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轻轻地笑了,“这点我可以保证,遇到事情只怕她比我们想象中要应付自如。”
“对了,八哥,上次皇阿玛遇险的时候只有你和她陪着皇阿玛,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胤禟好奇死了。
“她的鞋子用去分散反贼的注意力,我的伤口是她包扎的,赤脚陪着我和皇阿玛在山林里走了半夜,没有说一个‘苦’字,甚至笑着忙进忙出替皇阿玛用山中枯叶铺了歇息的地方。”她一直搀扶着行动不便的他,直到现在仿佛那缕发自她身上的幽香仍旧萦绕在鼻冀前。
“什么?”胤禟愕然。
胤禩继续道:“她反追踪的能力很高,甩人的本领很漂亮,甚至偷袭人的手段也让人叹为观止。”
“不是吧?”胤禟忍不住拿扇柄拄额了。
胤禩斜睨了某九一眼,戏谑地扬眉,“老九,哪天她要背地里给你来一下,做哥哥的绝对相信要蒙你沙袋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她好像对九弟很不满呢,呵呵。
“难道九弟我就这么不济事吗?”某九不服气了。
胤祯也忍不住笑了,“九哥,八哥就是随便说说。不过,听八哥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皇阿玛选她一同出行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胤禩笑着点点头,“皇阿玛早就说过论跟百姓相处,我们不如她,所以要避开我们她的方法就会更有效。”
胤禟点头,“论躲人的本事,她确实值得一提,毕竟——”他低头而笑,“她已经从四哥眼皮子底下跑两回了。”还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哈哈。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皇阿玛。”胤俄忍不住提醒他们今天大家见面的重点。
胤祯拿手撑着头,叹了口气,“皇阿玛摆明了是要躲我们,要找谈何容易。”
“只要皇阿玛动银票,要找也不是很难。”胤禟说。
胤禩轻飘飘地瞄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这个问题我想耿侧福晋会比我们更早注意的。”
胤禟被噎了一下,下一刻又恢复精神,“爷就不信了,她两次被逮不都因为被人调戏么,这次只要地方有调戏良家妇女的就让下面的人盯住了不放。”
胤祯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立时就喷了。
“九哥,亏你想得出来。”
“这种时候只能病急乱投医了。”胤禟挥挥手。
“我看可行。”胤禩慢吞吞地说。
胤祯和胤俄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无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八爷党这边聚合到一块儿讨论对策,别的人自然也不会闲着。
同一时间,某四和十三也坐在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计议。
“四哥,我们往什么方向去找啊?”胤祥忍不住叹气,这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么。
胤禛面色微沉,手指在桌上轻扣,“他们最有可能往江南去。”
“江南?”胤祥挑眉。
胤禛点头,“如今朝局也只有江南才能让皇阿玛为难。”/paipaitxt。
“我们既能猜得到,八哥他们想来也猜得到。”
“即使我们都猜到了,要找到皇阿玛也仍然不容易。”某四事实求是的说。
胤祥无言的点头,这次皇阿玛可是找了个最能躲人的跟班啊,她明显比李德全和那班侍卫会躲人,且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那个女人——”
胤祥低头窃笑,四哥终于忍不住动怒了!
某四口中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女人,此时却正一脸木然地看着一个人。
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康熙,面容清矍而气质沉稳,微笑的样子还很和蔼可亲。
而他身边的那个梳着一条长长麻花辫的少女,就是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耿绿琴同学,不过,单看她的外表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某琴实在不具备那种母亲的气场。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某琴不多不少刚好十八岁,那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所以某琴其实对于自己在花一样的年纪就已经是某四的黄脸婆且还有了两个嵬子的事私底下是灰常的伤感的,青春再美好也不能挥霍,那是何等的悲摧!
康熙很有看戏的闲情,瞧着不远处茶楼里那个得瑟的华服男子对身边的某琴小声说:“丫头,如果我没看错,那幅画是出自你手吧。”
“是。”您的眼光没问题。
“他拿着你的画招摇撞骗,你为什么都不生气?”
“生气要有用,我就生气。”道歉要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啊?
“那画是你在黄山时画的吧。”
“是。”没想到还有流落民间的,不容易啊,她一直以为全部被皇城里的人收走了呢。
“他竟然还加盖了自己的私章。”康熙不得不感慨。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做过记号。”或许她也该刻块章或者以后作画都做个标记。
他们在这边小声的交谈,那男子还在大言不惭的夸耀自己是多么的有才华。
“你就不想拆穿他?”
耿绿琴忍不住瞄了一眼很想生事的康熙同志,坚定地摇头,“不想。”
“为什么?”
“为了未来的一年。”再不能忍她也要忍。
康熙笑的更乐了,忍不住继续刺激她,“你不觉得他很无耻吗?”
耿绿琴想了一下,一本正绿地看着康熙说:“老爷子,您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
“有句俗话说的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顿了下,朝茶楼中的那个正口沫横飞的华服男子看了一眼,“而我相信他离无敌已经很近很近了,对于无敌的人,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了,免得自找晦气。”
康熙忍不住抚掌大笑,这丫头的话就是听着有乐子。
“这位老先生,不知您在笑什么?”那位无敌的人很是彬彬有礼地冲着康熙做了一揖。
康熙“刷”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笑道:“笑可笑之事罢了。”
耿绿琴一瞧那扇面,嘴角立即抽了下,那是她画的呀,老康咱不带这样的,你说了让我用一月换一年,结果你丫的拼命要暴露身份,合着是拿我开涮啊。
忒黑了,这也!
“什么可笑的事情让老先生这么乐呵?”偏那无敌的人还很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康熙也不废话,直接把自己手里的扇面对准他,“你看我手中的这幅扇面如何?”
无敌的人脸色终于有些变了,但是下一 刻人家说的话就把康熙和某琴全震住了。
“想不到老先生也喜欢在下的画作啊,难怪见到在下如此高兴。”
耿同学无语的抬头看天花板,果然无敌的人就是彪悍啊。
彪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释的,她还是一边默默崇拜去吧。
“是呀是呀,老朽对于公子的才华仰慕已久,今日能看到公子实在是三生有幸。”
耿绿琴不得不对老康的虚伪报以十二分的佩服,果然是腹黑的翘首,如此虚伪的话说出来竟然也能如此的面不改色。
“不知老先生是从哪里购得此扇的?”无敌的人一脸掩饰不住的骄傲。
这个世界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能升华到无敌的境界毕竟非同凡响,表情实在让她这个正主儿都无比汗颜啊,内心尼加拉瓜瀑布汗中……
“这是老朽花百两黄金购得,实在是一扇难求啊。”
屁,一个子儿没花,纯剥削来的,耿同学对康熙报以百分百的强烈鄙视,内牛满面中,她就是那个被无情剥削的无产阶级。
“让老先生破费了,晚生实在惭愧,那些无良的商家竟然拿晚生的画如此的大发不义之财。”
说的真他母亲的义正词严,可咋的就愣能干出那么无耻的事?耿同学觉得自己对于人性实在是无法理解啊无法理解。
康熙一脸虚伪的说:“怎么会,公子你的画那是千金难求啊,老朽今日幸遇公子,无论如何也要求得公子一幅墨宝才好,钱不是问题。”
耿同学在一边暗自点头,心说:“钱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无敌的人一脸受宠若惊外加几丝不自在,“老先生如何能用钱来羞辱晚生,我辈读书人向来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
耿同学鄙视地看着脚面,丫的,你从头到脚全TMD是粪土堆出来的,整个一个粪桶!
“原来公子愿意免费为老朽作画一幅啊。”康熙一脸恍然大悟地说。
耿同学的身子微晃,心说,腹黑啊腹黑,这坑挖的可真不浅。
无敌的人果然脸色也忍不住变了下,但还是力持镇定地说:“不瞒老先生,晚生作画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晚生看到自己的画作竟然被不良商人以如此高价售于老先生,内心不胜惶恐与自弃,短时间之内是没办法再拿画笔了。”
“公子的人品太高贵了。”某琴忍不住出声了,这样的人她不得不用言语表示一下感佩,错过太TMD遗憾了。
第 59 章
康熙的嘴角终于也忍不住微抽,这丫头竟然还能做出一脸如假包换的崇拜仰望神情来,真是太难为她了,明明牙都快咬到一块去了。
“姑娘过奖了。”无敌的人很是得意的笑。
耿同学默默黑线了下,再接再厉,“怎么会呢,我觉得像公子这样情操高贵,温文尔雅,有才却不恃才傲物的人实在太难得了,公子就是我的偶像呢。”呕吐的对象。
康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蒙姑娘厚爱,只可惜晚生却没办法回应姑娘的一番美意。”
见过不要脸的,实在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耿绿琴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差不多可以圆满了,这只无敌的人实在太极品了,搞得她极端的想一边痛哭一边往死里踹他——MD,表错情也不是这样表的好不好,这也实在太孔雀了!
但是耿同学毕竟是穿过来的,忍着暴走的冲动,硬是扮出了一脸的娇羞,期期艾艾面带羞涩地说:“只要公子能接收到奴家的一片心,奴家便心满意足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就是比谁更恶心吗?拼了!
“姑娘……”无敌的人动容了。
康熙实在忍不住拿扇子挡住了脸,双肩一耸一耸抖个不停,这丫头玩得兴起了。
“公子,奴家知道你很感动,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但是请您继续做奴家心目中那高耸入云天山上的圣洁的雪莲花吧,您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非人,那么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像我这样的俗人只有仰慕您的份,断断是不能离您太近,否则无法承受您那强大到无与伦比的气场,所以就允许我带着一颗破碎的琉璃心离去吧。真的,真的不要追来。爹,我们走吧。”你丫敢追来,老娘一定人道销毁了你。
康熙被某琴拉着拽出了茶楼,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抓狂的几乎暴走的耿同学搀着从茶楼出来就笑个不停康熙,一路飙出了城门。
“丫头……哈哈……我想不到你也能演戏演成这样啊……”康熙抓着城外的一棵树笑得难以抑制。
“老爷子,您就别笑了,我早就说过那种无敌的人根本是不能招惹的。”
康熙面容一肃点头,“没错,的确不能招惹。”然后转过脸去又笑了两声。
“老爷子——”耿同学觉得实在太没面子了。
“嗯,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今儿这事肯定会被人注意到的。”
“您明明就是故意的。”耿绿琴忍不住控诉。
“用一个月换一年,太简单的就没意义了。”康熙理所当然的说,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耿绿琴觉得其实腹黑到某种程度也就接近于无耻了!
算了,不能跟皇帝计较的,忍了!
耿绿琴左思右想,想了又想,最后对康熙说:“老爷子,我越想越不甘心。”
康熙点头,很是严肃的道:“这是正常的。”
“所以,我们回去一趟吧。”
康熙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担心会暴露了?”
耿绿琴义无返顾地道:“不回去做那件事,我实在心里不舒坦。”这就好比吼了半嗓子似的,那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实在让人难受。
康熙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道:“丫头,你要想清楚,这个时候回去暴露的可能性很大的。”
“也不见得了,”耿绿琴另有见解,“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他们都以为咱们已经离开的时候冷不丁地打他个回马枪,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
“有道理。”康熙摸胡子点头。
“所以咱们回头吧。”耿同学的眼睛瓦亮瓦亮的。
康熙很干脆的点了头。
于是,他们在离开那座城门不久后又无事人一样地晃了回来。
要打听那个像孔雀一样四处宣扬自己才名的无敌的人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他。
“丫头,你想怎么做?”康熙兴致勃勃的问,此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