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如此,海棠,褚玲,你们带上两位夫人,再去两人接下孩子,其他人一人带一个,带老爷子的小心点。”
“是。”
两位夫人听到这个才放了心,苍远国对女人的要求是很高的,就算是在逃命的时候,她们潜意识里也会想到名节问题,看着怀里还在酣睡的孩子,无奈的交给近前的人。
“走吧。”
众人早在入城那一刻开始就解开了力量束缚,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这会就算带着人都是个个身轻如燕,离开得悄无声息。
左左把功力提到最高,这几年的修练也不是白辛苦的,比之五年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路是早前就探好的,避开了巡逻的士兵,一行人来到了离城门很近的一处屋舍,这是几经比较后买下来的房子,马匹物品都放在这里,明天一早也从这里离开。
倒不是左左不想现在走,这里不是她所知的武术世界,而是以各元素之力为修习方向,信陵城是苍远国的都城,防护比之一般的城市还要强,城门上每晚都有拥有元素之力的高手轮值,她没有把握翻墙时一点也不惊扰到他们。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以最正常的方法离开——走城门。
“城门还有大半个时辰就开了,我们要再做一下准备,两位夫人请跟我来,褚玲海棠也来。”
“是。”
裴画早先就说过他有特殊的出城的令牌,以前一直没用过,也没人知道他有这令牌,应该是安全的,但女人是其中的大破绽,她要做的,就是堵上这个破绽。
“冒犯了,两位夫人,你们的装扮需要改一下。”
两个女人虽然紧张,却都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有着等闲女人所没有的果决。
海棠和褚玲识赶紧上前,解开她们的头巾,再把那些钗子拔掉,散开头发束成一个男人的髻,再绑上方巾,两个清清秀秀的看起来稍有点女气的男人就出现了。
两人都不太适应,对着铜镜左摸右看,褚玲和海棠也不管她们,来到左左面前帮她弄头发,她们都知道左左拉巫对她的长发有多//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无可奈何。
又多又长的头发确实让左左头疼不已,尤其是这种时候,这头发要是束成男人的发髻得是多大的一团,谁看着都别扭吧!
“可不可以只把上面束成发髻,下面就散着?”
海棠轻笑,“您别担心,我能弄好。”
听得她这么说,左左就真放心了,海棠向来不妄言,她说能弄好就肯定能弄好,闲下来,眼睛不可避免的就落在了铜镜里的人脸上,到这里五年多了,可在她眼里,这张脸和她初来时并没有多大改变,变的是气质。
十五的她脸上还带着稚气,那时候她初来,心性也还不稳,要不是……他离开,她可能还不会那么快融入这个界面,一心只想变强。
现在这张脸稚气没了,可依然显得面嫩,明明还在青春的年纪,气质却是内敛的,不笑的时候有着显而易见的疏离淡漠,下意识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唔,这个样子的她倒是顺眼不少,至少看起来不再那么难以接近。
活了两辈子,她自认一直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只是大概因为学医,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感情都有着洁癖,她又是个敏感的人,所以朋友向来就少,她无意与人结交,她的态度也决定了别人不会轻易攀上来,她真担心再这么下去她要越来越独了,可她偏偏还挺享受这种独,这是病吧!
第一百零五章 逃离
“您看这样可以吗?”海棠的话扯回了左左的思绪,把眼光从脸往上移了移,也不知道海棠是怎么弄的,头发还是全束起来了,却一点也不显得多。
伸手摸了摸,左左了然,“全藏里面了?”
“是,反正会穿着斗篷,没人会一直注意。”
“行,就这样了,你们赶紧给自己收拾一下,时间不多了。”起身让出位子,左左这才发现两位秦夫人还一直在旁边站着,不好意思的扯出个笑脸,“抱歉,我走神了,你们去休息一下,一旦出了城,我们就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了,而且,苍远国这边肯定会派兵来追,到时候只怕你们会要吃些苦头。”
秦大夫人温婉的笑笑,“能活着离开信陵就是我们的幸运了,受点苦不算什么,我们也并不是世家小姐出身,能熬得住的。”
左左先是一愣,旋即了然,这秦家为了裴画的母亲倒真是牺牲了不少,而且,难得的通透,要不是以非正常的方式换了个皇帝,秦家必定是还能恩宠有加很长一段时间的,就算先皇去世,秦家也能安安稳稳的,只是到底世事难测。
“我们好了,小姐。”
左左看向两人,褚玲长相艳丽,这么一收拾反倒更显得妖媚,要真是一个男人长了副这样的相貌,只怕也要不得安宁,海棠长相清丽,性子又温婉,现在看起来很有点多情公子的样子,都很出色。
“走吧,出城的时候肯定要解开斗篷看脸,褚玲你躲着点。”
“……是。”
正想出去。左左忽然想起来一事,她知道两位夫人会骑马,可是纵马疾驰的经验一定不多,她自己亲身感受了那种滋味,更主要的是如果受伤。速度必定会要慢下来,不知道现在做准备来不来得及。
“海棠,能找到用得上的干净软布吗?要做内衬的那种布料的。”
“能。买下这屋子后屋主留下了些东西没带走,应该有您要的。”边说海棠边在箱子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出来一大捆。“您要做什么用?”
左左示意她给两位夫人。“把大腿用这个布绑上几圈,最好是在内侧塞上一点,骑马会舒服些。”
褚玲和海棠了然,赶紧上前帮忙,两位夫人也放开了,在两人的帮助下解开裤头很快就弄好,虽然有些不自在,有用就好。对于自己的骑术,两人都没多大信心。
“好了,出去吧。”
五个人一走出去。不说几个大男人,就连龙溪都看得眼也不眨。当然,他看的是姐姐。
“怎么,不合适?”左左摸摸头发,其实她也有点不适应。
“不,没有,很合适。”秦瑞至赶紧摇头,他只是没想到自家夫人扮男装能这么好看,更没有想到不止左左()拉小姐会那么雌雄难辩,连她的两个侍女都让人移不开眼。
“咳,时辰快到了,出发吧。”裴画收回视线,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环儿眼神暗了暗,心中复杂难明,她一直都谨记自己的身份,在接到秦家人后她更知道自己配不上公子,可是……动了的心该怎么办?
这次回来她偷偷回去看了爹娘,可为了公子的安全,她没有露面,只是留下了公子给她的金银,以后……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爹娘的机会,悔吗?不,值吗?她觉得值,就算无名无份,她也甘愿。
一一扫过众人,左左总觉得漏了点什么,最后,把视线落在老爷子身上,她知道漏了什么了。
“老爷子,信陵认识您的人一定不少,想要顺利出城,您的外表需要改变一下。”
秦榆翁愣了愣,不是直接吃下药丸就好了?“怎么改?”
指了指他下巴上的胡子,“您的胡子全刮了吧,还有,眉毛也需要染黑一下。”
要刮胡子?秦瑞至两兄弟都望向父亲,他老人家对这胡子向来宝贝得很,这要刮了……
“行,至儿,你来帮我刮了。”
“啊?!好。”没想到父亲会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秦瑞至愣了愣才去翻包裹,最后还是夫人找出来的小刀。
眉毛染黑有许多种方法,放在平时,左左随便就能解决掉,可现在时间不够了,他们必须得在第一时间出城,等得天亮,秦家人在应该起床的时间都没有起床,必定会引起注意,等得探子把事情报上去,他们再想跑就难了,他们必须在争取的这点时间内尽量拉开和追兵之间的距离。
“褚玲,把你那个包裹拿来。”
褚玲也想到了,赶紧把包裹打开,里面不止有药丸,还有可能用得上的比较难找的药草,这都是备着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从里面拿出一株紫色的药草,它有个好听的名字——紫星草,能起作用的就是它根茎里的汁,虽然是紫色的,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看那头胡子刮掉了,左左把挤出来的药汁递给裴画,“擦在眉毛上,量要少一点,尽量不要擦在眉毛下面的皮肉上,颜色太深了反而会引人注意。”
裴画看着手里的紫色药汁,紫色的,可以吗?
“只上一点点色,有用的,快点,没时间了。”
确实快没时间了,天边已经有了亮色,隐隐的,裴画听到了城门口的动静,疾步走到老爷子面前,小心的蘸了一点点紫色药汁擦在白黑相间的眉毛上,白色果然被遮住了,近看的话能看出眉毛上带了紫色,裴画退后两步看,果然看不出异常。
把另一边的眉毛也上了色,再帮外公把斗篷系好,遮掉了花白的头发,再一看裴画就笑了,“外公,您年轻了,要不是我亲眼看着您变成这样,在外面碰上我一定认不出来是您。”
秦老爷子怀疑的看他几眼,真有那么神奇?
秦瑞扬也笑,在这紧张的时候居然也有了一丝轻松,“还真是,父亲,您看着就比大哥大一点点了。”
老爷子不理他们,转头问左左,“我这个样子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您要相信裴画的话,他没有说谎,放心,这个样子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城了。”
看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左左对抱孩子的几人道:“你们要尽量小心。”
“是,小姐放心。”
深吸一口气,左左道:“走。”
一溜的高头大马,一样的黑色斗篷,一样的傲气十足,这样一行人出现在城门口,还没睡醒直打哈欠的队长张着嘴巴愣在那里,脱去华服,气质大变的裴画,苍远国的七皇子此时根本无人识得出,拍马上前掏出一物在他面前晃了晃,“出城办事,速开中门。”
“是,是,是。”小队长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令牌,根本不敢细看,就赶紧让手下的兵去开中门,但是规矩所在,他小心翼翼的道:“可不可以让您身后的众位把斗篷稍微解开,我得认认脸,这是规矩所在,请您体谅。”
就算自己以后可能不再是苍远国的人,可他的血脉里有着皇家的血无法改变,本国的士兵能如此尽职,裴画不可避免的柔了神情,“自不会坏了规矩。”
马上的众人纷纷解开了斗篷帽子露出脸来,不得不说这一行人都是长得极出色的,不说扮了男装的几个女人,就说十多个男人也不逊色,只是大家的脸色都故意摆得硬硬的,这样不止让人不敢轻辱,也是不愿让人多看,免得露了破绽,要知道,还有四个孩子藏在他们的斗篷之内。
小队长一边琢磨这究竟是哪方势力一边弯下腰退开去,让出道让一众人出城,要是可以,他真想把那令牌夺过来好好看看,可是……他不敢,信陵城各方势力,他这种小人物哪方都不敢惹。
挥着马鞭跑远,把城门远远的甩在身后了,左左才喝止马匹,擦掉手心的汗,按了按还在狂跳的心脏,太刺激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秦家人尤其紧张,大冷的天还冷汗直冒,这一停下来身子都发软。
“我们不能停留,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过这一路上我们不能走来时的路了,从镜无国绕道,海棠,你带路。”
“是。”出来之前就决定好了撤退的路线,知道左左拉巫方向感不怎么好,她也早就把这条路线研究透了,所以海棠答应得很有底气。
左左对老爷子点了点头道:“老爷子,把药吃了。”
秦榆翁毫不犹豫的就打开盒子把药吃了,让他两个儿子连阻止都来不及。
“爹……”
“嚷什么,左左拉小姐要是有什么企图,不来救我们就行了,用得着给我吃毒药还费这么多心?至儿,扬儿,这一路上,你们只管听从就是,不要发表意见,记住了?”
两兄弟对望一眼,咬牙点头,老父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是有了想法,他们相信老父的眼光。
左左满意的点头,示意一人上前扶住失去知觉的老爷子,“尽量减小颠簸,好好护着。”
“是。”
“走。”
裴画回头再看了一眼信陵城,挥鞭跟上,再也没有回头,他会回来的,就如左左拉巫说的那样,光明正大的回来,皇兄,新皇,到时候你会是个怎样的表情呢?但愿……你守得住苍远国数百年的基业,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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