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娱乐界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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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娱乐界的边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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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夜,非常美丽(4)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每次黄昏心跳的等候,是我无限的温柔……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注定现在暂时漂泊,无法停止我内心的狂热,对未来的执着……”这就是田震,执着于孤独的田震。
  在大家同声合唱、和着节奏的掌声中,田震退到了灯光后面。在音乐和掌声中,大家等待着崔健出场。
  三
  “你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崔健出场了。他抱着吉他,穿一件蓝色的甲克,草绿色的背心,胸前印着一颗红五星。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歌曲还是那个歌曲,崔健还是那个崔健,只有时代不是那个时代了。但是,西安观众的热情和掌声依然和八年前一样,奔放而热烈。
  “我在八年前来西安开演唱会,八年后,我又来了。西安的朋友们,怎么样?”崔健问。“好一一”“凑合”一片响应声。
  《混子》、《笼中鸟儿》、《春节》、《宽容》、《红旗下的蛋》一首接一首。
  观众席上的观众,挥动着手臂,尽情地叫着。我在摄像机的镜头里寻找着观众的反应。高处有一位观众站着,裸露着上身,猛烈地舞动着手中的衣服。二层的栏杆后面,在观众席前,三位少男少女跟着崔健的歌声,忘我地跳着。当追光灯照着他们的时候,全场的掌声更热烈了。
  此时的崔健开始热了,他脱掉了外套。
  “没有新的语言,也没有新的方式,没有新的力量能够表达新的感情;不是什么痛苦,也不是爱较劲,不过是积压已久的一些本能的反应;情况太复杂了,现实太残酷了,谁知道忍受的极限到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崔健唱这首《时代的晚上》的时候,吹起了他原来的本行一一小号。观众已经振奋了。
  “……请摸着我的手吧,我美丽的姑娘,让我安慰你度过这时代的晚上。”
  崔健的演出除了乐队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伴唱。他们用RAP说唱的风格,在台上又唱又跳,整个舞台热闹非凡,气氛很热烈。这种形式与以往的崔健相比,更现实,与时代更接近。
  崔健喜欢让观众和他一起对歌。除了让大家唱“凑合”以外,还有一首新歌,他要求观众在他唱到“是不是我软弱的时候”,大家一起唱“更像一个情人”。所以,到后来,整个体育馆一遍又一遍地吼着:“更像一个情人”。
  崔健说:“我知道大家喜欢听老的歌,但我还是要唱新歌”。尽管如此,说是说,做是做。崔健还是满足了大家的心愿。
  《花房姑娘》、《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吧》、《一块红布》、《不是我不明白》、《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等等。
  “怎么说,怎么做,才真心是自己;怎样歌,怎样唱,这心中才得意;一边走,一边想,雪山和草地;一边走,一边唱,领袖毛主席。喔,一二三四五六七……”
  崔健还是崔健,摇滚依然走在新长征的路上。望着崔健头上开始稀落的头发,我想,假如有一天崔健老了,不唱了,崔健将还是崔健,崔健永远不会倒下。崔健的名字已经作为一种时代的象征,铭刻在现代音乐的历史的天空上。
  四
  喧闹的西安平静下来了。古城,也会激动吗?
  演出结束了,人也放松了。午夜,大家和崔健、田震一起来到东新小吃街,和昨天一样,小吃街依然灯火通明。大家转来转去,寻找着合适的地方。不时有人认出崔健和田震,便相互伸长了脖子观看。
  午夜很冷,一一落座以后,每人要了一杯热热的稠酒,暖暖身体。田震饿坏了,先去隔壁摊儿要肉夹馍吃。早在来西安的时候,就听田震唠叨,西安的肉夹馍好吃,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大家一通猛点,最后都吃撑了。
  我对田震说:“你一直担心的嗓子问题,最终没有出现问题。”田震说:“你说得还是有道理的,潜意识中,我一直在担心演出会不会出现意外,毕竟这不像以前一个人演出,这次台上有那么多的乐手需要配合。”
  听了田震的话,我想,田震还是很敬业的。这次跟着崔健和田震从排练到演出,可以看出他们属于那种对己对人都很认真的人。在今天的社会,浮躁和膨胀的现象不断涌现,认真的人已经很少了。
  在喝酒的时候,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过来唱秦腔,唱了一段《秦香莲》,又唱一段《窦娥冤》。秦腔特有的高亢和颤音,在小男孩细嫩的嗓子里冒出来,让大家一阵又一阵地悸动,连连喊“好”。小小年纪就出来卖唱挣钱,饱受冷暖艰险,很不容易。秦腔的余音在空气中绕梁。假如说,昨天的西安和我很近很近,那么,今天的西安让我很感动。
  古城的夜,很静、很美、很亲切。
  1998年12月
    二十三  世纪末的摇滚盛会
  “你怎么看待摇滚乐在中国的成长?”
  “摇滚是情绪的直接反映。当年崔健用摇滚的方法唱了一首《南泥湾》,跟郭兰英的唱法完全相反,但是我觉得特别好,体现了现代人内心的一种状态。当时因为有领导说这是“红歌黄唱”,所以崔健一脚被踩到地下。亚运会的时候崔健为亚运会筹款,演两场。现场很热烈、很疯狂。但是演了一场就封了,第二场没让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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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夜,非常美丽(5)
“我记得1998年中国摇滚去河南新乡演出,那次是1993年以来中国摇滚的一次大汇聚,特别振奋。因为摇滚音乐人都零零散散地在酒吧演出,没有这样一个舞台让他们去展示。
  “1998年9个乐队,浩浩荡荡,开着公交大客车,开了7、8个小时到了新乡。我记得我坐的那个车中途还修了两次,好事多磨。”
  “你去做节目吗?”
  “我在凤凰卫视,去拍新闻。当时所有的音乐人都特别兴奋。我记得应该是1998年的春天,名字叫“中国新音乐演唱会”,没叫摇滚音乐会。
  “为了让这个摇滚演出更加顺利,所以让孙楠开场,唱《红旗飘飘》。唐朝、轮回、清醒、零点、超载、眼镜蛇、鲍家街、指南针和1989乐队等等。
  “这是世纪末来临时的一次摇滚乐的盛会。所有的音乐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一次不为名、不为利的演出。我记得在后台,所有乐队的鼓手同时敲起了不同的节奏,就像过着一个盛大的节日。在桌子上,在椅子上,在箱子上,那激动人心的节奏,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房。那种力量很振奋,让人热血沸腾。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汇聚,每个人都很兴奋。因为有了一个平台,让大家展示他的表演,所以每个人都全身心地投入。我觉得有时候没有商业的参与,表达真实情感的东西是最能感染人的。那次回来我跟崔健说,你没去非常遗憾,这是本世纪末一次非常有意义的聚会。到了1999年,第二次新乡汇演,崔健去了。”
  “为什么选择到新乡呢?”
  “那个地方让演出啊。1999年共有11个乐队参加,第二次大汇聚。我记得第一次汇聚的时候,我在现场访问观众,所有人都说要看崔健,但是崔健那次没去。
  “1999年,真正的世纪末的一年,当崔健唱起《一无所有》的时候,全场,是体育场,一片合唱。那种感觉,我现在想起来全身都会汗毛直竖。很兴奋、很振奋。摇滚乐其实就是一种音乐的表现形式。”
  “它传达了什么东西?”
  “传达的是一种直接的情绪宣泄。我当时的兴奋是因为感动,有那么多人在呼应他,被感动着。”
  “你感受到的是音乐的力量吗?”
  “不是,是这些人的状态感动了我。这些鼓手在一起敲鼓,这些观众一起合唱,是这种东西让我感动。新乡就因为这两次演出,被称为中国摇滚的基地。两次我都全程跟了。”
  “当时的现场有多少人?”
  “有4万人吧。”
  “大部分是年轻人?”
  “年轻人,还有一些三四十岁的崔健的老观众。所以,那两年的摇滚给我记忆犹新。一年我在凤凰,一年我在MTV。”
  “你跟崔健的交往多吗?”
  “跟崔健的交往不是很频繁,但是也经常相聚。我跟他第一次合作就是中国摇滚的十年回顾,那一集做了上下两集。里边有崔健当时的七合板乐队,还有后来他自己的乐队。他在现场还表现了一些打鼓的技术,他不是专业打鼓的,但是他会玩两下。在他的排练场,那时候对他也有采访,主持人是蔚华。”
  “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样子?”
  “他很随意,如果不看他那张脸,他这个人是很普通的,跟我们看到的生活中任何一个人的感觉是一样的。他生活中不像明星,不是光芒四射的。他的魅力只有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才体现。我看过他在大使馆的演出,非常受欢迎。崔健的演出都是在大使馆、酒吧等小型的地方。因为不批,没法公演。
  “有一次我跟崔健说,‘我对你有个评价。’我说崔健之所以有今天,还在努力地写、努力地唱、努力地有激情,应该感谢这十多年来对他的压制和控制,如果没有这种控制也许早就懈掉了。他说这倒也是一个说法。
  “我在凤凰的时候,他出了一张专辑叫《无能的力量》,约了他做了采访。我记得是在热点迪厅旁边的鸟人酒吧,是鸟人唱片的老板周亚平开的。我还写了篇访问崔健的文章。之后就是做专访,我把崔健和刘元约到一起对话,我跟他合影的那次,在三元桥旁边的一个二层的酒吧,现在已经拆掉了。”
  “你说崔健受控制,在什么地方?”
  “不让他上电视,不批准他演出。他的演出只能在国外,在酒吧。但是他的观众大都在中国。歌手没有舞台,就像鱼没有水一样,需要很强的生命力才能生存。虽然他的CD是可以发行的,但是摇滚乐不让登舞台、不让上电视,所以他永远没有推广。
  “对崔健,我一直希望来推广他。我在Channel[V]的时候推广过他,拍过他的演唱和新闻,在凤凰也拍过他,但是在MTV我就没有。
  “其实崔健跟MTV是有渊源的,他在1995年受MTV的邀请参加MTV美国的音乐录影带大奖的颁奖典礼,那次他受邀去观看。我后来曾经问他感觉如何?他说非常好,在现场就跟听CD一样,出席的都是国外顶级的音乐人。”
  【回放】
  “我觉得对得起自己”
  ——崔健访谈
  中国摇滚乐的代表人物、被称为“摇滚之父”的崔健推出了他的第四张专辑《无能的力量》。
  崔健说,新专辑的审查问题不大,歌词略有改动。“我挺喜欢这个专辑的,我觉得对得起自己。”
  

巴黎的夜,非常美丽(6)
崔健从1989年起,到1998年,每隔3年出一张专辑。对前三张专辑,人们最满意的还是第一张。崔健认为,第一张专辑从情感上来说很感人,是很多年积累的结果,但音乐比较简单。“我个人比较喜欢第三张专辑《红旗下的蛋》,音乐上比较成熟。但最能代表我现在的,是最新的这张专辑。”
  “我做音乐不会根据大家的想法去做,我首先要表现自己。只有自己觉得舒服,自己才能满意,这样才能去得到别人的喜欢。做音乐是一种学习的过程,要谨慎地去把握。”
  “有人说我不太容易与人合作,其实我生活中是很随和的。只是我对音乐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工作上比较严格。总的说来,我还是比较好合作的。”
  崔健说,很多人觉得做音乐一定要区别于他人,其实,形式上的东西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创作。“别人承认与否,我无所谓。我表达了自己的感情,描述了我的思想就够了。现在做音乐很难,自由创作就像一个软件。当然,任何自由都是相对的。它需要硬件,硬件就是环境,但我们现在无法选择环境,所以,摇滚乐只能委屈求存。当无法改变硬件之时,便只能从软件上去改变。”
  “有些人说大家不努力,这有一定的道理。但客观的环境却让许多努力的人没有结果,而许多不努力的人却达到了目的。”
  “90年以后,媒体比较关注摇滚乐。这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人们突然受到了关注,把握不住,会失去自己,很容易倒下。现在许多年轻的乐手,已放弃了许多理想,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写歌很快,但我不愿给自己很大的压力,所以,第5张专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
  “我去过不少国家和地区,美国、德国、法国、英国、丹麦、瑞士、日本、香港。欧洲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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