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每个见到她的兵士都目光狂热似火,当一个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展示出了逆天般的强悍实力,那么她的一切行为,就都不会再被人用平常的眼光去衡量,此时强弱弱的任何举动,都是有风采的,受人尊崇的……
强弱弱对此真是后知后觉,她原本只是觉得战斗已结束,她便恢复成平常样子,放松下心情而已,其实若不是担心凌风一人在外苦苦支撑,她都打算不出来了。
“我这样子,是不是不妥?不然我回去再换甲胄吧!”她用极低的声音问凌风。
凌风笑了,“太女看兵士们的神情,就该知道,这样很好。”声音低低的,带着异样的柔软。
强弱弱傻了,在强鑫的记忆里,凌风是常常笑的,而且是那种爽朗的大笑。后来强弱弱来了,凌风便变得不苟言笑,直到他的疤痕除去,成了夫侍后,笑容才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可也不多见。自从这次从京城出发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中,凌风脸上不仅没见过一丝笑痕,眉间还常常聚满忧色。
所以,此时凌风在火光中的灿然一笑,才会让强弱弱这般失神,他的剑眉星目那般生动,如冬日朝阳,能将所有阴霾都驱散了,只留下满是希望的明亮。
强弱弱恍然发觉,凌风已从昔日的阳光少年,成长为今日明朗的男子,即便当中有过太多折磨,都在这灿烂的笑容中化作过往云烟,未在他宽厚的胸怀中留下一点阴影。
“呵呵,”强弱弱也笑了,样子要多傻有多傻,“凌风,你长得真好看!”
点点的红晕从凌风的脸上绽开,渐渐将他那尘土和血污遍布的脸占满,那本是线条硬朗的侧脸,便硬生生凭添了一种难言的柔和。
尤为难得的是,他竟然没有象以往那样,别扭地转过脸去,只是头微垂道,“妻主谬赞了。”已悄悄变了称谓。
“哼,装模作样!”阿豹气哼哼地道,“今夜要不要让与你?”凌风和强弱弱到现在都未曾圆房。
凌风浓眉微挑,顿也未顿便回应道,“多谢!”
噎得阿豹直翻白眼儿,最后只能回应一个更响亮的“哼!”
看得强弱弱觉得很是好笑。
“启禀太女,辉城援军已到达。”亲兵的一声禀报,让强弱弱和凌风立刻收拾起了心思。
“一切可还顺利?”强弱弱眼神微眯着问,尽量压下心中的紧张。
“回太女的话,辉城因路远是最后到的,其余五城皆是未损一人,顺利夺城。”那兵士虽是低着头,可语气中的狂喜谁都能听得出来,声音也是格外的响亮。
强弱弱露出舒心的笑容,“知道了,下去吧!”
这边凌风却又中气十足地吩咐,“着人速速报于朝廷,太女所率之师,一夜攻克六城!”
强弱弱虽没说什么,可脸上的笑容更盛,哪个人不需要鼓励,不会有成就感?尤其经过千般努力,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给人的激励是巨大的!
“太女现下要去哪里?”凌风转头来问时,眼中兴奋的光芒还如同黑水晶般熠熠生辉。
“就去后城门看看吧!”尽管心中的积郁已散开许多,强弱弱对前门的城头还是有心理障碍。
凌风自是答应。
一路之上,强弱弱又吩咐了很多事情:其他城镇前来支援的军卒都要细细查过,辰国能用请求救援和前来支援方法,骗开离国的六座城门,那么离国也同样可以用这样的法子,尤其是现在,军服混穿,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可侵扰百姓,就算是离国百姓也要安抚,更何况这些人本就是辰国人,不能失了民心。
让人快马去通知那些还等在半路的流民,所属这六城的,速速回来耕种,莫要误了农时,明日开始,路上收的新兵全部到田里劳作,没有种子,就先把地耕了……
强弱弱这面说着,凌风这面就按照她的意思,一道道传令下去,让强弱弱真正地体味到了,什么是雷厉风行、令行禁止的军中作风,也第一次感到了权力所带来的快感。
而凌风也在心中感叹,现在的太女,不仅还如以往一样用兵如神,神勇无敌,还有了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竟然连农夫耕种和将离国军服撕成布条,浆洗干净后用来裹伤这样的小事都想到了(以往都是直接烧掉),这让他的心里象有一旺春水般,涌动着一股股带着荡漾的情愫。
当她们快走到城门时,强弱弱忽然想起了一事,“有俘虏没?”(未完待续)
120节 金戈铁马啸长空(6)
寂静的巷子中能听得到清晰的足音,寒冰玉看着前面步态安然的花颜,不由感叹,几年没见,花颜的确是沉稳了不少,已有了可堪大任的气度,但愿等下那些人现身之时,花颜也能这般从容不迫。
寒冰玉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去追强弱弱,而是冲着他们来了,难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人?
等到那张漫天而至的网从空中撒下时,镇定如寒冰玉也不由心内一惊,这场景,这方式,简直是太熟悉了,当年在药医神谷中,他们不正是被这样的网逼到走投无路吗?
他只想到太女武功盖世无所畏惧,却没想到,以她现在对夫侍们的感情,只要捉了他们其中一人,便可做为要挟,或许,对方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贪恋女色的采花贼!
寒冰玉心里暗暗懊悔,脚下却寸步不乱,他身形飘逸,急急后退,先出了那网的覆盖范围,然后纵身而起,向着最近的一个扯网之人,一掌拍去。
这一掌,寒冰玉是尽了全力的,森寒的掌风如急雨利刃般,向那人直扑而去。
被寒冰玉所袭之人,挥拳举臂来挡,寒冰玉并不与他硬碰,而是探一只肉掌穿花拂柳般地闪过,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肩上,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儿,就纸鸢般飘摇着飞了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过了一会儿才落到地上,而他所持的网的一角。也脱手而出。
好在这人武功还算可以,到底没失了神智,在空中便稳住了身形,又扒了近旁的墙头一下,借到了力。落地时好歹没倒下。踉跄着脚步。迅速消失在幽暗的小巷中。
因为要护着花颜和凌风,寒冰玉自然不会去追他,只是踏墙而起,去攻持网的另一人,想要打出个缺口,把被罩在网中的两人放出来。
可就在这时,怪异的情况发生了,第二个持网的人见寒冰玉袭来,敌也不敌便顺着一处屋檐飞跑而遁。对那网竟是弃如敝履。
这还不算,共八个现余六个的持网人,都极为默契地同时向各个方向退逃。而那网在沾了花颜和凌风二人之身后,居然变得四分五裂,伴着几声裂锦之声后,象条细长的零碎布条般。不知被哪个人所持的机括急速收了去。
凌风的反应自然是比寒冰玉慢了一拍儿的,所以网子落下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将花颜护在身下,单等有人进攻时施展拳脚,未曾想他们没受到任何攻击,网也是一沾即退。
这场袭击来得突然,消失得又快,更不知对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三人在已悄无人迹的街道上,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条路上的强弱弱,心情倒是极好的,以至于阿豹都忍不住问她,“弱弱,你笑什么?”
强弱弱亲密地揽着阿豹的腰,嘴唇几乎触到了阿豹的耳朵,用极轻的声音说,“等下有人抢我,你可不要捣乱哈,我想去看看,抢我的人到底是谁,要是把她们吓跑了,可就不好找了呢!”她也准确地听到身后有几人在跟着,心里很兴奋。
阿豹想了想,“就象钓鱼那样?”
“嗯。”强弱弱点点头。
阿豹不太高兴地嘟了嘴,强弱弱捏了下他腰间的软肉,“你要乖哦!”
阿豹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
杂沓的脚步声极轻,却是从前面传来的,强弱弱有点奇怪,又一想,前后夹击她也不怕,反正的她想法儿是让对方成功。
身后的那些人还在跟着,前面的这些人却没有接近强弱弱和阿豹,而是在她们的面前转了一道弯儿后,继续跑,可就是这一瞬,强弱弱和阿豹都看清楚了:两块被扯碎的袍角,一块亮紫一块宝蓝,正被这些人抓在手中。
“花颜!”
“凌风!”
强弱弱和阿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那块冰……”阿豹已急得不再顾忌,连他给寒冰玉起的绰号都叫了出来,“不行,我得去看看!”
阿豹提步就跑,强弱弱在原地有一刻踟躇:没听到异响,连最起码的打斗之声都没有,以寒冰玉身手和用毒功夫,怎么可能让人一招拿下?!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但那袍服也确是花颜和凌风两人今日所穿,这个世界中,男子向来就注重贞洁,尤其是象花颜那样的,不是危急时刻,怎能任由旁人撕扯衣裳侮辱于他?!
一边是心爱的三位夫侍,不,阿豹也去了,那就是四位了,一边是蹊跷却无关紧要的小贼,就算有再多的可疑之处,这个选择对强弱弱来说,也太过简单了。
“我与你同去……”不过几个字之间,强弱弱就已追上了阿豹的脚步,然后随手将阿豹一提,一起上了屋顶,向着寒冰玉他们大致所在的方向而去,根本就不理会身后发出的,几声极轻的惊叹之声。
五人汇合后,发现她们最大的损失,是坏了两件新制的袍子,暗含戒备地一直走到宫里,凌风的内力都恢复了,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合着我们让她们给耍了!”强弱弱很是郁闷地说,这滋味真是不太好受,难道这个世界也有过“愚人节”的习惯?靠之!
“我就说被贼惦记不是啥好事儿,不过这灯还是不错的……”阿豹的情绪没受啥影响,他的心比较大。
“这可和我没啥关系啊,”强弱弱说,“我看八成是强泽得了失心疯。”她和寒冰玉一样,也因为那网的关系,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就是毛躁,”阿豹一板一眼地教训强弱弱,“你要是不追我,露了武功,那鱼八成就咬钩了。”
强弱弱正翻白眼儿,寒冰玉忽然说,“以往被抢的女子,确实都不会武功。”
强弱弱的一双白眼球只得再转回来,动作还是挺高难的,亏她还能故作潇洒地挥挥手,“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破罐子破摔道,“大过节的,就当看猴被猴耍了!”
“对,弱弱快去解毒吧!”阿豹说,提着他的走马灯,独自一人进了强弱弱的内室。
花颜和凌风中规中矩地给强弱弱施了礼,回自己的寝殿,走到拐角处,凌风说,“想笑就笑吧!”
忍得很辛苦的花颜先是低低地闷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哈哈大笑,“这个阿豹什么都敢说,也不知今晚寒侧妃会不会做那……”故意让太女服毒的“猴子”。
凌风也不禁莞尔,“阿豹是在怪寒侧妃让太女做‘鱼饵’。”
花颜停了笑,对凌风郑重一揖,“今晚之事……”他平日里和凌风很少接触,又因当初被凌风看到强弱弱为他解毒时的丑态而心存芥蒂,更是能疏远便疏远的,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没了内力的凌风能舍身护他。
凌风拦了花颜,他到后来也明白了花颜为他制花哨袍子的好意,只是他这个人不太会表达,就简单道,“太女不是常说,我们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极其简短又十分厚重的三个字,可以让所有漂泊的灵魂得到幸福的安宁,哪怕,很艰辛。
花颜点头,也不再客套,两人带着好心情入眠。
这边强弱弱有些讪讪地站在原地,对寒冰玉吱吱唔唔地解释,“是我随口乱说惯了,阿豹他,有口无心的。”
皎洁的月光下,寒冰玉不辨悲喜的玉色容颜,让他看起来象一尾藏着秘密的,深海中的美人鱼,他拥了强弱弱问,“那你倒是想不想看?”声音有些暗哑。做猴又怎样?他绝对不放过一丝一毫得之不易的幸福。
强弱弱“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佯装虚弱地往寒冰玉怀中一靠,“玉哥哥,我毒发了……”
寒冰玉抱着她回自己的寝宫。
阿豹盯着那灯看到半夜,上床时眼角微湿,灯里讲了个十分凄婉的爱情故事,后来随着这盏灯,故事传遍了整个辰国皇宫,不知赚了多少人的眼泪。
在强弱弱不多的郁闷随着激烈“运动”完全消散时,有人的巨大失落却无计可消。
辰国京城内一处普通的民宅中,卖给阿豹走马灯的那位老者坐在正堂中问,“伤的重吗?”
立在老者身前的护卫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很重,那掌力中带有阴寒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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