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慷慨悲凉。更重要的是,曹操的作为和政策顺应了历史潮流。作为历史人物曹操值得肯定的。”若起曹操于地下,他一定说:“早知道后代的人这样评价历史人物,老子直接当皇帝该有多好!起码过十几年皇帝干瘾。”
正是因为曹操的形象如此九曲十八弯,所以发现“曹操墓”的消息被公布后才会引起如此大的社会关注。
曹操还是那个曹操,事功未闻增加一点,谲诈何曾稍减半分。其形象却已经被近一千八百年时间模糊、扭曲以至无法明辨。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曹操本色——大黑?
曹操?曹操!曹操的基本履历可简单、平实介绍为:曹操(155—220),字孟德,小字阿瞒、吉利,沛国谯郡(今安徽亳州)人。东汉末年,曹操打着汉朝旗号消灭、压服、招揽众多地方势力,将中国北方大部分区域集合在汉室名义之下,并实行一系列政策恢复经济生产和社会秩序,奠定了曹魏窃国的基础。曹操写诗以慷慨悲壮见称,在其父子三人推动下形成建安文学,史称“建安风骨”。曹魏建立后,曹操被追尊为“武皇帝”,庙号“太祖”。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开始称其为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学家、诗人。
本节之作,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曹操传记或小传,主要目的是搭建一个评价论述曹操的大纲,将其置于大历史的背景之中,重新审视曹操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将那些久久被有意无意间忽视的丑恶罪行纳入到研究视野中,全面、客观的给曹操及其影响找一个准确定位。由于其个人事功及文学成就已为大众熟悉,本文就不再多费笔墨。下节则主要就以往研究忽略的心理、心态、性格及相关方面进行剖析。所谓大黑,并不意味是全面否定曹操,期待读者能全面客观地理解一种颜色的准确意义,不要以几十年前的政治眼光和标准来看待学术讨论。
曹操研究中的颜色问题,大紫阶段已经是过去完成时,大白阶段虽然并未终结,但已彻底式微,基本上属于过去时,而红色曹操还是现在进行时,居于统治地位,所以不得不认真对待,因为这一曹操去历史真相相去甚远。就最初的发动者及其动机而言,完全是政治性的,就实际的操作层面而言,虽然是在百花争鸣的旗帜下,以学术讨论的名义展开,但总体而言只是三四分学术、六七分政治,因为争论中明显存在大谈特谈多谈曹操的优点、事功乃至有人为拔高的趋势,有意少谈不谈其缺点、罪孽,对一些负面的东西往往有意无意间小而化之,甚至故意视而不见,论战的结果实质上是塑造了一尊古神。现状就是那次论战结果的固化。
所谓在正史上地位很高,但在文艺中被后世一步步“妖魔化”成个白脸奸臣形象,其实只是某些史学家的误解。从来没有人否认过曹操的杰出才干,能臣也好,奸雄也罢,都是如此。曹操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大获荣宠,程度高过秦始皇,受封军事家、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和杰出诗人的桂冠,后来又加封法家,就差一个革命家的帽子。而当时在古代帝王头上满天飞的反动的、地主阶级的总头子这顶帽子好像从来没有给他戴过,其原因就在于毛主席喜欢他,郭沫若代表毛写了一系列文章为曹操翻案,以至于在他被污名化之后,矫枉过正又被美名化。复旦大学历史系谭其骧教授1959年5月31日在《文汇报》发表《论曹操》文与郭没落商榷,认为“对曹操不存在翻案的问题”,“总之,曹操是一个有优点、有缺点,功劳很大,罪孽也不小的历史人物。从全面看问题,总的评价应该是功过于罪。但我们不能,也用不着因为他有功而讳言其罪。过去有许多人并没有把他说成是罪过于功,所以这案子基本上无需翻。若一定要把他犯的罪也翻过来,说是并无其事,或虽有其事,但算不得罪,那恐怕是翻不过来的,因为那是历史事实。”郭沫若对不同观点和意见一般都要著文反驳,但对谭其骧的文章居然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公开作出任何反应。显见得打蛇是打在了七寸上。全面的肯定也就意味这个东西是可以学习的,为何学曹操?他的道德、人格,没有,套用一句*术语:“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很多恶行竟然也得到赞美和歌颂,迄今未得合适评价。
何以如此?千古曹操只一人(10)
研究曹操中的误区:看问题的角度好像总是站在曹操、曹氏家族以及曹魏王朝的角度上,而没有站在历史、文化和国家的角度和高度,总像一个曹家的御用文人那样为其百般辩解。实际上,顶多是苍白无力的辩解。可能有人会说,天下非刘家一姓的,谁有本事谁就可以当皇帝。剖析建安时期汉室及献帝的性质,是国家的符号和统一的象征、旗帜,这时的天下已经不是刘协一人或者说刘家一姓的了,而是天下人共有的。汉的法统是当时中国统一的符号与标志,曹氏不利用汉统并没有成功的多大可能性,曹氏利用掌握权秉之机摧灭汉统,使天下陷入法理分裂,使社会分裂,使政统和道统分裂……使管制区重归一姓私有,这对中国的历史、文化和国民性都产生了极其负面的、极其深远的影响。曹操是一个人性尚未灭绝(观其临终对子女妻妾歌伎尚存温情)、良知羞耻尚未丧尽(观其少谈忠义名节仁礼,大概知道这是自己的短处,所以愧而不言或少言。)的野心家、阴谋家。
从本文的颜色角度怎么看曹操?他的本色是什么?思忖再三,忽由李宗吾评价曹操而来灵感。《厚黑学》中说:“三国英雄,首推曹操,他的特长,全在心黑:他杀吕伯奢,杀孔融,杀杨修,杀董承伏完,又杀皇后皇子,悍然不顾,并且明目张胆地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心子之黑,真是达于极点了。”曹操的心大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其它方面呢?笔者迅速复读《三国》,浏览相关成果,温故而知新,实有点滴心得,发现多可与黑色相联系,至于是否可称之为大黑,心中颇为犹豫,今奉献与大众,期待引起高明者指正。
黑色是最深暗的颜色,是明度最低的非彩色,从理论上看,黑色即无光无色之色。黑色在古代《易经》中被认为是天的颜色,古人认为北极星是天帝所在,“天地玄黄”之说源于古人感觉北方天空长时间显现的神秘黑色,有沉重的神秘感,是一种庄重而严厉的色调。古代中国的太极图,以黑白表示阴阳合一。在生活中,只要光明或物体反射光的能力弱,都会呈现出黑色的面貌。黑色能和许多色彩构成良好的对比调和关系,与其它色彩组合时属于极好的衬托色,可以充分显示光感与色感,运用范围很广。纯黑色在摄影作品中很重要,无论画面是高调还是低调,是冷调还是暖调,纯黑色都是不可缺少的。无光对人们心理影响可分为两类,先是消极的,如黑夜及漆黑之地人们会有失去方向、办法和烦恼、忧伤、消极、沉睡、悲痛、阴森、恐怖甚至死亡的印象;其次是积极的,黑色使人得到休息、安静、准备、深思、坚持、考验;两类之间,黑色具有令人捉摸不定、阴谋、耐脏等的印象,也不太可能产生明快、清新、干净的印象,更不太可能引起食欲。这产生象征的两面性,它既象征着力量、悲哀、深沉、忧伤、庄重、脱俗、沉静、肃穆、庄严、正直、深刻、严厉、正义、神圣、永恒、沉稳、高贵、厚重和内向的积极特征,如传统京剧中的〃黑脸〃包公、张飞、李逵等人显得严肃、庄重、坚毅。另一方面,它又象征着寂静、沉默、寂寞、空无、黑暗、阴险、毒辣、邪恶、罪恶和恐怖的感觉甚至神秘莫测、灭亡死亡等消极印象和特征,意味着不吉祥和罪恶。如称狠毒阴险的人是〃黑心肠〃,称不可告人的丑恶内情是〃黑幕〃,称黑社会是〃黑帮〃、称成员为〃黑手〃,不能公开的名单称为〃黑名单〃,还表示违法、犯罪,称杀人劫货的客店为〃黑店〃,称干强盗土匪行径为〃黑道〃,称违禁的市场为〃黑市〃、货物为〃黑货〃,称受贿贪赃得来的钱为〃黑钱〃等。不同的审美主体对客体的黑色会得出积极或消极两种截然对立的审美结论,骚人墨客认为黑夜是秉烛夜游的好时机,“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土匪强盗却得出正好可以进行犯罪活动,“月黑杀人夜”。现在,它的象征意义由于受西方文化的影响而显得较为复杂。黑色(black)是西方文化基本的禁忌色,大部分国家和民族尤其是欧美文化都以黑色为丧色,象征凶兆、灾难和死亡,体现了西方人精神上对黑色的摈弃和厌恶。我国近现代受到西方的影响,城市已开始用黑纱圈代替白色丧服。
何以如此?千古曹操只一人(11)
正史中歌颂曹操的史料大多应当存疑
今天所见曹操事迹及曹魏的史料,主要依据陈寿《三国志》及裴松之搜罗的注文。《三国志》号称实录,历来评价极高。但史学界公认陈寿对于曹魏后期尤其关乎司马氏三代篡魏诸多史事或隐或讳,并未如实写出。关于前期,则因西晋合法性来自于从魏的禅代,对《三国志》不得不尊魏为正统多有论述,至于其它方面在实录盛誉的光环下未遑深论。笔者认为,实际上《三国志》关于曹魏前期的记载也多有疑问或不太可信,都需要重新面对、审慎考索,通盘研究后才能使用。这是因为陈寿的史料主要应来源于王沈合成的官修《魏书》。唐代著名史学评论家刘知几在《史通》中多次指责王沈及《魏书》,在《古今正史》篇说王沈“假回邪以窃位”,“独就其业,勒成《魏书》四十四卷,其书多为时讳,殊非实录”,在《曲笔》篇又说王沈曲笔、滥述,属“记言之奸贼,载笔之凶人”。王沈是因向司马昭告密导致皇帝曹髦被杀才得以封侯的人,唐修《晋书?王沈传》中称“沈既不忠于主,甚为众论所非”,“多为时讳,未若陈寿之实录也”。
我们都知道沙滩上不能盖楼,不能再有以前那种“万丈高楼平地起”的狂飙和豪气!怎样评价曹操,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曹魏史料可信度的,有两个例子提出来供大家思考。第一个例子是曹魏第一个皇帝曹丕的甄妃、也是第二个皇帝曹睿的生母之死:
据曹魏王沈官修《魏书》曰:有司奏建长秋宫,帝玺书迎后,诣行在所,后上表曰:“妾闻先代之兴,所以飨国久长,垂祚后嗣,无不由后妃焉。故必审选其人以兴内教。令践阼之初,诚宜登进贤淑,统理六宫。妾自省愚陋,不任粢盛之事,加以寝疾,敢守微志。”玺书三至而后三让,言甚恳切。时盛暑,帝欲须秋凉乃更迎后。会后疾遂笃,夏六月丁卯崩于邺。帝哀痛咨嗟,策赠皇后玺绶。
从这里我们知道,曹丕当皇帝后非常想立甄妃为皇后,可甄妃觉得自己德行不够,身体又有病,用现在的话说思想觉悟高,推让了。曹丕不同意,让来让去有三个回合,还是要给她。曹丕这次表现的比汉魏禅代三次“推让”还要“虔诚”、“隆重”,还想来第四次,不过想等秋凉再说,甄妃不幸夏天就死了。曹丕极为哀痛,就追封皇后。但实际上,据《三国志》:曹丕“践阼之后,山阳公奉二女以嫔于魏,郭后、李、阴贵人并爱幸,后愈失意,有怨言。帝大怒,二年六月,遣使赐死,葬于邺。”甄妃是因失宠怨望被曹丕派人杀死,陈寿已经据实改正。而曹睿长期不得立太子,也是“以其母诛,故未建为嗣。”(《明帝纪》),事证明确。
再来看曹丕正式的皇后郭女王之死:《三国志?后妃传》:“青龙三年春,后崩于许昌,以终制营陵。”一点看不出异常。王沈《魏书》载郭皇后哀策文“维青龙三年三月壬申,皇太后梓宫启殡,将葬于首阳之西陵。哀子皇帝睿亲奉册祖载,遂亲遣奠,叩心擗踊,号兆仰诉。痛灵魂之迁幸,悲容车之向路。背三光以潜翳,就黄垆而安厝。呜呼哀哉!昔二女妃虞,帝道以彰。三母嫔周,圣善弥光。既多受祉,享国延长。哀哀慈妣,兴化闺房。龙飞紫极,作合圣皇。不虞中年,暴离灾殃。愍予小子,茕茕摧伤。魂虽永逝,定省曷望?呜呼哀哉!”从此文看,曹睿可谓呜呼哀哉得一塌糊涂,但实际上呢?据《三国志?后妃传》引《魏略》曰:“明帝既嗣立,追痛甄后之薨,故太后以忧暴崩。甄后临没,以帝属李夫人。及太后崩,夫人乃说甄后见谮之祸,不获大敛,被发覆面,帝哀恨流涕,命殡葬太后,皆如甄后故事。”引《汉晋春秋》曰:“初,甄后之诛,由郭后之宠,及殡,令被发覆面,以糠塞口,遂立郭后,使养明帝。帝知之,心常怀忿,数泣问甄后死状。郭后曰:‘先帝自杀,何以责问我?且汝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