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中泽脑子一下便闪过那晚被苏蒹葭强吻的事情,脸庞瞬间通红,他垂低头,极不安宁的说道:“怎……怎会,这姑娘只是自主性太强,脾气也倔了些罢了。”
赢扶苏看到他刹那间红绯的脸庞,叹道:“她行到哪里都引人生怜,不想,沉定如你,也不能例外?”
“扶苏,不……不是你所想的。”喻中泽急辩道。
赢扶苏开豁的淡淡一笑:“无妨。凡事总得凭个缘字,让一切顺势而去,这是我唯一能为她所做的了……皇上那边的情况如何?”
“已下了恒山,现临近巨鹿郡,不日应可返回咸阳。不过,据内探回报,皇上数月来车马劳屯,过于操劳,旧疾突发,蒙毅将军已俸旨到各处山川神灵祷告祈福去了。”
“父皇的头疾又犯了吗?看来蒙将军又要辛劳了。父皇,儿臣竟不能在旁为您解忧……”赢扶苏脸色遍布凝重与担忧。
喻中泽抚着他的肩,沉声安慰道:“殿下,你固守上郡边陲,就已是为皇上稳巩了半壁河山,何必抱愧于心?!”
“长岗漫雪,苍穹笑雄鹰。看来,当年携你与扶梓长伴父皇身旁,追原逐鹿的旧事已成梦谈……”赢扶苏忆起往事,落寞而惆怅。
喻中泽突然抱拳行下跪膝礼,朗声而言:“殿下,这一日不会久远了,我们一直都在翘首以待!”
“容风……我明白你们的心,但愿扶梓也能如你,我就再也无虑了。”赢扶苏赶忙抬手扶起喻中泽,感慨至极。
“扶梓……他会的!”喻中泽星亮的眼眸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犹豫。
“他素厌朝事,连父皇都不敢迫急于他,我又怎忍心让他服礼……”
“该来时,终究不可挡也!他如是鹰,就必会有高飞的那日。殿下放心,扶梓终会明白的。”喻中泽信誓满满。
“但愿如你所说。”赢扶苏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不过,你年岁也不小了,此次回京,喻御史也有嘱托,你也是时候了结他一桩心愿了吧!”
“殿下搬师回朝之日,便是容风纳妻之时!”喻中泽语气很是坚决。
“唉,容风,我知道你的心,你不必如此执着,明白吗?我不能误了你……”赢扶苏看着喻中泽的眼神多了层担忧。
“容风明白了,殿下不必多虑!”喻中泽急把话题给绕开了,“那两名越礼的兵士如何处置?”
“按军法,以敬效尤!传我口喻,三军者,如再有扰民,斩立决!”赢扶苏语气坚决不移。
“得令!”喻中泽刚欲起身下山,却看到一名披甲小校,从马背上急跃而下,伏跪在赢扶苏跟前,神情很是惊惶,语不成声的说道:“殿下……蒙将军急请……急请殿下与喻侍郎前去议事……”
赢扶苏急问道:“何事惊慌!”
“新筑城墙突崩蹋十余丈!”小校额上已经浸出大滴汗珠来。
“蒙将军太急于求成了!”赢扶苏脸色突然变得异常暗沉,急忙与喻中泽一道跃马急赶下山而去。
远处丛林内,一个男子侧身而立,手上拈着一朵早已枯萎了的梧桐花,放在覆着面具的鼻上深嗅着,似还迷恋着这枯花里残留的清香。
一黑纱女郎急步上前来,跪在他身前,口里称道:“主人,长城已溃蹋,赢扶苏与喻中泽均已离城而去,属下请示下一步行动!”
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像已将花瓣内的气息全数收捡入腹腔内。那面具在暗处隐隐流过寒光,清亮的双重瞳孔内透射出如剑的犀利:“飞红,你这事处理得极好!加速钱币的制造与转运,必要时,可引胡蛮入关!我要让赢扶苏措手不及,哈哈哈……”
第189章 呼吸会痛(1)
苏蒹葭抚着唇角,昨晚扶梓怎么又入梦来了,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厚实,香软的唇瓣令自己好生沉醉。深深的吸了口气,竟嗅到满屋的梧桐花气息,她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却已经是日上三杆了,看来……昨晚又是被喻中泽直接扛回卧室的,唉,自己怎么到了这上郡后,逢酒必醉起来。好在这喻中泽还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慢着……他昨晚说什么?她死了……他与扶梓抢夺的那个新娘死了吗?看来落叶在他心里还真是没有地位,他竟会为了那个已经不存在的恋人,而轻易伤害落叶的心,还如此摆了自己一道,该不该去和落叶解释清楚呢?她家里真的在造假币吗?点点疑问绕得她在床榻上左右转辗,不得安宁。
“姐姐,你怎的还在睡呀!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呀?”不想,解巧却推门进来了,关切的伸手就探触她的额头。
“没事啦,别老把我当小孩。”伸手便捉住了解巧的手,凝眸细看便笑开了,“你这丫头,才几天不见,丰润不少,看来公子府里的水土能养人啊,扶苏还好吗?”
“姐姐说笑了。大公子挺好的,身体也已恢复如常了,只是每日公事繁忙,回府时都很晚。”解巧有些担忧。
苏蒹葭沉思了一会儿,便又问道:“最近有收到什么重要的函件,比如圣旨什么的?”
“姐姐,我不是大殿下。身旁的侍从,哪里会知晓这些,不过……咸阳倒是来了信件。”解巧笑了,替苏蒹葭梳挽起鬓发来。
由于昨晚喝醉了,脸色竟泛起些浮白,苏蒹葭不满意的对着铜镜拍了拍脸儿,随意的搭问道:“哦,有什么事情吗?”
“是郑妃娘娘的书函,听蒙皇妃说,九公子……”解巧语气里很是迟疑。
“怎么了?”苏蒹葭描眉的手猛然停住了,转过头来看着她。
“姐姐……一定要听吗?”解巧语气很是沉重。
苏蒹葭心里一惊,难道赢扶梓并没有回咸阳,将眉笔一搁,站了起来,捂紧她的肩头,语气急迫的说道:“快讲!”
解巧小脸阵阵发白,眼神带着几分迷离,轻声而言:“信函说……九公子……又娶了两房妾妃!”
“什么!……”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炸得苏蒹葭头晕目眩,扶着桌子方能立稳了脚步,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精致的薄唇,有如轻烟般在眼前飘摇着,她深深的呼吸了口气,竟感到心口疼痛不已,灵魂像似已飘浮了一般:“扶梓,你怎能这样对我……”
“姐姐!姐姐!怎的了?”解巧着急的扶她坐下。
苏蒹葭胸口已泛起疼痛来,那蚀心的毒性似乎又在体内翻搅,裂裂碎痛,缓缓掏出那枚藏在怀里已久的‘芙蓉’珠叉,竟觉得,连呼吸也带出了丝丝疼痛,眼泪无助的便滑下了脸庞:“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能相信我,我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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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小广告,亲们莫拍砖。步开新文了:《仙妃戏游龙》,今日起,正式上传。故事写的是一个人与仙,仙与仙的爱情故事。文风较为灰谐,但不会失了《秦殇琥珀心》里的温情脉脉。希望亲们能喜欢!弯腰,说声谢谢,退场……
第190章 呼吸会痛2
“姐姐……九公子伤了你的心……”解巧抚着她的背也跟着哭泣起来。
苏蒹葭强忍着内心的波潮,抹尽眼角的泪珠,将那‘芙蓉’珠叉搁置在妆台上。解巧不安的看着她,问道:“姐姐……今后如何是好?”
“今后……哪还有什么今后……”苏蒹葭痛苦的摇着头,心里明白,自己已是命悬绝壁的人,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给不了他一生,那这样的结局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散乱的眼眸无意间触落到了一旁书案上,吃惊的看到那张昨日还是白净无瑕的宣纸,现在却被人浓墨的写上了篆字,她急促的走近前来,才看清那两个字是——‘秦殇’,字体苍劲有力,墨痕似还未全干,纸上用案石压着一朵犹带着晨露的紫白梧桐花,绝艳的静卧在那张狂的字迹旁,沁心出一种绝死前的苍凉。
苏蒹葭拈起那朵梧桐花,唇角轻轻的发起颤来,问道:“谁……谁进来过?!”
“姐姐,怎的了?”解巧不解的看着她。
“喻中泽呢?”苏蒹葭急迫的又问道。
“我下山时,容风公子还在公子府与大殿下议事。”解巧回道,谁知话未说完,苏蒹葭却抓起那张宣纸,急步走出屋去,她赶忙追上前,问道:“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去……去了结这一切!”苏蒹葭语气很是坚决,快如风的就朝着疏属山的方向跑去。
“姐姐……你慢些,别摔着!”解巧在后边使劲的追着。
赶到疏属山公子府门前,却见门口立着几匹高头大马,苏蒹葭正想行入门内,却被一旁护门的小厮拦住了,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公子府!”
“我要见赢扶苏,麻烦小哥去通报一声。”苏蒹葭着急的说道。
“你是何人?大殿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小厮恼怒的盯着她。
“我……我是他的朋友!”苏蒹葭急辩道,“你就说我叫苏蒹葭,他一定会见我的。”
“苏蒹葭?哼!大殿下此刻不在府内。”小厮却回道。
“什么?不在府里,去哪里了?”苏蒹葭着急的向门内张望。
“你这女子,要干什么?”小厮脸色已经极度的不耐,伸手用力的拦住她。
“该死的奴才,竟敢阻拦薄妃!”后边的解巧气喘吁吁跑近前来,大喝那小厮。
“解巧姐姐……薄妃?公子府里只有蒙妃,何时……又有了个薄妃?”小厮带惊的看着解巧。
“何人在门前喧哗!”一个带着些稚嫩的男声从门内传来,一位身着蓝衫的青葱少年,唇红肤白,竟是子婴,他带着几名兵士急急的从府内走了出来。
“啊!子婴,我要见你父亲,你能带我去吗?”苏蒹葭迎上前去,热切的抓住他的手。
子婴上下打量了一会苏蒹葭,也有些吃惊,指着她说道:“你……你不是喻叔叔的女人吗?跑这来干什么了?喻叔叔与我父亲去城塞了。”
“什么?真的下山了……”苏蒹葭一时错愕。
“你这女子好生无理,寻喻叔叔竟寻到公子府来,还不快快让开,不要阻了我的路。”子婴不满的推开她,与那几位兵士急急的跨上了马匹。
苏蒹葭无畏的扑上前去,抓住了他的缰绳,恳求道:“子婴,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急事,你带我去找扶苏和喻中泽,好吗?”
“撒手!”子婴坐在马背上,一张俊致的脸上已经露出怒意,喝道:“喻叔叔怎的被你这般痴蛮的女子缠上了!”挥起马鞭就向苏蒹葭的手背抽去。
第191章 人淡如兰1
“住手!子婴快快住手,不得无理!”身后有个温和的声音失声叫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刷的一声响,一道深红色的血痕如烙铁般猛的裂现在苏蒹葭的手背上,她负痛的抽缩回了手。
“啊!姐姐啊……”解巧一下便扑上前来,颤微微的托着她的手。
“子婴你不孝啊!你的鞭子已经抽到你父亲心头上了呀!”那温和的带着哭腔,直向苏蒹葭扑来,紧紧的抚着了她血溢的手腕。
苏蒹葭的手腕痛得就像已经脱离开身体一样,她吃力的抬起头来,即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如兰般泣于一旁,在她那黑亮的鬓发上,竟没有任何头饰,只卡了一朵盛开的幽幽兰花。花饰虽是简拙,但却无形中衬得这女子更是清高雅致,正是赢扶苏的正妃蒙然。
“母亲!”子婴立刻翻身下马,给蒙然行礼。蒙然却没有理会他,转身却深深的给苏蒹葭施了一礼,口中说道:“薄姬妹妹,子婴无知,请妹妹恕罪!”
子婴吃惊的看着他母亲的行为,高喊道:“母亲,她是喻叔叔的女人!”
“放肆!这是你父亲新纳的妃子,还不快来给薄妃见礼!”蒙然大声的喝着,子婴看着苏蒹葭的目光由吃惊已经慢慢转化为了深深的恨意。
苏蒹葭此刻方才想起,自己此时在秦代的身份,是赢扶苏的妃子,而且还是休妃,看着眼前赢扶苏的正妃与儿子,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逃不开,就该挑明了这一切。遂扶起了蒙然,明知故问道:“你……你是扶苏的妃子蒙然!”
“妹妹恕罪,姐姐迎接来迟,你受苦了!”蒙然扶着苏蒹葭的手臂痛惜的看着她,“兰沁,快!快传太医到正堂来给薄妃娘娘看伤!”
立刻有几个婢女迎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就将苏蒹葭扶到了公子府内,忙不迭及的清理起她手上的伤口来。
苏蒹葭坐在正堂旁,有些啼笑皆非起来。没想到,自己是以这种方式进入到公子府的。目光错落的打量着这公子府,那些精雕的画廊绕柱,秀致的假山楼台,无一不在透析着这府里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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