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从进来通禀,“教主,杨左使来了。”
常遇春站起来,“杨左使来怕是有事和教主商议,我不打扰,先走了,回头等教主兄弟你空暇时,咱们再一起喝酒。”
张无忌含笑答应,将常遇春送到门口,杨逍已经走了进来,常遇春规规矩矩的行礼参见,“属下见过杨左使。”
杨逍点头,“常兄弟在和州一战打得十分漂亮,辛苦了。回来了就好好休整几日。”
等常遇春走后就对张无忌道,“教主今晚不出去了?”
张无忌正在沉思常遇春刚才说的话,应道,“等一下再走,杨左使,我有些疑问……”
杨逍看看他,“常遇春是个大嗓门,刚才在屋里和教主这一番话,我离得老远就听见了。”
“他们怎会这么想?误会我在外养着外室,还想我多讨几位夫人,这是从何说起?”张无忌有些脸红。
杨逍坐下,“教主,他们这些武人不少都是大老粗,言行粗陋些你也别介意才好。”
张无忌道,“我自然不会介意,只是……”
杨逍不待他说完,接着道,“粗归粗,但大家确实是这么想的,你贵为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多几位夫人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也不会诟病。但你若是娶了赵姑娘,从此只和她一人相亲相爱,以她那个蒙古郡主的身份,大家反而会多有顾虑。我们也知道赵姑娘对教主情深意重,教主是不愿辜负她的,只不过教主你要是能再多娶几个女人,她混在其中不起眼,也就不会影响军心了。”
张无忌叹气,“我知道敏妹的身份不好办,但她为我付出良多,我决不能做这种事委屈她的。”
此事难办,杨逍只能尽责提醒,估计张无忌不会听劝,只能先拖着,转口道,“恭喜教主,教主武艺了得,今日营中大显身手,在军中的威望必然大受裨益。”
张无忌摇头,“哪里是我武艺了得,是杨左使你眼明手快,那两枚石子弹得出神入化才是。”
杨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瞒不过张无忌的眼睛,两人相识一笑,尽在不言中。
杨逍看看张无忌随手放在一旁的东西,问道,“教主这是要送些东西去给宋公子?”
张无忌应道,“是啊,上次答应宋大哥给他拿两本医书去,今晚有空,正好去送一趟。杨左使要是没有其它事情我就走了。”
杨逍道,“教主你最近日日都去宋公子处,一去就是一晚,早上才回来,也难怪他们会瞎猜。”摇摇头道,“看来我这是来讨人嫌的,又要说点让教主不入耳的话了。教主,宋公子和你年纪相仿,我看他以前也是个侠义豪爽,聪明伶俐之人,你们又都是武当第三代的弟子,你喜欢和他相交也无可厚非,只是此人本性不善,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等人不可深交,还是要提防着些才好。”
此话在张无忌听来比刚才质疑赵敏身份的话更不入耳,不过也反驳不得,“我心里有数的,杨左使你放心好了。”
到了宋青书的住处时比平时来得晚了些,发现宋青书还没吃晚饭,“宋大哥,你在等我?我不一定每天都能来,万一今天有事不来,你不是要挨饿了?”
宋青书不在意,“就是多等你一会儿,也没什么,你再不来我就自己吃了。”
张无忌低头一笑,心里十分妥帖,“下回别等了,你身体不好,每餐饭都按时吃才好。”
吃过饭给他看带来的东西,“天气冷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件夹棉的衣服,穿着不笨重还暖和。这两本医书给你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问我。”
他每次来必要带点这样那样的东西给宋青书,宋青书谢一声,就让牛婶收起来,习以为常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倒是牛婶在一旁笑,“教主当真细心。日后哪家的姑娘嫁给教主那可真是有福气了。”
张无忌立时想起赵敏,一点没觉得她跟了自己是有福气,世事总有许多无奈,虽然万分不想亏欠了赵敏,可他们的婚事却障碍重重。
宋青书十分用功,饭后歇一会就去看张无忌带来的医书,直看到牛婶来催他该睡了才起身洗漱睡觉。
张无忌看在眼里,心中很是为难,他研究了这许久,已经想到了两个帮宋青书恢复武功的法子。
一是教他练《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九阴真经》被赵敏从周芷若身上拿来后就一直放在张无忌处,他曾翻看过几遍,因为和他所修炼的九阳内功不是一路,所以不能练,但是对其中所载深奥奇妙的武功深感敬佩,现在想来易筋锻骨篇正好能治宋青书的伤势。
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张无忌自己拼着大大的损耗功力,挑一段安稳无事的日子,和宋青书两人一起闭关,用内力助他打通筋脉。
只是这两个方法都不是十全十美,用哪个他都会有顾虑,加之今天杨逍的一番提醒,张无忌更加的犹豫起来。
跟在宋青书后面洗洗去睡,躺上床,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揽宋青书,宋青书毫不客气的一把拍开他,“靠这么近怎么睡。”
“宋大哥,我想到个帮你恢复的办法。”
宋青书微微一惊,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若不是修炼九阴真经这奇门功夫,那是绝难复原,张无忌竟然这么短时间就想出了办法,真是神医不成?
“什么法子?”
张无忌不动声色的将手从他颈下穿过去,搭在那边的肩头上,“我用内功帮你打通筋脉,只不过现在不得空,要等这些大事都有了眉目,安稳些的时候,我们找个机会闭关一两个月才行。”
宋青书哼一声,“那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种做法你要大损功力,没人会同意的,我也不能答应,本就很承你的情了,难道还要厚颜无耻的这样盘剥你?!”
觉得有些冷,往张无忌身边挪一挪,“睡了吧。”闭上眼睛苦笑,又是这种情形,感动无比,却说不出口,他当然不会答应张无忌这么做,张无忌身边的那些人也不会同意,不过张无忌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万分的难能可贵,此等盛情他就要感激一辈子。
11、狭路相逢
张无忌清晨醒来,怕吵醒了身边的宋青书,先不忙起身,将双手枕在脑下,望着帐子顶想心思。
过一会儿听得宋青书的呼吸变得绵远深长,和他在睡梦中略嫌短促的喘息节奏不太一样,知道他也醒了。暗赞宋大哥从小练就的武当正宗功夫果然不同一般,根基扎得极牢,他体质虚弱,睡着时呼吸短促,一听就能听出来,这刚一醒就自己调了过来,应该是习惯使然,每日只要是醒着的时候,不知不觉间都在自己与内伤相抗。
“宋大哥,我教的大军马上就要攻打集庆,我大概也要去一趟,最近怕没空来看你了。”
宋青书刚醒来不能立刻就起身,会头晕,需要先躺一躺,再慢慢起来,正闭着眼睛默想易筋锻骨篇中所提及的一套脉络走势:风门转天宗要如何转法?
忽听张无忌说话,侧头问道,“攻打集庆?集庆路是水路重镇,朝廷有重兵把守,你们打得下来吗?”
张无忌望着帐顶道,“要打了才知道,不过把握还是有的,徐达大哥,常遇春大哥,还有冯国胜,都是打仗的好手,朱大元帅更加厉害,运筹帷幄,思虑周密。他们都说没问题,那就应该有九成把握,我军就是水兵弱些,不过也不要紧,前几日范遥范右使找来一位俞……,那人熟悉集庆一带的水路。”
说得顺口,差点就要将明教起义军中最近要有的大举措都说出来。
宋青书十分自觉,主动帮他岔开话题,“那就预祝张大教主旗开得胜了。”
张无忌一笑,“我不上阵,就是跟着去看看,第一仗是徐大哥领兵去打,已经出发了,要旗开得胜也是徐大哥。”
宋青书坐起来,轻轻揉揉后颈,“我睡得脖子有些不舒服。”
张无忌也跟着起身帮他推拿一下,“捏一捏大椎穴和肩井穴会舒服些。”
宋青书心里正有这方面的疑问,接着他话头问道,“那下面的风门穴和天宗穴有何共通之处?”
张无忌“咦”的一声,“宋大哥,你才读了几天医书就想到这个?不简单啊,风门和天宗看似没什么大关联,其实不然,特别是修炼高深内功的时候,内息走风门后必然要再过天宗才能顺畅。”
“这两个穴位的位置不在一条脉络上,内息走风门后怎么才能再过天宗?”
张无忌伸手在宋青书的左后肩上摸了一下,点到了风门穴的位置,“其实是要绕一下的,内息从风门出来后走大杼,过附分,曲垣,就能到天宗了。”说着用手在他这几处穴位划了一圈。
宋青书僵着,谢他也不是不谢也不是,哭笑不得,暗道你指给我知道也不用把手探到我衣服里去吧。张教主医术一流,认穴功夫极准,就不信你隔着衣服会找不准地方。
不过确实十分受教,想了好几日都没想明白的问题,被他寥寥数语就解释得清清楚楚。
自从那晚被误下了药之后,两人间的关系不觉间亲近起来,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既然没有为那种事情翻脸,那再在一起时,自然会觉得关系不同,能像现在这样相处自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无忌一去集庆,宋青书就彻底清静下来,虽说每日来来去去只能和牛婶一人相对,十分闷气,但是练功没有了顾忌,可以放开手脚潜心修习。
估计着张无忌这趟要走一两个月,抓紧着些,到时自己的易筋锻骨篇修习得已有小成,能够收放自如,等张无忌回来就不怕被发觉了,日后身体慢慢好转只能归因于自己先天体质好,再重的伤也能自行恢复。
两个月时间转眼就过,明教起义军攻打集庆的声势浩大,宋青书深居简出,每日也能从牛婶的嘴里听到些明教起义军的动向,
新投靠明教的水军将领俞通海,为起义军召集了上千条战船,接连攻克了采石,太平,大军顺利抵达集庆城下。
只是前面几仗打得太过顺利,义军起了轻敌之心,在攻打集庆的时候接连受挫,连败两场,折损了两员将领,之后朱元帅亲自率兵上阵,兵分三路,用了十余日的时间,终于攻破了集庆。
牛嫂在明教中的职位不高,这些日又被张无忌专门派来照看宋青书,所以她这些消息也是知道得极晚,都是在民间听说来的。
即便如此,牛婶说起来也是心情振奋,明教的大军不光是朱元璋一系占据了集庆,还有徐寿辉在黄州,浠水起事,攻城略地,起义之事干得一片风生水起。
宋室皇朝虽已沦亡将近百年,但天下的草莽英豪,特别是各家名门正派始终将蒙古人视作夷狄,不肯服其管束,代代相传都是要驱除鞑虏还我中华,宋青书此时听到明教义军节节取胜的消息不由要十分神往钦佩。
这一日正坐在屋内调息,就听见牛婶在院子外面问道,“这位姑娘,你找什么人啊?”
一个清亮娇柔的声音回道,“我是张教主的朋友,路过此处,特来拜望他一下。”
宋青书心头大震,一把抓住椅子扶手,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周芷若的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曾是他的心头挚爱,连带着这声音在他听来一度也胜过了梵音仙曲,午夜梦回经常会萦绕在耳旁心头。
最近一年来强自抑制着不去多想,有时做噩梦会出现,但是已经越来越少,正是自以为可淡忘的时候,这声音的主人又从天而降,忽然出现在了门前。
牛婶出门去附近的乡民家里买了一大筐白菜萝卜,上面摞两只风鸡风鹅沉甸甸背回来,走到门前就见到一个穿着浅绿衫子,身姿婀娜的女子站在门前张望。
问了一句之后那女子回过头来,顿时眼前一亮,一张脸生得清丽脱俗,是个生平罕见的美女。
待听清楚她自称是教主的朋友特地来拜访时,牛婶心下生疑,她在这里照顾宋公子是一件万分隐秘之事,来之前得了教主的千叮万嘱,绝不可向外人透露,这一年多也只见教主一人来过,此人是教主从哪里冒出来的朋友,怎会找到此处?
微张开嘴,摆出一副乡下妇人的无知状,“这位姑娘说的是什么?我是个乡下老妇,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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