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珠圆玉润,尤其是两只手臂很圆浑,标准的一个幸福圆满的母亲。
“嘉嘉只听她阿姨说的,我和她爸爸说的她都不愿意听,还好她阿姨再过半个月就要回来了,她也有说话的一个伴……”可能是怕气氛尴尬,谢婷有些没话找话,但这句话却刺激了关斯灵,她滞了一滞,心像是漏了一怕,那句“她阿姨再过半个月就要回来了”在她脑子里盘旋。
“她阿姨是怎么样的?”关斯灵下意识地问,但问出口就后悔了,谢婷会不会觉得她有点奇怪,好好的问人家阿姨做什么。
“哦,她阿姨啊,职业是个画家,这么多年一直定居在巴黎。”谢婷倒是很自然地笑着解答关斯灵的疑问,“还是个大美人呢,非常有气质,人也苗条,说话柔声细语的,声音很好听,嘉嘉每个礼拜都要和她打电话,说上整整一个小时。”
“她是黑的长发吗?”关斯灵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谢婷微微一怔,像是在回想,片刻后说:“对啊,她的头发又黑又长,标准的中国美人呢。”
画家,大美人,身材好,气质佳,声音动听,头发又黑又长……关斯灵心里酸酸的,因为她想到池珩之前接受杂志专访时说的择偶标准,完全符合启嘉的阿姨,原来池珩的审美一直是照着启嘉阿姨的模子定的。
谢婷像是找到了可以化解尴尬的话题,继续说:“她阿姨叫宋今,还挺有名气的,不少画都得过奖,在法国还开过个人画展,前年我们一家去法国特地和她见了一面,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真的太美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还非常有气质,怪不得嘉嘉那么崇拜她。”
关斯灵觉得自己心里的酸水快冒出来了,忍不住想多听一点,但听一句心里就难受一点,真是自己找虐啊,她提醒自己快转移话题,但开口却问出了一句藏在心底一直想知道的:“那……她没结婚啊?”
谢婷双手捂着暖暖的茶杯,或许是室内温度太低,她有些凉了,低头去找空调遥控,边找边说:“是啊,没结婚,但喜欢她的人真的很多,我们那次去法国就住在她的别墅,一大早吃早餐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一大包紫玫瑰,漂亮极了,不过她可能要求比较高吧,更多的看重的是心灵和精神上的沟通。”
再说下去,这个启嘉的阿姨宋今快成为女神般的人物了,关斯灵停止了找虐,低头逗弄怀里的奇奇,说:“真像他爸爸啊。”
谢婷笑了,圆圆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我才不想他像他爸爸呢,他爸爸又不好看。”
18。
开车回到家,池珩将车停在车库,出来的时候关斯灵蹦蹦跳跳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提议:“老公,我想喝奶茶,陪我去买。
于是,两人又走出高级住宅区,到街口买奶茶喝,回来的路上走的是一条林荫道,周围是蝉声和蛙声,绿意浓浓,非常有盛夏的感觉,关斯灵一手拉着池珩,一手拿着奶茶杯,低头吸圆滚滚的珍珠,突然大脚趾上一阵尖锐的痛,她“啊”了一声,低头一看,自己今日穿的是一双露趾平底凉鞋,一块很小的玻璃嵌进了白嫩的肉里。
池珩蹲下身,用手指轻轻一捏,将玻璃拔了出来,见鲜血溢满关斯灵的脚趾,蹙了蹙眉。
“好痛啊。”其实不怎么痛,但关斯灵有撒娇的欲望,她想到小时候和父母去乡下玩的时候脚也被一个毒虫咬出了血,当时她大喊痛,父亲关邵官冷冷道:哪有这么娇气,也许是从小没有撒娇的机会,现在婚后她要一次性补回来。
“老公,好痛好痛,好多血。”关斯灵说,“快抱我回家。”
……
离家不到两百米,池珩抱起关斯灵,快步回了家,亲自拿出医药箱,取出消毒水,镊子,棉花,大创口贴处理关斯灵的伤口,关斯灵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将脚搁在池珩大腿上,不时地说轻点轻点。
处理好伤口,池珩用手拍了拍她的腿,说:“你也太娇气了。”
关斯灵表现出无限委屈,依旧撒娇道:“那么大的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当然很痛,你不心疼吗?”
池珩轻哼了一下。
临睡前,关斯灵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盗墓笔记》,池珩上了床,揭开被子,睡了进去,伸手抽去她手中的书,眼眸含笑地看着她:“不是说要喂我喝奶吗?”说着将关斯灵搂在怀里,用下巴亲昵地摩挲她的脸颊,手探入她的睡衣内,游曳在她细腻润滑的肌肤上,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亮亮的眼睛对上他有些狭长的眼眸:“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池珩眯着眼睛,唇已经贴在她的脖颈部,低声回答她:“这句话结婚那日在教堂中就说过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一直在一起吗?”关斯灵淡笑,“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记得要留给我一套别墅,一张有七位数存款的卡,还有一个让我可以不停诅咒你的机会。”
池珩抬起头,贴近关斯灵,他们鼻尖对着鼻尖,呼吸萦绕在一起,暧昧又缠绵,他态度郑重,握紧她的手:“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你这辈子甩不开我。”
他似乎瞬间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灼热的,强势的,温柔的,长久的,牢牢得将她罩住,她眼眶一热,赶紧垂眸,轻轻点了点头:“池珩,嫁给你好像真的很不错,至少此时此刻我很快乐。”
“我也是。”他手握着她纤细如青葱的手指,贴在唇上亲吻,据说无名指的血脉和心脏相连,她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心强有力地跳动声。
飞机划过天空,擦着厚厚的云层,留下白色的尾气。九月的某一天,宋今拎着行李箱进入机场大厅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在十个半小时的飞机上,她没有吃一点食物,现在肚子饿得不行,进入茶餐厅,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都将红茶。打开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侄女罗启嘉,一个是徐铮的秘书。
套餐很快上来了,因为饿过头,宋今觉得眼前食物有些油腻,勉强吃了三分之一时,手机又响了,是徐铮的秘书王秘书的来电,在电话里他公事公办地说在一品源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入住,他的车已经在机场八号出口处停着,准备载她过去,她看了看表,说再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出来。
出了机场,看到属于王秘书的那辆车,宋今招了招手,王秘书立刻快步上前帮她拿过行李箱和一个重重的包,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徐总去新加坡开会了,一共四天。”
“好,我知道了。”宋今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开在主道上,宋今看窗外的城市风景,只觉得这个城市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经济发展太快了,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一般四处林立,很多小路拓宽成主道,连道路两旁种的树种也变了,但风中的气味却没变,一种淡淡的香气,是小时候晒过阳光的被子的味道。
离开了近八年了,现在回来有种回到原点的错觉,但始终不是原点,八年里,她收获了很多奖项,实现了自己开个人画展的梦想,最终回到S城还得到了一套一品源,价值千万的房子以及一笔不薄的分手费。
徐铮出手向来大方,他是不会亏待女人的,尤其是她,她够乖够贴心,没有任何异议,没有任何死缠烂打,他说结束,她就点头,听话得和一只宠物一样,他当然有慷慨的理由。
车子开到一品源的别墅前,王秘书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为宋今开门。进了屋子,宋今一看,装修风格是自己喜欢的北欧风,家具也是北欧进口的,价值不菲,健身房,画室,家庭影院一应俱全,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放眼望去,有一个蓝盈盈的游泳池,周围的绿化度很高。
王秘书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看了看手表,说:“公司还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宋小姐如果有任何吩咐和需要都及时和我联系。”
宋今点了点头,等王秘书走后便疲倦地瘫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非常不舒服,很多梦境一环扣一环,她醒来的时候觉得眼角湿湿的,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今晚要参加香格里拉的自助餐宴会,她匆忙起身去卫浴室洗了个澡,再挑选衣服,化妆,佩戴首饰,全部结束后已经五点半了。
香格里拉的自助餐宴会时间为晚上七点四十分,宋今赶到的时候已经近八点了,她笑着和邀请她来的史密斯夫人亲吻脸颊,史密斯夫人热情道:“宋今,你真的太美了,而且神奇的是你怎么越来越年轻?”史密斯夫人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交际花,在三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了法国商人史密斯,过上了贵妇的生活,在法国的时候认识了宋今,她很喜欢宋今,常常邀宋今参加舞会,下午茶,后来她和史密斯一起回到S市,和宋今保持书信往来,她是第一个知道宋今要回国的消息的人。
听惯了这样的恭维,宋今落落大方地接受了赞美,也由史密斯夫人牵着手认识商政警界的名人。
可是没料到的是她竟然这么快就重逢了池珩。
当时池珩正背对着宋今,和一位企业董事长聊天,突然间那位企业董事长眯起眼睛,越过池珩的肩膀,兴味十足地说:“好美的女人。”池珩这才转身,目光和正抬眸的宋今撞到了一起。
宋今有片刻的发愣,随即是震惊,这个男人是池珩,她不会不记得的,只是池珩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他完全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硬朗,穿了一身燕尾服,显得英气逼人,他的眼眸里透着自信,冷静的锋芒,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夺人光芒,仿佛是整个会场的焦点,众人都是衬托他的。
他是池珩,但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池珩了。
她站在原地,握着香槟酒杯的手有些发颤,结果是池珩主动走过来,微笑地说:“好久不见,之前就听嘉嘉说你要回国了,没想到那么快。”
这么近的距离,她更仔细看清楚了他冷峻不凡的脸,线条坚毅,微笑迷人,眼眸很亮很黑,和她记忆中那个大男孩不一样了,他散发出的味道是醇厚的,像是一瓶酿得成熟的酒,带着迷人的芳香。也对,已经这么多年了,她都三十二岁了,池珩也有二十八岁了,迈入一个男人的精华期,怎么会和以前一样呢?
宋今露出微笑:“你结婚了?”
池珩点头。
“很可惜没有参加你的婚礼,礼物我会补送的。”宋今笑了,她突然很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像以前那样,但想了想后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池珩很快被其他贵宾叫走了,他和他们侃侃而谈,偶尔回头,看看宋今,她正站在自助餐台前,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握着夹子取食物,她今日穿了浅白色的长裙,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长发如瀑般地披散在肩头,侧脸娇美动人,修长如天鹅般的颈部挂了一块翠绿的玉。
池珩微微一笑,收回视线,继续和几位贵宾交谈。
中途接到了关斯灵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你留了菜了,回来后热热就可以吃了,还有一锅子的牛肉汤,我都没舍得吃,看我多贤惠。”
“好,我尽量早点回家。”池珩柔声道。
“是太太吧?”一位宾客打趣道,“盯得那么紧啊?”
“新婚嘛,难免的。”池珩说着优雅地抿了一口冰酒,“刚才说到哪里了?”
近九点半的时候,池珩出了宴会厅,宋今的眼睛目送他出去的,她发现自己今晚一直在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既远又近,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的心有些乱。
她想起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在四年前,他趁着暑假坐飞机到巴黎,找到她的住处,和她说:“宋今,你跟着我吧,让我照顾你。”那天是个雨天,他的衣服和头发沾满了水珠,他的眼眸那么清亮,说出来的话直接霸道又带着一种单纯。
而她拒绝了他。
心尖涌上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和痛,炽热的光罩在她的裸背上,她眼眶热热的,也许是被盘子里的洋葱熏着了。
侄女罗启嘉一直在电话里对她说:“阿姨你快回来,将池大哥从那个女人手中抢回来!我们三个人和以前一样快乐地在一起。”
抢回来?宋今的眼神迷离,脑子里出现了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清醒了,她低头苦笑,她没有那个资格了吧,她拒绝了他那么多次,她辜负了他的所有真心跟了另一个男人,选择了自己的欲望,现在哪有资格回头呢?
19。
池珩回到家已经近十点了,进门便看见可爱的一幕:他的小娇妻正趴在客厅的餐桌上,手臂枕着脑袋,侧头看一本小说,看上去乖巧柔顺和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