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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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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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樊云?”樊如抬头看,樊云脸上的错愕变成无赖的笑容。樊如大概明白了,难以置信。樊云不请自来,还带着人,是趁着自己不在来堵付子祺的。
  樊如暗自心惊,想不到这个弟弟连最起码的面子都不愿意顾及了,今晚恐怕不那么容易对付。
  “没关系,来就来吧。挺晚了,你家里还等着吧,不用收拾了,你先回去吧。”
  黑T恤没有让开的意思,阿姨不敢站起来。樊如看向樊云,“你的意思呢?”
  樊云看了看木然站在楼梯口的付子祺,该引进来的人已经进来了,没必要对一个阿姨为难。就站起身,踱到付子祺面前不远处。
  “我没什么意思,咱们姐弟俩好久没有好好谈谈了,你可别误会。”
  “呵,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也就不准备什么茶水,咱们早说完早散。几位,慢待了。”
  黑T恤也挪到沙发旁站起来,阿姨慌张地擦了擦脸站起来,快步走到樊如面前,又望了望付子祺,不无担心。
  “回去吧。”樊如催促着,语带倦意。
  付子祺很明白樊如的意思,毕竟是自家亲弟弟,报警什么的,家丑不外扬,还是算了吧。照这样,屋子里谁是外人,很清楚。付子祺觉得心一点点凉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如果有人看到这里一定会骂我。我也不洗地了。非常抱歉。

  ☆、叫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阿曼站在楼梯上,楼下厅里章鱼和聂的一个“保镖”一起把已经被麻晕的另一个绑起来,抬进来的时候装音响的箱子里。
  “阮莺莺呢?”阿曼问。
  “一会儿就到。”
  阿曼扶着楼梯把手,惊魂未定。阿曼思前想后决定拨樊如的电话,始终拨不通。
  章鱼上楼帮手语冰,把陷入昏迷的聂架下楼。打阿曼身旁经过。
  阿曼忽然开口,“我不放心付子祺,过去看看。你们先走,我等会儿过去。”
  “什么?不行,绝不行。这是什么时候?”语冰停在楼梯上。
  阿曼盯着手机,仍旧不通,短信也一直未接收。
  “怎么了?”章鱼问。
  “刚才在楼上,付子祺质问聂,”阿曼看着眼前昏迷的聂贞明,古怪的笑容定在他脸上。阿曼皱眉,“聂贞明把樊如的事情全说了。”
  章鱼一愣。眼看着付子祺带着樊如急急走了,付子祺的神情十足疯狂,重伤后受困的囚徒,像极了当初的叶舟。
  “那也是她们的私事。”语冰急道。
  聂贞明说得那样清楚,樊如虽然做足准备离开聂,但也决计不会投入付子祺的怀抱。最好的情况,付子祺继续做樊如的地下情人。阿曼不相信付子祺会听不明白,也不相信她能不在意。就算是崩溃发狂都可以算作正常,偏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死守,紧抱着,像明知楔满利刺也要嵌入自己的胸膛。
  阿曼摇头,“我去看看就回来。”
  门咣地一声关闭了。屋子里静了一刻。付子祺感觉有点冷,外套也落在车里,毕竟身上只是春装。
  樊云从兜里掏出烟,樊如接过一支,樊云给樊如先点着了,再点自己的。
  樊如夹着烟,侧脸的剪影还是那样美。好像三年前狭小的车厢里,那一支打着了火,丝丝缕缕地腾起,于是自己胸口也酥酥麻麻,沉醉不知归路。
  “这么兴师动众,樊云,你来我这个姐姐家做客,真是备足了厚礼。”
  樊云干笑,“姐,本来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聂先生身边的。你这么突然回来,我也很意外。”
  樊如叹气,“我知道你想问我和聂谈得怎么样。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无论和聂结果怎样,我自己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樊云,我一个女人,深更半夜,有什么要紧的话也不是这样讲的。好歹留点面子。”
  樊云原本也并没有打算和樊如硬碰硬,真要说和樊如讲条件,樊云没有什么底气。但来已经来了,就再不可能这么便宜走。
  “好,好。我们坐坐就走,只不过,她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子祺嘛……我留自己的朋友在自己的房子里住,有什么问题吗?”
  樊如的语气不软不硬。付子祺看着地面,想起就在楼上,樊如的声音也是这样淡淡的,跟自己说喜欢就搬过来。
  “呵,你就是这样跟聂先生谈吗?留也留了大半个月了吧,留着她还怎么谈?”
  樊云的气势一下子高涨起来。黑T恤大摇大摆走到樊如面前沙发上坐下。樊如夹着烟,沉默下来。
  樊云走到付子祺面前,“你是没有地方住吗?要赖在这里?”
  付子祺抬眼看了看樊云,樊云很嚣张地瞪着付子祺。付子祺当做没有听到,挪开目光。
  黑T恤忽然把烟灰缸往茶几面上一敲,“问你话呢!”
  樊如同付子祺俱是一惊。
  “我吗?”付子祺不为然地转动手表看了看时间,一晃已然十二点多。
  黑T恤怪笑道,“你是不是该识相点?”
  付子祺不知道樊如究竟是不愿意同樊云谈,还是不愿意当着自己面谈。樊云想必把自己看做断他财路的人,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但付子祺心里还是怀着一点侥幸,也许樊如会把自己留下来。
  樊云怒道,“有完没完?自己掂量掂量斤两,白吃白住还能耐得不得了。”
  付子祺喉咙滚了滚,话都说到这样的地步。
  “我要走吗,樊如……”
  樊如走到茶几前把烟灰缸挪过来,按熄了烟。
  “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说还不行吗?”
  樊云有了依据,脸上更凶恶,“叫你走你听不懂吗?”
  付子祺深深叹息。“好,樊先生,想必你也不能为难自己姐姐。我现在就走,他们也走。”
  樊云冷笑。没有任何回应。
  付子祺狠狠掐着掌心,没什么办法,扭头向门廊去。
  “等等。你的东西呢?不带走?”
  付子祺停下脚步,愤怒像火焰吞没全身,压制着,没办法移动分毫。
  樊如只是妥协,对别人,樊如只是妥协。兴许是绵里藏针吧,樊如的那根针,自己才是绵。也不过就是这样吧,还想要怎么样呢?
  樊如看着付子祺的背影,看不下去,背过身从樊云放在桌上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支。付子祺又何曾回头看她一眼。
  拉开书房的滑动门,支着门边停了一阵,才走进去。合上笔记本,拔下电源线,胸口一阵滞痛。付子祺不得不蹲下来,慢慢缠线。收拾完,把线放在笔记本上,端起笔记本出来。
  付子祺一步一步缓缓往外走。
  不出所料,樊云并不满足,“不止这些吧,楼上没有?”
  “樊云!你不要太过分!”樊如把烟蒂往地上狠狠一扔。
  “不让她拿才过分,我让她把自己的东西拿走,有什么过分的?”樊云毫不示弱。
  付子祺喘息着,到樊如面前把烟头捡起来扔进烟灰缸。再把笔记本放在黑T恤面前的茶几上。樊如伸出手,触到付子祺的手臂。付子祺已然转身。樊如不敢握实,便被付子祺不露痕迹地甩开了。
  樊云跟着付子祺,付子祺上了几级,回头看着樊云,知道多说无益,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继续上楼了。
  樊如看着地上残余的烟烬,事已至此,再反悔也无济于事。
  一寸相思一寸灰。
  其实早晚都要分别。现在才觉得伤害吗?相识之后,哪一分哪一秒不是相互伤害。越残忍越不舍,越心痛越觉得才印证相爱。不就是这样吗。难道自己高兴看付子祺受苦受难?事到如今就该清醒了,毕竟力有不逮,何必当初。
  樊如进到厨房,抬头看,楼梯上已经没有人影。樊如从酒柜抽出朗姆,又从一旁架子上取下一个玻璃杯。倒满酒,满得溢出来。酒精往喉咙里窜,带着烧灼一切的霸道。樊如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如果这世界真有什么爱情,樊如算是体验过了。要怎样甘愿自毁,烧心灼肺,所有春花秋月都撕碎了燃尽了和着血和泪往肚里吞,才敢说爱过吧。
  付子祺摸开灯,目光扫过起居室挂着的画,拉开滑动门。
  “你站住。”
  付子祺犹豫了一拍,终于转过身,一耳光抡圆了又快又很,付子祺只来得及闭眼。
  站都站不住,腰在桌沿撞了一下,往梳妆台扶,带着樊如的首饰盒和一排瓶瓶罐罐跌下去。付子祺勉强扶住梳妆台前的凳子,樊云一脚踹过来,付子祺抱着凳子撞到墙上,痛得太狠,眼前黑了一瞬。
  “前面在饭店给过你机会不是,你要是懂得知难而退也犯不着我教训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喉咙口一股腥味漫上来。付子祺本能地缩到梳妆台下,樊云俯视着,不知道下一记什么时候落下。
  付子祺喘了一阵,等痛感不那么强烈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怕,樊如在楼下,他也就是这么虚张声势一阵。该来的躲不掉,好过直接被三个人堵住。
  付子祺扶着凳子缓缓站起。
  “你跟聂贞明说什么?樊如怎么就回来了?”樊云一把攥住付子祺的衣领,把付子祺捞起来。付子祺扶着墙,没什么招架的力气。
  付子祺抬头望着樊云,看透了樊云没什么本事,讥诮道,
  “她为什么回来……有本事楼下直接问她。”
  樊云又一耳光抽过来。付子祺腿软了一下。脸上热辣辣的,又痛又晕。抹了一把,血从鼻子里淌下来。
  “呵……你脾气挺大,比聂贞明厉害。前面我还问聂贞明为什么不放过樊如。现在我也想问问你……”
  “操,樊如真是瞎了眼。”樊云拽住付子祺往墙上撞。
  晕眩越来越强烈,付子祺痛得说不出话,沿着墙滑下去。一只手捂住鼻子,血沿着掌心往下滴。
  扶着墙的手攥成拳,付子祺紧闭着眼,止不住颤抖。付子祺放了手撑在地上,血就滴滴答答落下。
  樊云气急,但眼看着不像样子,把跌落的纸巾踢给付子祺。
  付子祺摸到纸巾,跪坐在地上擦血。
  “赶快滚吧。我警告你,出去不要乱说话。呵,有本事你躲在赵家不要出来。我他妈再看到你一次一定找人把你办了。”
  眩晕的感觉像暴风一样一阵阵袭来,付子祺感觉到自己十足的狼狈。抬起头,血往喉咙下灌。使劲按着,一时半会儿也止不住。把纸团成一小团狠狠塞住。
  付子祺进客房拖出一个小行李箱,拎着往下走,一眼看到樊如站在厨房和餐厅之间的流理台前喝酒。厨房和餐厅是暗的,樊如就站在黑暗里。樊如也抬头看。楼梯间也是暗的,付子祺避开樊如的视线,于是连明亮的眼睛都没有了。付子祺匆匆转过拐角,樊如便看不到了。
  樊云在后面下来,感觉到樊如哀怨的目光,心头一凛。再瞧付子祺转到楼梯剩下的一半,像是提不动了,放下箱子头抵着墙。
  也许是做得过分了。但不然该怎么样呢?樊如到底怎么想,樊云不明白,但至少,就算养小白脸也该挑挑时间吧?何况养的还是个女的。
  打女人是不应该,但付子祺算吗?有哪个女人这样死乞白赖,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找上人家丈夫那里。
  付子祺下了楼,把箱子推到茶几边。往厨房去。
  “干什么?”
  付子祺站住,回过头看着黑T恤,“说一句话,最后一句。说完我就走。”
  付子祺的声音哑着,脸上已然肿起来。黑T恤便不再多嘴。
  “樊如。”
  付子祺轻轻道。
  樊如泡着酒精的心脏被付子祺的声音蛰得生疼。
  “你脸上怎么了?!”
  樊如惊呼。
  付子祺避过樊如的手,闪到流理台后。
  “樊如,对不起。”
  樊如花容失色。
  “对不起。樊如,我忍不下去了,真的,太痛了。我知道我做的事让你失望。但真的……对不起。”
  付子祺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切片刀。背抵着燃气灶的组合柜,樊如隔着流理台够不到。刀口压在手臂上,隔着雪白的衣袖纵向划下去,感觉不到痛,血也像是呆愣住了。付子祺贴着柜子走到尽头,把灯打开。
  刀口沿着手臂背侧从大臂一直划到手腕,被表卡住。血猛扑出来,染红了整条手臂。
  “樊先生,说到底今天是因为我来的。刚才楼上说什么,要找人办我?不知道是怎么个‘办’法。你是正经生意人,至少该想清楚有没有必要。我好歹坐过三年牢。试问我付子祺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鱼死网破?”
  厨房和客厅隔着面玻璃墙。付子祺又一刀划下去,血珠渐在玻璃上。付子祺靠着玻璃墙转到客厅,血一路洒下去。
  墙是白的,地面也是浅色,付子祺一身白裙,血像花散落满地。
  樊云面如土色。
  付子祺把刀比在自己锁骨上。刀口很利,就这样压着,血便一点点透出来。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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