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郑崇华发现,使用无铅焊锡来生产变压器可以大大减少产品对环境的污染。于是他倡导在公司内部进行小范围试验,待成熟后就开始批量生产。最开始,因为这是董事长的建议,公司高层虽有不同意见,也都没有直接反对,而到了即将批量生产的时候,内部分歧就非常大了,原因很简单——无铅材料的成本要大大高于有铅材料。而在当时的市场上,还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打算用无铅焊锡来生产变压器。这种产品将来的竞争力到底有多大、市场接受度如何还都是个未知数,有必要投入重金生产这个仅仅是对环境有益的产品吗?反对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郑崇华则坚持认为,这样做对公司的长期发展有好处,最终他说服了其他高层,公司开始大规模生产这种产品。几年后,台达电子的长期合作客户索尼公司要求台达电子设计一款变压器,但条件是,必须使用无铅焊锡。台达电子的人告诉索尼公司,公司早就使用这种材料了。索尼公司知道之后非常惊讶,决定把另一半的订单也给台达电子。台达电子凭借着对环保的坚持,成了很多国际公司的“绿色伙伴”,为自己赢得越来越多的机会。
无数的事实证明,那些较早进行材料革命的公司,都捕捉到了市场先机。材料革命是成为“绿公司”的重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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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依然至上(1)
“如果你还是用问题产生时的思维去解决问题,那么你永远都无法解决问题。”爱因斯坦的这句名言,一直鼓励着那些愿意跳出窠臼、勇于创新的人和组织。
如果仔细观察一下《时代周刊》一年一度的“全球50大发明创造”榜单,你会发现这些发明创造正是以不同凡响的方法,解决了令当今世界“烦恼”的问题。2009年的获奖榜单上,其中十大发明创造堪称“绿色发明”,为“难以为继的生态环境”找到了一点儿曙光。这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创新的力量。无论在哪个年代,技术依然至上。
在这些对世界有突破性影响力的“绿色发明”的背后,有很大一部分发明者来自于一向以创新闻名的“技术型”公司。比如,飞利浦电子发明了一种特殊的LED灯泡,这种灯泡能用少于10瓦的功率发出相当于60瓦的白炽光,而且灯泡使用寿命是过去的25倍。又比如,陶氏化学将自己研发的太阳能薄膜技术开发成一种新型的屋顶材料(PowerhouseTM),这种新型光伏一体化的“屋瓦”进一步拓展了太阳能的应用范围,大大降低了安装成本,比传统的太阳能模板可节省50%的安装成本。
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推动这些技术先锋们去迎接“来自环境的挑战”?
直面“世界的挑战”
“在我们的‘2015可持续发展目标’中,有三项目标与产品相关,分别是——对世界挑战的突破、可持续发展的化学、领先的产品安全。”陶氏化学公司负责可持续发展事务的副总裁尼尔?霍金斯(Neil Hawkins)指出:“一个非常具有挑战的地方是,要利用我们的技术专长,来解决世界所面临的挑战,比如气候变化、可替代能源、饮用水、基础建设、食物等。通过做这些‘好’的事情,我们也获得了赢利的机会。因此,我们重新审视了我们的研发组合和产品组合。”
无论是陶氏化学,还是GE公司、IBM公司,都开始思考——我们的世界遇到的最大挑战是什么?“环境问题和能源危机”——那些寻求基业长青的公司们,都不约而同地定义了类似的未来挑战。
在提出“自然资本主义”概念的美国商业生态战略学家保罗?霍肯看来,工业革命的机器流水线和流程管理,解决了人力资源的稀缺性,那时候的最大挑战是如何管理好“人”;如今,最稀缺的资源是环境和能源,如何管理好环境和能源是保罗所谓的“下一个商业生态革命”的命题。
对于GE公司而言,“直面世界的挑战”,来自于它看到了自己的客户所面临的新挑战——环境保护方面的挑战、能源有效使用及能源使用成本方面的挑战。这为GE公司带来了新的命题:如何帮助客户在减少环境足迹和降低运营成本之间找到平衡?
2005年,GE公司提出“绿色创想”战略:要改善公司运营对环境的影响;加倍对清洁技术的研发投资;承诺在“绿色创想”业务方面实现赢利,并与政府和公众就“绿色创想”进展情况进行广泛的沟通。“绿色创想”战略渗透到了GE公司的每一个业务部门,并投入了高昂的研发费用,GE推出了80种“绿色创想”产品和解决方案,涵盖了能源、水处理、交通运输、航空和医疗领域。
“绿色创想”战略为GE公司带来了丰厚的经济利益。2008 年“绿色创想”产品收入达到 170 亿美元,增长 21%,占GE公司工业领域收入的 15% 左右。不过,对于这家百年老店来说,“绿色创想”战略的最大意义在于这给它注入了新的活力,帮助它完成了第二次转型——从一家服务型企业转型成绿色企业,而它的第一次转型则是从一家单一的制造业企业变为多元化服务型企业。
技术依然至上(2)
打开自己
富有远见的公司早已开始了关注“可持续发展”的旅程。在旅程中,这些公司经历了变革的阵痛,但同时也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当它们的跟随者们逐渐看清了“绿色的未来”,希望也能抓住机会的时候,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陶氏化学公司对可持续发展的思考至少要追溯到20年前。自1987年联合国发布可持续发展的报告以后,我们就开始思考,外部的利益相关方将如何与像陶氏化学这样的跨国公司一起合作。”在陶氏化学已经工作了22年的尼尔?霍金斯认为,陶氏化学今日能够如此清晰定位自己的“可持续发展目标”,是经历了一次“有意义的旅程”。在“2015可持续发展目标”出来之前,陶氏化学早在1995年就为自己设定了在可持续发展领域的十年目标。正是在这个10年里,陶氏化学的文化经历了改变——变得更透明、更开放。
“当IBM公司找到我们——你们愿意和我们在‘水资源全球创新展望’项目上合作吗?我们说——当然愿意!因为陶氏化学和IBM在水技术领域都有各自的建树,这样的合作能够利用彼此的优势,来共同解决水资源的问题。”尼尔?霍金斯对陶氏化学与IBM从2009年开始的合作项目津津乐道。
如果换到20多年前的陶氏化学,两者的合作也许就不是一件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在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过程里,陶氏化学“打开了自己”。1992年,陶氏化学成立了“公司环境顾问委员会”,在这个顾问委员会里,陶氏化学邀请了各个领域的“外部利益相关方”——环境顾问、环保组织、记者……在执行产品安全的项目时,陶氏化学决定突破行业“忌讳”,邀请第三方介入,让第三方审查产品安全,并提出建议。
“陶氏化学内部在‘开放、合作’方面有着非常强大的文化。我们不再对合作感到害怕,我们愿意与外部的利益相关方合作,无论是政府、NGO,还是我们价值链上的客户。”尼尔?霍金斯认为,“让外部的利益相关方参与到公司的‘可持续发展’议程中,是非常关键的。” 在设定“2015年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时候,陶氏化学在4年间对100多名外部的利益相关方进行了采访,向他们征询“在2015年之前,你们希望像陶氏化学这样的跨国公司做些什么?”
一旦公司将“可持续发展”设定为自己的战略目标之一,它就会发现,由于“可持续发展”是一个“系统问题”,单枪匹马作战既没有效果,也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因此,“开放自己”是一个必然的选择。
并且,这些提供可持续发展解决方案的公司同时也会发现,它们的客户已经不局限于个体的消费者或是某一个商业客户,往往同一个解决方案所涉及的“客户”是多层次的,同时包含了政府、商业客户、个人消费者。这让技术方案的提供者不得不去与它的客户们保持顺畅的交流。为了发展自己的“水事业”,GE水处理部门与中国各级政府、企业和社区建立起了紧密的合作伙伴关系。2007年,GE水处理部门与中国水利部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加强双方在解决农村饮水问题方面的技术合作。2008年,GE水处理部门与无锡市市政府合作,共同应对太湖水污染问题。
绿色驱动创新
当通信设备提供商爱立信公司投身于“绿色通信”事业以后,爱立信不仅开始关注自己的运营过程给环境带来的影响,而且“绿色思维”也反过来推动了产品的创新。为优化每个通信基站的运营,爱立信开发了一种节能环保软件,当话务量较低的时候,软件可以自动将基站的部分设备转入待机状态,从而节省基站的用电量。这种“智能方案”最后被德国的沃达丰所采用。
“对于像陶氏化学这样依靠技术推动而成长起来的公司,我们需要让员工对另外一种新的创新产生兴趣,我们的人热爱创新,喜欢这样的挑战。我们调转了创新引擎,转向了那些我们相信将会产生大量市场机层的领域。”尼尔?霍金斯说出了那些“跑在最前列的选手们”的心声。
对于那些“技术巨头”来说,避免“大公司病”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新的方向和挑战,从而驱动企业不再留恋安逸的现在,而为实现未来的目标进行创新。绿色,正在成为企业创新的外部驱动力,它促使公司在产品研发、设计、生产流程、供应链管理、外部协作等各个方面用可持续发展的思路进行思考。
为了加速创新的步伐,早日为“世界的挑战”找到解决方法,这些“技术巨头”们想方设法地推动创新——对内,通过各种激励措施来发动员工贡献“好点子”;对外,与外部合作机构联合研发或是通过风险投资的方式“投资”新技术。
“有时候,我们把自己的技术和其他公司的技术结合在一起,从而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加快技术商业化的步伐;有时候,陶氏化学内部的一些技术,也许并不适合作为一个单独的业务部门去发展,但有可能其他公司会对这项技术感兴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把这部分业务剥离出去,陶氏化学拥有一部分的股份,让剥离出去的公司更加独立自由地发展。”陶氏化学亚太区首席技术研发官高恬莎曾经担任“陶氏风险”的首任全球研发总监说道:“过去的10多年里,85%以上的风险投资所投的项目直接与化学行业相关,而在未来,新能源和新材料方面的研究将成为风险投资重点关注领域。”
从事企业风险投资的团队,通常是一支精干的队伍。在陶氏化学,常常是一个由5~10个人组成的团队管理着20多个项目。但在开展这些项目的时候,他们经常会调用其他相关业务部门的人员,或者借用公司外部的技术力量,这种根据项目而定的灵活的组织结构,比固定的模式更有效率。高恬莎说:“刚刚引进风险投资的时候,肯定会遇到挑战,大家会说——为什么有钱不投在公司内部的技术上?我觉得这里涉及观念的转变:我们如何与比我们规模小的公司合作?”
不过,“绿色机会”并不只是留给了那些“技术巨头”们,就像当年的互联网浪潮,绿色为所有人提供了同一条起跑线,甚至小公司“船小好掉头”的优势会更加明显。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有多大的创新力?你是否能推动“突破性发明”的诞生?
为环境埋单,是成本还是投资?(1)
提起日本经济,“发达”、“全球品牌”、“精益生产”……这样的字眼会一连串儿地蹦出来,然而如今,日本经济的另外一个特色正在日益受到关注:日本拥有工业大国中最高的森林覆盖率、发达的环保产业、完善的环境法规体系以及显著的污染治理成果。在联合国开发计划署2009年10月公布的《2007~2008年人类发展报告》中,日本的HDI指数(人类发展指数)位居世界第10位,在亚洲国家中排名第一。
然而,日本经济能呈现出今日的“绿色”,却是在经历“不可承受之痛”之后被“逼”出来的。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到20世纪70年代前期,日本经济经历了战后的高速增长,政府大力扶植发展 “重厚大”产业(钢铁、石油化学、制纸、电力等)。一时间日本各地工厂林立,大气和水环境因工厂的排放物而迅速恶化。20世纪世界八大环境公害事件竟有一半发生在这一时期的日本。
环境污染直接影响了日本居民的健康,因此反对公害的运动在那时的日本空前高涨。通过被害者和日本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