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安全上船。
徐铮快要喷出来的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地,狂喜大叫:“走人!”
船上一帮人,无论男女,本能的出脚,狂蹬码头的木板,巨力作用之下,船只以一种慢得让人发疯速度离开了码头。
杰尔米在岸上疯狂地大叫:“放箭,放箭!”
奥森落地,立即跳起,勉力挥动大剑,将射来地箭矢档在剑幕外。只是徐铮秘术时间早过,大剑挥在手里已经是酸软无力,不断的有箭只漏过剑幕射穿过来,片刻之间,已经是肩上中箭,手臂中箭,左腹也中箭。
四名剑舞团成员抢上,舞动手里地长剑帮奥森格档。格温则一手拖着奇嘉士,一手拖着朵丽躲到了马车后。蓝丝躲避不及,腿上中了一箭,顿时摔倒。伊玫儿尖叫着爬过来,抱住表姐,顾不得自己背心暴露在外面,拖着她往马车后躲。
徐铮在空中瞧得危急,拍着噜噜直下,落到船上对噜噜道:“看你的了,给我张大嘴巴,使劲吹!”
风系魔兽终于发飙,咆哮了一声,狂风术首次现身,一股巨风形的气流对着船尾狂吹。船只在这个气流的作用,终于一震,加速驶离。
船只顺水而下,又有噜噜不要命地吹,速度逐渐加快,等驶到河心时,在劲流之下,加速成离弦之箭,带着众人飞快的离开。
瞧着最后一只箭无力的落进水里,徐铮才轰然倒下。
身体倒在甲板上,又咬着牙四肢并用向着奥森爬去,惊慌的看着他身上的三箭,慌得快要哭出来的一般的道:“告诉我,你没事。”
奥森颓然坐下,露齿一笑,“有事,不过死不了。我还要陪你很多年!”
“真的?”
“真的。”奥森点头,像要印记徐铮的话一般,咬牙扯掉了一只箭。
血涌,奥森伸手按住,满不在乎地冲徐铮眨眼,冷汗却淋漓而下。
“受不了你……”徐铮嘟咙着,终于脱力晕了过去。
“儿子!”奥森大叫,扑到徐铮身上,待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后,心里一松,顿觉漫天金星狂舞,自己垂头就倒。
船在河中急驶,打着旋,左右冲撞,诺丁惊叫道:“谁会开船?”
卢卡斯应道:“我!”定了定神,冲过去把住舵。
船头被拔正了方向,真正的顺流直下,很快远去。
格温自马车后站起,看着越来越远的码头和杰尔米越来越小的身影,喃喃的道:“父亲,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请学会去爱别人吧!恨你的人已经太多。”劲风吹来,格温的话飘散在风中,却已经成了定语。
三年后,盖尤里城主位被夺,人被刺杀身亡。而那时,格温已经嫁给了奇嘉士,生了一个小女儿,美丽可爱,就是太皮,拖着一条小尾巴成天四处惹祸。
而此时,大船正载着满船的人,驶向就要开始的幸福!
卷六各族共举
01奥森,你真的好穷……
大陆桥在亚里斯大陆上共有两处,一处是东大陆联接无序大陆的东大陆桥,另一处则是西大联接无序大陆的西大陆桥,又被称作巨龙之咽。
巨龙之咽的名字来自于它在西大陆的入口处的形状从空中俯视时就似一张张大的巨龙嘴巴,嘴巴里面的部份自然就是咽喉部了,由此而得名。
实际的西大陆桥是一条长近二十公里,宽近一公里的由板块运动而挤出来的一条平脊山脉。山脉两边乱石交错,千奇而怪的巨石大部份都具有石笋似的形状,像尖牙一样突起,或是斜伸向天空,或是笔上竖起,就像巨龙的牙床,如此地貌,更是坐实了巨龙之咽这个称呼。
整个长达二十公里的巨龙之咽多石少土壤,石头呈红褐色,沾染着浓重的海水潮气,几乎很难看到植物在上面生长,只能零星看到一种叫做露石花的植物顽固的盘踞在石头上面,桀骜的开着灿烂的艳黄色花朵。从巨龙之咽往下看,满眼皆是怪石林立,落差近三、四百米的地方,海浪扑石,击起白雾滚滚,大块的蓝色海水在这里被阻拦,摔在石上落得粉身碎骨,只击得潮气扑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厚重的海水的气息。
这处所在和东大陆桥一起,成为左右两边大陆联接无序大陆的重要通道。而实际上,走这条路的人却少之又少。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无论东大陆与西大陆,都没有与无序大陆形成通商关系,商人与行人自然就不从这里经过,它就成了摆设。二则是从东大陆到西大陆,或是反过来通行,与其通过这两个大陆桥,再跨越庞大的无序大陆所花费时间远比直接乘船或是乘魔法飞艇花的时间要多出好几倍。综合这些原因,两个大陆桥最终就成了摆设。根本见不到人。
一个半月以后,永远也见不到人的西大陆桥却迎来了一支奇怪的队伍。
打头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五、六的法师人偶,头戴头盔,背负一把大得夸张的无锋双手大剑,正踏着沉重的步子,慢腾腾地在前面开路。他头盔里有时候会悄悄钻出一个毛绒绒的小生物。从他的蓝眼上爬过,机灵的露出半个身子往外看,很快又藏回头盔里。
人偶后是两辆马车,一辆前半段装着杂物,后半段坐了三名女子。左边的女子娇俏可爱,一笑起来就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中间的女子面容极其美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早生华发,一头美丽的红头发却在鬓间带着霜白。右边的女子面容端庄,说不上美丽,却自有一股宁静的气质。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沉淀,越看越是耐看。三个女子并肩坐在一起,各具风貌,像三朵风格各异的花朵,绽放在一起,各自展现着自己的美丽。
另一辆也是前半段装着杂物,后半段却是吵个不停。时不时有毛绒绒的小爪子极其不安份的从车窗里伸出来,想要扒开窗帘往外看。这时候,总会响起一个中年女音的柔声喝止,这只毛绒绒的小爪子缩回去后,总会有另一只再伸出来,此起彼伏,片刻不得停歇。
马车左边,五个男子骑着陆行鸟并肩行走,落后一点的四个青少年男子说说笑笑,前面一个略显得有些儒雅的男子却不停的揉鼻子打喷嚏。敏感过人的嗅觉作祟,被海水的潮气弄得鼻子很难受。马车右边,四个妙龄少女也在嘻笑打闹,为首一个显得更为热情泼辣的女子骑着陆行鸟东奔西跑,最不安份。
马车后面是一长两少的三名男子,长者棕发灰眼,两少者一个黑发黑眼,另一个褐发绿眼,有根尾巴垂下来悬在空中。三人中两人肩背双手大剑,另一个背上背着一根长茅。也都骑陆行鸟,拖拖拉拉的走在后面。再后是一名老者和一个老妇,老者背着一个奇形道具,老妇的陆行鸟上却挂着许多锅碗瓢盆一类的炊具,琳琅满目的不停互相撞击着。叮叮铛铛的声音随风飘荡。说不出的悠闲。
空中,更有一只背生双翅的四足飞行魔兽遥遥飞在前面。时不时飞回来,在空中盘旋一下,随即又飞远,看性子也是不得安宁的那种类型。
这一行人,不用说,自然就是突破盖尤里的包围后一路南下,再折向东,花了一个半月时间来到达巨龙之咽的徐铮一行人。
此时,诺丁正笑吟吟的看奥森父子斗嘴,无论怎么看,也觉得看不腻。这对父子从沱沱达尔河上流上船开始,醒过来就开始较劲。这样的戏码一路走来,历时一个半月有余,从来没停下来过,敢情这两父子还斗出瘾来了,从来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两父子一场大战之后,养伤近一个月才痊愈。奥森伤一好,就让徐铮认识到了游侠的含义:游历四方,随心所欲。路见不平的话,那得看心情,一般情况下眼不见为净,直接拍屁股走人。心情好就帮好人打坏人,心情不好就帮坏人打好人……当然,常常打错人也是有的……把好人当坏人打,或是把坏人当好人打,是常有的事…………
这哪里是游侠啊?说得好听,叫做游历四方,随心所欲。说得不好听就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极度的无政府嬉皮士。
奥森伤愈的第一天,所干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洗劫了一支商队,抢走了人家全部的坐骑!现在大家骑的陆行鸟全是那里抢来的……
于是,崇高的游侠形象在徐铮心目中一落千丈,每每徐铮看到奥森就特别地想暴走打人!
奥森扭头看着气鼓鼓把脸转向一边,明显摆出一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表情的徐铮,问道:“儿子,你还要和我生气几天?”
徐铮翻了翻白眼:“我不认识你,别和我说话。”
奥森挠了挠后脑,道:“不就是抢了几只陆行鸟嘛,至于不。”
徐铮道:“拜托,是二十几只好不好。”
奥森耸耸肩:“那又有什么?我以前一次抢过一百多只科比兽。这才二十几只,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徐铮一脸黑线的拉下脸。更不想和他说话。
奥森又道:“再说了,我当时可是客客气气的说借的。”
徐铮斜眼看他:“用剑比着商队领队的脖子,说:喂,我是魔剑游侠奥森·崔维斯,你的陆行鸟都给我!这叫借?”
奥森缩了缩头,道:“我说了会还的。”
徐铮撇嘴:“千里送上门去还?我可不记得你有问过他们是哪里来的。又要去哪里。别告诉我你可以问陆行鸟,让它们回答在被我们抢走以前属于哪个商队。”
奥森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专门和我过不去是不是?我本想买的,穷得没钱才干这种无本生意。抢来的陆行鸟,我看你照样骑得很来劲。”
徐铮顿时大窘。好像确实是这样,头一次见到陆行鸟,对这种长得和驼鸟很相似但却力量要大得多的鸟类顿时大感兴趣,光顾着骑上去,也就忘了是抢来的了……
这下子,老的恼羞成怒。小的亦然,直着脖子嚷回去:“你管我!你敢抢,我就敢骑!”
奥森瞪他:“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徐铮瞪回去:“我就不讲理,你要怎么的?”
“我揍你!”
“你试试!看我还不还手。”
诺丁夹在中间,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实在忍不住想笑。哈的一声就笑出来。
两父子同时转头看向诺丁,同声喝道:“不许笑!”
诺丁一怔,不禁笑得越发厉害。这父子俩太有趣了,徐铮只有在奥森面前会露出像小屁孩似的蛮不讲理的一面,而奥森也会在徐铮面前变成一个无赖,脸皮超厚且还非常无耻,哪还是威风凛凛让人闻名色变的魔剑游侠?
奥森拿徐铮实在有些头痛,突的软下来,讨好似地道:“儿子,别生气了。晚上就能见到我们的庄园。”
徐铮对那个儿子的称呼实在感冒得很。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悻悻瞪着奥森,想不出说什么好,一边生闷气,一边往前走。
如此走走停停,终于走完大陆桥,又往里走了近三十公里,一路往上,爬上一座小山。
奥森骑着陆行鸟,领头奔到了前方。从一个小山坳的凹处看下去,喜声道:“儿子,快来看,这就是我们的庄园!”
徐铮忍不住也有些激动,双腿一挟。催着陆行鸟来到山坳。往奥森所指的方向看去。
视线所及是一片暮色,冬季的尾声里。天空的颜色少了萧瑟,正在黄昏时分展露出春天将要来到的信息,满眼都布下了一片明黄,把山间盆地的雾气染得深深浅浅的一片黄,如霞如纱,有一种语言难以描绘地美丽,虚虚幻幻的轻轻落下,把奥森所说的庄园包裹在其间,形成宁静的,像宗教画里的美景。
当然,美景的前提是除去奥森的庄园后剩下的部份。
奥森所拥有的那部份,美其名曰是庄园,但看在徐铮眼里根本就不折不扣的是一个废墟。
一眼看过去,首先是几座破败的房子,颤颤巍巍站在黄昏里,仿佛吹口气都会把他吹倒。蒙布上布满了千疮百孔的风车露出可怜的骨架,在暖意来不及到达的风里懒洋洋的转,要死不活的,总让人联想皮肉没剩下多少的骷髅。远处的水车倒是转得欢,只可惜长满了青苔,那个颜色绿得那个可怕,徐铮很怀疑它是不是受到过某种大威力的生化武器的摧残。房子左右大约是养殖场,很不幸的,里面没养着任何东西,倒是有一群小型飞鸟雀占鸠巢在那里啄食。房子前面是一大片田地,看枯萎的植物形状,很有可能是葡萄藤,不过似乎死得不得再死,要指望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们能发芽,估计得依靠奇迹……
综合整个所见:
一个字形容:破。
两个字形容:很破。
三个字形容:非常破。
四个字形容……徐铮不想说了。
脸皮子在抽搐,无法控制的倒吸气,徐铮突然就觉得头痛、牙痛、手痛、脚痛,全身都在抽筋,没一处地方不痛。
转头去看奥森,后者正站在那里,笑得那个春光灿烂,根根棕色的胡须都伸展开来,一脸讨好地看着徐铮,期待徐铮的惊喜和夸奖。
徐铮叹气,再叹息。惊喜啊……惊倒是惊得足够吓人了,喜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徐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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