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见杨过在回话前看了女儿一眼,心想难道他二人已有情意?
虽然黄蓉不太喜欢杨过,但是刚才听杨过说了他救郭芙的过程,又见他武功超群,且郭杨二家世交,让郭芙嫁给他,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上次送信前来的那个蒙古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之前耶律齐回到汴梁后,并没有把信送给丐帮的人,而是亲自把信送来了襄阳。郭芙在信中并没有详说自己是怎么到的绝情谷,只是说自己在汴梁受了耶律齐的照顾,然后在绝情谷遇上了点事,要去大理一趟,叫耶律齐把信带给父母。
需知南宋男女之防甚严,郭芙托一个男子替自己送家信给父母,似乎就有让父母看看自己的未来夫婿的意思。
黄蓉和郭靖又问了耶律齐的师承,知道他是周伯通的弟子,与郭芙也算是配得上。
第二章 黄蓉误会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父亲乃是蒙古宰相,这两军对垒,万一有个什么差错,那可不是玩儿的!
但是话说回来,若女儿钟意于他,郭靖黄蓉也是没有办法。当年黄蓉被那一干所谓的正道人士所指谪的往事,让黄蓉现在还耿耿于怀——再加上看耶律齐慷慨豪侠,也未必就一定会拘泥于两国之争。
而且郭靖也是自幼在蒙古长大,却是心向南宋。这耶律齐虽是蒙古宰相之子,但却是契丹辽人。所以对于郭靖来说,也没那么多想法,只是黄蓉多了个心眼而已。
黄蓉和郭靖当时还留下耶律齐小住了两天,特地近距离观察了耶律齐几天,还真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对象。
——只是,年龄好像稍大了点。
黄蓉也不是没对郭靖抱怨过这一点,但是郭靖却说你的父亲黄药师好像也比你母亲大不少吧?
黄蓉没想到郭靖居然会说出这么言辞锋利的话来,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但是想想郭靖为人耿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他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于是也就慢慢宽慰自己,渐渐接受了耶律齐。
但是却没想到女儿如今却和杨过一起回来,好像还很亲密的样子,这不由得让黄蓉暗自心惊,开始回想起那些天来与耶律齐的谈话里有没有什么出格的,别到时搞了个大笑话出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于是便赶紧岔开话题说正事:“过儿,我们这边发生了件大事,我和你郭伯伯正在为难,现在你来了,正好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杨过忙站起身道:“小侄此来,正为相助郭伯伯守卫襄阳,若有差遣,自当效劳!”
说着还向郭芙挤了一下眼睛,郭芙也对他弯了弯唇角。
其实杨过是在对郭芙表示,又要说这种文绉绉的半文言文了,郭芙也只能对他表示无奈。但是看在黄蓉眼里,就变成了两个人之间充满情意的小动作了,这不能不让黄蓉吃惊。
这时郭靖赶紧让杨过坐下来,把周伯通被蒙古人捉了的事告诉了杨过。杨过奇怪地道:“不会吧,周老爷子的武功那么强,谁能捉得住他?而且金轮法王应该短期内不会有能力再战了啊!”
杨过又看了一眼郭芙,意思是金轮法王应该回藏边练龙象般若功了吧!
郭芙也是面露疑惑之色,对杨过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黄蓉又看到两个人的一次互动,这下连心里都在淌冷汗了!
郭靖道:“但是天下间很少有人知道我与周大哥结拜的事啊,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蒙古人怎么会知道?”
杨过想想觉得也是,但是又实在想不出谁能困得住周伯通,只得道:“那小侄陪郭伯伯走一遭好了。”
这时郭芙道:“你骑我的黄马去吧,那匹马不比我家的小红马差的!”
这匹马原本给郭芙丢在大胜关了,现在也自然被黄蓉带回了襄阳。杨过知道郭芙得了原著中本该属于他的黄毛瘦马,所以也没什么惊讶的,见郭芙要把马给自己骑,也不跟她见外——这么危险的事,当然要骑好马,这有什么可客气的!
于是,这在黄蓉的眼里又成了眉目传情。
杨过问道:“信里说是什么时候去?”
郭靖道:“没有说,只说让我过营一叙。”
杨过又对郭芙看了一眼,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郭芙明白他的意思——这又是历史的纠偏吧,原著中是为了武氏兄弟去蒙古大营,现在却是为了周伯通!所以郭芙也只好无奈地对他点了点头。
黄蓉见到两人又一次的互动,已经开始在想等会儿该怎么询问女儿了。
杨过想了想,然后对郭靖道:“不如您先别去,先写封回信,说明日准到。然后今晚我们偷偷去看看,如果能把周老爷子救出来,明天就不必走这一遭了。”
其实在前世,杨过就对郭靖为什么非要为了武氏兄弟走这一遭而感到不解。
当时金轮法王只说让郭靖过营才放人,郭靖完全没必要那么快就过去啊。对忽必烈来说,不管是武氏兄弟还是周伯通,都远远比不上一个郭靖。因为郭靖是襄阳的主将,周伯通武功再高,也比不上能领兵守城的郭靖。所以他不会杀死周伯通而来骗郭靖,只会用周伯通来要挟郭靖。
那么郭靖为何要亲身犯险?趁夜前去救人,不是更好?
郭靖皱眉道:“只恐时间长了,周大哥在蒙古人手中受苦。”
杨过道:“周老爷子武功超群,多挨这半日,料想了无妨。郭伯伯身系重任,岂可轻易赴险。”
黄蓉先前也只是身关重大,失了方寸,如今听杨过所言甚是,便也对郭靖道:“靖哥哥,过儿说得不错。你自幼在蒙古军中长大,通晓蒙古军中的事务,趁夜前去,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周大哥,都会安全许多。”
郭靖对妻子一直敬重信任,见黄蓉如此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杨过道:“你怎么称周大哥做老爷子?他不是你太师叔祖么?”
杨过当即额角滴下一滴汗来——好厉害的辈份啊!那……他岂不是要叫郭芙一声师叔祖?
于是杨过只好大着胆子把自己离开全真教的事给说了出来——反正这事迟早得穿帮,不如趁着郭靖有事要求自己的时候说出来,也好渡过难关。
但是郭靖只是细问了尹志平教他武功的经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脸上带有自责之意——想来是认为自己把杨过一个孩子丢在全真教,让他受苦了。
杨过见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不然可能郭靖一掌就打下来了!
但是当夜和杨过一起去蒙古军营的人,却不是郭靖,而是郭芙。
原来黄蓉见郭芙回来,心中高兴,便要亲自下厨做菜。郭芙见母亲身体沉重不便,就劝她不要太过操劳,自己随便吃些就行了。黄蓉却一把抓住她:“你若心疼为娘,那不若陪我一起下厨,给我帮帮忙,也好学学我的手艺,以后嫁了人,也不致被你丈夫说嘴。”
郭芙被黄蓉说红了脸,撒了几句娇,还是陪着黄蓉一起下厨了——想起之前留不住洪七公,多是自己不会做菜,若是会烧得几手好菜,说不定还能哄哄洪七公,让他再研究些什么武功给自己!
但是这一番作为在黄蓉眼里,又成了为了心上人要学下厨的举动了。
黄蓉心中暗叹,待得二人走到厨下,便支开旁人,问道:“芙儿,你和过儿,好像关系很好?”
郭芙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了,从小就认识的嘛!”
黄蓉皱起了眉,又道:“那你和那个蒙古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郭芙大奇:“蒙古公子?哪个蒙古公子?”
“就是那个耶律齐呀,蒙古宰相的儿子。”
郭芙这下才明白过来黄蓉想说什么,不禁格格娇笑道:“那个耶律齐呀,我不就让他给您带封信么,怎么了?”
黄蓉道:“可你在信中写他助你脱险,我还以为你对她有意……”
郭芙大惊:“他替我送信,我替他作个介绍,不是很应该的么?”
黄蓉道:“但是他亲自上门来,岂不是说明……”
“你说什么?”郭芙一愣,“他亲自来了襄阳?”
“是呀,”黄蓉见郭芙有点惊讶的样子,不禁也皱起了眉,“怎么你没让他来襄阳么?”
郭芙点了点头:“我是让他回到汴梁后把信给那里的丐帮分舵,没让他多跑这么多路——我跟他又不熟,让人家跑这么远的路算什么嘛!”
黄蓉轻吁了一口气——还好她对耶律齐还不算太热情,不然可就闹笑话了!现在看来,可能是这个耶律齐对女儿有意,但是女儿却对他无情!
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郭芙,发觉女儿虽然年幼,却长得娇艳美貌,看来一不小心就有向祸水发展的趋势,忙语重心长地道:“芙儿,你现在也大了,以后不管对谁,都不要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来啊!”
郭芙点了点头:“我不会的,妈你放心好了!”
黄蓉叹了口气:“那过儿又是怎么回事?”
郭芙瞪大了眼睛:“他?我跟他还能有什么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黄蓉道:“你是我女儿,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刚才一直跟他眉来眼去的,还把自己的马让给他骑,普通朋友可不能这样!你是女孩子,不能随便把自己用的东西给男子用的!”
郭芙的嘴角抽了抽——原来,南宋的男女之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郭芙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赶紧岔开话题:“妈,别说这个了,你快教我烧菜吧!”
黄蓉叹了口气,道:“以前我就说过想教你做菜,你却懒得学,只愿吃。现在却主动来学,你说,你是为了谁学做菜的?”
郭芙被黄蓉说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心中大喊——妈啊!你能不能饶了我啊!
没法子,只好再度转移话题:“哪有啊!我是看您不方便,想学着做菜给您吃嘛!对了,这次襄阳的战事如何?吃紧么?”
黄蓉摇了摇头:“孟珙想要放弃襄阳,不会发兵来援,只肯守在江陵府。”
郭芙并不意外,对于弃守襄阳一事,她在前世就知道孟珙有这样的举动,所以劝慰母亲道:“孟将军是当世名将,对大宋又极为忠心,他不会乱来的。”
黄蓉道:“我何尝不知襄阳难守,但是事到如今,怎能说退就退?至少也要等击退了忽必烈,再让襄阳和樊城两地的百姓迁往江陵。不然,这两城的百姓,你父亲怎么放得下?”
郭芙也知母亲说的在理,于是又道:“妈你可得好好劝劝爸爸,就算这次打退了蒙古人,没有孟珙的支持,襄阳等于是孤城,是断断守不住的,还不如迁了百姓,留座空城给蒙古人!听说蒙古人现在正在争夺汗位,等到他们内乱了,就是我们反攻的好机会啊!”
黄蓉很惊奇地看着女儿:“芙儿,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你怎么知道蒙古那边正在争汗位?”
郭芙暗道糟糕,只好推说是杨过说的。
黄蓉看了她两眼,没有再说话,但是郭芙却已经汗流浃背了。
——妈啊,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去跟杨过通通气啊?
郭芙在心里哀叹着。
这一次上天给了郭芙很好的回应——黄蓉正要把菜端出厨房,忽地就动了胎气,捂着肚子就倒了下去。
“妈你怎么了?”
郭芙大惊。
“没事……”黄蓉忍着疼道,“……妈好像……要生了……”
郭芙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当即手软脚软,挣扎了半天才跑到前廊,嗓音变调地高喊着:“来人呀!我妈要生了!快来人呀——我妈在厨房要生孩子了——”
郭府里的人当即闻声而动,如临大敌般地涌向后厨,郭靖再也顾不得和杨过聊天了,冲得比谁都快!
黄蓉很快就被两个粗壮的稳婆给抬到了卧室,进入了生产的程序。
郭靖搓着手在门外走来走去,一脸的焦急和忐忑。
相反郭芙和杨过却是气定神闲——他们两个准知道这次是平安生产,而且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一个叫郭襄,一个叫郭破虏。
杨过对郭芙道:“现在怎么办?你妈也不知要生多久,我和你爹还要办正事呢!”
郭芙想了想,让杨过等自己一下,然后对郭靖道:“爸爸,你现在要陪在妈妈身边,去蒙古军营的事,就让我和杨过一起去吧!”
郭靖惊道:“这么危险的事,你如何能去?”
郭芙道:“我的轻功不是天下第一,也是数一数二,没事的啦!爸爸你就守着妈妈吧!”
第三章 夜闯敌营
郭靖倒也知道自己女儿轻功了得,只是这样的大事,他如何能够答应!
郭芙也不与他多作争辩,对他躬身行了一礼,转过身去走近杨过,拉了他就跑,只丢下一句:“我们这就去了,您多保重!”
郭靖一愣,郭芙和杨过已经跑得没影儿了。想要去追吧,一来妻子临盆在即,二来郭芙的确轻功了得,就是追上了,只怕也得等到数十里之后了,那样的话也没法悄悄地潜入蒙古军营了。
想了又想,也只得继续守在妻子门口,等待小生命的诞生。
却说杨过被郭芙拉着飞出了郭府,向城外跑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郭芙给他解释了一下,他才明白郭芙是要代父出征。
杨过道:“这样也好,跟你爹在一起,总是束手束脚,还是跟你在一起轻松。”
郭芙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