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谈话多长时间了?”Kemp皱眉看表。“已经到了十五分钟。”
他转身敲门,没有人应答,又敲了一次,仍然没有回应。Kemp后退一步一脚把门踢开,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窗户大敞着。”
“狗屎。”Doyel说。
谁也没想到在这样严密的监控下,Acker竟然能和警长Ramirez一起失踪,就在他们单独谈话十五分钟里。他们搜索了整个警局及周边,没有Ramirez或Acker的踪影,而警局的监控竟然已经被关掉了近一个小时。
海滨城警局炸开了锅,副局长气势汹汹地冲Yang质问:“你们竟然让一个危险分子和Ramirez局长单独呆在一起?局长已经十几年没在前线了,你们的脑子被狗吃了吗?现在可好了!你们的宠物证人绑走了警察局长!”
“哦是吗?我看倒像是反过来,”Kemp冷着脸说,“Ramirez挟持了Acker,也许我们马上就会找到Acker的尸体,脑袋上镶着一颗子弹,而你们该死的警察局长站在旁边声明自己遭到了绑架,不得不'正当防卫'!”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怒吼。
副局长面红耳赤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你在…”
“Acker身上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我们确认这点,而且我非常怀疑他能关掉警局的监控设备。我赞同Kemp的说法。”Norris皱眉打断他。
“放屁!谁都知道Acker在警局内部有眼线,也许是那个叛徒关掉了监控…〃
这时有人敲门,他们只能停止争论,负责警局安全的助理局长带着一个制服警走了进来。
“抱歉打扰,但你们必须看看这个。”他说着打开平板电脑放出一段录像。“虽然主系统的监控被关掉了,但去监控室的走廊的摄像机是和主系统是分开的,它仍在工作。”
所有人安静地看着屏幕上Ramirez从那条走廊经过,时间正好是事发前半个小时。
副局长一脸震惊。
“还有这个。Andy,给他们看看你找到的东西。”
那个制服警一脸兴奋地走过来,报告说他记得街对面的餐馆正好有监控系统就跑过去检查了人家的录像。他拿出手机,开始放他二次录下的片段。
录像中是Ramirez和一个带着棒球帽的人,Ramirez紧贴在那人身后上了一辆破旧的枣红色福特,他们转身的时候顶在那人腰后的枪清晰可见。
即使二次录像造成了光条,还有被帽檐遮住脸,Kemp还是一眼就从身材上确认了Acker。
毕竟那是他已经很熟悉的身体。
他不熟悉的是一瞬间心脏的突然抽紧。
之后的一个小时,Kemp坐在某个休假的警探的桌子上一直打电话,向所有的租车公司询问是否有人租赁一辆枣红色的福特。
Doyel坐在他旁边,同情地看着他,“Kemp,我刚刚查过了本地所有租车公司的数据库,没有Ramirez名字的租赁记录。”
“那是辆二十多年的福特,Doyel,”Kemp不耐烦地说,“那肯定不是警察局长的车,他的家人和邻居也没有注册过这样的车。”
Kemp突然停下,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我只是说他可能用的别人的证件。”他抬起头看着Doyel,“你说他还活着的几率大吗?”
Doyel摇了摇头,“这种情况,Ramirez肯定会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
“不,”Kemp突然坚定地打断他,“那家伙滑的很,他没那么容易死。”
“Kemp…”
Norris走进来的时候Kemp和Doyel已经在给棕榈城的车辆管理局打电话。
“不用找了。”他把一份文件扔在了桌子上。“之前告发Acker的那个街名叫Flippy的混混翻了供,说他提供的录像是伪造的,用面粉冒充的毒品。Acker不再面临指控,他和政府签的协议自动作废。”
“你在开什么玩笑!”
“冷静些,Kemp,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责任了,交给警察。”
Kemp看着他,“在我们的监控下丢了一个证人,你叫我怎么冷静”。
第五章
警察很快在Ramirez家附近的垃圾箱里发现了被卸掉的牌照,案情看起来很清楚了。内务调查员也开始介入,Ramirez被确定为海滨城警局腐败案最大的嫌疑人。
当天夜里所有警察都在加班,法警小组的工作却已经结束了。Kemp他们几个仍在警局提供帮助,也许是丢了证人心里愧疚。
第二天,就在所有人都认为Ramirez已经把Acker扔进了哪条下水道并且已经坐上了飞往古巴的飞机时,事情终于出现了扭转。
昨晚东区发生了爆炸,现场发现了被炸的到处都是的人体组织,还大部分都焦了,无法有效验尸。今天早上出了DNA结果,经验证,确定残骸属于Ramirez。
没有Acker的DNA。
“东区发生爆炸,Ramirez的尸体,或者该说剩下的无论什么涂得满墙都是,Acker仍然没影儿。”代理局长把一份文件夹摔在桌子上。“现在还觉得你们的宝贝儿证人十分无辜吗?”
Doyel叹了口气,“Andrade局长,Ramirez也许被炸死了,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劫持我们的证人。Acker一路一直非常配合,而且我们没收了他的通讯工具。他没有机会策划一起爆炸案。”
然而与此同时,警察按照Flippy(之前翻供的那个Acker的手下)的说法找到了拍摄场地,果然到处都是面粉,而所有陈设,包括塑料袋散落的位置,都跟录像中的一模一样。现场的警探面面相觑,这地方被像犯罪现场一样保存,活像是专门留给警察看的。
Doyel看着贴满照片的的玻璃板,问Kemp:“这有没有让你想到什么?”
Kemp不说话。
“你猜怎么着,爆炸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除了那倒霉或者该说幸运的正在外出旅游的房主一家子的。所以你的宠物毒贩子完全可以声称他是被劫持的,什么都不知道。谁也拿他没办法。
“Flippy哈?”Doyel继续说(注:Flip是“翻”的意思)“派了这么个名字的人来,不得不说,他还挺有股扭曲的幽默感的。”
Kemp仍然沉默,他不想猜Doyel最后指的是谁。
第三天,他终于回到法警局。
“Kemp,你有一个包裹。”同事指了指他的办公桌。
Kemp拿起包裹,上面没有寄件人地址,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张磁盘。他犹豫了一下,把磁盘插进了电脑里。
那里面是Ramirez泄露情报和买凶杀人的证据,包括Ramirez给杀手打电话的窃听录音。
看完之后,Kemp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一胳膊把桌上所有的东西撞到了地上。
坐他对面的同事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
“我他妈的被耍了。”
有组织犯罪科的警察很快提供了谜底。
Alexander Ramirez,滨海城警局的最高长官,事实上是错综复杂的权钱交易关系网中的顶级大鱼,他涉黑涉毒,但十分狡猾,除了中间人Klein外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有帮派头目都知道他的存在,但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根据这段时间街上的流言来分析,Ramirez早就嫌Acker不太听话,暗中动作准备把他替换掉,谁知Acker技高一筹,早已看出了他的目的,反过来要扳倒Ramirez,从而产生了之后的一系列事件。
Acker身为没有什么案底的大佬,故意让手下Flippy伪造证据把自己提供给一直盯着他的有组织犯罪部门,做为污点证人指证中间人Klein。Ramirez的身份受到了威胁,途中几次试图借他人之手干掉Acker未果,竟狗急跳墙想要假装被Acker绑架将其挟持到隐秘之处灭口,没想到却被事先准备好的Acker的手下炸成了肉渣。
最后Flippy承认证据是伪造的,Acker仍然逍遥法外。
一切都很明显了。
所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完全是Acker的计划,他进入证人保护项目就是为了逼出幕后大鱼,揭露其身份并将其除掉。他完美的做到了。
原来他们一直弄反了谁是猎手,谁才是猎物。
如今真相大白,Ramirez已死,他们却没有指控Acker的证据。而没了Acker的证词,就连Klein都很难定罪。有组织犯罪科和整人保护小组被耍了一通,而Acker的贩毒网络仍在地下世界活跃如初。
Kemp本来从一开始就看出Acker不对劲,他本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却被欲念冲昏了头脑,没有看到这一切的发生。
当天晚上Kemp接到了一个电话,从听筒里传出熟悉的嗓音时他立刻笔直坐起。
“收到你的礼物了吗,长官?”从那带着笑意的声音里,Kemp能想象出他嘴角恒定的危险笑容。
“已经交给了DA,会在法庭上使用,”Kemp机械地回答,并迅速记下对方的号码打开电脑开始查询,“我应该感谢你的热心帮助吗?”
“我只是尽一个热心市民的义务而已。不过我倒应该好好感谢你,Kemp,没有你的帮助事情可要难办的多。”
“是吗。”Kemp冷冰冰地说。不出所料果然是一次性电话,没有GPS信号。Kemp开始三角定位。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对方挂断了电话。
第四天Kemp没有去上班,他请了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所有假期,回到公寓里对着墙壁沉思。
第六章
Kemp似乎从人类世界消失了。
他不接电话也不出门,一个人窝在公寓里,除了送披萨的谁敲门也不开。
整件事从开始到结束,视角从法警小组到警局内奸,Kemp在头脑里把每个可能的过程过了无数遍。
他仍有一个细节想不明白,在小组从沙漠城前往海滨城的过程中,Acker到底是怎么和手下取得联系的?
包裹里的内容显示,Acker在他们到达海滨城前就已经开始让人监视Ramirez,Ramirez的办公室被安装监听设备的时间应该介于两次袭击之间。法警小组在第一次袭击之后就已经基本切断了和总部的联系了,而Acker或者他的人必定要掌握警局和小组两边的信息才能准确推断出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他们确保了Acker没有任何种类的通讯工具,搜了他的身不止一次,无论怎样开玩笑,其实所有人在Acker身边都很警惕。
除了自己。
突然想到了什么,Kemp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从一堆披萨盒底下翻出手机,充上电拨通了通信公司的号码,在经过一段交涉后对方把他这一个月所有的通话及短信记录传了过来。
Kemp看着从传真机里不断滑出的一张张表单,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果然如此,他愤怒地想。
表单里有十几条不属于他的通电和短信,时间都非常巧,他毫不怀疑,如果查起对方号码必然又是一次性电话。
他一直知道Acker是个高明的操纵者,一条阴险卑鄙的水蛇,但他仍然放松了警惕,最终致使自己被利用,这怪得了谁?也许唯一的安慰是至少Acker还留给他了一份打包好的证据,而这也不过是榨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罢了。
他应该马上给警察局打电话,把这些记录作为证据提供给他们。
然而他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眼睛死死盯着通讯录上的名字,迟迟没有按下。
Kemp仍然非常气愤,他当然气愤,但他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像认识Acker之前那样果断处理…算了吧,他在骗谁?自从操过Acker之后,他就已经无法像对待以往那些逃犯一样随手把他交给警察了,即便他十分清楚Acker是个对社会危害极大的毒贩头目,一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
Kemp用了两天弄明白了一件事,他不想放弃Acker。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地方检察官的私人号码,“我也许能说服Acker出庭作证,但我有一个条件。”
Kemp是一名猎人。
他在法警局缉拿逃犯许多年,他非常擅长自己的专业,不仅因为不错的头脑,更是因为他有足够多的路子和耐心。
当重新开始追踪那辆枣红福特时,他给线人打了电话并逐一过滤棕榈城的五家租车公司,最终确定了一辆可疑车辆。他要求租车公司打开那辆福特的GPS系统,发现它就在停海滨城的一家修车店里。
Kemp走进浴室,快速剐干净胡子洗了澡,在消失三天后首次踏出了家门。
找到那里并没有费什么劲儿,Kemp在货架上发现了被卸下来的GPS。一名机械师见状立刻拔足狂奔,Kemp把他按倒在地扣上手铐时好笑地想,这家伙能帮Acker处理敏感垃圾,一定至少受到了他一定程度的信任,看来Acker对手下的智商不怎么挑剔。
机械师一开始嘴巴非常紧,但当Kemp以谋杀罪威胁他时,他很快说出了Acker的所在地。
Kemp敲开楼顶公寓的门时已经是半夜了,Acker亲自打开门。
“Kemp,”他略带惊讶地说,嘴角仍挂着玩世不恭的笑。Kemp注意到他穿着一件棕色的衬衫,和Nor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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