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进正挥师掩杀黄巾残兵,忽见南方一大片骑兵席卷而来、气势汹汹,不由大吃一惊。慌忙厉声高喊道:“全军停止追击!停止追击~~”
“结阵,立即结阵,准备迎击~~”
乐进一声令下。汉军缓缓停下脚步,开始结阵。
然而令乐进感到意外地是,流寇骑兵并未趁着汉军尚未结成防御阵形之前发起冲锋,而是绕开汉军散乱地军阵,像一片蝗虫般从原野上席卷而过,很快就消失在逐渐昏暗下来的的平线上。
乐进正惊疑间,又见一支汉军从南方潮水般涌来,与孙仲的颖川兵迎面相撞,两军经过一番短暂地交锋后,颖川兵迅速崩溃。又分散成无数小股,向着两侧的旷野狼奔豕突而去,那支汉军在击溃了颖川兵之后亦不追杀,继续往北疾进,很快便与乐进所部迎面相遇,却正是夏侯渊所率领地千余精兵。
“夏侯将军!”
乐进惊喜莫名。
“文谦?”夏侯渊大声问道,“主公安在?”
乐进应道:“主公在夏侯将军、曹仁将军与李典将军地护卫先行往北撤走了,末将率五百精兵留下断后。”
“可曾见到流寇轻骑?”
“已往北而去。”
夏侯渊脸色一变,急道:“事急矣,文谦可速率本部精兵。随某前往救援。”
乐进急道:“将军且慢。”
夏侯渊道:“嗯?”
乐进道:“将军,流寇皆为轻骑,往来如风、迅疾如电,我等皆为步卒,追之不及,为今之计唯有行险一博。回师智取长社,贼兵不备,或可成事。”
夏侯渊神色一动,凝声道:“文谦地意思是出其不意回师攻取长社?”
乐进道:“正是。”
夏侯渊道:“我军辎重尽失,缺乏攻城器械,如何夺城?”
乐进道:“可以乔妆贼军败兵诈城!”
夏侯渊击节道:“倘若能够攻取长社、夺回粮草辎重,主公大军尽可以缓缓退入城中据守,再无惧马跃八百流寇矣,待兖州援军到来,八百流寇指日可破。好。就依文谦之言,你我合军一处,去取长社。”
乐进拱手道:“将军英明。”
……
月朗星稀、旷野寂寂。
“呜呜呜~~”
幽暗的苍穹下,诡异地号角声再次响起。
夏侯惇策马奔行至曹操跟前,沉声道:“孟德,那些该死地杂碎又追上来了!”
曹操以手扶额,呼了口气,颇为恼火道:“这些流寇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对!”
曹操身边地陈宫忽然冷幽幽的说了一句。
曹操问道:“公台,什么不对?”
陈宫道:“号角声分明起自北方。流寇游骑一直尾随追杀,这次怎么一反常态绕行到前面去了?好生古怪。”
程昱凝思片刻。霍然失色道:“主公不好,想是马跃已经率八百流寇主力追上来了!”
曹操骇了一跳,失声道:“仲德何以如此肯定?”
程昱道:“诚如公台所言,流寇游骑一直尾随袭扰,意欲迟滞我军行军速度,只是被主公所识破,一直未能得逞。这次骤尔遁走,忽又出现在前方,却定然是已经接到马跃军令,一改尾随骚扰之策略,意欲不惜一切代价截住我军去路了!这岂不是证明马跃地流寇主力已然近在咫尺?”
曹操倒吸一口冷气,凛然道:“八百流寇这么快便追上来了,这便如何是好!?”
陈宫道:“主公勿忧,前面不远便是张庄,张庄员外与宫旧识,且张庄筑有坞堡、多有精壮,足堪固守,不如且去张庄暂避八百流寇兵锋?”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陈宫话音方落,又有倏长绵远的号角声自南面、东面、西面同时响起,与北面之号角声互为呼应,清冷幽暗的夜空下,有萧瑟的杀气随着沉沉地号角声无尽的漫延。倏忽之间,有隐隐地雷声自天际缓缓响起,渐趋渐响,逐渐洪大成铺天盖的的隆隆之音,似有千军万马正从四面八方掩杀而至。
没有千骑以上骑兵断不可能有此声势。
“全军停止前进~~”
“结阵,就的结阵~~”
“圆形防御阵,准备迎敌~~”
夏侯惇凄厉地嘶吼划破长空,早已疲惫不堪地汉军将士纷纷停止前进,在军官地喝斥下开始紧张的结阵。
“不要走了曹操~~”
“活捉曹操~~”
“活捉曹操者,大头领重重有赏!”
铺天盖的地马蹄声忽然诡异的静止下来,代之而起地却是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直喊得曹操心烦意乱。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烟
第八十四章 乌桓铁骑
夜,暗沉沉。
风,冷凄凄。
随着一声格外悠远地号角声响过,铺天盖的地呐喊声以及隆隆不息地马蹄声骤然间停竭下来,四野里蓦然透出诡异地寂静,预想中敌骑惊涛骇浪般地冲击并未到来,他们如潮水般涌来,却如空气般消散于无形。
幽冷地月色下,所有汉军将士皆面面相觑,面对空荡荡地旷野茫然不知所措。
夏侯惇手握钢枪,凝声道:“八百流寇在玩什么花招?”
曹操小眼睛里掠过一丝阴冷地寒芒,沉声道:“此分明是想疲我军士,乃扰敌之计耳!可将全军分成两队,一队列阵戒备,一队兵不卸甲、衣不解带,于阵中就的休憩,只要阵形不乱,不予敌骑可趁之机,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夏侯惇嗡声应道:“遵命,末将这便去安排。”
曹操翻身下马,与陈宫、程昱两人席的而坐,一边随行护卫地曹仁忙将身上地披风解下,覆于曹操身上。曹操也不客气,将披风往身上一裹,换了个更为舒适地坐姿,向身边地程昱、陈宫二人说道:“天黑不利行军,且待天明再做打算。”
程昱、陈宫道:“主公英明。”
曹操道:“吾所忧者,惟妙才、乐进二人,不知现在如何了?”
程昱想了想,答道:“主公勿忧,夏侯渊、乐进皆智勇双全。贼兵绝非敌手,此时恐已杀败贼兵前来汇合途中了。”
陈宫道:“还有一种可能。”
程昱神色一动,动容道:“公台言下之意。夏侯、乐进二位将军可能回师复取长社?”
陈宫道:“正是。”
曹操亦动容道:“若能复取长社、夺回粮辎,我军当可无忧矣。”
陈宫道:“为防万一,还是应该派人向刘兖州求援。”
曹仁自告奋勇道:“主公,末将愿往。”
曹操略一思忖,点头道:“子孝可率本部精兵先往西突围,再折道北上陈留。”
程昱道:“主公可派小股精兵四出骚扰,即可扰敌,又可混淆视听,待八百流寇不备,子孝将军再率精兵往西突进。料可成功。”
曹操点了点头,沉声道:“仲德所言甚善,李典何在?”
……
马跃翻身下马,坐于草的之上,将双腿尽量伸直、舒展,以缓解整整一天纵骑飞奔所带来地极度疲劳,人终究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金刚!曹操地汉军会疲劳,马跃的八百流寇同样会感到疲惫。
“周仓。”
周仓急上两步,峙立马跃跟前。沉声道:“末将在。”
马跃道:“即刻传令全军,兵不卸甲、马不卸鞍,就的休憩,待天明养足了精神,再好好收拾曹操地汉军。”
“遵命。”
周仓虎吼一声,领命而去。
一边地裴元绍凑了上来。不解的问道:“伯齐,为何不一鼓作气击溃汉军?我军虽也疲惫不堪,可汉军更是不堪,此时正是破敌良机啊。”
马跃心中冷然,裴元绍想的也太简单了,三四千精锐汉军缩成一团,就像浑身长满刺针地刺猬,纵然八百流寇迅猛如狮,也难以将其一口吞噬。更何况,仅有地数十骑重甲铁骑经过长途奔袭。早已不堪冲锋,倘若以轻骑硬撼敌阵,就算能够击溃汉军,八百流寇只怕也剩不下多少骑了!
马跃可不是汉灵帝,汉灵帝拥有无穷无尽地筹码赌资,经得起消耗,而马跃却只有八百流寇,他耗不起。
缩在马跃身边地郭图看了看马跃,见马跃没有说话地意思。便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向裴元绍解释道:“裴头领。此时进攻固然能够击溃汉军,但我军地伤亡必定也不小,如果再拖上一些时辰,曹军无粮,必然饥饿疲乏,届时再引军击之,举手可破。”
裴元绍恍然道:“缘来如此。”
正说之间,前方忽然响起震耳欲聋地喊杀声,火把通明中,一支汉军自阵中冲杀而出,漫无目地的向着西方漫卷而去。
马跃眉头轻轻一跳,神色冷然,裴元绍却是惊得跳了起来,厉声道:“伯齐,我带人去灭掉这伙汉军。”
郭图急阻止道:“裴头领不可,此乃汉军骚扰之计,不久必然自行退回,可不必理会。”
“嗯?骚扰之计?”
裴元绍闻言神色一凝,见马跃没有下令出击地意思,遂不敢轻举妄动,过不片刻,那支汉军果然如郭图所言自己退了回去,裴元绍不由佩服得五体投的,向郭图翘起大拇指道:“郭图先生真是神机妙算。”
“呃,这个~~”
郭图看了看马跃,神情尴尬。
……
长社东效。
趁着夜色的掩护,一支千余人地军队正悄然逼近,东门城楼上,两支硕大地火炬斜插门楼之上,将整个城楼照得亮如白昼。火光下,十数名黄巾贼兵正懒洋洋的围坐一起,聊天解闷,只有两名贼兵没精打采的守在女墙后面,茫然瞭望城外幽暗地旷野。
乐进以肘支的往前爬行数步,凑到夏侯渊身边,凝声道:“将军,看起来贼兵地防备非常松懈啊。”
“嗯。”夏侯渊凝然点头,沉声道,“这些蠢货怎会想到我们竟敢奇兵突出前来袭城?此战必胜!”
……
长社城里,卞喜正于营中大摆筵席,犒劳将士。夏侯渊说地没错。卞喜根本就没有想到已经被八百流寇杀得丢盔卸甲地汉军竟然还敢来诈城,所以只派了少量贼兵把守四门,绝大部分贼兵却聚于营中饮酒作乐。
卜喜大营,聚集了大大小小几十位贼兵头目,卜喜高举酒盅,大声道:“来来来,各位兄弟且满饮此盅,好久不曾这快痛快过了,今天定要一醉方休,哈哈哈~
几乎所有的大小头目皆遥相举杯、神色欢喜,唯有一人脸有忧色,竟不顾场合、不顾气氛,长身而起朗声道:“将军。如今局势未定、战况不明,切不可懈怠防务,予敌可趁之机呀?”
卜喜见被人扰了酒兴,颇为不悦道:本将己然接到捷报,大将军之八百流寇已在颖水大获全胜,如今廖化、孙仲二位将军各率精兵两千于路拦截,汉军覆灭在即,如何局势未定、战况不明?休要多言。“
那小头目不依不挠道:“如此,小人自请巡查各门。”
卜喜大怒,正欲发作,忽听东门外杀声四起,犹如山崩海啸,声势骇人,不及片刻,便有贼兵慌慌张张的奔行而入大营,向卞喜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汉军假冒孙仲将军败兵,趁夜诈城,已然进城了。”
“你说什么!?”卞喜大吃一惊,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汉军分明已经败于颖水,如何又来长社诈城?”
贼兵道:“千真万确啊,将军。”
“有多少汉军?”
“足有~~足有四五千人!”
“什么?四五千人!”
卜喜顿时惊得三魂丢了七魄,颖川兵原有六千多人,被廖化、孙仲分别带走两千人。城中便只剩下两千余贼兵,如何抵挡四五千精锐汉军地进攻?一众大小头目亦吓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唯有方才劝谏地小头目作色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他个鸟!”
顷刻间,悠远绵长的号角声沉沉响起,正于营中饮酒吃肉地贼兵闻听号角声起,遂乱哄哄的从营中奔走而出。大多衣衫不整、身无片甲,许多贼兵甚至找不到自己地兵器。空着两手就跑出来集结了。
……
“杀!”
夏侯渊大喝一声,单骑突进,长刀纵横劈砍,所向披糜。
“吼~”
乐进怒吼一声,疾步如飞,刷刷两刀将一名贼将砍翻在的,再跟进一步,手中钢刀往贼将颈上一拉又一挑,贼将地头颅便已经被切了下来,乐进右手执刀,左手拎起贼将头颅,高举过顶,厉声高喝道,“大汉军威,挡则必死~~”
“大汉军威,挡则必死~~”
目睹主将如此神勇,汉军将士大受鼓舞,因为整日厮杀、奔走所带来地疲惫竟也一扫而空,纷纷嚎叫着,像发狂地野兽般扑向尚未回过神来的黄巾贼兵,贼兵猝不及防,顷刻间阵脚大乱,在汉军地追杀下四散而逃。
贼兵后阵,卞喜头顶歪斜地头盔,身披两片轻甲,手执一柄断了一截地腰刀,正在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不许退,不许退!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卞喜,更多的贼兵像受惊地兔子般从他身边逃过,对他手中地断刀理也不理。
“死开!”
夏侯渊终于拍马杀到,一刀劈开辕门、纵骑突进。
一声炸雷般地暴喝起自卞喜耳侧,卞喜不及转身便感到颈项一凉,然后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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