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拳- 第188部分

小白抱着小萨沙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顶上，在她们身边坐着伊芙和苏菲。



这块所谓的巨石其实一块铁锭，原本有五米多高。不过现在这其中有四米都已经沉入地下，即便露在地面之上的部分也不小。这东西的唯一用途就是用来给罗杰测试拳头的硬度。在这巨型铁锭的一侧满是拳印。那都是罗杰留下的。每一次训练完成之后，第二天罗杰都会来这里测试自己拳头的硬度。幸好这定制的铁锭的足够大，也足够坚固，否则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能够给他折腾。



“那个迪迈尔还没说吗？”苏菲对伊芙问道。



“没有，不过蘑菇说，那个人的精神很快要崩溃。真不知道他口中那个所谓的主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伙，竟然能够让迪迈尔这么傲气的人心甘情愿的当走狗，甚至在性命攸关的时候都毫不松口。”



伊芙对于那个隐藏在背后的非常好奇，因为那很有可能便是真正的暗族。而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之后，所谓的暗族已经开始出现在众人面前。伊芙绝对喜欢什么人隐藏在背后冷笑，她从某种程度上与罗杰很类似，那就是希望她的敌人能够站在她的面前。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受到了罗杰熏陶的缘故。



“无论那是一个怎样的人，至少在我看来，他们有些过于强大了。”苏菲抬起头，看着正在那里专心特训的罗杰。“迪迈尔自称是一条走狗，而看看那个所谓的‘主人’，他给了这个走狗什么东西？一群会不断死而复生的士兵，一个与山交换身体的魔法。今天如果换一个敌人，也许历史就将会改写。即便是武神，也没有可能一拳打碎一座山！”



苏菲所说的，也正是所有人担心当。能够赋予一条走狗如此强大的战斗能力，这足以说明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敌人所拥有的实力更加强大。这就好像主人会给狗一条满是尖刺的项圈，却绝对不会给狗一捆炸药一般。虽然经过训练的狗也能够按照主人的意图引爆炸药，但是主人必须要将强大百倍的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如果将这件事等比放大的话，一座比这坚固百倍的高山，罗杰还能一拳打碎么？



不能，罗杰甚至不能一拳打碎这块巨大的铁锭。



几个女孩都不再说什么，因为即便她们再如何聪慧，也无为罗杰分担。甚至就连小萨沙也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在一旁玩闹，她坐在小白的怀中，安静的看着远方的罗杰。爆炸声极有规律的起伏，烟尘不断从远方升起。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之中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感情波动，只是偶尔微微撅起的小嘴能够证明，她的确在想着什么。



罗杰终于训练结束，从远方走来。几个女孩跳下巨大的铁锭，来到罗杰身边。



“看起来进步很多嘛——”伊芙拍着罗杰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几乎等于没进步。”罗杰摇摇头。来到铁锭面前，站稳提气，出拳。



乓——



一拳深深的陷在金属之中，铁锭就像是软泥做成的，被砸出一个带着拳头痕迹的大坑。但是早晨了这一接过的罗杰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他极为不满意的收回拳头，看着那个滚烫的拳印，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使用任何武力，魔力，或者任何防护措施，这是我现在状态的极限。”罗杰说。“我能够感觉到刚刚这一拳，我的骨骼有细小的裂痕。小到几个小时之后就能够痊愈，但是如果面对的是我们预想之中的敌人。这绝对不行，他们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罗杰长出一口气，从小萨沙手中接过手巾，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小萨沙的头。胡乱的往脸上抹了一把，罗杰顺手将手巾搭在脖子上。然后一转身，靠在铁锭上，看着不远处那巨大的土坑。这些都是他今天的杰作，从早晨开始，一直到傍晚的现在。



“我有一个计划。”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罗杰突然说。



“什么？”几个女孩同时看着罗杰的脸。



“我父亲告诉我，他曾经在极地接受了龙的洗礼，并且获得了龙的力量。这种力量极大的提升了他的身体素质，让他可以与邪神战斗。”罗杰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拳头。“我想，我也需要那种力量。”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去找龙族？”伊芙不可置信的看着罗杰，苏菲更是紧张的捏住了衣角。反倒是小白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而在她身边的小萨沙，看上去则显得非常兴奋。



龙族，这种强大的种族极少出现在各种传说之中。人类似乎一直都在刻意的遗忘掉这个种族，这很奇怪。因为作为一个崇拜强者的种族，人类最喜欢的事情，应该就是不断描述强者，歌颂强者。而现在，人们除了从少得可怜的一些记载之中知道龙族，知道曾经发生过的邪神大战，现在甚至无人提起。



这极不合理，因为那场大战刚刚结束才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不应该如此迅速的被人遗忘。联想到父母的遭遇，罗杰隐隐的认为这件事和暗族也有一定的关系。而且，因为龙族和父母的关系良好，罗杰至少可以保证，龙族即便不是自己这伙的，至少也不是暗族那一伙的。



越是这样想，罗杰就越是觉得自己应该去一次极地，去看看那些一直生活在最为严酷地带的强大生物。罗杰曾经去过极地，但是那一次，他紧紧只是在外围，真正的极地范围远比他经过的地方要严酷很多。但是罗杰并不担心，因为他的身体之中流淌着冰霜巨人的血液，严寒从来都不是他的敌人，那只会让他更加强大。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着罗杰似乎决心已定，伊芙和苏菲也明白，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想起来做什么就头脑一热的。他既然这样说，应该是早就有这样的计划，只是今天才说出来。



“不是现在。”罗杰看着几个女孩的脸，女孩们都在为自己担心，这让他的心头暖暖的。他微微一笑，“至少不是在翠鸟城完全解除危机之前。我那个混蛋三哥还在盯着我，还有一堆城市想要精灵的财富。他们丝毫不会吸收任何教训，他们对我的城市跃跃欲试。”罗杰伸出手来，揽过几个女孩，然后一起往翠鸟城的方向走去。“所以，在那之前，至少我要让我这一次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发动战争？”伊芙一呆，紧接着，她脸上所有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



“是的，战争，而且，很快就会发生！”罗杰说。



“耶——”



远方的山顶，黑塔之下。



迪迈尔依然被牢牢困在这里，他只能盯着那只独眼，无法说话，无法移动，甚至无法按照自己的思维去呼吸。但是他始终并不松口，因为他发誓要对他的主人效忠。在他的思维之中，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主人之外，不可能再有更加强大的人，背叛主人，就意味着背叛属于自己的一切。



所以，无论他的精神经受了怎眼的考验。他依然不会妥协，他相信，只要他能够保持忠诚，他的主人终将会将他拯救出这个地方。



不过，在今天，他首先听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声音。并非邪眼怪们飞行的声音，也并非是山顶无处不在的风声。那脚步声，沉重而且坚定。



“放他下来。”那个几乎快要被他忘记的声音说。



第七十二章　迪迈尔的记忆



　砰——



迪迈尔被从半空扔了下来。没有任何力量保护的他摔的眼冒金星，许久都没有喘过气来。



“怎么，终于想起我来了？”趴在地上挣扎了许久，迪迈尔终于长出一口气，缓了过来。他转过身去，活动着僵硬的脖子，转动已经不灵活的眼球，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对焦在眼前。不过无论如何努力，罗杰在他的眼前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因为他的眼部肌肉已经太久没有休息过，以及几乎快要失去活动能力。



罗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摆下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只精致的茶壶，在他面前的茶杯之中，阵阵茶香正在唤醒他的部分嗅觉器官。



“是啊，刚刚才想起来，山上还挂着一个人。”罗杰拉开他那边的椅子，并且做了上去。迪迈尔也毫不含糊，他摸索着，然后坐在椅子上。伴随着这个动作，他的身体发出一阵咔咔的声音。



“那真的是非常感谢你，竟然还能想起我来。”迪迈尔颤抖着手想要捧起茶杯。但是不太灵活的手直接将茶杯抓碎了。



“这可是精灵的工艺品，很贵的。”罗杰说。



“放心，我会赔偿的。”迪迈尔咧开嘴，非常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这仿佛是当初罗杰与他之间对话的翻版，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调换了一下。



“赔偿倒是不用，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就可以了。”罗杰表现的如同一位大度的国王，正在赦免犯下过错的臣子一般。



不过迪迈尔却只是更加难看的笑了一下，“也许你杀了我会更加省力一些。”



“我就知道把你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我只是非常好奇，你的主人究竟有何种魅力，当年如此自视高贵的所罗门城主迪迈尔，竟然能够以成为他的一条狗而感到高兴。在我看来，没有成为一条好狗的潜质。”罗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



“罗杰，也许你很强大。但是你永远无法想象我主人的强大，那是一种压倒性的力量。只要他愿意他能够毁灭一切，而只要他　，他也可以创造一切。我从不相信神的存在，但是在见到主人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神真的是存在的。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以提起他的主人，迪迈尔就兴奋起来，仿佛僵硬的身体也重新焕发的生机。他激动的挥着手，双眼望着天空，仿佛能够看到他的主人一般。



“既然他如此强大，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还要派出你这条狗来？”罗杰反问。



迪迈尔低下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看着罗杰。“正是因为你是凡人，所以你无法理解神那伟大的心思。我伟大主人的眼中，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蝼蚁，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便杀死你。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这一切都是给我的考验。从始至终，你都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考验我的工具！”



说这番话的时候，迪迈尔骄傲的，高高的扬起头颅。即便现在他身这种境界，他依然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罗杰。这样的姿态让罗杰想到了一个名为孔乙己的人，不过同样为被洗脑者，面前这个人可能被洗脑的更彻底一些。



“好吧，那么，你那主人是不是也知道你既没有死，也没有成功，而是被我风干的数周时间。”



“当然！主人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迪迈尔更加骄傲了，仿佛每次喊出主人两个字，就会让他的信仰更加坚定一分。



“我想让他亲口告诉我。什么是他不能做到的。”罗杰笑了。



“怎么可能，主人什么都能够做到！”迪迈尔激动起来，他不能允许有人侮辱他的主人。



“原来如此，你的主人也不知道什么是他不能做到的。”罗杰笑的更欢了。



迪迈尔刚刚想要张口辩论，但是几乎在瞬间，他的表情都呆住了。“主，主人，也有，无法，做到，的事？”他脸上惊恐万分，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故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方，双眼毫无焦点，一片茫然。



“怎么会？怎么会？主人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一切事！但是，但是他不能说出自己无法做到的事！这，这证明他并不是全知的？”



短短的一句话，迪迈尔竟然陷入了精神紊乱之中。他怅然若失的左顾右盼，双手胡乱在空中抓着，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周围完全不着力，他胡乱抓着，却最终只是自己的左手抓住右手。



“啊！”



一声闷响，迪迈尔将自己的脑袋沉重的撞在桌子上，一下接着一下，这桌子被他几下便撞碎了，而他的额头上也被撞出了一个细小的裂缝，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面具一般。迪迈尔跌倒在地上，继续将头用力向地面撞去。每一次撞击。他的额头上的裂缝都会变大一分，而从裂缝之中不断涌出灰色的液体来，那些液体一碰到地面立刻就燃烧起来，转眼便会全部烧尽。



罗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来，远远的看着迪迈尔的一举一动。几步上前，也不后退。微风吹过，刚刚燃烧的灰色液体带来一股刺鼻的硫磺气味。



终于，在几分钟之后，迪迈尔而终于停了下来。他颤抖着直起身体，抬起头，面对罗杰。



那张年轻的脸此时已经变的支离破碎。那张脸之下，一缕白色的头发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