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里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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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里1-258-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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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如只是谦卑:“姐姐说笑了,是三少爷赏的银子,大家自然是念三少爷的情。我不过是依命行事。”
    兰香冷笑:“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当我真在夸你?!只是赏不赏的,三少爷心中有数,哪里轮到你多嘴?你不是病了?怎么还出来吹风?”
    曼如冲她笑了笑:“谢姐姐惦记,其实不是什么大病,方才睡了一觉,已经好了。如今梅香姐姐不在,我又怎能再偷懒?”
    兰香咬牙,见丫头们还聚在周围偷看自己与曼如斗嘴,脸上一红,便骂道:“还不回去干活?!想偷懒么?!”
    丫环们立即作鸟兽散,只是暗地里,免不了要悄悄议论方才的所见所闻,大丫头们斗嘴固然是不错的谈资,青儿的胆大包天,却是更加热门的话题。
    春瑛在小厨房里看炉火,小声问着跟过来取暖的十儿:“那个符又不是害人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兰香姐姐是不是太过分了?居然说青儿被打死也是活该。”她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青儿拿的是什么东西的话,她就不告诉兰香了,反正那种神神道道的符咒又不可能灵验。现在青儿获罪,还要被撵出去,难道不是她害的吗?
    十儿瞪了她一眼,转头去看门外,见没人经过,才回头戳她的脑门:“你傻了?她有那种念头,就是找死!就算不是兰香姐姐,她也得不了好,不死也要挨上几十板子,还不如死了呢!”
    春瑛叫痛:“你轻点儿!有那种念头的又不止她一个,她只不过是叫人抓了个现行而已。如果这样就是找死,那其她人又怎么说?”
    十儿撇撇嘴:“那能一样么?做丫头的想攀高枝儿,想做姨娘,也不奇怪,可谁会妄想跟少爷做夫妻?凭咱们三少爷的出身人品儿,差些的官家千金都配不上呢,何况她一个丫头?最可恶的是,她居然想下咒!我听人说,外头有一种姻缘和合符,能让本来无缘的一男一女成夫妻,可这是有违天意的。这种神灵的事,谁也说不准,要是真让她得了手,可叫三少爷怎么办?”
    春瑛不由得连连点头:“这倒也是。三少爷今年好象才十二岁吧?比青儿还要小两三岁呢,他对青儿又没那个心思……”这么一想,好像是三少爷比较可怜啊。
    “所以说,青儿是自找的,幸好今儿三少爷开恩,才饶了她的小命。她没受什么罪,等过几天出了府,仍旧过太平日子去,顶多就是吃穿用度差一些,多受些气罢了。再过两年,事情也淡了,谁还记得她呀?”十儿将双脚往炉子方向挪了挪,往掌心哈了口暖气,嘀咕着,“她是摊上好主子了……”
    春瑛想了想,心中也同意十儿的看法。今天表面上看起来,三少爷好象很无情,可那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如果他真的不念旧谊,只要放任兰香把事情报到太太跟前,青儿肯定会很惨。现在她只是被关几天,就能平安放出去,又不挨板子,也算是好运气了。也许她会很伤心很失望,可春瑛始终觉得,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对自小服侍的小主人所抱持的所谓爱情,不一定是真正的爱情,总有一天,她会清醒过来的。
    想到这里,春瑛便觉得,三少爷还是挺善良的。虽然他总是说些很自私的话,以为只要有赏钱,就能指使她做任何危险的事,对待丫头们,也是想骂就骂,想踢就踢,但仔细想来,他还是很护着身边的人的。梅香她们感染了风寒,他会冒着大风雪去求太太派人请大夫,而青儿犯了大错,他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为了堵住众人的嘴,又是威吓,又是金钱收买。这林林总总,让她对这位小少爷多了一份信心。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就凭她替他做的那些事,应该能在这几年里保个平安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青儿的事会就此落幕的时候,情势却忽然起了变化。
    十一月最后一天的下午,春瑛待在小厨房熬一锅粥,又蒸了一笼南瓜馒头,打算等天黑了,就悄悄送几个给三清。一连几天她都没到竹梦山居去了,也不知道周念知不知道原因,有没有饿着冷着。
    一群婆子媳妇忽然闯进了浣花轩,引起一阵骚闹。春瑛探头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便有一个婆子迎面走过来,扫了小厨房一眼,喝令:“熄火!全部人都到院子里来,立等太太问话!”
    春瑛回头跟李婶对望一眼,心下惴惴的,照着做了,来到院中与其他丫环们聚在一处,私下交流信息,发现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三少爷李攸得了消息,也在兰香露儿等人的陪同下出来了,稍带不安地侯在前院。
    等了一会儿,太太安氏才坐着软轿到达,一进门便下令关闭院门,又派了亲信婆子守在大门与各处走廊、通道处。
    李攸忙上前请安:“母亲,您这是……”
    安氏瞪了他一眼,目光中隐隐有些气恼:“青儿呢?给我拖出来!”
    李攸心下一惊,怎么回事?是谁走漏了风声?!
    (猜猜是谁?)

第二卷 公子 六十四、雷霆手段
    李攸在那一刹那间心念电转,忙恭敬地道:“原来母亲已经知道了,那是……孩儿怕传出去,于家里的名声有碍,才悄悄作了处置,不想还是惊动了母亲,都是孩儿的罪过……”
    安氏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软和下来,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叫人不省心!这种事怎么能瞒着为娘?你一个半大孩子,懂得什么?差点就叫人蒙骗了去!”
    李攸有些惊讶:“蒙骗?母亲这话从何说起?”他马上想到青儿那个所谓的和合符是来自多姑娘的,以为猜到了母亲的意思,便道:“母亲说的那符咒的出处吧?可是……祖母常说,家和万事兴,二哥正在备考,父亲也满心期盼着他能高中,这时候要是传出了什么闲话,祖母和父亲都会不高兴的。”他凑近母亲,小声补上一句:“说不定还会怪罪母亲管家不力呢,这又是何苦?”
    安氏眼圈一红,抱过儿子轻抚他的小脸,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我的儿,难为你这般贴心,为了为娘,受了委屈也不吭声。可这世上的事,不是你宽宏大量,别人就会放过你的。比如说这事,若只是区区一个姻缘和合符,为娘绝不会兴师动众,可别人要算计你的性命,为娘就算拼着得罪了老太太和侯爷,也不能轻易放过!”
    李攸吃了一惊,这又是怎么回事?二哥要算计他的性命吗?
    春瑛站在离他们母子不远处,闻言也吃了一惊,看向其他丫环,也是一脸震惊与不解。她有些不好的预感,若只是一张和合符,还可以说是青儿痴心妄想,可一但拉扯上什么算计性命的阴谋,这事就没法善了了!青儿会有什么下场?
    二进门上传来声响,婆子们把青儿拖过来了,春瑛担心地望过去。只见青儿面容青白,眼窝深陷,神色憔悴,她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穿家常旧夹衣,似乎是刚刚从被窝里被人拖出来的,整个人有气无力,俨然是在病中。
    安氏一见她的模样,便先添了几分厌恶。李攸虽然担忧,但也低头不敢说话,兰香偷偷看了他们一眼,又瞄了下青儿,只觉得丢脸,小声骂起了拖人的两个婆子:“怎么就这样拖出来了?也不给她整理整理,没得污了太太的眼!”
    两个婆子低头不语,神色间都有些不以为然。
    “罢了。”安氏淡淡地阻止兰香,看向身边的大丫头。
    芍药站了出来,板起脸质问青儿:“青儿,太太要问你,你从别人手上得了那个香囊,究竟打算怎么做?给你东西的人,可交待了做法么?”
    青儿怔怔地抬头望她,脸色灰败,默默无语。
    李攸皱了皱眉,一旁的露儿眼见安氏面露不豫之色,担心青儿要受责,忙小声催她:“你快说呀?太太问你呢!”兰香迅速瞥了她一眼,她才咬唇退下。
    青儿还是没有开口,李攸忍不住磨牙,恨不得亲自上前把她的嘴巴撬开。晨儿在人群中围观,见状便从后面踢了青儿几脚:“贱人!太太问你话呢!装什么聋子?!”见她仍没有反应,便谄笑着上前道:“太太,她这些天都在屋里挺尸呢,说不定已经疯魔了,再问她也没用,这罪行不是都清清楚楚了么?”
    芍药瞥她一眼,没理会,径自对青儿道:“你若要嘴硬,倒也没什么,只是你要想清楚,这值不值得?你老子娘还在呢,难不成你为了攀高枝儿,就连他们都不顾了?”
    青儿一震,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我说……那人……小多姐姐……她叫我把三少爷的头发……和我自己的头发用红丝线缠在一起……放进囊中,然后悄悄塞进三少爷床铺底下,让他在上头至少睡上半个时辰……只要事后拿出来用火烧了……再把灰混进茶水里,我和三少爷……一人一半喝下……他这辈子就算娶了别人,心里也会……也会把我当成他的妻子……”她低低地呜咽着,不知是为了半途而废的计划,还是为了心上人的冷漠态度。
    安氏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得李攸胆战心惊:“母亲……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若真要作法,哪能少得了生辰八字?光凭头发能做什么?母亲不必为这种傻子生气。”
    安氏没说话,芍药便对李攸道:“三少爷,你这话也有道理,只是别人弄这符来,却不是为了成全青儿的痴心妄想的!”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正是那只黄色的绸布香囊。李攸一顿,目光迅速射向兰香,后者脸色一白。
    这香囊与符咒,当天她明明叫人处理掉了,怎么会在太太的人手里?!
    芍药打开香囊,展示上头被剪掉的部分,以及当中符咒缺失的一角,道:“自从得了消息,太太便吩咐我们找回了这只香囊,细细查看过了。三少爷有所不知,我们把这布条和符纸都剪下些许,烧成灰,再混在茶水中,抓一只公鸡来喂了。头一天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第二天它便再不肯吃饭,第三天就开始掉毛,如今第四天了,已经奄奄一息,只怕这会儿都断气了呢!”
    李攸心头大震:“你是说……那里面有毒?!”这意味着什么?二哥要对他下毒?!
    在场的丫环们一阵哗然,春瑛也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了,如果说这真的是二少爷在背后指使,那他就太可怕了。慢性毒药,而且是三少爷和青儿同时服下,不但除掉了眼中钉,连知情人都解决了。若不是她碰巧撞上青儿跟多姑娘密会,谁会知道这件事跟他有关系?!
    青儿脸色更加惨白,连连摇头:“不、不……这不可能!那里面怎么会有毒?!不会的!”兰香狠剐她一眼,晨儿则再踢两脚:“贱人!你差点害死三少爷了!”青儿仿佛没感觉到痛楚,只是拼命往李攸跟前爬:“攸哥儿,我真的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肃静!”芍药大声喝止,见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才道:“大夫看过了,说这做香囊的绸布和符纸,都是浸过药汁的,算不上毒药,只是人服下去后,很容易坏了身子。如今天寒地冻的,若是不慎感染了风寒,就有性命之忧,幸而三少爷福大命大,平安躲过一劫。”
    李攸稍稍平缓了呼吸,便跪倒在安氏跟前,红着眼圈叫:“母亲!”安氏用手帕捂了嘴,轻轻摸着他的脸道:“你听明白了?我的儿!你怎的这般大意?你以为他们算尽机关,就是为了助青儿下咒?若这符真的有用,小多何不先给自己挣个姨娘的名分?”李攸伏在她怀中,紧咬着下唇,心中为自己的疏忽而后怕不已。
    芍药在一旁轻声道:“三少爷,太太已经拿下了小多,严加盘问过了。那丫头只说自己是受了骗,并不知道符纸与香囊有毒,还供出了城北一家道观的名字,说是从那里的一位天师处得来的符。平安带了人去查问,才知道那人出城不久,就遇上了路匪,早就已经死了。”
    “死了?”李攸从母亲怀中抬起头,眼中带着疑惑,见芍药点头,又不可置信地向母亲。安氏与对他对视片刻,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道:“你且站在一边,事情就交给为娘处置。”李攸有些发怔,缓缓起身,退到一旁。
    安氏厌恶地望向青儿,厉声道:“因着你的胡作非为,差点儿害了少爷,我要重重罚你,你有什么话说?!”
    青儿绝望地抬头望了她一眼,再望向低头不语的李攸,缓缓摇头。
    “很好。”安氏抬了抬眼,芍药便向身后的婆子媳妇们下令:“打。”
    早有四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仆妇拿着木棍上前押住青儿,夹到一边的空地上,晨儿极有眼色地抬了张长凳过来,让她们把青儿放上去,一人压头,一人压脚,再有两人举起长棍打起来。第一棍敲下去,青儿便发出一场惨叫,接着哀嚎不断,听得其他丫环们都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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