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也没有!”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居然敢说谎!铁证如山,居然还敢说谎!”
眼前之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几乎都红了。第一次,我看到一个人的怒气可以如此的强烈。
“我没说谎,我没和阿不思密会过。”我坚持着,要我承认没做过的事,怎么可能?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匕首被举到了我眼前,简直是贴着眼睛了。
天啊,我呆了。原来,匕首上有字:“阿不思”三个汉字在强烈的晨光中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样的雕刻手法?为什么那天我没看见?
“这……确实是他送的,可是,我并没有和他密会!”
抬起眼睛,我直视眼前愤怒的狮子,虽然我知道他的愤怒会把我吞噬。
“说,你昨夜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狮子发红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苦痛,似是难忍。
哼,有人就是这样霸道,对于自己的女人防得跟贼似的,可是,自己却……
“我自己喝酒,没和什么人在一起。”我故作轻松,虽然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你……”
“啊……”一把扔掉匕首,他伸手抓住了我的双肩。
“你到底说不说?”他紧紧捏着我的肩膀。我似乎听见了骨骼的鸣响。
我闭上眼,因为,我怕睁开眼,那不争气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我昨夜一直在等你……你居然……”
“等我?你等的是别人吧!”
我睁开眼,直视他发红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果然,疑惑的神情出现在他眼中。
“哼,谁知道你在等谁?你对萧兰娘垂诞很久了吧!终于上手了,高兴吧。皇帝陛下,您真是英明神武、博爱无边……”我的泪已经到了眼眶,情绪开始脱离控制。
“我……是个男人!你不愿意可以……却要带累他人么?”
哈哈哈!这就是他的逻辑。
“皇帝陛下,您真是一代明君,旷世英主,您广施雨露……臣妾我出身低贱,性情愚钝,不配侍奉您,请陛下开恩放臣妾一马……”我已经不顾一切。
“哼,放你?放你去和那个该死的小胡儿搅在一起么?”
话说着,他又开始动手了,距离如此之近,我的太极拳也施展不开,很快被他扣住了双手摔到床上。还未等我伸出脚,他已经从后面压住了我,疯狂地撕我的衣服。
我要疯了,拼死地反抗。
“放开我,你这混蛋,你放开我……”我没命地喊,声震屋顶。
“今日绝绕不了你!那该死的胡儿!”
“混蛋,不许你侮辱别人……你这混蛋!”
他的唇已经压住了我,我倍觉屈辱……拼命蹬动双腿。
“嗯!”他轻哼一声,不由地松开了我。
“混蛋!你这个色狼!强奸犯!不要脸的淫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这副样子真叫人恶心!看到你就讨厌!认识你是我人生最大的错误!跟个种地的在一起都比你强!”
我已经歇斯底里,世界于我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娘娘!”秋云等人冲了进来,个个浑身抖如筛糠,惊恐的眼睛望向我。
怕什么?大不了,要命一条。我横了心。
“来人!”
看着抖作一团的宫女们,某人的理智似乎瞬间恢复了,站在房中央,冷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把叶昭仪拖出去,杖一百!”
……
“杖一百?”我愣住了,这不是要我的命么?无情最是帝王,死也不让我落个好死!
“陛下开恩,饶了昭仪娘娘吧!陛下开恩啊!”
秋云等人立刻瘫了一样地跪在地上,头磕得“咣当”直响!
“陛下开恩啊!”兰娘冲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元重俊脚下。
看着瘫了一地的女人们,我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到元重俊面前,双膝跪下。
“谢陛下赐死!”
说完,我站了起来,昂起头朝外走去。
“站住,你想死?”
我站住,回过头来,直视他。我清楚地看到,那双被火焰灼红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残忍。
“来人,拿棍杖来。想死,我成全你!”
狮子的大口终于张开了。
一根小手臂粗的枣木棍被###玉双手呈上。
“陛下开恩啊,陛下开恩!”一堆女人哭喊着被拖出去了,直到院子里,还在喊。
喊吧,喊破了嗓子也打动不了你们的皇帝陛下。今天就让叶昭仪给你们当教材吧。
“脱下衣服!”
暴君的口气异常冷静,手握着木棍,一步步向我走来。
脱衣服?已经是这样的天气了,白绫内衣外只一层薄薄的单衫,居然还要我脱衣服,看样子,他已经下了决心要我死了。
解开布纽,除去了外衣,我跪在他的脚下。
“咚!”反映过来时,我已经被揿倒在了地上,鼻子撞到冰凉的地面。
下一个意识来临时,第一棍已经打在了我的屁股上,只隔着一层薄衣。
痛啊!
我紧咬着嘴唇才让自己没发出声音,但是,紧接着,更多的棍棒落在了我身上……
“啊……啊……”
我惨叫出声,再也无法坚持。他的全部力气,大概都施在手中的木棍上了吧。
我非钢铁,嘴唇已经咬破了,汗水滴到了凿花的石砖地面上,湿透的头发一缕缕贴在脸颊边。
“啊……”
烈火灼烧着我的半截身体,屁股和大腿似乎已经不是我的了……骨头大概就要碎了吧!
棍落如雨。
木棒和皮肉接触的声声闷响代替了我的叫喊。
似乎不那么疼了,身子轻飘飘的,就要飞起来了……
“陛下,陛下开恩呐!”
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人冲进来,扑倒在元重俊脚边,双手紧紧抱住元重俊的腿。
“陛下您饶了昭仪吧,陛下……错在兰娘!”兰娘声音凄惨,好像挨打的人是她。
“没你的事,出去!”
腿一抖,萧兰娘被甩了出去,立刻有两个太监上来把她拉出去了。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软瘫在地上,祈祷着下一棒能落在脑袋上。
可是,棍子没再落下。一秒,两秒……还是没有。
“啊……”
我被提了起来,被打的地方被他的身体撞着,痛入骨髓。
他把我扔在了院子里,确切地说是院子正中间的一块石板上。
“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扶她起来!”
打累了,他换了花样,罚跪!
我怎能跪直?腰以下的部位好像都脱离了我,但是只要触碰到,就疼得钻心。
双手撑在地上,勉强算是跪吧。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眼睛被蒙住了,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觉得眼前绿莹莹一片石头影子。
他走了,带着他的随从。大门关上了,方才哭喊着为我求情的女人们此刻像一群呆鹅,集体呆痴,站在走廊上,眼睛望着我,却无人敢动。
哈哈,我再次冷笑,一个“宠妃”,一天前还金殿伴驾,风光无限呢,今天,就这样了。好好看着吧,你们这些女人。
我努力地想跪直些,无奈臀腿之间疼得实在厉害,我只有保持半跪的姿势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青石板上那层太阳的光晕黯淡了,不见了。有冰凉的东西落在我的后颈,是水。
“下雨了!”走廊上的人开始喊,惊惶失措。
我费力地抬起头,脸颊瞬间湿了。
开始是一滴滴,马上就是豆大的雨点了,只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
眼前开始出现小溪……一条,两条,三条……汇成了大海!
我一头栽了进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番外:首席太监的一天
“陛下……时候不早了,五更天还要上朝……”
我小心地提醒皇帝陛下,已经二更天了,陛下……他居然还衣不解带地守在叶昭仪房里。
“你说!她能去哪?”
陛下怒气冲冲,不,已经是怒火万丈了。
“这个……恕奴婢鲁钝。”
我更加小心了,眼前的君王,像一只狮子,随时可能朝他的猎物扑上来。
“哼,小死丫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陛下他站了起来,对着窗外,蜡烛的光焰映在窗纸上,除此,再无他物。可是,陛下他,竟然久久地盯着。
夜,静。
除了滴漏,就是陛下的喘息。
站了一会儿,陛下他重又坐回到床上,拿过床头的玉枕,那个五天前才由凉州刺史进献的玉枕,连皇后都未得见一面,就赐给了叶昭仪。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一通后,“哐”又扔下了,玉枕一角撞到了床栏上,纹丝不动。
我的双腿几近麻木,站在昭仪房里已经不下两个时辰了,亥时来的,现已是丑时,叶昭仪却仍旧没有回来!堂堂一个昭仪,居然夜不归宿,满院的人也无一知晓。我大齐的后宫难道真要有变故了?
陛下躺在了昭仪的床上,合上了眼,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不能不小憩一会。
唉,自从这个叶昭仪进宫,我就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那个女子,在乾元殿里第一眼见到时,就立刻看出了她的不同寻常,不仅仅是容貌。虽然是跪伏在地上,我却分明感到那双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桀骜不驯的意味。跟在陛下身边十几年了,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温驯的,委婉的,风情的,娇痴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公侯千金,平民丫头……独未曾见过这样的。
我大齐,有哪个女子敢对陛下说“不”?
那些女人们,包括皇后,哪一个见了陛下不是媚态横生,情意绵绵,俯伏在陛下的脚边,斜倚在陛下的怀抱中,小兔一样的安静、可人……紫宸殿的龙床,哪一个女人不是日日做梦夜夜盼望?使尽了手段也要躺到那上面!
可是……有人偏偏不!
那晚,听到帐内传来的挣扎和哭骂,我几乎不曾跌倒。这个女子,居然对送上门的宠幸如此这般抗拒?
十年来,皇帝陛下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骄傲的大齐皇帝啊,我跟随了十几年的陛下,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我以为,对于这种女子,陛下一定不会再有兴趣,然而……仅仅是动手打了几巴掌。陛下竟然忍了,一忍再忍!陛下说,要等到她自愿为止。
自愿?
以陛下那样的相貌、才情和身手,就算不是帝王也不愁有女子自投罗网。然而这个小女子,居然会拒绝?而且,抵抗的是那样坚决!
十几年来,我第一次知道陛下居然还会对一个女子有耐心!
“我相信,滴水能够穿石。”
一日午后,看完了折子,陛下突然对我说道。我知道,陛下常常会和我说一些决不会和其他人等说的话,但那天,我还是有些惊诧。
“第一次,我居然愿意对一个女子花心思。”靠在椅背上,陛下望着眼前一地的日影说。
“也不知是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她就忘不掉了……这丫头,难道会施幻术?无事的时候,眼前总是她那张娇俏的小脸……她笑起来的样子,是那么的动人!在她的笑中,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可是,可恨的是,她又是这般倔强,几次三番地触忤我。好几次,想狠狠地责罚,但一望上她那双世上最美的眼眸,我的心,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那天,陛下自言自语了很久,三月的太阳照在陛下的额上,光泽闪耀,陛下的双眼也如日光一样,明亮耀眼,光华灼人。
我虽然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心中却已是波涛翻滚了:我看到了,陛下眼睛里的东西,那是情!虽说我自幼即为宦人,但,我相信自己还是能够辨得出真情。
十几年来,大齐的天子第一次在说到一个小女子时眼里流露出那种东西。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陛下的计策成效显著。有些女子,来硬的多半是不行的,她们经不起的是软功夫。叶昭仪,正是这一类女子。
迄今为止,她提出的要求,陛下不曾有一个不接受。朝臣的责难,宫外的风言风语,统统不顾,叶昭仪,仿佛是一剂汤药,被陛下毫不犹豫地喝下了。
这是怎样的恩宠啊,史无前例,一个没有被临幸的女子居然就被册封为二品的昭仪!
可是这个叶昭仪,居然不知道感恩,究竟是过分矜持还是故作姿态以吊人胃口?陛下是个男人,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那种事,如同膳食,哪一天能少得了?(1)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难道不明白这一点?除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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