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镶嵌着56颗白色碎钻的魔方造型的立方体——这是他精心挑选却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生日礼物!不由地,迹部心底升起一丝侥幸,既然礼物都能跟着一块儿过来,那么,这会不会意味着卿卿也有可能……可是,他要怎样能找到她?发动迹部家的人手?可天知道要如何去找一个连存在都未知的人!
合上礼盒,遮掩住置于其内的璀璨,迹部慢慢跺回自己的房间。宽敞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king size的大床,采光良好的落地门窗外是半圆形的阳台,置身女仆事先放好温水的浴池中,迹部放松身体,食指来回摩挲着眼角的泪痣,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整理出最合理可行的头绪……
“少爷,忍足少爷来访。”年过四十的管家小林一郎担心地看着坐在沙发上面对窗外沉思的自家大少爷,从小少爷天资卓越,一直是他人仰视的存在。可是,这次少爷率领的冰帝网球部在全国初等部网球大赛中以2:3的总比分败北于冠军青学网球部,遗憾出局。虽然他知道少爷不需要他的操心,但是……
“知道了!”手指拂过发稍,陡然间有些疑惑忍足来找他干什么,“嗯哼……”眼角瞄到桌上的电子时钟,他都快忘了,就在今天,全国大赛由青学夺冠!八年的时间在这里居然只是一个虚无飘缈的梦境,可是,那样真实的喜怒哀乐又怎会是梦境所能够表达的!卿卿……
“呀咧呀咧,迹部你很慢哪!”低沉的关西腔缓缓流淌,忍足懒洋洋地啜了一口蓝山咖啡,“假期快结束了啊,时间过得真快……”仿佛关东大赛就在昨天,而今天全国大赛就已经结束,九月之后,他们就要退出网球部了!虽然今年的成绩是历年最高,可还是有点不甘心,因为今年的夏天很可能是他们最后一个能够随心所欲的夏天了!
“太不华丽了,忍足!”迹部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等后一旁的仆人非常有默契地送上一杯香醇的大吉岭,“时间是由自己争取的,有时间在这里哀悼,还不如跟随本大爷!”只有弱者才会伤球悲风,只有弱者才没有自由,也只有弱者才由他人掌控而无力反抗!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身为冰帝天才的忍足不会做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任人摆布!
“嗨嗨嗨!”忍足无奈地抚额,“唉!”不就是抱怨几声嘛,迹部就是容不得半点漫不经心。第一次,在网球场上发现了不甘心失败的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有的是耐心和家里那群老不休纠缠,不过,迹部今天的表态也是一个重要的筹码,家里那些老家伙就更没有理由反对了,“岳人最近似乎很闲呢,天天拉我去蛋糕店。”他不自在,总要有个垫背的才好,岳人是该收收心,好好准备一下迎接考试了。
“啊嗯?真是不华丽的家伙!”别以为他不知道,向日的坏习惯有一半是眼前这匹狼纵容的!每当忍足想偷懒时,用得最多的凭借就是去找慈郎和怂恿向日去买蛋糕吃,“离开九月份没多少时间了,是时候让他们几个好好复习一下功课了。忍足,明天通知大家在这里集合!”
“知道了。”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是他最享受的,尤其是压榨队友!忍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微微上扬。
“对了,本大爷这两天要出去一趟,补习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了!”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好,那帮不省心的队友就交给忍足管教了,同时又可以打击一下忍足幸灾乐祸的情绪,而且他也可以……
“呀,迹部有事要忙啊……”失策,早知道就该晚两天再来的。
“啊嗯,本大爷要去中国!”他必须去那里看看,假如卿卿也来到这个世界的话,那么那里是最有可能遇到她的地方!
英国?皇家马斯登医院
坐落于伦敦的皇家马斯登医院的一间高级病房里,一名额头缠着厚厚白纱的女孩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亚麻色的短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一翕一张的鼻翼运送着维持生命的氧气,怋紧的嘴唇呈现病态的惨白,消瘦的脸颊满是苍白,置于被子外面的手腕上打着点滴,屋内的维生装置轻轻鸣响,整间病房透露着一种毫无人气的安静……
不知何时,女孩的手指突然微微一动,接着,女孩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深紫色的瞳孔渐渐清晰,茫然地打量四周,宽敞的空间,不知名的机器,紧闭的大门……女孩只觉脑袋一阵钻心的疼痛,“唔……”无法思考,只能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嗒、嗒、嗒……咔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轻至响,打开门,一名年约三十上下的身穿护士服的女护士走了进来,女孩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她仔细地检查了一边维生装置后,拿起笔唰唰地写下需要记录的数据,然后走到床边,“咦!你居然醒了?”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女护士开心地摸摸她的脑袋,“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英文)
数十名闻讯赶来的医生开始了一丝不苟的检测工作,可是,所有忙碌都终止于女孩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你们……I……誰だ?”三国混乱的语言让在场的主治医生推翻了之前做出的诊断,于是,一切重头来过。
(以下所有对话全部是英文)
“你好,首先祝贺你成功脱离生命危险,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史密斯?维?丘吉尔。”一名戴着黑框眼睛的中年男子带着慈爱的神色开始了他的询问,“笠野风音小姐,你还记得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笠野风音?”女孩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笠野风音的发音,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疑问,她不解地望着史密斯,“Who?”
“那你还记得你多大了吗?”史密斯翻开手中厚厚的病历资料,脑部CT扫描图的诊断上清晰地写明了后脑部有明显的出血现象,一部分血液凝结成块压迫大脑皮层,这就解释了女孩为何连自己名字都感到陌生的原因——失去记忆或者记忆混乱!
“十二!”反射性地吐出两个字,为什么她会知道……女孩有些不解地沉思,“痛い……”连绵不断的刺痛席卷大脑,女孩痛苦地眯起眼睛,双手抱住头部,长长的输液管猛烈摇晃……
“别动!”史密斯拉下女孩的左手放平在病床上,以防因高度不同而引起血液逆流而出,“来,跟着我说的做,深呼吸,吸气,呼气……慢慢放松身体,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感受到眼前女孩慢慢平稳的气息,史密斯继续刚才的问题,“好样的,做得很好!一年有多少天?”
“365天,闰年是366天。”不假思索地女孩马上开口回答。
“好的,累不累?”史密斯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扯开话题。他可以初步诊断女孩因淤血压迫大脑皮层而导致其部分记忆丧失,但就智商而言基本没有影响。
“有点!”女孩揉揉眼睛,深紫色的眼眸中布满倦色。
“那就要好好休息,乖乖地睡上一觉,醒来就不累了。”明显的诱哄的语气,可史密斯老实敦厚的脸上有的只是满脸的关切。
“嗯!”乖乖躺好,闭上眼睛。
第二十五章 入学冰帝
一座庭院幽深的日式大宅院的正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中走下两个人,一老一少,老者右手拎着一只手提箱,拉开半步的距离指引着年少者走入宁静的庭院。古朴大方的老式住宅蕴藏着内敛与沧桑,见证着从古至今不断变迁的历史;一茬一茬的粉色樱花飘扬在空中,粉色不恋枝,零落成泥碾作尘,惟有香如故,仿若昔日武士,百死终不饶,只留清泉在人间;苍劲有力的松柏挺直身躯,冬雪夏雨浑不怕,铮铮铁骨傲春秋;圆润通达的苦竹超然独立,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潇洒终古绿……
“老爷,风音小姐到了。”一名仆妇打扮的中年女子轻轻拉开一扇门,其内一名七旬老者盘坐于米色的榻榻米上,身前放着一张棋盘,上面稀稀落落地摆放着十几颗棋子,右手边是两只木制的棋盒,老人低垂着头紧盯着棋盘,低垂的手中拿着一颗白色棋子。
老人果断地放下棋子,棋子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唔……进来!”
“嗯……你就是风音?”沉默许久,老人收回放在棋盘上的注意力,开始打量起这个从未见过的外甥女,亚麻色的齐肩长发应该遗传自她的父亲,深紫色的眼睛倒和她的母亲很是相像,不高的个子,稍嫌瘦弱的身体,拘谨的坐姿,彷徨不安的神情……到底不是养在大家的孩子,光是气度方面就比不过其他几家的女孩!
“是!”虽然照顾了她近两年的麻生有跟她提过今天要见的人是自己的外祖父——藤原岩波,但是面对着所谓的外祖父,她就仿佛是面对着陌生人一样,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感,有的只是被那种带着算计意味的审视所冒犯的不满!按下心中的所思所想,她直视着地面,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从小没关心过她的外祖父要接她到日本来?她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适应了英国的生活。
“你母亲两年前去世的时候要我好好照顾你,我既然答应了,那么你就好好地住下,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藤原岩波嘴角轻扯,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无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愤忿,想在他面前耍心思,小丫头还嫩了点!不过,只要听话,私底下有些小脾气倒也无伤大雅,反正这丫头在这个家里翻不了天!
“是!”她不住这里还能住哪里?这根本没有她说不的余地!要说她的外祖父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要好好照顾她的话,风音一千个一万个不信。若是如此,那从她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算起的之后的两年里,为什么她的身边只有一个麻生——从小服侍母亲、然后又随母亲陪嫁的老妈子?
“听麻生说你因两年前的意外而丧失了部分记忆?”要不是这一代的藤原主家没有适龄的女孩,他又何必把这个外孙女接回来!说来说去,还是子嗣不旺啊,想他——藤原岩波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五个女儿,而他的儿女们呢……大儿子只有一根独苗,小儿子倒是生了两个,一男一女,但小女儿今年只有六岁;大女儿和四女儿没到十岁就因病去世了,二女儿至今无嗣,三女儿的孩子——也就是风音今年14,小女儿的一双儿女都还在读小学。
风音稍稍抬头,瞄了一眼外祖父,花白的短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和她一样颜色的眼睛一片沉寂,看不出任何情绪,松弛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深的褶皱和黄褐色的老年斑,薄薄的嘴唇诉说着寡恩与薄情。她有些疑惑,既然外祖父能查到意外发生后她被送入了哪家医院,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病例啊,“是的,即使是现在,我对所有的一切仍然一无所知。”
藤原岩波看着风音,心中一软,她终究是女儿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唉!这两年苦了你了,孩子!”不过,这样也好,对往事的彷徨和对周围的不安更能让她依赖藤原家族!右手虚握成拳置于鼻下,然后清咳一声,“记不起来不要紧,慢慢来就好。说起来,你今年应该读初二了吧?”
小心翼翼地调整重心,风音直觉双腿已经快因跪坐的姿势问题而麻木难忍了,“是的,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入学我打算就读初二的课程。”就是不知道日本的学习任务是不是比英国的要繁重了;而且她的日文水平只能算一般,国文一科可能会比较吃力。
“嗯,有想过去哪所学校就读吗?”东京冰帝权贵云集,迹部、忍足、荻本等家族的男孩都还未定亲;神奈川立海大附中世家也不少,柳生、真田、武藤等家族子弟也大都没有对象。这两家是首选,至于其他的,目前为止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风音摇摇头,有些为难,“不知道,对日本的初等教育的学校,网络上能找到的资料不是很多,倒是大学的资料一大堆,可惜,对现在的我而言,用处不大。还是请外祖父您帮我选一家吧,我相信外祖父挑的一定是最适合我的!”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不了解,她也懒得瞎掺和!反正对她来讲,哪所都一样,既来之,则安之。
冰帝,还是立海大?东京,还是神奈川?藤原岩波稍作思考就做出了决定,“东京的冰帝学园是一所不错的私立学院,学风开放,相比国内其它学校来说,它的教育方式更接近西欧,对你来说,选择这所学校应该会事半功倍。不过,冰帝离这里比较远,我会在学校附近帮你找套房子,有麻生照顾你,我也能够放心。”虽然迹部、忍足等家族未必能看上藤原家,但其他世家对目前的藤原家来说也是一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