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盖世打个寒战,心道还不如让那胖和尚说话呢,你说话更吓人。
韦一笑接着道,“我问你,你家宋将军可是有了自立为王的心思?”
宋盖世立刻大摇其头,“没有,没有,我们以前提过几次,但是都被大哥骂回来了,让我们少乱拍马屁,别给他丢人现眼,就占了那么巴掌大点地方还想称王,太也自不量力。”
韦一笑和说不得对望一眼,“他以前的地方是不够大,如今却不一样,那时候称王是有些自不量力,现在呢?”
宋盖世忍不住道,“两位是不是那个…有些多虑了,我大哥和张教主交情匪浅,我们就算是占了顺德路,那也是和明教相呼应的,到时候你我两军同时夹击大都,将鞑子皇帝赶回大漠去,不也是一桩美事。”
说不得怒道,“谁说的,不用你们跟着夹击我教也能把鞑子皇帝赶出大都,现在军中都传开了,说教主这次怕是养虎为患,给自己伏下了个天大的对手。教主今日就是去应天和他们商议此事。”
宋盖世背后寒毛直竖,暗道张教主啊,你去商议这种事怎么也不知提前让我躲一躲呢。苦着脸道,“韦法王,说不得大师,我家将军绝不可能与张教主为敌,你们真的想多了。”
说不得问道,“为什么,你说个和尚能接受的理由出来。”
宋盖世明明有理由却苦于不能说出来,急得唉唉直叹气。
韦一笑却道,“不用说理由了,这就跟我们走吧。”
宋盖世大惊,“你们方才不是还说此事要等张教主的示下,不能随便抓我么?”
说不得‘嘿’了一声,“不用怕,是教主临走之前安排我们来看护住你,莫要被什么莽撞人伤到了。”
宋盖世大松一口气,心想张教主这次做事还算靠谱,抱怨道,“早说嘛……”被说不得一瞪眼,忙将后半句牢骚咽回了肚中,乖乖起身跟着二人出去。
等张无忌从应天回来之后就立刻打发宋盖世回开封,“宋兄弟,你的伤养了快一年的光景,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开个方子给你,回去照着方子再吃一月的药就没事了。”
宋盖世现在对张教主大大改观,认为这人其实也还是满靠得住的,因此态度好了不少,乐道,“还是我身体壮,那么重的伤,不到一年就养好,我大哥以前不知受过什么伤,可没我好得快,都连吃这么些年药了。”
提起宋青书的身体张无忌就发愁,“唉,不一样的,你这是外伤,青书他是内伤,而且后来又被附骨针伤了,真正的后患无穷。”
摇摇头,“别再多说这个了,我明日就安排人送你回去,你自己还是要小心着些,暂时不能上阵冲杀,就跟在青书身边吧,帮我照顾好他。”
宋盖世点头答应,又听张无忌道,“我明白青书的心思,也知道他想要什么,你回去和他说,切莫急进,我过些日能抽开身了就去开封见他。”
☆、78、江山的诱惑
开封是七朝古都;历经数代修缮,城池坚固;人烟稠密;虽然处于乱世;但自从被宋青书所率的起义军占住之后几年间未遭兵祸,也自有一番繁荣景象。
宋盖世为了让初来乍到的牛婶看看开封的风土人情,到了开封后,先特意带着她在开封街市中几条主要的路上兜了一圈后才往开封府衙而去。
一路上就发觉相较他走的时候;开封府路面上的兵丁多了不少,一队队衣甲鲜亮,戎装齐整。
走到菜市口时;迎面遇上一大队配腰刀持长枪的护兵;个个人高马大;看着比前面遇到的几队兵士还要气派,骑马走在队伍中间的是一位身穿青衫的俊美青年。
宋盖世一拉马缰,带着身后几个随从让到路旁,大声道,“末将见过将军。”
宋青书刚才就看到他了,再听他中气十足的一说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端坐马上点点头,“盖世,你回来了。”对着宋盖世上下仔细看了看,赞道,“不错,气色很好,和以前差不多了。”
宋盖世嘿嘿笑,当众不好乱叫大哥,只道,“劳将军挂心了,我现在和以前一样壮实。”
宋青书摇头,“你少吹嘘,快回去歇息吧,我要去大营一趟,晚上回来看你。”
宋盖世应道,“是。”忽然想起身后的牛婶,忙拉马侧身,把她让出来,笑道,“大哥,你看我带谁来了。”
宋青书愣一下,随即眼睛一亮,欣喜道,“牛婶!是你!”
牛婶笑眯眯点头,“可不就是我,宋公子,许久不见啊,我来看看你。”
这对宋青书来说可是意外之喜,当着许多手下兵士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亲近,只得嘱咐宋盖世先带牛婶回去,替他好生招待着,千万不可怠慢了,等他从营中回来了再去找牛婶说话。
宋盖世待宋青书带人走了之后对牛婶笑道,“如何,我说你来了一定会被我大哥待做上宾的吧,大哥在人前向来不苟言笑的,刚才当着大队护卫都能笑得那么高兴,可见是看到你来心中真的欢喜。”
牛婶也欢喜,“唉,我可是一直挺挂念宋公子的呢,没想到他现在如此威风,出个门身后就要带这么多人,看着比我们教主还气派许多。”
宋盖世现在倒是很愿意替张教主说说话,解释道,“我大哥手握重兵,管着这么大一块地方,出门不带护卫肯定是不行的。张教主和他不一样,张教主身份虽然很高但是为人十分谦和,大概本来就不喜被人前呼后拥,况且张教主的武功又那么好,轻易也没人能伤得到他,所以外出时比较随意,不带人跟着也没事。”
牛婶听着有理,点头称是。
宋青书好久没见牛婶,又一直挂念着宋盖世,今日得这二人一起到了开封,心中十分高兴,晚上赶早回府,先去和牛婶拉家常,说了半日话,听她讲些细碎琐事,感觉很是温馨。
念着牛婶赶了好些日路,一定辛苦,话说得差不多了就催促她早点休息。
牛婶看着他清俊的脸十分心疼,“宋公子,你这几年也没见胖多少,定是自己不知道好生照顾自己,你也别熬夜,早些休息是正经。”
宋青书从怀中掏出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三颗朱红色的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嚼碎了咽下,“没见胖多少那也是比从前要胖些,我这些年带着队伍行军打仗,是个辛苦事情,周围没人变胖,只我一个,你还不满意。”
牛婶不赞成,“话不能这么说,你和别人的情形不同,你那时候伤得多重啊,都瘦得快没有人形了,康复之后自然要胖回去些才对。”
宋盖世晚饭后没事,听大哥和牛婶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事情,不用避人,因此就坐在一旁凑热闹,这时插口道,“大哥,你那瓶药张教主不是一直嘱咐不能多吃的吗,我记着你以前是每次吃两粒,现在怎么改成三粒了?”
“最近连着几日调派兵马去攻打顺德府,有些累了。”宋青书没当回事,站起身来,“走吧,去我房中,我还有几句话问你。”
回到自己房中,直接就问道,“盖世,濠州那边是不是对咱们很有意见,所以张教主才匆忙让你回来了?”
宋盖世点头,“是,大哥你忽然出兵攻占顺德路,他们都很是不满。”
“那无忌呢,他怎么说?”
“张教主让我告诉你,他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他劝你不要那么急进。”
宋青书玩味,“他明白我的心思?这说得托大了吧,说实话,我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最后决定到底要不要……”
第二日一早带同宋盖世去大营。
宋青书手下的几名主要将领此时只有祁天宝和他的亲兵队长江禺留驻开封。汪大全和尹德柱驻守信阳;左右军参将杨靖与薛显还在陕西收拾张氏兄弟的残部;宋武艺,赵国旺正率军攻打顺德路。
祁,江二人昨日午后就已经专程去贺喜过宋盖世康复归来,知道将军十分倚重宋盖世,这是要再给他另外安排个位置,因此都一脸严肃,坐在宋青书的中军帐中静候将军的示下。
果然听宋青书问了几句军中的常务之后就道,“盖世,你刚回来,不急着上阵,我正打算调江禺去管开封府的防务,你就接手他的事情,管带亲兵营可好。”
宋盖世没想到自己离开几月,大哥的亲兵队已经升成了亲兵营,连忙离座领命。问江禺道,“亲兵营中现在有多少兵马。”
“一万精兵,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壮丁,不敢说能个个以一档十,但是上了战场,以一挡个二三是不成问题的。”
宋盖世点头明白,这是大哥身边的一支精锐,“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尽心竭力,带好亲兵营。”
…………
过了没有一个月,顺德路就传来捷报,宋武艺,赵国旺二人已经率军攻克了南和,任县,正向巨鹿,平乡挺进,全部拿下顺德路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宋青书人虽然在开封,但是为了攻打顺德一直没有闲着,调兵遣将,运送粮草,连宋武艺,赵国旺在那边如何排兵布阵也经常要派铺兵送信指点,现在将顺德路九县拿下了五个,余下四个也已是囊中之物,心里如何不喜。
在开封府衙中设宴庆贺,留驻开封大营中千夫长以上的将领全部到席。宋青书坐在首座,看着下面一片觥筹交错,人声喧闹,众将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热闹景象,脸上笑微微的,心中志得意满。
想当初他好似活死人一样,被悄悄从武当山上抬下来时是至正十年,时光匆匆,忽忽七年过去之后,他历尽辛苦,终于再世为人,手下握有二十万兵马,占据了豫陕的**地方,虽然没有称王,但其实已是割地为王,独霸一方!
此时有谁还会指着他的鼻子骂武当弃徒,又有谁还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是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宋盖世原先一直是有名的海量,最喜欢这种能大碗豪饮的机会,可惜养伤期间被张教主勒令戒了酒,五年内不许他喝,因此只能在宴席上望酒兴叹。
不能喝酒就很是空闲,和祁天宝等人说话笑谈之余,便不时的去看坐在上首的大哥两眼,他这些日心里一直压着件事,犹豫不决,不知当不当对宋青书讲。
只见宋青书喝了两杯酒后,玉白的脸庞上隐隐透出些红意,一双凤目也比平时看着更加有精神,口角含笑,也不用人劝酒,自己就在一口口的慢慢喝,可见是真高兴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皱皱眉头,放下酒杯,从怀里摸出个白瓷瓶子,倒出几颗朱红色的药丸塞进口中。
宋盖世心里一紧,对祁天宝道,“你们慢慢喝,我看大哥好像是有些累了,去劝他回去歇息。”
祁天宝笑骂一声,“你小子就会拍马屁,怪道将军喜欢你呢,行,行,你赶紧去吧,我们这些笨嘴拙舌不会巴结讨好的在这儿接着喝。”
宋盖世不理他的调侃,起身就要往宋青书那里走,却见一个小兵一溜小跑进来,到宋青书跟前低语了几句,宋青书站起身来,冲着宋盖世一招手,示意他跟着一起走。
祁天宝在身后笑话他,“得,慢了一步,马屁没有拍上。”宋盖世连忙跟上,百忙中还虚踢了祁天宝一脚,“你少在这说风凉话,大哥对咱们这么好,我关心他一下怎么了?当年打信阳的时候大哥还救过你的命呢,你个忘恩负义的,这就不记得了!”
祁天宝连忙澄清,“哪有,不要乱讲啊!我可一直记得……”宋盖世走得远了也没听清他后面说些什么。
随着宋青书回去他自己府中,进到前厅,只见厅里灯火通明,地上摆了十几口大木箱子,每个都用木条封死,钉得结结实实,木箱旁边站着两个尼姑。
“咦?我的天,大哥,她们怎么来了!这,这,这,这两个尼姑是……”宋盖世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这两个尼姑他还认得,是当初随着宋青书去陕西旬阳救峨嵋派周掌门时出手擒拿过他的两人,年纪大的那位法号静伽,年纪小些的好像是叫做静株。
静伽师太蛮横不减,听得宋盖世无礼嚷嚷,立刻一眼横过来,“尼姑怎么了?”
宋盖世摸摸鼻子,“没怎么。”
宋青书一笑,“盖世,两位师太是给我们送东西来的。”对静伽二人道,“两位一路辛苦了,押着这么些东西赶远路可着实不易,也让宋某尽下地主之谊,两位在弊处好生休息几日再回去。”
静伽颔首道,“多谢!”一指地下的箱子,“我们掌门说这些东西威猛厉害,用时还望小心。”
宋青书称谢,唤来府中的丫鬟让领两位师太去后院牛婶处,告诉牛婶这是贵宾,一定帮他好生款待几日。
两人一走开,宋盖世就问道,“大哥,这什么啊?峨嵋派送给你的?好家伙,这几年你可给她们送了不少银子啊,就换了这十几箱东西?”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