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睦印�###这样一说,方懿几人无辜成了那笼子里几头没脑子的猪。
他又不放过自由,正想侃侃而言时,被龟头插个头进来说,人死了就能得到自由。这话正是“人死了就能得道”的儿子。方懿听得耳熟,忘了在哪听过,他有自己的见解,云,非也,非也,自由乃是全世界只死剩你一人。龟头听着吓得毛骨悚然,说那是可怕,相当可怕。王八来了个比喻,说,自由好比一块冰块,零度以下就被禁锢,零度以上,就是一游动的活水。###骨子里全是批判,道,最怕那是一滩死水。
龟头不是真指龟头,他原名叫陈天才。他老子一心想儿子成才,花钱送他去美国专攻法律,望他能学有所成,回国能当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自己对着乡亲父老,脸上也有光。可天才不才,天生对做官不感兴趣,反倒爱上文学,可文学不爱他,致他不知授课教授所云,成绩一落千丈。
老子对他大失所望,赶他回国,扔他到人才大学里,自生自灭。所以,天才算的上海龟派。据说思考越多,人的头就越大。天才成天思考文学,弄得满脑子都是文学,涨得那头有如南瓜般大,颇引人注目。就因为他是海龟派,又由于他头莫名的大,因此,被人称之为“龟头”。
龟头研究文学多时,发现所谓老练文章,就是把白话文写成文言文,让你看不懂,摸不着头脑,大夸文章老练。譬如,有白话文一句:我嘴谗。有一天,看见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搁在桌上,我很开心,拿起来就想把它吃掉。必要写成:吾啖,次日,视一果置于桌上,此果红且大,吾甚欢,欲食之。龟头叫吴脑翻译,吴脑机警,照着那白话文念,念完对着龟头笑,龟头骂他无赖。
上一回讨论是否重建圆明园时,吴脑极力反对重建。又颇有道理的说,这就好比老子死了儿子,再从外边找个一模一样的给他,可那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又说中国人其实很单纯,那什么革命,什么运动,什么宣言都是照学人家西方的,或者串改之后,大做文章,大放马后炮。就如同小孩学狗叫,可学不像,狗生气,反咬一口。又像自个儿这里黑暗,照抄人家的光明,也能得100分。这就证明,抄得及时,抄得正确。可这光明搁在自个儿地方时间久了,又从里头跑出些诸如教育,腐败,道德,社会等等问题。
###生吴脑的气,骂他抢自己的饭碗,说这些批判是该由他说的。吴脑笑话他,说自己是傻子,这些都是胡扯的。###心里这才舒服许多。
俗话说,傻人有傻福。吴脑也有个女友,只是曾经而已。那时夜晚两人常常相拥于月下,禺禺私语,谈情说爱,可傻子还是好景不长。情人节那天,吴脑省下早餐钱,在地摊买一玫瑰,准备送予女友。可途径茅厕门口,见女友与一壮实男子相拥,吴脑心碎,自慰那是其老子。但第二天彻底绝望——他女友要与他分手。吴脑问其故。那女子曰其无现任男友高帅有钱。吴脑与那男子相比,自认矮小,脸上麻子多如苍蝇屎,承认的确窘迫。吴脑自卑。可那颗爱她的心还在那女子身上,好比一人拿你的钱,不归还给你。吴脑伤心零涕,写下这首诗:
我抬头仰望星空,
感觉心很空,
只有,
苦恼,惆怅填满心空。
苦恼,再苦恼,
苦恼,他比我长得高,
苦恼,他比我长得帅。
惆怅,再惆怅,
惆怅,我给不了你幸福,
惆怅,我给不了你快乐。
心痛,你跟我说分手,
心痛,你挽起他的手,
心痛,你说爱他。
我只有彻底地忘记你,
只愿你,
更是祝福你,
永远幸福,快乐。
###拍着吴脑的肩膀深情地对他说:“你真——傻。”接着替吴脑批判拿父母钱在那谈情说爱的,这样可耻,直叫人恶心。说时,仿佛把全世界拿父母钱谈恋爱的情侣踩在脚下。
自由6
今晚的也空仿佛被中国人的俗气熏的那样近乎人情,俗不可耐。
王八、方懿、吴脑、龟头和###在馆子里吃饭。
五个男人围一桌吃饭,决不提政治,只谈女人。以为平民百姓谈政治只能说,不能干,而女人不仅能说,说完了还能实践。
方懿这研究女人哲学的一看到桌上那碗米饭,感慨大发,又想大发议论道:“女人又好系这碗米饭,不仅粒粒要晶莹饱满,更要能填饱男人的肚子。”忽然想到那天###所谓“女人不仅要中看,更要中干”的缪论,生怕他又找话侮辱自己的女人哲学,及时把那话吞进胃里,供胃消化。
###仿佛五六天没碰过饭,险些成沦为饿鬼。今天一见便狼吞虎咽,没精力理会方懿的女人哲学,只顾往嘴里塞饭,宁可做个饱死鬼,也不情愿当个饿鬼。可见饱鬼是比饿鬼幸福多的。
龟头不饿,坐在那一言不发,仿佛在思考问题,忽说:“女人——”
方懿正咬牙撕解着那虾的尸体,一听到龟头说女人——古有君王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现在方懿只要美人,不要美食——所谓民以食为天——人家是师父,而方懿是食色——连忙把那虾吐回碗里,说:“女人,我最懂——”那语气仿佛全世界的女人都与他谈过恋爱,颇有经验。说时,叫跑堂倒了杯白开水,自己勺了碗汤,一起摆在龟头面前。郑重其事地对龟头说:“这汤好比孔子,这杯清水有好比老子。“说完,认真看着龟头。
龟头听得一头雾水,可是看到哲学家大发议论,不好打断,只能恭维着听。
方懿继续说:“孔子教人以礼修身,实质是教人修饰门面,戴假面具示人——吴脑喝了口水——“看懂孔子的女人,不,是看到孔子的女人——王八茫然——假使看懂孔子,就不会在脸上涂胭抹粉,用那胭脂水粉遮掩底下那张丑陋的嘴脸。好比这碗浮满油脂的汤——”说着,咕噜一声,咽了口汤,把胃想说的话倒出来——“你看,那油脂还沾着胃壁,让人难受。”
龟头只看到方懿这人,看不到他那胃壁,狠不能用刀剖开他肚子,掏出胃来看个究竟。
方懿向龟头打了个眼色,示意龟头看那杯清水,侃侃而言道:“这杯清水与老子反璞归真的思想一样,毫无杂质——就是没思想。用女人来做比喻,就是不修饰门面,保持自然美的女人,哦,不是,是女孩——”拿起那杯清水,往嘴里倒,以身尝试那女孩的味道——忽然,“扑”的一声,把那“女孩”全吐出来,方懿用手抹着嘴,厉声骂道:“这是——这是醋!”骂跑堂当心抄他鱿鱼,仿佛这店他才是老板。
吴脑正捧着杯清水喝,看方懿吐醋那狼狈样,辛庆自己那杯的确是水,没头没脑说道:“女孩变成女人咯。”
龟头及时闪躲,辛免于难。声明道:“我适才只是想说女人和文学作品一样,没有好坏之别,只有喜欢与不喜欢之分。”
方懿怪龟头适才没说清楚,弄到自己这样狼狈,恨不能把那醋往他嘴里到,让他也尝尝那醋的滋味。跑堂忙把那醋换成水,在一旁装作弯腰道歉。方懿不管跑堂换来的是硫酸还是火水,接过手就喝。
王八在旁边看着,幸灾乐祸道:“你说老子没思想,他老人家心里不高兴,把那水换成醋,存心作弄你。不过,你应该感到侥幸——老子没把那水换成火水。没有要你立刻去见他,听他的教诲,而让你的命多活几年。”
###吃饱喝足,那批判也跟着主人吃得打出个饱嗝来:“懿,何必这样繁琐,又说老子,又道孔子,什么女人、女孩,说白了就是有无处女膜的问题——”说时,用纸巾擦去嘴角边的油脂,一掷纸巾,把接下来那话也一起丢出来——“可见你那所谓女人的哲学就是处女膜的哲学——”方懿狠命抽着烟,躲在那烟雾里,掩耳盗铃似的装出副不认真听的样子。龟头坐在他旁边,别那烟熏的难受,捂着鼻子,深知俗气的厉害——“照我说,全世界的女人脱下裤子不也就是一个样。”话罢,###不屑地喝了口水,平静一下那批判的怒气。
这话一出,龟头被方懿适才那孔子和老子弄得满头是水和汤,那脑子消化不良,宛如学生不懂导师讲得数学问题,被弄的满脑子像一男人的房间,听###这样一讲,那房间又变为女人所有的了。
方懿听这话心里不舒服,完全是对女同胞的不敬,为女同胞打抱不平,连自己也牺牲掉,道:“把你这话里头的女人换成男人——”对###不稽的一笑,仿佛待回那话一出,就胜利了——“全世界的男人脱下裤子不也一样。”这话连自己的女人哲学也捍卫了,心里暗自得意。高兴地抽了口烟,又吐出来,那烟雾仿佛也替主任高兴,升腾地特快。
###喝着水,被方懿这样一辩驳,心慌得险些呛到,拍拍胸口,安慰自己也壮壮那吓坏的胆。刚想大发议论,忽然被王八的电话铃声打住。王八接了电话,向那边吼了句,NO。然后狠命地挂了电话。四人见了都不好问其原因。
###那反驳的话像十万大军刚要一涌而出,突然被方懿那宛如原子弹的电话铃声炸的全军覆没。###窘的狠命喝水,向那水发泄。
方懿接了电话说的满面春风,挂了电话就说有事先告辞了,下次作东请大家吃饭赔罪。
###没能报仇,心里极其不愤。喝得满肚子水,那水仿佛是方懿那话,害得肚子不舒服。
吴脑还没大发议论,就给方懿逃了,等到他作东那天要大吃一顿。
王八闷闷不乐地做在那一言不发,仿佛有心事。
四人多坐一回就结帐离开。
自由7
那天依然俗不可耐。
吴脑先回了宿舍。只剩龟头与王八在街上散步。
王八抬头望着夜空,长长地吁了口气,把积聚在心里的闷起全吐出来。张开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推倒了身上那三座大山,得到解放似的。
龟头打趣地看了看他。问他怎么了。
王八低声对龟头说:“我这里有些话,不知道你是否爱听。”
龟头摊开双手,表示欢迎那话。“洗耳恭听。”
王八侃侃而言,道:“方懿肯定是那个过强,而###无疑是已经看破红尘了。”
这话仿佛告诉龟头你老婆红杏出墙了,疑心大起,心里又不相信,但又想知道原因,问:“你是如何看穿的?”
王八耐心跟龟头讲:“《红楼梦》里边说女人是水做的,而男人是泥捏成的——为什么男女要恋爱——龟头一直以为男女俩人想做爱,所以恋爱。因此做爱就是恋爱的终止。可是想听听王八的见解。忙摇头,假装不懂。让他讲——“这滩泥需要这水的滋润——泥得有水才成泥。没水了,时间一长,就枯燥干裂,成石头了。假使###说方懿那女人哲学是处女膜哲学是正确的话,就证明方懿这块泥长期缺水,没有这水的滋润,而意淫出这女人哲学,从中得到心理安慰。”——王八当初也是想得到心理安慰而进诗社的,所以他和方懿是一伙的——都缺少这水。他这样说人家方懿,也就等于在说自己。他这样胡扯,龟头也真信了。
“假如那水过多——会如何?”龟头问。
“变成一滩泥水。
王八解释道:“这就是婚姻的祸害——”说着看了看龟头。
龟头道:“怎么说?”
“那泥水长期受一种水的滋润。如同几个月都吃同一样菜,日子久了,自然会吃厌。就有必要换种口味。婚外情就是这样产生。结婚的那滩水当然叫老婆,而婚外情这水固然是结婚那滩水眼里的狐狸精,俗称二奶。这两滩水力量强大,这泥顾的上这边,就顾不上那里,导致洪水泛滥,自己招架不住,被这两滩水冲刷得成为滩泥水。”
龟头拍着王八的肩膀,赞他讲得棒。问方懿那个过强,“那个”是指“哪个”。
“性欲。“
“那他缺少水的滋润,就是缺少——”
“性爱。”王八斩钉截铁地说。
龟头张圆嘴,那“哦”比火车还要长,抬头望夜空,仿佛大彻大悟。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