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点头,说道:“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别让贵人久等了。”
王怜花挑眉笑道:“论身份他的确是贵人,但是此刻却不想见他。”
大胡子一愣,没想到王怜花竟然会这么说,就算王怜花平时再任性妄为,也懂得把握分寸。如今是王爷要见他,而且这个王爷还是货真价实的王爷,却没料到王怜花的架子竟然会这么大。
王怜花笑道:“你无须惊讶,不妨回去告诉欧阳兄,就说小弟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大胡子瞪大眼睛问道:“你不怕王爷生气?”
王怜花不以为意,说道:“自然是不怕的。”
大胡子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最后长叹口气,说道:“好,我会如实告诉欧阳大侠。”
大胡子起身抱拳,接着便离开了。王怜花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眼中的光芒更亮了,低喃着:“逍遥王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王爷,莫要让我失望便好。”
朱启生此时正在中原孟尝欧阳喜府中做客,自然也见到了冷二爷,他素来喜欢这些武林豪杰,今天刚到洛阳便见到了两位洛阳城里面举足轻重的豪杰,是以心情愉悦。再加上仁义山庄的冷二爷也在场,朱启生的心情更是大好。
朱启生从欧阳喜那得知王怜花是个角色,所以想见他一见,但是却没想到那王怜花的架子竟然比他还大。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以为眼前这个王爷会大发雷霆,却不料朱启生哈哈大笑,说道:“没想到这王怜花年纪轻轻,架子却不小,也好,若是随叫随到,我倒不会觉得他是个人物了。”
听到朱启生的话,欧阳喜松了口气,笑道:“那小子别的不会,但是玩弄人的本事倒是一流,他只是喜欢开玩笑,王爷别介意。”
朱启生瞥了眼欧阳喜,说道:“你倒是对他很关心。”
欧阳喜笑道:“那小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感情不同。”
朱启生挑眉:“原来你将他当成你儿子了。”
欧阳喜脸上的笑一僵,随即说道:“王爷,这话若是让他听见了,只怕下一刻他就会扒了我一层皮。”
朱启生哈哈大笑。
“欧阳,你还不速速出来接待小爷我!”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声音隔着很远,但是屋内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可见这人的内力深厚。
欧阳喜眼睛一亮,笑道:“王爷,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名唤熊猫儿,要知道他可是个耿直的侠士。王爷有没有兴趣见见。”
朱启生道:“哦?既然是侠士,本王自然要见见。”
朱启生看向庭院,只见两个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一个反穿着件破旧羊皮袄,敞开衣襟,左手提着只酒葫芦,腰间斜插着柄无鞘的短刀,年纪虽然不大,但满脸俱是胡渣子,漆黑的一双浓眉下,生着两只猫也似的眼睛,不愧是江湖豪侠。
但是朱启生注意的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一袭白袍纤尘不染,颀长的身躯躲在宽大的衣袍中,带着魏晋文人的傲骨,但是更多的却是儒雅温润的气息。那人眉清目秀,明眸皓齿,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只一眼,便觉得这人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朱启生直直地盯着白衣人,眼中露出了兴味,嘴角的笑容愈发大了起来。
“好一个谪仙。”朱启生笑道,“不过我倒想看看他生气时究竟是何模样。”
欧阳喜有些奇怪地看了朱启生一眼,随即问道:“不知王爷为何?”
朱启生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熊猫儿远远地便看到了欧阳喜身边那个华服公子,那一身气度令人为之折服。
欧阳喜笑道:“你这猫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不知这位是?”
徐若愚温言说道:“在下徐若愚。”
欧阳喜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是‘玉面瑶琴神剑手’,久仰大名。”
徐若愚微笑道:“欧阳大侠过奖了。”
熊猫儿笑道:“这位可是我今天早上在红袖招认识的朋友,要知道他可是阻止了红袖招的混乱。手段比王怜花那小子高明多了。”
欧阳喜笑道:“哦?真有此事?竟然有人能将那小子比下去。”
朱启生一直看着徐若愚,见他在听到那个“玉面瑶琴神剑手”的称号的时候皱了皱眉,显然不是很喜欢那样浮华的称号,而且总觉得配不上这个人。
朱启生对他愈发感兴趣,笑问道:“徐公子,江湖上称你为‘玉面瑶琴神剑手’,你说他们是赞你的玉面、瑶琴,还是你的剑?”
徐若愚微一蹙眉,看向朱启生,却见那人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眼中也带着兴味,似乎在等待他怎样回答。
徐若愚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号,但是既然是别人给的,不论自己喜不喜欢都于事无补,只能忍下。
现在竟然有人当面问出这样的问题,倒还真不好回答。而且,对方还是带着看戏的神情,更是让修养很好的他心中泛出薄怒。
沉默了一会儿,徐若愚开口道:“称号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给的,在下未仔细想过。”
朱启生挑眉,“哦”了一声,随即细细打量着徐若愚,那眼神十分放肆。
徐若愚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却听到眼前这人开口道:“果然,玉面摆在最前还是有道理的。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徐若愚脸上的笑消失了,眼中冒出了寒光,原先温和的人此刻竟隐隐泛出杀戮之气。
欧阳喜见情况不对,立即开口道:“这位便是京城来的王爷,江湖人称逍遥王爷的便是他了。”
熊猫儿有些诧异,他今天带徐若愚来欧阳喜这儿,想将这位翩翩君子介绍给这中原孟尝,却没想到会见到江湖中闻名的荒唐王爷。
不过这荒唐王爷行事果真怪异,竟然当面出言调戏。熊猫儿瞥了眼徐若愚,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
朱启生笑道:“本王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今天能认识二位,本王高兴得很。听闻这洛阳城中最好的酒楼是点红楼,徐公子,不知可否赏光陪本王畅饮一番。”
徐若愚说道:“在下刚从点红楼过来,恐怕要令王爷失望了。”
朱启生果真露出了遗憾的神情,不过随即笑道:“也无妨,听闻红袖招的歌舞天下无双,不知……”
徐若愚含笑打断:“在下也已去过那里。”
朱启生被狠狠一噎,瞥了眼欧阳喜,欧阳喜会意,笑道:“洛阳城最近百花盛开,最美的当是郊外的……”
徐若愚亦笑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徐若愚略一抱拳,随即便想离开。
朱启生立即伸手去抓,徐若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侧身想要躲开,却没想到这个闲散王爷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徐若愚竟然没能躲过去,被他一把扣住肩膀。
擒拿手,徐若愚暗恼自己大意,不过却也不再是温言相对,冷冷地看向朱启生。“你究竟想干什么?”
朱启生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和徐公子聊聊,谈一谈风月,诉一诉衷肠。”
就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朱启生又开口道:“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全场静默,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竟然会对一个刚见面的男子说出这番话。
熊猫儿瞪大眼睛,直直瞅着朱启生,随后又看向徐若愚,他忽然间觉得今天带徐若愚来这里是个错误。
他没想到竟然会遇见一个有龙阳之好的逍遥王爷,而这徐若愚却偏偏对上了他的胃口。
看着徐若愚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熊猫儿暗自抹汗,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温和的人竟然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想到今天上午在红袖招那个笑若春风贵公子,再看此时目露凶光,眼带杀意的人,果真,人不可貌相。
朱启生在徐若愚杀人的目光中笑容依旧,说道:“你生气的模样也这般好看,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徐若愚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振袖一挥,击向朱启生,招式迅捷狠辣,不容小觑。
朱启生连忙后退,说道:“美人生气了?不过你生气的模样比原来好看多了。”
侍卫见情况不对,立即抽刀。朱启生淡淡扫过一眼,他们便将刀收好。
徐若愚深吸一口气,将怒容掩下,说道:“多谢王爷抬爱,只可惜,在下承受不起。”
朱启生并不意外,而是笑着说道:“没关系,本王也不指望你现在就接受。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耗。”朱启生满脸坏笑,眼中流露出的光芒却灵徐若愚心中一惊,有种立即逃跑的冲动。
徐若愚冷笑:“只可惜,在下却不想陪王爷玩这种游戏。”
朱启生挑眉:“游戏?很好,本王会让你知道这不是游戏。若愚,你逃不出我手心。”
这王爷就算再荒唐也不用这般吧?周围人的脸色精彩纷呈,徐若愚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最终一甩袖,转身离开。朱启生也不阻拦,摸着下巴傻笑不止。
欧阳喜等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无视,毕竟人家是王爷,你能拿他怎么办。
王怜花从探子那里知道了欧阳喜那里发生的事后,愣了半天,最后大笑出声,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阿夜还有些诧异王怜花为何会如此开心,不过他问了,王怜花也什么都不说。
王怜花将手中的纸震碎,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的小算盘开始打响。
整整一个下午,他的嘴角都是翘着的,阿夜抖了抖,他跟在王怜花身边许久,自然知道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脑抽小番外⑩
某无良作者泪眼朦胧看着墙上的那幅图:红兄啊,他们总是问你什么时候出场,你啥时候出来啊?
画沉默不语……
某无良作者画圈圈: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场啊……但是他们都问我……
画上的人似乎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某无良作者继续说:啊,有了~~
某无良作者露出了奸笑:正文貌似还早,咱要不丢个番外出来吧~~!哦呵呵呵呵呵~~我真天才
某无良作者又垂下头画圈圈:不过貌似这样就是剧透了吧,写?不写?写?不写?……
17
17、惊天雷 。。。
杜柔情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帐上的流苏,意识渐渐回笼,身上的疼痛还在,人还有些眩晕,却较最初好得多。杜柔情想要撑坐起来,却发现没有多少气力。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咦?你已经醒了,太好了,我去告诉少爷。”
杜柔情转头看向门口,却见一个少年满面欣喜,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继续说道:“少爷昨天为了救你可是费了好大得劲,你觉得怎样,好些了么?”
杜柔情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知道她被眼前这人的少爷给救了,她细细打量了房间内的陈设,屋内布置素雅简单,却也别有一番情趣,可见这屋的主人是个雅人。
杜柔情哑声问道:“这是哪儿?”
阿夜一愣,笑道:“你先喝口水润润喉,我先去找少爷。”
阿夜倒了杯茶水,喂给杜柔情,随即便离开房间。
杜柔情闭上眼睛,劫后余生的她心情说不出地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被谁救了,只知道自己受了那人一掌之后,便慌不择路地跑开,看来自己是遇上贵人了。
门又被推开,杜柔情睁开眼,当看见来人之后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王怜花将杜柔情吃惊的神情看在眼中,笑道:“怎么?很意外?”
杜柔情抿抿嘴,眼中流露出了复杂的目光:“没想到竟然是你救了我。”
王怜花走到窗边坐下,伸手把住她的脉搏,笑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院子里,而且还是奄奄一息。不过你命大,我刚好会些粗浅的医术,是以能保住你一命。”
王怜花将手移开,脸上的笑褪去,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说道:“你的心脉受损,而且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命虽然保住了,但你的武功可以说是废了,只要好好调理还是可以多活些时日。”
杜柔情一愣,随即闭上眼睛,沉默不语,神情略显悲伤,看来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王怜花说道:“少了武功当个普通的女人也好,江湖中打打杀杀的日子难道你还想过一辈子不成?还是早日找到好男人嫁了吧。”
王怜花起身,拿过桌上的药,接着又回到床边。
杜柔情眼角流出了泪水,哑声说道:“你怎么会懂,少了武功,我怎么报仇!”
王怜花手一顿,随即淡淡道:“难道除了报仇,你便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