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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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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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妤卉以为黎冰想通了,就请鬼婆婆松开黎冰,只点了他的穴道,暂时封住他武功。
    黎冰失了外力支撑,内力被封,仿佛双腿发软,颓然倒地,眼神凄楚地恳求道:“妤卉,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我只想让你一人听到。”
    妤卉不疑有他,同情地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黎冰身前。
    妤卉刚俯下身想要聆听黎冰说话,黎冰却突然暴起,扯下束发的金簪直刺妤卉地咽喉。
    妤卉本来就伤重透支手脚反应迟缓,眼睁睁看着锋利地金簪刺过来,已经无力躲闪。幸好鬼婆婆没有放松警惕,及时出手一把将妤卉拉出金簪的攻击范围。
    黎冰见全力一击仍然无法得手,惨然一笑,回手将金簪刺入自己脖颈气管。
    在这种时刻,鬼婆婆是完全有机会拦住黎冰地,但是她没有拦,反而将妤卉紧紧抓在怀中,让她只能看着黎冰气绝而亡香消玉损。
    鬼婆婆在妤卉耳边轻声安抚道:“这孩子生性刚烈,这样逼他,他都不肯依附你,还想杀了你,你留他活命后患无穷。”
    妤卉明白,鬼婆婆这是宁做恶人,也不想再放纵她心软。鬼婆婆如此为她打算,她岂能怪罪?看来鬼婆婆与逝水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对她也是爱屋及乌,把她当成亲近的晚辈一样照顾教导。她何等有幸?
    相较之下,黎冰何等不幸?
    正在妤卉心中悲喜交加感慨万分之时,有骑兵飞马来报。“元帅,齐王紧急通告,黎卫已经弃守镜湖,亲率十万骑兵正向咱们这里逼近。”
第八卷 玉炉寒 13心志坚定
    黎卫率大军来袭,妤卉伤重,虽然鬼婆婆杀了钱保旭,黎冰自尽身死,暂时威胁解除,不过到底是不敢与黎卫十万铁骑硬碰的。妤卉的下属做主,请鬼婆婆带着一众护卫将妤卉、阿黎、受伤的影杨影柳一起送去船上医治休养,其余人则联络西边白桦林中的大部队,迅速组织好防线。
    白桦林中有三万人,剿灭黎洛的部队之后,怎么也能剩下两万多,加上妤卉带出来的这五千人马合在一处,能将黎卫的先遣部队阻一阻。战报到了船上,还能派出三万人增援。不过以黎卫的骁勇战力,华国军队只靠从舟船上岸的这些人抵抗稍显不足,倘若齐王那边能及时增援追击黎卫,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让黎卫腹背受敌,那么情况就会好许多了。
    该如何应对眼下的紧张态势,妤卉在头天晚上就与梁爽、杜泽议定。她当时就预料到自己也许会受伤昏迷,提前做了交待。一旦她不能处理军务,就由梁爽全面接替,调度三军。
    所以现在妤卉能相对安心躺在自己的船舱内昏睡。她在倒下之前吩咐将阿黎安置在隔壁舱房,不仅请随军的医师优先诊治他,还留下程渊去照料。
    阿黎在脱出钱保旭的攻击范围之后,只记得被护卫们救下,抬上了担架,便彻底陷入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全然不知晓。他其实万分挂念着妤卉的安危,睡梦中都不断念着“心悦”这个名字。
    医师们已经将阿黎的伤势包扎处理妥当,内服外敷地药准备好。该怎么用,什么时辰用一一交待给程渊……程渊当然最是紧张阿黎,他千恩万谢将医师们送走,再回到窗前,不禁凄然落泪。
    医师们诊治的时候。他就伺候在一旁,清清楚楚看到阿黎身上添的那些触目惊心的新伤。不仅是内伤外伤严重,阿黎被送回来的时候基本上是赤裸着身体,想必是在被俘地时候受了轻薄凌辱。程渊怎能不伤心?
    阿黎当年陷于栾国军营,沦为军奴被人欺凌,妤卉可以不计较。但现在阿黎已经是妤卉的小侍,有名有份的男人,再失清白贞洁。恐怕就算妤卉不在乎,旁人也会说三道四。阿黎毕竟是男子,他醒来后会不会也痛不欲生呢?该如何安慰他呢?
    程渊衣不解带,一直坚持守在床前,从下午到晚上,熬了一夜,终于在次日上午等到阿黎清醒过来。
    “水。”阿黎虚弱地说了一句。
    程渊赶紧轻手轻脚将阿黎上身扶起,端了温热的水送入阿黎口中。
    阿黎此时还无力睁眼,迷迷糊糊道:“心悦,是你么?”
    “阿黎。是我。”程渊柔声说道,“元帅让我照料你。”
    阿黎在半睡半醒之中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山谷里养伤的日子,他身体瘫痪,每天妤卉就是这样将他扶起。喂水喂饭,帮他敷药按摩。他听出是爹爹的声音,努力挣开眼睛,没有感受到妤卉在附近,不免有些失望和担忧。
    程渊知道阿黎的心思,解释道:“阿黎,元帅受伤不轻,可她还是坚持让医师先急着救治你。她就在隔壁休养。我听着那边医师们一直是折腾到深夜才处理完毕,想必她现在还有没醒过来。”
    阿黎紧张道:“她的伤这么严重么?岸上地情况怎样了?”
    程渊如实说道:“我一直守在你身边,没顾上向旁人打听。不过元帅的伤应该没有大碍,她可能是太累了要多休息,伺候元帅的仆人们出入言谈并无悲伤忧虑。”
    阿黎听后暂时放下心来,他目前手脚都缠了绷带钉了木板不便移动。知道妤卉没有大碍。就不急着跑去探望,免得让妤卉看见他这一副样子反而担心他。他又喝了几口水。这才发现爹爹的双目中布满血丝,眼里笼着一层忧虑神情。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相认,但是彼此的关心丝毫不假,他不安道:“王公公,您守了我一宿是不是很累了?您还是去休息吧,我这样的身份本不该劳动您伺候的。”
    “我是你叔叔,照顾你是应该的,更何况有元帅吩咐。”程渊分辨了一句,坚持不离开,顿了片刻,欲言又止道,“阿黎,你被俘后都受了怎样的折磨?我见你身上又添那些新伤,还夹杂着被人轻薄的痕迹,是不是……趁元帅还不知道,要不然我去求医师们不要讲出来,替你保全体面?”
    阿黎闻言神色一黯,心头酸楚。这次被俘受地欺辱,被钱保旭轻薄,他从没想过要对妤卉隐瞒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怕不会自卑不会毫不在意。他明白世人最重男子清白,他已经是妤卉的小侍,耳朵上戴了妻主的信物,若让人知道他被别地女人动过身子,会怎样看他呢?
    “也不能瞒着元帅啊。”阿黎苦涩地笑着淡淡道,“我相信她若是真的爱我,定然不会计较的,反而会安慰我。倘若她因此耿耿于怀,不再亲近我,那也是人之常情。”
    程渊对与妤卉和阿黎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还吃不太准,他不免比阿黎看得悲观,幽幽道:“阿黎,以前也曾出过类似的例子,前朝一位将军的未婚夫被敌军掳劫,救回来之后,那男子已然失贞,迫于多方压力,为了顾全妻主和自家的体面,不得不自尽洗清白。我怕就算元帅能容下你,旁人也会瞧不起你。”
    阿黎怔怔地望着爹爹,迟疑道:“王公公,您的意思是我只有死路一条么?我最怕地就是拖累了元帅,如果我活着会让她难堪,那我愿意去死。”
    程渊急忙阻止道:“阿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忍心见你轻生?我只怕你活着会承受更多的压力痛苦,怕你不开心,怕你难过,怕你遭遇了这么多不幸之后,还得不到尊重和关爱。”
    阿黎忽然笑了,眼眸中涌动着坚定与执着:“我知道元帅一直希望我能活着,为了她,为了我自己,我不会主动寻死,否则也不会坚持到现在。至少在今天之前,我已经享受过那么久的幸福关爱,足够我从今天开始到死去之后慢慢回味了。您不必担心,我能忍受的,什么都能忍受的。除非她不允许我继续爱她,她主动将我抛下,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她,我会一直爱着她到死。”
    程渊望着阿黎的笑颜,无来由地泪如泉涌。
    阿黎反而开始劝慰他道:“王公公,您哭什么?不用为我伤心。”
    “我怎能不为你伤心?”程渊哽咽道,“我是,我是你,你地亲爹爹啊。”
    “爹爹?”阿黎暗暗感叹,没想到爹爹居然在这种时刻承认了身份,他是否该假装晕倒不让爹爹说出更多地隐秘,以此避免尴尬才对呢?
    程渊因担忧焦虑一时激动承认了身份,话一出口就已经有些后悔害怕。如果阿黎知道了自己其实是皇子,刚生下来就被他狠心的爹爹抛弃,才会遭受那么多地磨难,他会怎么想?虽然上一次他说过不会恨爹爹,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他伤的这么重,心绪起伏剧烈,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
    “爹爹。”阿黎这一次用了肯定而亲近的语气,他不忍见爹爹为了这件事忧愁烦恼自怨自艾,他放松表情,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爹爹,您的身份和我自己的身世,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爹爹不会怪我,一直瞒着没有叫您爹爹吧?”
第八卷 玉炉寒 14不请自来
    “啊?你早就知道了?”程渊惊讶道,“是元帅告诉你的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爹爹,此事说来话长。当年元帅第一次与五皇女殿下见面之后就知道了我的身世。”阿黎的语气中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元帅并没有对我隐瞒,还说了许多话安慰开解我。”
    “那么她会不会因为你是皇子,才对你这么好的?”程渊最担心的是这一点,她到现在还是有些怀疑妤卉能接受阿黎的真实动机,难道纯粹的爱可以维系这么久么?
    “我以前不知道,很犹豫很彷徨。不过爹爹,她已经娶了鸾鸣殿下,她还是对我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更好,可见我是否皇子对她而言没什么两样。我相信她是爱我的。”
    程渊长舒一口气,将阿黎搂在怀中:“我苦命的儿子啊,你该是恨我的。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阿黎埋首在程渊怀中,亲昵道:“爹爹,您不需要额外再做什么,您现在这样照顾着我,又能为元帅出谋划策,已经很好了。我很幸福很幸福的。”
    “那你恨不恨你娘亲?那次你入宫,她明知道你是她的儿子,却什么也没说,不愿相认,还让旁人也不许讲出真相。”
    “圣上应该有她的考虑吧?”阿黎从来没有奢望过母爱,有妤卉和爹爹与他在一起,他认为已经足够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母亲与他何干?做皇帝的儿子不见得有多么幸福吧?鸾和在宫中无人怜爱。鸾鸣也不过是被皇帝虚假地娇惯着当作政治筹码而已。倘若当年他留在宫中,就没有机会与妤卉这样出色地女子产生牵绊了吧?
    程渊见阿黎对此反应冷淡,就错开话题道:“算了,我去做些新鲜的吃食给你。你再躺一会儿而吧,医师叮嘱要你多吃多睡好好休养呢。”
    “嗯。”阿黎听话乖乖地躺回床上。身体确实虚弱无法维持长久的清醒,刚才说了那一番话已经损耗过度,就又迷迷糊糊睡去。
    程渊将阿黎安置好,就离开舱房去了厨房,准备午饭,顺带看看下个时辰的药是否备好。他刚一离开,就有一条人影偷偷溜了进来。
    这人蹑手蹑脚走到阿黎的睡床边上,皱着眉头满脸困惑。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妻主在昏迷地时候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在她床前端茶倒水伺候那么久,她都不晓得我是谁。”
    这人年岁不大,头发却是梳成已婚的式样,身穿华贵的锦服,双耳都戴着纯金的饰物,一看就是贵族。他的手不知不觉抚上阿黎的耳畔,触到那对特别的紫金耳环,再仔细摸摸上面还刻了字,一只上面是“阿黎”。一只上面是“心悦”。他心中猜测:心悦是妻主地字么?
    阿黎在昏睡中偶尔呢喃,喊的也是这两个字。
    这人的眉头皱得更紧,嘴唇抿成一条缝,眼中满是委屈。他想将阿黎推醒。马上问清楚一些事情,可是又怕打扰到阿黎休息,犹豫再三不忍下手。
    这时程渊端着一个托盘回到房内,看见锦衣少年不禁诧异道:“皇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正是鸾鸣。他不晓得程渊的真实身份,看见只是个身着宫装的侍人,以为是被妤卉分配来服侍阿黎的,就沉下脸摆出架子。闷闷不乐道:“本宫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程渊先按宫廷礼仪深施一礼,而后轻声解释道:“皇子殿下,您是元帅正夫,元帅出征,家眷都该留在京中才合礼法。”
    这条规矩明面上是保护在外争战的将领们的内眷,其实也是变相的留下人质。防止领重兵的人突然叛变。朝廷无法控制。
    鸾鸣知道这些礼法,他不屑道:“那么阿黎都能跟来。本宫为什么不能来?京里还有妫七郎和妻主地长女呢。”
    程渊猜不透鸾鸣的用意,按道理鸾鸣之前一心是想休妻的,既然皇帝不允,妤卉出征在外他正好落得清净,为什么不辞劳苦千里迢迢追到宣国境内,亲身赴险呢?而且现在鸾鸣的话语中俨然已经将自己视为妤卉地正夫,穿着打扮也是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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