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了。
“谭大叔,你的伤势。”随着谭大叔进去,我还是想确认下。
“死不了。”谭大叔自嘲的冷笑一声,进了屋,坐在软榻上,但这个石屋之内,却满是浓重的药味。死不了,却也伤的不轻。
“那个我相公他们呢?”我人都来了,桑桐却还没出来迎接我,那肯定是还没到,章意与毛黄子也是如此。
“章意那小子,早就过来了,他不算你们一家的,没有多少人看着,所以很容易出来了,现在跟着我们的人去查秀雅的下落了。”谭大叔拿起桌上的碗,喝了起来。估计我们这一趟,也费了他不少心思,再说我们只是一路同行,也没血缘关系,他和谭大夫能出手相助,真的十分难得,我打心底感激。
“毛黄子,毛珊呢?”发现谭大叔只说了章意一个人,我难免不安的问道。
“找不到。”谭大叔一挑眉,平静道。
“什么??她们不在房里吗?章意都在,她们肯定也在啊,如若不是,难道是那两个变态男人又想出什么坏招了?不行,我得去找她们。”一早就发誓,绝对不可以丢下任何一个,现在毛家就剩下她们了,要是再丢了……我没有再想,就往外跑去。
“不用了,她们也许根本不需要你操心。”古怪的,我居然在奔跑时,竟是听到谭大叔用冷漠的声音说了一句,好像毛黄子是与我们无关的人。
“什么意思?”我愣住,情不自禁的又走了回来,站在房门外。
“这个事情,等你相公回来,你自己问他吧……”谭大叔摸着碗边,沉下脸又道:“你们必须在今晚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左相那正夫可不是普通的角色,桑桐这次能逃脱,估计又会勾起他征服的欲望。”
第128章
又是奔波,不过这次的马车上,除了哑巴与林斑斓外,还有谭大夫以及我的相公,章意是决定留下寻找秀雅,临走我看着他那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又是坚定的表情时,我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了,我也实在不想看到他再继续受着寂寞与自责的煎熬,再说,和他一起旅行这么久,我也相信他是个坚强,且敢于面对一切的男人,只要能找到秀雅,她们应该会有一片不错的未来,所以我祝福她们。
唯一遗憾的是,我与桑桐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必须在今晚就离开镜都,所以没有办法参与到寻找秀雅的行动中,只能到了安全的地方后,等待谭大夫给我们的消息了。
马车上,我一再追问桑桐毛黄子的事情,桑桐只是让我稍安勿躁,等到安全的地方,再细细与我交代,不过我总觉得他是在避开这个话题,实际上是想能拖就拖,这反倒让我更放心不下。
毛黄子的事情,暂时搁下,可谭大夫的故事,我到听她本人亲口说了一些,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位赛医仙居然是谭大夫的亲姐姐,难怪最后关头,帮我们一把。
“我与金池(谭大叔)是在20多年前,一次文人诗会上认识的,当时我并不想去,可是姐姐非要拉着我去,说是兴许能在那里找到一段好姻缘,呵呵,当初我并不在意这些,但是既然姐姐想去,我也就跟着去了。
记得那天人很多,不少商贵的公子都在场,我只会医术,却不懂诗文,就只能做做姐姐的陪衬,而金池却不同,他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也生的好……”谭大夫说到谭大叔,竟还一丝羞涩。
“那时候我自认为配不上他,再加上……恩,姐姐也喜欢他,所以根本不敢痴心妄想,可是缘分就是那么奇妙。有一日,也就是他接任魔衣教教主之后,不小心中了教中叛徒的暗算,逃到我家,他本来是想投靠姐姐的,哪里知道姐姐为了一家人的安危,左右为难,最后不得不放下感情,让他离开我家。我当时害怕他受到伤害,又怕他因为姐姐的事情伤心,所以……我就和他一起离开家中,做了他的尊使。”谭大夫说着这话,像是对着自己的姐姐有一份内疚,但更多的是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
我相信,她跟着谭大叔走,一路上必定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把谭大叔骗到手的,这也算是谭大夫隐藏在老实的表象下的一种狡猾吧。也就是因为她看准时机,不愿放弃,才能修得最后的正果。相比她,赛医仙太容易被世俗束缚了,才错失了好姻缘。
“我和金池的女儿在20多年前出生,池儿他因为受过伤,所以不宜再孕,所以我们的女儿很宝贝,一直是放在心尖上的。怎奈教中受不了男子做教主的教众叛徒,不停的打击,偷袭,最后连女儿都被人抢走了。在这之后,池儿他抛弃以往的软弱,大刀阔斧的铲除叛徒,才争得了后面10年,安稳而平静的生活,也让我们有时间可以出来寻找丢失的女儿,只是……一直都没有线索。”谭大夫说到自己的女儿,满脸的疼惜,还带着做母亲的慈爱与包容,正如我第一次见到她那般,忍不住让人亲近。
“池儿他,其实并不适合做教主,他不适合血腥,不适合任何阴谋诡计,他一直都如我初见那般,像个大家公子,你们一定想不到,他除了会毒术外,连武功都不会,在他娘去世之前,他一直都是看看书,写写字,一点没有魔教人的气质……
这些年,确实为难他了,要是我当年再强大一些,说不定女儿就不会丢了……”谭大夫拉开窗帘,最后说的那句,像是在对我们说,也像是在对留在地洞里的谭大叔说,她应该对当时的事情很后悔吧。
“呵呵,那赛医仙怎么会那么在意你是否是一个人?”桑桐突然打断,像是不经意间想起那般问道。
“啊!哈哈,我那姐姐还放不开当年的事,所以曾经说过,若是我受不了教中之事,丢下池儿跑了,她便来把池儿抢走。”谭大夫被桑桐这么一说,立刻放开之前的郁闷,大笑起来。
“不是吧,都那么多年了。”我惊呼道,真没见过这么痴情的,而且还是在惦记自己的妹夫。
“她啊,早失去资格了。”谭大夫带着一几不可闻的讽刺之意,自信的说道。
“啊?”我愣住,谭大夫居然还有这种表情。
“她在遇到池儿之前,就有两个收房的侍人了。”谭大夫转过头,又看向窗外。
我没有继续问,也明白了谭大夫的意思,她了解谭大叔,那般美好的男子,值得一心一意用心对待,而谭大夫一开始就替谭大叔不值,又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才决心抛开一切,带走谭大叔的吧,我觉得谭大叔现在一定很庆幸之前的选择,不然他要是没那场危机,错过了谭大夫,或者嫁给了赛医仙,必定没有现在幸福。
好男人就该全身心的去爱,我情不自禁看了眼身边的桑桐……
“就快到了,马上就能到沉镜码头了。”谭大夫看着窗外,有点激动的叫道。
“我们要坐船吗?”我之前还在纳闷,镜都的城门这个时候应该是关了的,不知道谭大夫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出城呢,原来是坐船。
“恩,坐船绕出镜都,然后花半个月时间到沉璧,接下来要花两个月就能到诺水,你们到了诺水之后,找个地方安置好,等我们的人为你们办好通行证,就可以装成流民离开千镜了。”谭大夫侧过身,从后面拿出了几个包袱塞在我与桑桐手里,嘱咐道。
“那么久?这样算下来,等到能出千镜,我相公都怀孕快4,5个月了,这万一动了胎气……”没有飞机,没有客轮,没有火车,我开始痛恨起这个落后的时代了。
“你不用怕,安胎的药,我已经做成药丸,只要你相公按时服用,就不会有事的。到时候,等你相公生产的时候,我会偷偷过去,一切保你们平安。”谭大夫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太担心归原的药效。
“那就最好了!啊,说不定我们出去后,能碰见你女儿,要不,你把你女儿的特征告诉我们,虽然人海茫茫,但总比见了之后,错肩而过的好。”抱紧包袱,搂住桑桐,我们也要和谭大夫就此别过了。
“也没什么特征,就是她腰间,有红……”谭大夫刚想继续说,就听见前面奔马嘶鸣,接着林斑斓跳下马车,拉开窗帘紧张道:“师娘,不好了,码头有几人被绑在那里,还有一艘画舫停在岸边,似乎在等着我们。”
“什么?”谭大夫脸色一冷,掀帘而出,我也赶紧搀扶着桑桐,出了马车。
“是哪位朋友抓了在下的人,是否有所误会,还请赐教。”谭大夫一拱手,朗声喊道,我看了眼那船,小小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官船。
那艘画舫灯火通明,直直挡住了小小的码头,像是故意不让我们离开一样,而原先为我们准备的船却被挤到一旁,再难起航。
“谭大夫,要不,咱们现在走吧。”总觉得来者不善,我望了眼那船说道。
“现在唯一可走的就是水路,这里是我们教众开辟的小码头,人来的少,想走,就必须坐船。”谭大夫无奈的摇摇头,又走前一步喊道:“莫非这位朋友与我们有仇?”
“非也,非也!”忽然,画舫正对着我们的舱门从里面打开,两个身穿绿色夹袄的少年从里面出来,低着头站立在门的两边,而船的外舱内部正摆放着一张矮桌,桌旁有两人席地而坐,正煮着壶中的佳酿,品着桌上的美食。
“啊!!!文书!!”我眼尖的看到左边那人,虽然这人已经脱去了文书的官服,穿着华丽的衣袍,但是我还是认的出,她便是那个突然消失,行事诡异,还留给我令牌的文书,毛大哥的妻主。
“寒儿,你认得?”桑桐在我身侧问道。
“是,她是毛大哥的妻主。”我小声的给他解释,却见他脸色一凝,望向文书。
“小一,许久不见了。”文书举酒,向我笑道。
“是好久了,不过文书在此是有什么事吗?”把桑桐往身后藏了藏,我可不相信她是来叙旧的,能知道我的动向,还提前在这里等待,甚至将魔衣教的好手们都擒住,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再说她也是官家之人。
“来见你一面罢了。”文书起身,拿着酒杯走到了甲板上,只差一步,她就可登上岸来。
“文书大人今日来,是为我们解惑的吧。”身后的桑桐稍稍拉开我,走向前来。
“哦?这位是桑相公吧。”文书打量着桑桐,带着赞许道。
“奴家寒桑氏。”桑桐行了一礼,我伸手去扶他,却发现他意外的颤抖,像是隐忍什么。
“呵呵,有意思,左临!你家那只公老虎看中的人,果然不同凡响。”文书一转身,调侃的说道。
坐在文书对面的女人,只是一举酒杯,笑而饮酒,可我却听出端倪,猜测这人大概便是当今左相,莫非,文书原本是为左相工作的?这个认知又让我心上一寒。
“文书大人,哦,不,刺史大人可否行个方便,放奴与妻家就此离去,想必我们这等贱民,也不会成为大人的绊脚石。”桑桐偷偷一握我手,出乎意料的凶悍道。
“不错,不错,你果然学了绸青八分,只是你这媳妇傻了点。”文书重新进了室内,拎起一壶酒,豪爽的边喝边说。
“大人有什么想说,尽管说好了。”我不清楚她到底现在是什么官职,但很明显,这里面的阴谋,今日终于要有人给我解了。
“小一,你在别的地方很聪明,可心机方面,真是不到你相公半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你还有你的相公,给我们避免了不少的麻烦。这一点我敬你!”文书仰头饮酒,很开怀的说道。
“这么说,一开始,一开始就是你了?”我虽然没有完全想通里面的事情,但她利用了我,这点是肯定的。
“这个,我很抱歉,所以今夜我才会来此向你解释,你可以恨我,也可以骂我。但为天下,为苍生,就算重新来过,我也会如此做。”文书靠在大门之上,说的豪气冲天,却丝毫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安慰。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刺月,是不是你,在这从中挑拨,害我们几番生生死死。”我咬着牙关,看着几步之遥的文书,几乎吼了出来。为了苍生?为了天下?说的好听,可凭什么牺牲我们,若不是桑桐机警,我们能有命走到这里吗?这对我们公平嘛?我们难道就不是百姓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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