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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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妃当道-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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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见是她,当即便舒展了眉头,他右手执一支长鞭,紫色圆领窄袖龙纹的常服,血将衣裳染成深紫,他用很温柔的口气问她怎么会过来,询问的时候,还用左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手掌宽厚,薄有温度,还带着淡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虞素勾唇,右手托到他手背上,这才又见到了光。
  底下的人都瑟瑟发抖,那胖婆子几日不见,如今看上去像是瘦了。她似乎发现虞素在看她,便也循着目光来处望去,还没来得急对上虞素的眼睛,就被人一脚踢翻在地上。
  “贵人没恩典,你个贱婢抬什么头。”
  皇帝仿佛罔若未闻,只是问舒乐:
  “那日行刑的可是这几个人?”
  舒乐见皇帝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怯怯的。她将伏在地下的人仔细瞧了一遭,有那受刑受的重的,一双腿已是血肉模糊,舒乐看了便觉得不舒服,又不敢御前失仪,强忍着心绪点点头。
  虞素见东方止还要动手,笑着拦住了,只说:
  “皇上让我问那人几句话。”
  “你想问什么就告诉下人,让下人问就是。”
  屋子的四角一样摆着一件火盆,粗制滥造的铜炉,因见皇帝来,临时抱佛脚才备着的银碳。屋子里潮湿且冷,人站久了,身子都会浸上寒气。虞素搓了搓手,方露出贝齿道:
  “皇上大抵是忘了,我不是个娇贵人。”
  在圣上跟前,庄裕夫人从来都是一等一的大体面。御前的人对此司空见惯,慎刑司上下如今正体验着朝不保夕的恐怖,也没心思惊讶或多想,倒是鞠曲与他带来的人,真真见识到了什么是非同凡响。
  鞠曲将目光移向别处,虞素眼尖,正被她逮个正着。不过那是旁人的故事,同自己却没什么关联。
  “你姓邱?”
  胖婆子如今就跟一滩烂泥似的趴在地上,听见虞素问她话,人却仍是木木的,还是她身边的黄门又踢了她一脚,才知道抬起头来应是。
  “邱嬷嬷,你当初应诺了旁人,要让我在你这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想过会有今天。”
  邱嬷嬷听了,忙摇头喊冤。眼泪像是已经流干,声音也沙的厉害,身上的鞭痕从脖子连到衣襟,看得出来是新伤。
  东方止听着便十分不耐烦。鞠曲知察,还不等皇帝开口,就又粗着声气催了催邱嬷嬷。
  邱嬷嬷被鞠曲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吓的一个激灵,本来还算哀恸的面容瞬间就变得痴傻起来。
  “那人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拼着一条命不要了都要替她守着?”
  邱嬷嬷仍是不为所动。虞素烦躁,直起身子便要走,却突然听见一个很清亮的女儿声。
  “娘娘明鉴,邱嬷嬷那是猪油蒙了心,又深觉那贵人身后势大,这才把宝尽数压到她身上。”
  是上次那个让邱嬷嬷别扒她衣服的女孩儿。
  虞素挑眉,脚步也跟着停滞下来。再灰暗的地方也压不住女孩儿姣好的眉眼,这女孩儿身段妖娆,身上有伤却不算重,不免让虞素又看她一眼。
  “你知道多少?”
  那女孩儿又利索地给她磕了个头。
  “回娘娘话,奴婢叫玉簪,打八岁入宫起就在慎刑司当差,到今天正好七年有余。因奴婢惯会审问犯人,加上奴婢年纪小,不会与邱嬷嬷争功,所以邱嬷嬷一直很倚重奴婢。慎刑司本来就是审讯的地方,娘娘只要被送进慎刑司,进来就一定是要受刑的,这是千百年来掖庭的规矩,不会因娘娘一人更改。但邱嬷嬷错就错在她接了贵人的银子,答应那位贵人,要让娘娘在皇上回来之前屈打成招。”
  玉簪徐徐说了这么多话,句句掷地有声,但最终落在实处的,还是最后那一句屈打成招。
  “证据呢?”
  “回娘娘的话,邱嬷嬷房里的炕下有个小洞,小洞里头全是贵人赏的金银财帛,娘娘带人去搜,里头有些首饰,按规制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戴的。”
  这女孩儿披头散发的,神情却十分的坚毅。她抱臂在她身边走了一圈,突然朗声同东方止说:
  “这个姑娘我要了。”
  火苗蹭的一下涌上来,虞素回头去看,眼睛里倒映出火的影子,东方止却有些不愿意:
  “这人伤过你,朕不允。”
  虞素眼见有人脸色一暗,心下清明,亲自上前携玉簪的手扶她起来,又对东方止说:
  “她帮过我一次,况且我喜欢她的性子,皇上又何必拦我。”
  邱嬷嬷这回才知道自己遇着了真佛。忙爬上去要抱着她的腿哭,却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虞素拿眼风扫她一眼,她见着了这些人的惨状,也见着了东方止的手段,心中满足,自然不愿再做逗留。
  东方止仍有些犹疑。
  “皇上,既然……既然娘娘喜欢,不如皇上就遂了娘娘的意吧。”
  虞素知道这人叫鞠曲,她回头看了玉簪一眼,见她淡然,心里就有了七八分的准头。其实她原先也是不爱这种才子佳人相爱相亲式的故事的。
  “劳烦鞠大人替我说话,不过一个下人,皇上心中富有天下,这是小节,皇上不必拘着。”
  虞素说罢,敛衽行礼,也不等东方止答应,带着月白与玉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鬼地方。轿子没抬过一百米远,虞素就听人与她说慎刑司上下若干人,全被丢去了宫外的乱葬岗。
  舒乐听了,不免与玉簪面面相觑。只是两个人眼里的惊异并不相同。一个是惊艳于庄裕夫人的帝宠,一个却是对自己死里逃生的庆幸。
  虞素听了那内监的回禀,嘱咐舒乐给了打赏,兀自将轿帘放下来,孤零零地蜷在那四方天地里,却不再觉得孤单。也只有这样的男人,不爱拿金银饰物表示自己的郑重,却愿意为了你不修来世,愿意为了你罪孽深重。
  天渐渐阴沉下来,离开春还早,数九寒冬却已经过去,估计再不能见昔日大雪磅礴天气。其实白雪映红梅是很好的风景。
  “娘娘,咱们到了。”
  玉簪跟在后头,八岁就进慎刑司的女孩儿,专司刑狱,却不懂得侍奉人。舒乐同东方止一样不喜欢玉簪,因觉得她是折辱过虞素的人,然这人是夫人亲口求皇上留下的,舒乐不看僧面看佛面,并没有刻意为难她。
  月白带着人在大殿门口相迎,宫女一水儿的茜色宫装,个个喜气洋洋,这就是主子得宠的好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的词实在算不得错。
  众人见了跟在她身后的玉簪,有定力差的已经露出狐疑神色,舒乐携手将她带上前,又对众人说:
  “这是娘娘新收的宫女,她叫玉簪。”
  “玉簪这名字不好听,而且你换了地方,就该换副模样,不如,叫拂柳吧。”
  “原是拂柳妹妹。”月白笑着与她寒暄了一句,又凑上前对虞素道:
  “回夫人的话,虞家那边有信送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有网,没有及时更新,抱歉~~~看见妹纸们的评论了,好开心~
  最近几乎不涨收2333333~

  ☆、孤雁儿

  她病的这些日子月白并不曾憔悴或消瘦,人心有时候难比量,自然了她不求人人都似舒乐忠心体贴,若真怀揣着这样的理想,就委实不必在这世间生存。她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保持着一个让她觉得足够说明彼此关系的距离,她才问月白:
  “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月白从来细致,自然能意会这里头的细枝末节。心里暗暗跌足了长悔,只叹自己戏做的不够足,不然即使捞不着舒乐那般的体面,好歹也能挣上个忠仆的名声。
  “大约是卯时五刻。信就搁在暖阁里的炕桌上,估摸着娘娘应该会这时候回来,奴婢已经让人沏好了茶,一应的点心小厨房都准备好了,就等娘娘您呢。”
  口齿还是这般的伶俐。
  这样也好,虽不是一等一的忠心,但堪用也听话,人活在这世上,谁又没点儿奸猾的心思。她这样想着,便回头看了站在后头的拂柳一眼。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看起来就有点儿心不在焉,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带她回来,虞素自己也摸不清,又或者她向来是个惜才的人,若真让她死了,未免会觉得可惜。
  她这人实在不喜欢留遗憾。
  “很好。”
  她赞了月白一句,又嘱咐舒乐说:
  “你替她安排安排。”
  手指向拂柳。拂柳仍旧愣愣的,还是舒乐说了一句快谢娘娘恩典,才知道跪下。虞家,过了个年,递到虞家的仿佛石沉大海的信突然就有了消息,对于家人,原主的记忆似乎并不深刻,虞大人在原主脑海中的面目十分模糊,但似乎还能信任。
  暖阁里头有百合花的香气,一对儿汝窑觚瓶,上头的花样是喜鹊登梅,等冬天一过,所有跟梅花有关的装饰就都该收进库房里,毕竟画不应景,意头不好。
  虞大人在信里说,虞嫣是难产,又伤了虞夫人的根基,是虞夫人拼着命生下来的幼女,自然要偏疼一些。再往下看,便是劝她好生侍奉君王,不必忧思,又说能得皇上爱幸,是她的福气。虞素从字里行间便能看出虞大人是个有些老旧忠君的官僚,她借着原主的记忆,细细想了想家中的事,又想起原主似乎有个弟弟,与原主龙凤双胞,不过身子一直不好,养在家里,也不大见人。
  没理由只偏疼幼女,不爱长女,也不近嫡子。虞素虽没做过母亲,但也知道天下的慈母都是一样心肠,且虞夫人出身不低,又嫁得如意郎君,断没有心里变态的道理。
  唔,还说霜降死了,她身边没有家里出来的可心人,想拨个婆子过去伺候她。一时之间,虞素倒真不知道虞老爷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金夫人诬陷她行巫蛊之事谋害皇子,这事情尚没有结论,虞家的事,她还不急。虞素努力想了想原主孪生弟弟的模样,竟发现他们姐弟,长得没一个像虞夫人。
  若说像虞老爷,她弟弟倒还像一些。原主与她弟弟的感情还算好,只是那小子一直是个病秧子,如今都二十了仍没给说亲,不过性子倒好,爱看书爱写字,就是不爱见人。她又将那小子的模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眉眼,身量,她思量的狠了,心里一颤,手边摆点心的小碗就跟着落了地。
  “娘娘您没事吧。”
  朱砂听见里头的声响,连忙跑进来问她。她听见朱砂的声音,瞬间让人扯回现实里,她摆摆手赶朱砂出去,她心里乱的很,她得静一静。
  那孩子死的时候浑身冰凉,身上有紫色的淤青,双眸紧闭,看上去像是十分的安详。那孩子从生到死,从万民瞩目到丧家之犬,短短的一生,却都被她这个做姑姑一一见证。明明,那孩子才是弟弟唯一的孩子,弟弟在这世上早无血脉,虞氏皇族,剩下的都是些远支旁亲,不会再有人这么像弟弟。又怎么会有人这么像自己,原主与自己,八分相似,足足像了八分,这不该。
  吱呀吱呀。
  暖阁里的窗子关的不严,风一吹便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她神情呆滞,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东方止悄无声息的进来,又拍拍她的肩,把她唬了好大一跳。
  东方止见她如此,先溢了笑,又问: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见是他,便没个好声气。兼之她是下了决心不要再跟这人有纠葛的;她原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一国长公主,虽说自己个儿喜欢他,但她到底有雄厚的娘家,不怕被他辜负,喜欢也喜欢的有底气。哪像现在,他是一国之君,她是朝臣之女,于身份上就先矮了一截,且两个人少年时虽有过恩爱相守的时候,但时移世易,她上辈子死在他前头那些年,他是高寿之人,往日的情分是不是早遗忘磨灭,她不敢想。她生来就是个不轻易相信他人的人,她信奉的是权势,是荣华富贵,是自己,却从来不是感情与人心。
  她望着这个男人,他那面容温柔可亲,她总觉得自己没有那种会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福气。她摇摇头,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瓷器,边捡边问他:
  “皇上怎么来了?”
  东方止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很耐心的嘱咐她:
  “这样的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你仔细划着手。”
  听的虞素心笙摇动。
  她跟他贴的很近,四目相对的时候,还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她叹了口气,别过头不看他,只是用很轻的声音说:
  “咱们上辈子都没缘分,这辈子又强求什么。”
  “咱们上辈子已经没缘分了,到了这辈子,难道还要错过不成?”
  明明是质询的口吻,虞素却听出了里头挥之不去的怅然。她站起来,找了盏长明灯,将虞大人写的信点燃了,顷刻就化做灰烬。
  “皇上把那些人都杀了?”
  “留着做什么?那样的刁奴,就是杀上一百遍也不足以泄恨。”
  “你之前从不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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