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和不幸!
至于身为养父的本该是优姬亲近家人的理事长,优姬不否认理事长对她很好,然而她的内心更多是觉得那样脱线的理事长很丢脸,并不愿与其亲近。
她的目标只有零和枢,二者之间,枢是最理想的选择。枢对她很温柔和蔼、一直照顾她、她也喜欢枢……也是这样,她不能毁掉枢心里可爱善良的形象。
那么,只剩零了。
想到零,陷入噩梦的优姬笑了。对了,零,零是她的骑士,保护、帮助她是理所当然的啊,呵呵……
思索再三,优姬觉得零对她的疏远,肯定是那个别扭的性子肯定拉不下脸跟她道歉,没关系啊,她很善良的,她可以主动去给零示好!那样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说,零肯定也会对她观感更好。
说做就做,特意化了淡妆掩盖最近的憔悴,在夜晚巡逻时分,优姬先与零分开巡逻,算着时间,她离开自己的巡逻范围,去到另一边寻找零的踪影。
“零!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呢。”分析以往的相处模式,优姬见到了,第一步,附送一个大大的笑脸。
优姬脸上的妆让零不习惯,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问道,“有事么?”优姬怎么也在以前帮了他陪着他,零不可能对其横眉竖目,终究到底,也不过变得淡然罢了。
“喏,你的血液锭剂落在那里了。”这是优姬在出来之前趁零不注意悄悄拿到的,零根本不会在外食用血液锭剂,到底是掉了还是一开始就没有,想必零也不会知道。有了媒介,优姬开始第二步,对零表示关心和严肃的教育,表现自己的体贴,“你啊,真是的,总是这么不小心,看来还要我跟着才行。”
皱眉看了看优姬递过来的血液锭剂,零摸摸自己衣袋,没有了。
若是以前,零真的会认为是自己掉的从而感谢优姬捡到,听到优姬的斥责会认为对方是关心他,心里有一点温暖。可今天不同,零的血液锭剂已经吃完了,今天约好去夜间部找英拿药——零的血液锭剂是英特制,暂未公开和量产,每盒的配量根据零本身的变化情况进行轻微调整——他没把以前的盒子放衣服里,出门前也确认过口袋里没有东西。
有了一个疑点,零凭借猎人拥有的警惕性和洞察力,很快发现了第二个疑点,优姬来的方向他根本没走过!
零和优姬的巡逻,通常为了效率高和省时,总是一人一边同时进行。在一人巡逻结束后方才去找另一人一同巡逻,此外还有夜间部的值日巡逻,足以保证没有漏网之鱼的日间部女生。
在零和优姬疏远后,零再没去优姬那边,每每都是看着夜间部的值日人员过去,他呆在校舍入口等优姬汇合,一起巡逻结束就算完事。
今天亦是如此。
☆、83
优姬跑来的方向是优姬巡逻范围过来的最快方向,零根本没踏足过。况且,一起工作好几年,优姬从来没在他之前结束。
综上所述,优姬手中的血液锭剂来源,只能是趁他不注意,自己偷拿的。
不知道优姬为何要这么做,零只觉得优姬的虚假让他厌烦,不再理会优姬的“关心”,零朝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巡逻。
说着洋洋洒洒教育话语的优姬正等着零像原来那样来揉她的头发,温柔别扭地嫌她啰嗦,结果零根本没理会她?!
优姬呆了,话音骤止,接着是无尽的烦躁,精神早已紧张到极点的优姬失控了,冲上去把零扑倒在地,掐住零的脖子,一脸扭曲疯狂的凶相,把自己的掩埋最深的心声全部冲着零发泄出来。
“零!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是为了你好,你听听不好么?!没有血液锭剂,你想失控了去吸日间部女生的血吗?!还是说你自愿堕落成Lv E?”
“你要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会无条件迎合我的任性、会关心我、会为了我敌视枢学长……你知道么,我啊,真的很喜欢那个把我当做唯一的同伴的你,为那样的你做任何事都不用担心失败,反正我去做了,你就会感激我,把我当做你心里最需要的救赎。”
“我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我可以通过你产生优越感,从而告别失去过去、自卑不安的自己!”最深的心声吐露,优姬无法观察零的状态,自顾自道,“不止如此哦,有了你跟枢学长对持、有了更加悲惨的你对比,我还可以暂时忘记跟枢学长之间的差距,自然地通过调节你们的吵架名正言顺靠近枢学长。看我是多么善良坚强啊,一直保护着悲惨的你,给你价值。”
“呵呵,我知道的哦,你们根本都不会伤害我,而且非常喜欢我,哪怕只要出面做做样子,枢学长对我就更好更怜惜,你也觉得越发亏欠我,永远站在我身后……我可以摒除一切担心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你和枢学长突然变了?!你们都不理我了,我讨厌这样!尤其是你,你就该是以前那样拼命表现很需要我的状态!一直追逐我,在我追求枢学长的过程中给予我安慰和鼓励!你……”
“闭嘴!”终是忍不住拿出血蔷薇,零对着优姬的脑袋直直开了一枪,子弹擦过优姬的头发射中天空。“这就是你的真心话是吧,黑主优姬,我很清楚了。你放心,我永远不可能变回以前!”
优姬的话,之于零可谓字字诛心,每个斥责都戳到零最脆弱和黑暗的那段记忆。哪怕疏远了优姬,曾经是很亲密的可谓家人的关系,习惯把优姬当妹妹的零不会对优姬怀有任何恶意。
然而,现在,零对优姬方才真的失望透顶,对优姬这个人,彻底予以了断,哪怕对方死亡,都再和他没有关系,就此陌路。
被零嫌恶的语调和真想杀了她的动作吓到,优姬直到被零推开还没回神,等找回理智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冲上去拉住零的手,“零,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刚才……”优姬说不下去了,因为零又朝她开了一枪。
虽知道猎杀吸血鬼的武器对人类无效,子弹两三次近距离擦过的恐惧仍旧让人颤栗恐惧,优姬最终不敢上前一步,见到零冷冰冰的眼神,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不甘地看着零离去。
等到零消失在视线中,优姬脱力地坐到地上,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跟零的关系修补不了了。心里缺了一块变得空荡荡,优姬眼泪流出来,坐在地上哭泣。
她不是公主,只是灰姑娘,在追求到王子之前,都必须依靠着骑士,可现在她失去了零,她优秀的骑士,但她还配不上王子,该怎么办?
优姬不知道。
“可怜的女孩,需要我的帮忙么?”
抬头,优姬的双瞳中映出了一个美丽优雅的女性,对方正和善地对她展示笑容,她认识这人,蓝堂家宴会见过的,与枢看着最般配的女性,白鹭更。
薄唇微勾,更对优姬伸出手,“淑女不适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哭泣,先起来吧。”
“啊、是……”把手递给更,优姬顺着更的力道站起来,红着脸低头,轻声对更道谢,“谢谢你、白鹭小姐……”
“不用谢的,你是枢在意的女孩,我自然也很想和你好好相处。”用笑意掩盖住心底的不屑,笑容再柔一份让讽刺的笑意变得柔美,更不嫌弃地为优姬拍拍身上的灰尘,“好可怜,那位猎人先生对女孩子有些过了。”
猎人锥生零,关于他的事在吸血鬼社会并不是多大的秘密,加之协会提供了不少资料给元老院,她对零也算摸得透彻。和优姬接触的计划就怕锥生零碍事,没想前段时间得到了锥生零与黑主优姬冷战的报告,他们的计划因此提前。
锥生零方面有元老院和协会负责,优姬这边,更早先和优姬接触过,结合元老院的调查,她对于接触优姬让其对她失了戒心这点信心十足。
今天借口看望枢顺便参观黑主学院,本身就存了几分与优姬偶遇拉进关系的意思,耐不住运气好,更见到了与锥生零彻底闹翻的黑主优姬,待锥生零离开,更笑着出来——在黑主优姬无助时施予援手,是拉进关系的最佳机会,之后利用和吞噬将顺利无阻。
纯血种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产物,其优雅的气质、美丽的外表对任何生物都有吸引力,优姬在更刻意而为下同样被吸引,脸红红的不知所措。
等到更为她擦干净脸,优姬刹那伤感起来,泪流不止。
她在本该是情敌的更面前出了糗不说,更还这么温柔典雅,比她也漂亮……轻微的优秀令人嫉妒,过分的优秀,那只会让人不禁去仰望。优姬清楚意识到,与更竞争枢,她根本没有竞争力。
“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慢慢说。”把优姬带到校舍花园中的水池坐下,嫌恶地等优姬哭完,更不动声色地把给优姬擦过脸的手帕塞到优姬手中,不准备再要回来,把优姬当成平时那些可爱的“小鸟们(少女们)”,更显得越发平易近人,面上露出稍许担心,摸摸优姬的头发,“好些了么?”
点点头,优姬对更笑笑,她对更的好感因为今天这个事件,高了许多。对于这点,只能说优姬对人的好坏的自我判断过于主管和天真了。
她对于一开始对自己表露出厌恶但足够优秀的人,会“孜孜不倦”、“不畏强权”地上前与其交谈、表现大家的平等和自己的友好,例如英。对比她悲惨的人,首先会是毫无征兆地怜惜、同情、有好感,紧接着主动出击去关心对方,争取在对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后在潜意识享受对方的依赖,例如零。
除开这些,例如比她优秀,对她友善,还是救命恩人的枢,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和暗恋对象;更与枢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同为女性本就比较容易亲近,优姬对更故意的伪装亲近不明真相而有了好感,纯属正常。
“不好意思,让白鹭小姐看到了这样的事……”起身对更深鞠一躬,优姬错乱的精神被零吓得清醒,风纪委员的习惯让优姬找到了转移的话题,“白鹭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枢,也来看看你。”更见优姬不解,计算前段时间在外面偶遇的效果应该有,更决定开门见山,“优姬,你,对你的过去有兴趣么?”
“你知道什么吗?!”声音颤抖,优姬再次失控,上前就要抓住更的肩膀。
眼中闪过杀意,更不会让自己被优姬碰到,先一步抓住优姬的手,抚摸上优姬的头发,让优姬平视前方,压低了嗓音,别有深意地在优姬耳边低语,“冷静点,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跟枢认识、亲近呢?”
更的声音带有迷惑性,优姬被蛊惑着,说起以前的事,“那是我记忆的开始,我走在白茫茫的雪中……被吸血鬼袭击,是枢学长救了我……”
“优姬,那你不怀疑为什么那时候枢会及时出现?”语调再低几分,变得飘渺起来,要一个人疯狂起来,必须辅以适度的诱导。
“为、为什么……”优姬机械地转头,无神的眼瞳不知是否有看见更。
更知道优姬近期精神状况极度不稳,李土似乎也想从精神上开始毁掉这个女孩儿,她恰好也有同样的想法。勾起灿烂的笑容,更决定为李土代劳,到底这种事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枢,一开始就在你身边了,你失去的记忆,每一个片段,都有枢的参与哦。”
“……”优姬歪歪头,她不能理解更说的话。
☆、84
“优姬,你是纯血种哦。”
睁大双眼,优姬脑子里一团乱,嘴唇张张合合,半响终于吐出了沙哑的音节,“你说……我、我是,纯血种?”
“你是纯血种,是玖兰悠和玖兰树理的女儿,枢的妹妹。”点点头,更的表情染上了怜惜,“我也是纯血种,很在乎这个血脉,断不会用这个开玩笑。”
“……那我怎么没有纯血种的力量,枢学长和……”咬咬唇,优姬继续道,“悠叔叔也不告诉我?”甚至从见面开始,悠根本就没正视过她!如果自己是他的女儿,不是该更加关心甚至立刻认回自己、宠爱自己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可是,封印纯血种力量的只能是纯血种,并且用生命作为交换。枢和悠大人都活着,那么你的力量应该是你的母亲封印的。枢和悠大人大概也是不愿意违背你母亲的遗愿。可是,优姬你知道纯血种对吸血鬼社会的意义吧,作为少数仅存的纯血种之一,我真舍不得血脉变得稀少,特意告诉你便是希望你回来。”
“……”
见优姬咬唇不甘,更再加一把火,“优姬,你喜欢枢吧,那恢复纯血种的身份是最好不过,纯血种和纯血种在一起、纯血种中同家的兄妹在一起,这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