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来驱赶自己的服务员,西里斯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韬光养晦,他威风凛凛地把仗势欺人的混蛋踩到爪下,咧牙低沉地咆哮着。
门口的骚乱引起了雷古勒斯的注意,布莱克家的继承人皱起了眉头,头痛地发现可恶的梅林不给自己一点安静的机会。
然而当他看到那只炯炯有神的大黑狗时,满腹的不满化作了欣喜与感激。
“它是我的狗。”雷古勒斯对餐馆的经理示意。
西里斯更僵硬了,从雷古勒斯注意到自己起他就僵硬了身体,浑然忘记了落单的凤凰社社员遇到食死徒应当逃跑。
校医室的情 事令他觉得心虚,而和雷古勒斯站在对立面更是加深了两人之间的沟壑,兄弟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即使见面了,也是一方极尽咆哮讽刺之能事,另一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但是现在,忽然被莫名其妙地划分了归属权,布莱克犬的狮子本能令他感到生气,另一面,他又隐隐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开心。
面对喜欢的人说出类似于‘他是我的’这种霸道性的宣称占有,没有人会感到被冒犯,反而是心跳加快血液加速思维器官运行缓慢——尽管这和原话可以称得上是天差地别。
雷古勒斯也在紧张,他在害怕哥哥冲上来咬自己一口,或者干脆直接走掉。
慢慢的,眼前的大黑狗动了。
他像是闹别扭离家出走的宠物一样磨磨蹭蹭地走到主人身边,湿漉漉的鼻子喷出气流,似乎在打喷嚏,又似乎在闹脾气。
忍俊不禁地轻笑了一下,雷古勒斯略放松地伸手,只感到对方躲了躲,最后仍让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雷古勒斯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受到鼓励一般,生涩地用手掌按摩有些污渍的皮毛。
……切!不就是摸一下吗?为了食物,本少爷忍了!
懊恼的西里斯提醒自己接近一个食死徒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用敌人的钱包满足自己的胃实在是最解气不过了。
懂得察言观色的侍者送来热毛巾,并询问是否需要上等狗粮。
西里斯磨牙,打定主意雷古勒斯一点头自己就立马走狗,并且在撤之前咬死那侍应一口——要连皮带肉的!
雷古勒斯收敛了笑意,注意到西里斯的眼神总是往自己的桌上瞟,于是又多点了几个菜,都是哥哥最爱吃的菜。
当然,做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了。
“这道牛排加了胡椒,我不习惯,你不吃的话我就让他们撤了。”
……如果不是因为嘴里塞满了神户牛排,西里斯绝对会冲上去抽那败家子两个耳刮子然后义正词严地告诉弟弟就算是他自己当年也没这么挥霍过。
“忘了说,我从来不吃扁豆……”
……FUCK!那你还点扁豆炒虾?!
凤凰社发的那点工资还不够这道菜的价钱呢……西里斯泪流满面地舔着盘子。
“咖喱味重了……”
“芝士蛋糕太腻……”
“……”
直到后来,识趣的侍者直接把菜肴端到了地上,雷古勒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笑意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大黑狗,
“再来一瓶干邑白兰地。”雷古勒斯想了想说道。
正满足地吞下最后一块香酥软骨的西里斯顿时竖起了耳朵,眼巴巴地看着挥金如土的布莱克·新·败家子,衷心地希望他再败一回。
然而直到脖子都仰酸了,西里斯也没等到那张嘴说出什么挑剔的话来,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雷古勒斯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硬起心肠,让人过来结账并打包了酒。
没有再跟下去的必要了。
西里斯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雷古勒斯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好像没有在意自己是否跟丢了一样,西里斯心里腾起一股烦躁。
一只流浪狗,那高高在上的纯血贵族怎么看得上眼?
FUCK!别傻了蠢货!你该去据点报到了!
可是……
身体仿佛中了石化咒,西里斯执拗地盯着那个单薄的背影。
只要……只要你停下来……我就……
“汪汪——”
眼见着雷古勒斯即将走进一家破旧偏僻的酒吧内,布莱克犬撒丫子追了上去,咬住了他的裤脚拼命地撕扯。
这里他来过,在和女生亲热时感到恶心的时候来过,在他抱着试一试男生的念头的时候来过……
梅林的秃头!他那个乖巧的弟弟怎么会来这种特殊服 务的地方?!
难道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和别的男孩在约 会吗?
没良心的混 蛋!见异思迁该被抓进阿兹卡班和摄魂怪举行婚礼的负 心汉!不分性别荷尔蒙泛滥精 液上脑影响日常行为的食死徒嫖 客!!
嫉妒和愤怒让西里斯的牙磨得咯咯直响,雷古勒斯楞了一下,看到黑色的大狗不断地把自己往外面拉,大概环顾了一下周围暧昧的气氛和几个已经黏在一起的人影时才反应过来,他只能俯身,宽慰地抚摸大狗紧张的背脊。
“我不会有事。”
FUCK!我是怕别人有事!你这个仗势欺人的强 奸 犯!
直接用低低的威胁声吓退了几个欲粘上来的丑八怪,虽然其中一个长着墨绿色的眼睛显得很清秀,但注意到他看雷古勒斯带着羞 意的眼神,布莱克犬毫不犹豫地冲他愤怒地吠了两声,还故意撞到桌子把酒洒了他一身。
雷古勒斯的态度有些奇怪,对自己的小动作没有表示出丝毫不满,也没用半句叱责,进了房间以后,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被晾在一边的西里斯不乐意了,他用脑袋去拱雷古勒斯的小腿,然而除了把干净的西裤弄脏以外,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房间里充满了细密的酒香,西里斯却没有了尝尝味道的兴致,心中的焦躁越来越强烈。
他到底在等谁?是幽会吗?还是……招 妓?
FUCK!无论是谁,进来一个我咬死一个!布莱克犬狠狠地磨牙。
正巧,门响了,西里斯立刻警惕地跳了起来。
似乎被大狗的激烈反应吓到,酒精作用下的雷古勒斯睁着有些迷茫的眼,略微打理一下衣着就去开门。
门的缝隙逐渐变大,布莱克犬已经双腿使力了,就差如离弦的箭般飞出去了。
“尊敬的客人,您还需要什么服务?”
“我说过,我不需要打扰。”雷古勒斯冷冷地说道,同时摔过去两个金加隆,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俊美的服务生没有让雷古勒斯看上一眼,这让西里斯高兴地甩了甩尾巴,眼见雷古勒斯又去拿酒杯,布莱克犬赶忙抬起前肢搭在他的膝盖上,阻止了他继续灌酒的举动。
“……脏死了……”
注意到大狗顿时僵硬的动作,雷古勒斯几乎要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有多久没有和哥哥这么平静地相处了?
雷古勒斯叹气,试探地抱住了肌肉紧绷好像下一秒就要逃走的大狗,手指穿过厚厚的皮毛,由脖颈沿着背线往后梳理。
梳理的过程并不顺畅,时常因为拧成一团的毛发而中断,但雷古勒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或是急切,而是非常仔细温柔地用手指继续理清。
气氛依旧沉默着,却明显温馨许多。
等到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雷古勒斯才摸了摸大狗有些愣神的脑袋,把前肢抱起放到地上,轻声说道:“我们去洗澡。”
“……”
浑身涂满了泡沫的布莱克犬把脸埋到爪子下,从缝隙中偷偷睁开眼睛,直到雷古勒斯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 裤才反应过来。
只一眼,就再难移开视线。
不是没见过雷古勒斯赤 裸的模样,从小到大的接触并没有让西里斯觉得弟弟有什么引人遐想的地方,即使在校医室的那场情 事,黑暗之中隐隐渗出细密汗水的身体,给西里斯更大的是触感上的印象与刺 激。
而此时浴室里弥漫的氤 氲水汽,将少年毫无瑕疵的身体衬得诱 人无比,浓浓的白雾如轻纱一样附着在月牙白的皮肤上,西里斯只想冲过去瞧个仔细。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事到临头雷古勒斯还是有些退缩。
强力抑制住手部的颤抖褪去所有衣物,最后他还是没有胆量把内 裤也一块儿脱掉。
心脏仿佛要从身体里跳出来,雷古勒斯思绪复杂地把自己埋进热水里,一面不齿于自己刻意引 诱的举动,一面又期待着哥哥的反应。
如果不是在意的话,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呢?
如果只是为了套取情报,问黑魔王的得力助手西弗勒斯不是更适合吗?
如果要秉承正义除掉自己这个邪恶的食死徒,在路上他有一千个杀死自己的机会……
……那么,哥哥,我是不是可以推断,你还是在意我的?
也许……还是喜欢的?
侥幸的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按捺不下去。
满脑子想的,都是追根问底的冲 动。这股冲 动就像是汹涌而来的潮汐一样冲击着理智的防线,好像在它面前什么家族什么责任的逃避借口都不堪一击。
但雷古勒斯还在努力克制着,他把头枕在手臂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在校医室的那个晚上给他带来了太多的疑惑,他确定西弗勒斯是知情的,却不敢再探究下去,于是自欺欺人地用卑劣的恶作剧来逃避那个令他无措——甚至可以说,是害怕——的答案。
自从哥哥被家族除名,他的继承人命运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毕业后继承家族,参与各项事务,紧接着他会与一位门当户对的贵族千金定亲并完成婚礼,大概一年后会有一个的儿子或女儿,接下来的十八年继续为家族服务,直到下一任继承人接手自己的工作。
整个过程,一环扣一环,都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父母不允许,布莱克不允许,雷古勒斯自己也不允许。
他也许不是最明智的家主,但他不能做最不负责任的那个。
饶是给自己套上了无数沉重的枷锁,雷古勒斯还是忍不住想象——只是想象——如果那个意外真的存在,自己和哥哥的关系又会是怎样的状况。
他们会有热烈的亲吻和拥抱吗?
他们会像普通的情侣一样为小事争吵然后在夜里和好吗?
他们会互相摩 擦着身体让温度逐渐攀 高吗?
……
雷古勒斯的脸泛起潮红,禁 忌的画面令他的身体仿佛被电流通过一样酥 麻起来,内心道德的指责与鄙夷也随着越来越强烈的渴 求而在耳边回荡,然而这种违悖常理的关系却让身体变得更加敏感,难以控制。
酒意上涌,脑子里糊涂得厉害,雷古勒斯本打算借酒壮胆向西里斯问个清楚,却意外地反被酒精挑起了情 欲,下 身清晰的抬头趋势让他羞 耻地略微蜷起身体,下意识地曲起膝盖想要挡住那活跃起来的部位,完全没料到这样的防备姿态落到布莱克犬的眼里有多么窝火。
是的,窝火。
西里斯终于发觉他那个弟弟已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小孩子了。
变身后的嗅觉异常灵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雄 性气息令他头一次把布莱克犬惹毛了。
FUCK!那个笨蛋就这么脱 光了毫无防备地躺在一间特殊服务性质的房间里吗?
要是有人突然闯进来怎么办?在这里出现的男人谁会拒绝如此年轻而诱 惑的身体?
上帝FUCK梅林!还好有自己在……
布莱克犬一边咒骂弟弟极度匮乏的危机意识,一边趁此机会瞪大了眼睛欣赏他的每一寸皮肤。
如被鲛人的歌声诱惑的水手,西里斯先是一寸一寸后来变成一尺一尺地移动到巨大的浴缸旁边,凑得近了,才发现他呼吸平稳安静地仿佛已经睡着了。
“汪!”
极轻极短地叫了一声,西里斯发现雷古勒斯并没有反应之后大胆地用鼻子碰了碰他的额头,确认他已经睡着以后,放大胆子伸出舌头,在脸颊上飞快地舔了一下。
雷古勒斯的五官其实算不上精致,只是继承了母亲一半的美丽,但他总是带着怯意和小心的眉眼分外惹人心疼,正因如此,小时候谁也看不上眼的西里斯才会把他当成不被别人欺负而任由自己欺负的保护对象。
用手指(咳、JJ貌似禁人 兽)异常轻柔地抚摸那张依旧能挑起自己心疼之感的脸颊,西里斯坏心地把另一只手探进水里,沿着膝盖滑向大腿根部,然后伸进内裤里,握住了坚硬的分 身。
雷古勒斯的腰部被西里斯贸然的动作惊得弹跳了一下,空气里的气氛一紧,雷古勒斯勉强压抑住如漩涡般令人晕眩的思绪,装作仍在睡梦之中,只微微一动,又规律地起伏着胸膛。
西里斯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更多激烈的反应,在校医室的记忆勾起了他再次品 尝情 欲的冲动,和罪恶感和负疚感一起折磨着格兰芬多强大又脆弱的神经——没人能了解对于一个正直的年轻力壮成年男子来说禁欲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