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遇见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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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遇见花开-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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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绯菲什么时候跟老板娘的老公勾搭上的已经无从考究,但这件事无疑让老板娘尽显河东狮的本色,不仅花了戴绯菲的脸,还将老公踹出了公司,不久就离了婚。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那些照片,老板娘成功地在法庭上将老公归咎为错方,因而霸占了公司大部分财产,她老公基本上是净身出户了。
    公司里那阵子真是热闹,老板娘因忙于处理离婚官司无暇来公司,同事们根本无心工作,一上班就议论这件八卦的最新进展。四月对这些毫无兴趣,也很少发表意见,每天照常上下班,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周末的时候费雨桥约她吃饭,她没有推辞,但是在饭桌上她一言不发,当费雨桥透明。
    “你的样子好像在生气。”费雨桥瞅着她笑。
    四月放下刀叉,看了他半晌,终于说:“你太狠了,费雨桥。”
    “此话怎讲?”费雨桥的样子明显在装糊涂。
    “费先生,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四月胸口起伏着,压抑着怒火,“她的脸毁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脸都没了,那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费雨桥只是笑,“四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善良,她欺负你,泼你酒,你还帮她说话,你可以当天使了。”
    “不是,不是这个理,我不跟这样的人计较,大不了辞职,但真的没必要弄成这个样子。我也是女孩子,如果我的脸毁了,我会生不如死。”四月说着心底一阵刺痛,她想起了另一个面容被毁的人,“没有了脸,还怎么活?费雨桥,你让我很害怕,如果我得罪了你,你是不是也会……”
    “四月!”费雨桥的好脾气终于到了头,“我很不高兴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你凭什么就这么断定这件事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你怎么不想想,以我的身份,我会去做这种下三烂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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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你还有谁!”
    “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四月丢下刀叉,喘着气,别过脸不看他。
    费雨桥直摇头,“幸亏你不是法官,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冤死。我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这么恶劣,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光明磊落,从来不屑于偷偷摸摸,更不会做了还不承认。”说着他给四月斟酒,动作轻缓,又是和和气气的了,这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四月,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该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四月的样子很孩子气,倒把费雨桥逗乐了。他端起杯子晃了晃杯中暗红色酒液,兀自发笑,“四月,我就那么像坏人?”
    四月一点也不客气,“我没觉出你是好人。”
    “真不厚道。”
    吃完饭费雨桥送四月回公寓,四月气鼓鼓,他说什么,她都不接茬。费雨桥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四月推开车门就要下车,费雨桥忽然说了句:“四月,你这么关心戴绯菲,怎么不关心下你的哥哥呢?”见四月面露疑惑,又补充,“我是说莫云泽。”
    “……”四月一只脚都踩下跑了,愣了下,又收回来。她想起已经好些天没接到莫云泽的电话,莫云泽也没有来看过她了,难道他病了!
    “我哥怎么了?”
    “他失踪了,都十来天了吧。”
    四月微笑起来,明亮的眸子望着他,“费先生,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费雨桥也笑,“你看我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说完他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亦凝视着他。
    最后,四月还是下了车,魂不守舍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朝他摆摆手,“谢谢你的晚餐,再见。”她看似乎平静地关上车门,也许是路灯的缘故,她的脸色白得骇人,一丝血色也没有。黑黝黝的大眼睛突然就空了,目光飘忽没有焦点。她下了车站在街边上左顾右看的,像是迷路的人,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费雨桥摇下了车窗,探出头,“四月,你没事吧?”
    “没,没事。”四月摆摆手,还站着没动。
    “那你站这儿干吗,不回家?”
    “哦,回家,我回家……”说着迷迷瞪瞪地往前面走。
    “四月,你不是住楼上吗?”费雨桥指了指四月身后的大楼,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下车来扶她,“我送你上去吧,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
    四月再也撑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抓住费雨桥的西装外套,不肯放开。一时间恍如狂风呼啸,她几乎站立不稳,摇晃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费雨桥温和地拍后她的背,“别担心,他家人已经报了警,警方正在全力寻找,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来,我扶你上去。”
    莫云泽是在三叔莫敬添生日后 第二天失踪的,因为是花甲之寿,莫敬添早前特意赶回上海庆生,沈端端为此专门打电话给莫云泽。要他务必回梅苑参加三叔的生日PARTY,莫云泽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失礼,哪怕他是真的不想看到莫家人。那天晚上,沈端端还有意邀四月和芳菲一起参加。但四月没有去,一是她听出沈端端的邀请不过是客气和礼节,并非是真情实意;二是她确实不想去,即便是重建的梅苑,在她的心底仍郁积着深深的阴影,对于莫家 一切,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过她倒不反对芳菲去,因为她觉得芳菲跟梅苑并没有什么牵扯,她没有理由阻止,何况她也看出芳菲很想去。
    可是很奇怪,芳菲去之前还高高兴兴 ,拉着四月陪她上街买衣服做头发,第二天四月要电话给芳菲,问PARTY上玩得开不开心。不想芳菲的声音嘶哑,支支吾吾,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之后几天四月一直很忙,没顾上去想芳菲为何情绪大变,只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也许是又跟程雪茹怄气了也说不定,四月完全没放在心上。
    直到获知莫云泽失踪,她再打电话给芳菲时,芳菲才说实话:“云泽哥哥失踪几天了,梅苑的人过来问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姐你别问我……”
    “芳菲!”四月叫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是你姐姐!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你存心让我心里不好受是不是!”
    “姐你别电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我没有面对过,所以有些慌,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就安心地等着云泽哥哥吧,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如果他带你走,别管我,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菲儿,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这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不管,无论发生什么,姐姐一定会站在你的前面,我不会让你受伤害,你明白吗?”
    “姐,我也一样,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会站在你的前面,不会让你受伤害,没有人可以动摇我们的感情……”
    芳菲说着嚎啕大哭,四月被吓到,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她放心不下,当即打车去李老师家。结果被程雪茹告知,芳菲连续几天都把自己关进房间,而且也是从那天早上回来后开始就这样了,饭也不怎么吃,话也不肯说,程雪茹也正着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四月却皱起了眉头,“那天早上?阿姨你是说芳菲那天晚上没回家,她是早上回来 ?”
    “可不是,那天晚上我等到很晚都没见芳菲回来,很着急,打芳菲的手机她又不接。后来是梅苑 人打电话过来,说太晚了,怕芳菲回来的路上不安全,就暂时在梅苑住一晚上。我看她话说得那么客气,我,我就同意了……”程雪茹的怪异,目光躲躲闪闪。四月忙追问她:“谁打的电话?”
    “是个女的,声音很温柔,说是梅苑的管家。”
    四月明白了,是沈端端。
    “芳菲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说,让梅苑的人转话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问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孩子!”
    “后来梅苑的人来找过芳菲?”
    “是的,一个女人来找的,听声音应该是那天晚上打电话的那个人,她把芳菲约到对面的咖啡馆里去喝咖啡,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芳菲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程雪茹显得六神无主,可是又无计可施。
    四月看着芳菲紧闭的房门,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天后,沈端端找上了四月,虽然言辞委婉,但评改颇不客气。四月最讨厌的就是沈端端总是摆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出身高贵生活优越似 ,那种女王的架势让四月极端厌恶。谈话的地点是四月选的,就在她公司对面的名典咖啡,结果话不投机,一开场就陷入僵局。当沈端端暗示四月,如果她不说出莫云泽的下落,莫家就会如何如何时,四月冷笑,“端姐,你今天是来打听云泽哥哥下落的呢,还是来威胁我的?如果你是来要听云泽哥哥下落的,拜托你放低点姿态好不好?你用这种威胁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以为我会怕?我能活到今天,多害怕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怕什么呀?”
    四月当时是靠窗坐着的,有一束阳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斜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焕出熠熠闪闪的光芒。她整个人就是一个发光体,被阳光照着那半边脸愈发显得通透如玉,连皮肤底下细微的毛细血管都隐约可见,那和娇嫩和饱满真的不是化妆品可以涂抹得出来的,那是她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春的气息。
    沈端端盯着那张年轻姣好的面孔,不由得笑了,“你真像你母亲,不仅长得像,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像。”
    “我是我妈的女儿,当然像她。”
    “四月,你犯不着对我这么敌意,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深仇大恨。”沈端端的好教养让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未曾出现在她的眼中,相反,她眸底的光是冷的,于是连笑容亦是冷的,这会儿她仍是笑着说,“我只不过是问问你,知不知道云泽去了哪里,没有别的意思,你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呢?”
    “如果只是问问,你要了电话就可以了,何苦亲自跑来见我,端姐,我不是傻子,我还正想问问你,我妹妹芳菲那天晚上也参加了你们的晚宴,为何她一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果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她不会这个样子。”
    沈端端不露声色,端起咖啡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天晚上她玩得很开心,也喝了很多酒……”
    四月顿时蹙起眉心,质疑道:“玩得开心?那她为什么一回来就情绪大变!”
    “我怎么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我忙着招呼客人都忙不过来。”
    “那你怎么有空亲自打电话给妈妈,说芳菲不回家要在梅苑住一晚上呢?芳菲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你这是兴师问罪啰?”沈端端顿时也拉下了脸,重重地放下杯子,“明明是我来问你事情,反倒被你来追问,四月,即便你没有妈妈,也不该这么没有教养……”
    “谁说我没有妈妈?要不是你们莫家,我妈妈现在一定还在我身边,端姐,这个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吧?”
    “你……”
    “至于教养,对不起,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是弄堂里长大的孩子,就是这个样子,而且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虽然我长得像我妈妈,但我可没我妈那么懦弱,明明被伤害了,还找根绳子吊死。我不会这样,我是个非常记仇 人,过去那些事情我一点一滴全记着,所以请不要奢望我会对你们有多客气。如果我身边的人还受到你们伤害,我就更不会客气了!”
    “哟,你还挺有气魄的,不愧是颜佩兰的女儿。”沈端端这时候反倒不生气了,优雅地转动着镶着金色花边的杯沿,冷笑道,“想来你们母女跟我们梅苑的孽缘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你妈当年勾引云泽的二叔然后就有了你,她原以为会嫁到梅苑,不想云泽的二叔短命;后来你妈又缠上了云泽的爸爸,还是不成;现在终于轮到你了,丫头,想进梅苑有那笃姬容易吗?”
    四月盯了沈端端数秒,没有动。
    心底翻腾的气血让她恨不得把面前 咖啡泼向这个女人,但她忍住了。她知道,她越是失控这个女人就越得意,她不能中她的计。她长嘘一口气,稳定情绪,冷哼道:“沈女士,我想有必要提醒你,请你不要动不动就‘我们梅苑我们梅苑’,因为你并不是梅苑的什么人,你代表不了梅苑,所以我妈怎么着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其二,你口口声声说教养什么的,想来你也是个很有数教养的人,可是我还真没见过对亡者这么不留口德的人,原来你所说的教养都是狗屁;其三,至于梅苑,我还真没看在眼里,外表风光,背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肮脏见不得人的东西,就说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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