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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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寡妇-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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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林俭紧紧地握着拳头,眸光变得冷厉起来,昏黄的烛光跳跃着,映出他眼底两簇隐隐的怒火。



他就知道,赫连净云突然出现,并刻意接近坠儿,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已经遵照圣意,带着坠儿远离皇室,远离安南,隐姓埋名的躲到了大邺,那些人却依然不肯放过她。



他们甚至都不愿意花时间去确定坠儿的身份,这么快变按耐不住,迫不急待地想要杀人灭口了。



他必须尽快带着坠儿离开,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退一万步讲,就算坠儿相信了他,愿意跟着他离开。



他们的匆匆离开,也等于间接证实了敌人的猜想。



不难想象,接下来他们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面对的困难与危险也远远大于今天这种小儿科的试探。



他。有没有这个自信及能力不负主公所托,护得坠儿周全?更不知道,坠儿能否坦然接受加诸在他身上的责任和苦难?



第071章 诸事不顺



鸟鸣啾啾,微风轻拂,淡金色的尘埃在阳光下肆意地飞舞着,预示着又是一个灿烂的好天气。



纪小蛮一夜好眠,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到铜镜旁左顾右盼,理好了妆容,正欲离开,忽地瞥见桌下的抽屉拉开了几公分宽的缝隙。



她一时好奇,索性把抽屉拉开,见里面摆着一只紫檀木盒,盒面上雕着精致的花纹,看上去倒挺象是女子的妆盒。



“哇,原来他暗藏了宝贝!”纪小蛮顺手揭开盒子,却见里面躺着半枝金簪,之所以说半枝,是因为簪首的花钿已不见踪影,只余簪身。



“什么啊?”纪小蛮大失所望,悻悻地将簪子扔回盒子:“大哥的趣味还真是古怪,居然好收集废品!”



走到门边,她忽又退了回来,把簪子取了出来,揣到怀里:“虽然只剩一半,好歹也是纯金的,多少还能换点钱,别浪费了。”



嗯,左右无事,好久都没看到周夫子了,不如去瞧瞧那酸儒丁,顺便再弄一本,《飘无痕身份大揭秘》做收官之作,最后大捞一笔,再包袄款款跟着赫连净云去他家看看去?



现代人,可怜的,生活里只有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可惜来到古代,也没见识到草原牧场的风彩。



那天听他吹得天花乱坠,她倒真的想去见识见识那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场景,过过游牧生活,权当旅游了。



“坠儿~”正想得入神,冷不防有人叫她,回头一瞧却是周雅云。



“夫人。”纪小蛮天不怕地不怕,说实话,还真是有点怕这个周雅云。



她优雅端庄,从不骂人,可是那双眼睛只要往身上一瞧,就会让纪小蛮不由自主地冒冷汗,生怕又有什么小辫子给她抓住——因为,她的小辫子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一大早的,到哪里去?”



“呃,帮林嫂卖些丝线。”纪小蛮顺口掰了一个理由搪塞。



“这种事让何伯去做就行,别老想着往外面跑,知道吗?”周雅云不满地蹙起了秀气的眉峰。



昨晚路过飞烟阁,无意间听到烟儿在抱怨,说什么赫连公子喜欢坠儿云云……



这还得了?她对坠儿再怎么不满意,也是她高家的儿媳,哪能出去招蜂引蝶,惹人闲话?



仔细想想,这几年坠儿渐渐长大,越来越水灵,一张嘴尤其能说会道,哄得府里上上下下的都跟她一条心。虽不敢明着拿她当主子,但她犯了事时,却都明里暗里帮着她。



相比之下,茗烟因为脾性大,反而没有她受欢迎。她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一直没有说破,一则因为事情小,不想因此担个恶婆婆的罪名;二来也是忌惮她背后的那双眼睛。



可是现在,事关高家的颜面,她却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哦~”纪小蛮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



周雅云瞥她一眼:“对了,烟儿书院那边派菊月去打理,既然买了丝线,不如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家里跟林嫂学着做些针线活吧。”



“嘎?”纪小蛮傻眼。



绣花?那不是要她的命吗?她这性子,哪里坐得下来?



“好了,我会跟林嫂说,你先去找些简单的花样吧。”周雅云浅浅地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奇怪,她不是从不管我,今天刮什么风?”纪小蛮惊讶地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



不行,这高家是呆不下去了,她得加快行动,赶快离开才是上策。



周雅云既然发了话,她也只得应付一下,先回房一趟,发现不知谁已经替她把房里整理了一遍,地上的蛇血也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了。



装模作样地拿了笸箩到林嫂房里东挑西拣,这个太花哨,那个太复杂,总而言之,没有一个她满意的图样,末了,起身:“算了,我去买些简单的,顺便把丝线捎回来。”



林嫂何尝不知她是找借口出门玩?知道她的性子爱闹腾,也不忍心逼她,装聋作哑地任她去了。



正大光明从前门出去显然是行不通了,纪小蛮很识时务地选择了绕道走后门。



“坠儿,又出府玩儿呢?”老林头拿着她送的那杆长烟枪,笑眯眯地看着她。



“想要什么,回头我给你捎回来。”纪小蛮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大大方方地走了。



老林头磕了磕烟灰,起身朝后院走去,找了一圈不见林俭的影子,不由心中犯嘀咕:这小子,一大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纪小蛮先去画屏阁去挑了些绣线,又选了几张最简单的双色蝴蝶的花样,这才轻轻哼着歌朝周夫子住的闻天庙胡同走去。



这时,从街角冲出一个着深色衣服的半大的孩子,与毫无防备的她撞了一个满怀。



纪小蛮趄趔了一个,差点跌倒。那人却头也不回,飞也似的跑走了。她心中一动,伸手往怀里摸去,果然不见了钱包。



拷,来到古代这么久,向来只有她抢别人的钱,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抢她的钱啊?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纪小蛮大声呼喊着,这口气憋在心里,哪里肯放弃?立刻拿出在田径赛上百米冲刺的速度,奋力追了上去。



那小鬼对这里的地形显然相当熟悉,身手也极灵敏,他左弯右拐,滑得象条泥鳅。



街边的行人如织,却个个处变不惊,该干嘛干嘛去了,居然连一个见义勇为的人也没有,似乎对这种事好象已经是司空见惯。



纪小蛮火气一上来,卯足了劲紧追不舍,嘴里不停喝骂:“小鬼,有种你别让我抓到,否则有你好看!”



可惜,她追得口吐白沫,眼看着那孩子越跑越远,最终消失不见,只得停下来弯着腰,累得象条狗一样吐着舌头喘粗气。



“墙根下有元宝吗?”戏谑嘲弄的男声蓦地在头顶上响起。



纪小蛮缓缓抬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绝色妖魅的容颜。



清风一手撑着一柄遮阳伞,另一手不停地摇着纸扇,谢怀恩着一身锦袍闲闲地站在她身后,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衬着纪小蛮满头大汗,狼狈万分的模样,越发显得他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纪小蛮装做没听到,继续对着墙根吐气。



“喂,我们公子跟你说话呢!”清风大怒。



公子是何等样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个丫头戏弄嘲笑,现在还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可忍,孰不可忍!



“奇怪,”纪小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直起腰叹气:“明明都知道恶狗咬人,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养呢?”



清风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纪小蛮拐个弯骂他是走狗。



“呀!要不是看你是个丫头,少爷非……”清风涨红了脸,想要挽起袖,才发现两手都被东西占满了,只得呲牙裂嘴地表示愤怒。



“怎样,有本事你咬我啊,嗟!”纪小蛮偏头冲他做了个挑衅的鬼脸。



谢怀恩瞧了,很没良心地哧笑出声:“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好狗不挡道,闪开~”纪小蛮装作没听到,抬手戳了戳清风的胸,冷哼。



倒霉,流年不利,破财不说还招来灾星。



“怎么,你的钱袋不想要了?”谢怀恩懒洋洋地觑着她笑。



这丫头,气鼓了双颊的样子好象一只兔子,让他忍不住想招惹一下。



“嘎?”提到钱,就是纪小蛮的死穴,她愣了一下,迈出去的脚就有些迟疑。



谢怀恩挑眉露了个邪气的笑容,长指一勾,一只色彩斑斓的小玩意在指尖上轻轻晃荡,可不正是她拼死拼活想要追回来的钱袋嘛?



“还给我的?”纪小蛮的表情很是警惕——他有这么好心?



“不想要了?”谢怀恩眨了眨眼睛,随手把钱袋抛到清风手里:“呶,赏你的。”



“喂!”纪小蛮气炸了:“想霸占我的钱袋就明说!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他?”



就说越有钱的越抠门,不是说他富可敌国?这么点小便宜都要贪?



“呸!”清风啐了一口,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白痴一样看着纪小蛮:“你这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我们公子富甲一方,空里的银子多得长毛,只能打发要饭的了,岂会贪你这点小钱?”



“嘴上说得漂亮有什么用?”纪小蛮极为不屑,叉着腰大嚷:“姑奶奶这钱袋,今天还就要定了!告到衙门也不怕!决不能白白便宜了你!”



“嗯,有道理。”谢怀恩若有所思地点头,轻轻一招,挂在清风指尖上的钱袋长了眼睛似地倏地回到他的手里:“我得先瞧瞧,里面都有些什么?这样的话,到了衙门才不至于说不清了,对吧?”



“你!”纪小蛮活到今天,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涨得发慌,竟然骂不出来。



“嗟,就这么几两碎银子,也值得跑得快断气?”谢怀恩撇了撇唇,忽地将钱袋抛了过来。



“嘎?”



“清风,我们走。”



他说走就走,竟是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纪小蛮呆呆地捧着钱袋,愣住了。



第072章 这跟我没关系



确定那主仆二人组已经走远了,纪小蛮很小心眼地把钱袋里的东西倒出来,蹲在墙角很仔细地数了数。



嗯,刚买的花样一件没少;银子呢,算一下帐,也不错;哦,那半枝金簪,还在里面。啊,还有铜钱,糟糕,她不记得袋子里原本有多少铜钱?



金银都没有少,按理他不可能打她那几个铜板的主意。不过谢怀恩此人,脑子的构造有异于常人,所以,不能以常理推断。



搞不好,他对铜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也说不定。



纪小蛮满怀恶毒地腹诽,以空前热情执着的态度翻找着钱袋,然后她的目光忽地凝注。



咦,这个坠子,瞧着怎么有点眼熟?



她有些迟疑地拈出来一看,不正是她从小一直戴着的那个嘛?它什么时候长脚,自己跑到袋子里去了?



难不成丝带戴久了磨断了,坠子掉下来,被人捡了塞到她钱袋里了?



不过,这个钱袋好象也从没离过身,她也想不出有谁会不跟她说一声,偷偷把坠子替她收好?



纪小蛮摇摇头,从新买的绣线里挑了几种颜色出来,顺手织了条彩带,把坠子穿起来挂上脖子,贴身藏了这才满意地站起来,很快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继续往闻王庙火胡同走去。



周夫子的家在胡同的最底部,当初纪小蛮之所以相中他做合作伙伴,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条因素。



嘿嘿,印这种小书呢,虽说不是啥盗版,太光明正大了貌似也不好,所以,本着低调才是王道的原则,挑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



在南山闭关两个月,一直没见到周夫子,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兴奋。就连走在路上,都觉得能闻到银子的气息。



周夫子无儿无女,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好象连朋友也没有,一个人独居于此。



纪小蛮与他相识四年,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外出。任何时候来,他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在刻印着模板。



这让纪小蛮几乎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他从生下来就住在这里,象个雕像一样的存在着,任凭风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动。



所以,当纪小蛮走到胡同底部,伸手去敲那道刷着暗绿油漆的大门,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而且从门里还隐约传出对话时,她又几秒钟的恍惚,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她退了一步,向左右观察:没错,这的确是闻王庙胡同一百二十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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