家的无钵先生,竟然会在圣地埋下这么可怕的东西。”卢米埃按住心口,“这段时间,马歇尔一直跟他单独相处……真叫人担心。”
“很多行星都有着使用公羊角诅咒他人的秘术……但我并不认为一个陶艺家能接触到这种古老的邪术。”克莱维斯简短地表示,“背后可能有着阴谋……卢米埃,不要把他当作艺术家来看待。”
眺望之丘的山道狭小,他们所搭乘的马车只能行驶到山下,克莱维斯跟卢米埃下车步行了好一段路程,才终于看见丘顶那间古拙朴实的红砖屋。
直觉向来敏锐的克莱维斯突然开口,阻止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卢米埃,“你留在这里,卢米埃,别跟上来。”
“克莱维斯大人,”卢米埃皱起他纤细的眉,脸上尽是担忧的神情,“无钵先生的目的,到现在还不清楚,您独自一人前去是很危险的。我会很小心的……请让我跟在您的身边。”
克莱维斯本想拒绝,但卢米埃又立时喊了他一声,“克莱维斯大人!”
如果他的性情有朱烈斯这么果断就好了……
克莱维斯迟疑了片刻,“你要小心。”
“是。”
他不只想起朱烈斯的果断,更想起他那勇敢到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迟钝的无畏……如果朱烈斯这时候在就好了……
不行,克莱维斯抑制住自己想下山搬救兵的冲动,他不能在这时候退却。
长年的刻意怠职下,朱烈斯已经越来越不需要他这个暗之守护圣了,除了他体内的暗之萨克利亚无人能取代以外,自己对朱烈斯来说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克莱维斯的脚步越踏越沉重,心绪也越来越乱。
他不只一次想不顾一切地离开这个宇宙,藉此逃离朱烈斯的身边,重获自由。是的,只要他逃离这个宇宙,得不到暗之萨克利亚补充的神鸟宇宙,会唤醒蛰伏的宇宙意识,那种自然的规律也会开始运作……神鸟宇宙必然会出现另一位身体里蕴藏足量暗之萨克利亚的人选,那个人能代替自己,成为暗之守护圣,被关在圣地这个优雅庄严的囚笼里……
代替他,站在朱烈斯身边,一起成为支撑女王的双翼。
“好一幅该死的景象……”克莱维斯喃喃低声咒骂着,吃起了根本不知道是谁的醋。
不想被别人代替,其实也并非他无法脱身从圣地逃走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