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溪突然想起来北方是在保护姐姐的,他来了这里那姐姐不是会有危险?想到这点,小家伙变得严肃起来。那语气认真得就像是在面对阶级敌人,“姐姐现在在哪里?身边有人保护吗?”
“小龙,不要这么小看我,就算我没在她身边,也没人能伤到她。”北方语重心长的说道,为了加强语气还来到龙溪面前重重的拍了拍龙溪的肩膀以示他的认真。
龙溪皱着眉头看他,“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哎?我来看看你啊,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有睡觉,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吗?要不你去睡一会,我来看着?”
龙溪头一撇,不屑看他,“这是姐姐交给我的任务,干嘛要让你看着,你哪来的回哪去,要是姐姐受了伤,我就,我就,我就告诉龙翔,说你欺负我。”
北方笑得打跌,这小家伙,找不到可以威胁他的东西就搬出长辈来了?还直呼其名,哪里像是小辈见到龙族保护神的模样,他这样子真该让龙翔自己来看看。
龙溪哼了一声,纵身跳到墙头上不再理他,孔其又得到了一些信息,可知道的越多,他心里就越没底,莫府本来就很神秘,原本以为探一探后总能揭开它的面纱,可这一探,他却觉得莫府更神秘了。
心里,还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好像知道的越多,生还的机会就越小,这应该是他多想了,同在孟甘城,他们今晚的举动又是在几方势力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莫府应该没那胆子把他们全扣下吧。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孔其的心里却越来越没底。
好在没有等多久就有人过来了,还是一开始来看他们醒了没有的两人,看到坐在墙头上斗嘴的两人脚步都是一顿,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对明明是外人,却能得到左左拉巫信任的两人,部落的人其实都是好奇的,只是几年下来都没有接触两人的机会。
他们从来不离左左拉巫那院子,在部落那几年都是。
出来后倒是有机会了,可是没事他们也不敢往前凑,只是让心里的好奇越发满溢。
现在终于有了个接近的借口,两人哪会错过。
“小公子,北方公子。”
两人停下嘴,北方问话时嘴里还带着笑意,“何事?”
“左左拉巫派人传话,让我们带这一行人的头儿去见她。”
北方微一点头,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闪身离开,声音却还留在原地,“带过去吧。”
两人惊骇得四处寻找,却连北方一片衣角都没看到,人就这么消失了?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龙溪轻哼,骚包的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招他也会。
“你们快把人带过去,别让姐姐等。”
“是。”
孔其在里面听得分明,知道能见到主事之人了,还是个女的,干脆自己整了整衣衫站了起来,等着两人来带他走。
可是千想万想,他也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样一个长相气质俱佳的妙龄女子,连一身的黑袍都没能遮掩住她的天生丽质,反倒更显清丽。
左左让他来可不是看他对着自己吃惊的,脑袋侧了侧,“见见那位。”
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原本还没察觉出什么,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惊得人都跳了起来,“你……你……”
“你不是死了吗?是想说这句吧。”裴画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当时送他上路的人里面,这人便在其中,“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
孔其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明明在他们面前断气的男人,怎么会这样,死而复生?还是说当时他根本就没死?可他们明明几经确认,还搜了他的身,当时他明明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也是在此时,他才确认,他今天不可能活着离开莫府了,不然也不会让他见七皇子。
对这一天早有预料,孔其反倒很快镇定下来,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既然活不成就体面点死吧,至少留个全尸,“你们想知道什么?”
对他的识时务左左很满意,身子往后一靠静静的看着,不说话。
裴画袖中的手握成拳,“我想知道,父皇和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会知道的,七皇子还是问些我知道的事吧。”
裴画闭了闭~~…眼,冷静下来的他知道孔其说的是实情,他们这个层次的人不可能知道皇室的事,可这却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我外公一家现如今如何了?可还……活着?”
这个他倒确实知道,孔其毫不隐瞒,“幽闭在家,暂时还活着。”
裴画心里一紧,“你的意思是……他会对我外公他们下手?”
孔其笑,在孟甘城多年,他当年的雄心壮志早就被消磨了,这些年坏事没少做,现在死到临头,却莫名有种其言也善的味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外公桃李满天下,为官的有多少曾是他的学生?不杀了他新皇能安心?”
裴画当然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可这也是他最不想深思的事,外公是个真正的学者,在他小的时候曾亲身带在身边教养,直到后来有人向父皇谏言,外公才不得已把他送回宫。
两个舅舅虽然官做得大,却是没什么实权的,并不是他们不愿,而是母妃得宠,外公看得太透,不想一家独大引来皇帝猜忌,主动边缘化了,这大概也是父皇越加宠爱母妃的原因。
可现如今有人告诉他,外公舅舅他们都危在旦夕……
下意识的看向左左拉巫,想开口求他,却不知道以什么立场来求,左左拉巫救了他,为他背上了麻烦,她自己到现在为止却没得任何利,他如何还能开得了口去求?
PS:谢谢鐘鼎山林的打赏,天天都有,好耐你。
第九十七章 杀孽
再说者真要去救的话,必定得深入苍远国,这得冒多大的危险?就算左左拉巫愿意,只怕莫干部落也没人会赞同吧,这段时间他已经非常深刻的知道了巫女对于这个部落的重要性。
“裴画,没什么要问的了?”
原本还有很多,()可在得知了外公的事后,那些事他都不敢兴趣了,木着表情摇头,袖中的手掌已满是鲜血他却毫无所觉。
左左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裴画想求的是什么她清楚,可就算他真开了这个口,她也未必会答应,除非……他外公有让她去救的价值。
可这个年代的臣子应该都有不侍二主的观念吧,就算她救出来了,那人也是大才,不能为她所用也无用不是?老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只会更古板,更固执。
这时候,孔其却说话了,“我走不出莫府了是不是。”
“很有自知之明。”左左赞赏。
就算心知是这个答案,可真的听到了,心中还是一紧,孔其轻吁了一口长气,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不知能不能让我死得瞑目。”
“你可以问,我不保证一定答。”
孔其点头,“你是这莫府真正的主子吗?还是说……你只是明面上的,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
“是也不是。”
一个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并没有让孔其失望,继续问,“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们仔细查过,可你们却像是五年前突然从天上掉落下来的一般,在出现孟甘城之前,你们从来没有在这世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们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在一个你们并不知道的地方。”
原来如此,孔其了然,“你们在孟甘城立足。所为何来?”
“最后一个问题?”
“是,最后一个问题,希望这个问题你能回答我,而不是敷衍。”
左左笑。“要不是你知道的有点多,我会留你性命的。”
“我会当这是夸奖。”
“我确实是在夸奖。”左左接住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毛,狠狠蹂躏了几把,直把那一身柔软的毛都弄得蓬松才罢手。
“孟甘城是个好地方,最重要的是——它无主,只要无主,就大有作为。莫府要真是想做些什么这孟甘城没人拦得住,不知道这个解释你满不满意?”
“你们只是想拿下孟甘城?可小小一个孟甘城能干什么?四面受困,皆不可能发展,且被四国虎视耽耽,以现在的局势,这孟甘城只对四国有用,显然你们并不是这四国之人。”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对我莫府来说……不尽然。”
看他还想问。左左微笑着摇头,“就到此为止了,褚意。”
褚意推门进来。沉默着行礼。
“潜入的所有人,全部送上路,这个拿去,一人一滴就足够。”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决定了所有人都没有生还的可能,褚意惊于这个向来温和的巫女此时的狠辣,而孔其在吃惊过后,却信了她先前所说的话,有着这样的魄力,不管这人只是明面上的主子还是如何。有这样的人带领,要实现那些确实有可能。
可惜,他看不到了,孔其笑得模糊,好在他早就将妻儿安顿好,留下了足够的金银。就算没了他,他们也能活得很好,只是,还是遗憾啊!
“褚意?”
“啊?!是。”上前接过塞着木塞的葫芦状瓶子,深深的看了左左拉巫一眼,褚意带着孔其离开,他曾经非常担心巫女走出深山后会适应不了外面的世界,现在看来,她比任何人都适应得好,都更理解外界的弱肉强食,有这样的巫女,他不担心莫干部落以后的路将走向何方。
褚意和孔其一走,屋内就沉默下来,北方反常的没有进来安慰犯下杀孽的人,左左想成长,他不能拦着,只需陪着就好。
把小吉沽放下地,轻轻踢它让它自己去玩,左左拿出骨甲抚摸了半晌,闭上眼静下心绪,连着问了三卦。
头一次看到巫女占卜,要换在往常,裴画会很有兴趣,但现在,他更关心卦象如何。
把三枚润白的骨甲收在手里把玩,左左看向裴画,“想救你外公一家?”
裴画毫不迟疑的点头,“想。”
“卦为大吉。”左左对上裴画惊喜的眼,“就冲着这点,我救他们。”
裴画除了点头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兴奋了,就算外公也成为这个部落的助力又如何,总比送命要好,再说,谁又知道以后这个天下会跟谁姓,谁又能说莫干部落就不会复国成功?
“你和环儿去准备一下,到时候同行。”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只有小指大小的瓶子,“这是能让你恢复功力的药,喝下去,瓶子还我。”
药都能给,瓶子却不行?原本应该激动的裴画此时却诡异的如此想,不过动作丝毫不慢,接过瓶子仰头倒进嘴里,一滴不剩,早在向左左拉巫低头的那一刻,他就连同信任一起交付了。
“回去吧,药效发作之前应该可以让你在床上躺好。”
裴画瞪大眼,顾不得和她再说什么,赶紧起身小跑着回房,这时候他有些后悔没带上环儿一起过来了,要是环儿在,让她带着好歹速度还能快上不许,也就没有了要躺在外面的危险。
小小的瓶子基本没占据多少位置,甚至都不妨碍手掌合拢,紧密得仿佛手中什么都没有,就像……她曾经坚持的东西明明还固执的存在,在做下决定时却又丝毫影响不到她,道德底线?早在头一次离山去救人时不就没有了吗?现在再说这个不嫌迟了?
一直说裴画需要成长,她又何尝不是,在即将到来的乱世,容不下她的软弱,这里,不是和平文明的二十一世纪,这里,是更原始的弱肉强食,二千多人想要在这乱世崛起,谈何容易,她要是再软弱,身为巫女,她无法想像因为她的软弱会将部落带向怎样的地狱。
二千多人的精神首领,为莫干部落指引方向的巫女,她注定了要背负因她的决定而起的血腥杀孽。
在死道友还是死贫道之间,如何选择用得着多想吗?不需要,所以,那些人的死已成定局。
至于他们死了后四方势力将会有什么举动……至少他们不会再轻易进犯了不是?她要的,也就是这点时间而已。
卦象告诉她:乱世将来,复国将始,吉。
这一夜一天,任莫府外的人用了何种方法,都没有听到莫府内有任何骚动,进去的人就像是石沉泥底,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平空消失。
实际上,潜入莫府的三十四人,包括头领孔其在内死得都不算难看,为了在地道里安上毒药而练制出来的毒药是剧毒,死状却异常安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脸上会带着一股青气,隐隐透出毒性。
尸体最后是被化尸粉化为了血水,自然,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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