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定原满头冷汗的退下。
“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他问卢轩。
“报告副总裁,一个小时前,项氏集团位于巴里岛的饭店遭到炸弹攻击,现在详细灾情还不清楚,但是受到这起意外的影响,其他东南亚的饭店订房率突然出现异常的取消状况,目前一级主管都坐镇指挥应变。”
“叫刘洁马上帮我预定前往巴里岛的机票。”
“您要马上过去吗?我觉得这实在太不对劲了。”卢轩觉得这件事不单纯,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一个小时前的爆炸案,一个小时后就影响到其他东南亚的饭店据点,这就足以说明这桩爆炸案绝非偶然,不见得是恐怖份子的攻击,而很有可能是针对项氏集团而来。”
“那您更不可以贸然前往。”
“卢轩,你应该也听到法律事务体系发生的大事了吧?”
“是的,副总裁。”
“我们抵挡不了太久的,接二连三的意外措手不及的爆发,一旦遭到媒体扭曲的报导揭发,明天项氏集团的股价就会开始惨跌,我不能只是坐在办公室里,若不能马上对这一连串的突发状况做出适当的应变,后果不堪设想。”
“您的意思是……”
刘洁打来的内线电话打断了两人的讨论。“副总裁,美国的法律事务所来电。”
项莫轲直觉事有蹊跷。“帮我接进来。”
“是,电话线上的是Kelly Huang律师。”
Kelly?他的前女友?项莫轲的疑问像是原子弹似的爆发。
全然不知道这通电话的用意,他只能采取保守的态度。
“喂,您好,我是项莫轲。”
“莫轲,好久不见,我是Kelly,不过这并不是单纯寒暄问候的电话。”
“我知道,你就别迂回,明说吧!”
“我们事务所接到客户委托,将会针对项氏集团旗下所属法律顾问事务所员工盗取高额股票的犯罪行为,寻求法律途径讨回应有的公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项氏集团同感遗憾,也对受害客户感到万分歉意,但是项氏集团并没有要规避责任,对于客户的损失我们将会提出应有的赔偿。”
“我知道,但是对方坚持对项氏集团提出法律告诉,包括你。”
“我?”他曾经频繁的站在法庭里和同业激烈辩论,那时他是律师,一心为他的当事人争取应有的权益,但是要以被告的身分列席,那还真是前所未有。
“对,你,项氏集团的领导者。”
项莫轲觉得太荒谬了,这一连串意外的时间点都牵扣得巧妙万分。
“我是这次案子的聘雇律师,目前已经在机场准备起程前往台湾。”
“Kelly,我可以针对这个案件跟你紧急会面吗?”
她沉吟思索了下,“好,我们好歹也曾经是同事,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当然也是因为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我会安排司机到机场接你,谢谢。”挂上电话,他一阵沉默。
“副总裁……”卢轩觉得不大妙。
“客户已经决定对我们的疏失提出告诉,被告除了项氏集团,还包括我。”
卢轩觉得震惊。“这未免也太快了,双方都还没有坐下来商谈赔偿事宜,对方怎么会单方面这样决定?”
“这绝对不是偶发事件。”他实在想不出来。
“到底会是谁要对项氏集团不利?”
“卢轩,出国的时间必须延后,或者由其他人代替我去处理,我得先跟客户委托的律师碰面会谈,彻底明白对方要的到底是什么。有利所图还好办,就怕对方来意不清会比较棘手。”
“明天一早的股市,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准备?”
“当然,绝对不能放任股价暴跌,以免有心人士藉此低价大量收购项氏集团的股票,进而妄想操控集团营运。”
“是,我马上去准备。”
卢轩走后,项莫轲双手交叠拱起,犀利的视线落在手指交错的指结上,抿著双唇静定的思索这一连串突发事件。
“到底会是谁?是谁在我身边安排了这么多精采的考验?”
看来这个夜晚,他得留在公司好好的建构出一套完整的作战计画,不能和他的小妻子抬杠了。
想起赵尹薇的当下,他决定先打通电话告诉她一声。
“喂,少奶奶在吗?”
“回少爷,少奶奶到主屋和老夫人及太太喝茶了,需要我转告少奶奶什么事吗?”小如恭敬的回答,惊恐的眼睛不住的望著一旁威胁她说谎的杨仁成。
“没关系,我晚点再打,别打扰她们了。”想到她代替自己陪著奶奶跟母亲,项莫轲觉得很温暖,更不希望这些工作上的棘手问题打扰了她们的情绪,这是他的责任,没理由要她来分担这种压力。
“是,少爷。”
还没来得及把电话挂好,杨仁成一把抢过了小如手中的话筒。“感谢你的帮忙,我是不希望少爷分心。现在,你马上给我打包离开项家,越远越好,听到了没有?”
“是、是……”小如浑身颤抖的应道。
第九章
太阳的光线随著时间的拉长而发生了变化,仆人们把祠堂的灯点亮了,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后,就默默的退开了。
赵尹薇孤单的跪在祠堂,她的双脚麻痹不堪,可是她还不能起来,因为没有奶奶的允许她是不能擅自起来的。
她觉得很难过,有一种深沉的悲哀在心里隐隐作祟,是不是她太不自量力,高攀了这样的人家?她本来就是一个平凡到极点的寻常女孩,若要说不平凡,充其量就是家里的庞大债务让她常常得躲讨债公司吧!她苦笑著。
像她这样的人,倘若不是因为这桩意外婚约使然,又怎么可能会在人生的路上遇见大叔?她难过的想著。
她不喜欢大户人家这些规矩教条,从婚前就不喜欢,尽管这里有最丰厚无虞的生活条件,可是她喜欢穷困娘家胜过美丽的项家城堡,和妈妈、弟弟一起面对债务的颠沛人生尽管辛苦,至少他们的心是在一块儿的。
在面对婶婶那挑拨生事的恶劣嘴脸后,自己大可一走了之的,可是她不想离开大叔,因为她喜欢大叔,好喜欢……
“大叔,你怎么还没回来?”她跪在祠堂前哀哀的低泣,“好痛,膝盖好痛、好痛,大叔,你快回来帮帮我呀!”她在心里祈祷著项莫轲可以拯救她于这样的折磨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哭哭啼啼的等著他出现,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赵尹薇疲累的等著,但项莫轲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大叔,你不帮我了吗?这一次你也跟我生气了吗?”
孤独而漫长的夜晚,消磨了她最后的希望,她伤心的哭著,直到看见第二天的晨曦,她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
绝望侵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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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项莫轲连夜带著集团最顶尖的律师团前往饭店,和Kelly进行双方会面磋商,由于事关整个集团的荣誉,谁也没敢掉以轻心。
磋商会谈从Kelly抵达下榻饭店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一直延续到清晨露出曙光,才终于暂告段落。
项莫轲和律师讨论好接下来的应变措施后,律师便先行离开。
“一起用早餐吧。”Kelly提出邀约。
“好,请。”他作了个手势。
大清早,饭店的餐厅里份外宁静,他们一边用餐一边闲谈。
“我听说你结婚了。”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嗯,虽然你在美国,但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六年的男女朋友,在面临生涯转折的时候选择各觅理想前程,却又因为工作牵扯而坐在这儿,两人互望一眼,忽地相视而笑。
“我发现,我们之间果然比较适合当朋友。”Kelly有感而发的说。
“我们那六年究竟在浪费什么?”项莫轲问。
“或许是都没有遇到合适的对象,所以就鸵鸟的继续耗在一起,这就是华人的恶习。”
“和莱斯特处得如何?”
“很好,争执的时候用力争执,谈情说爱的时候倾其所有,我想,人生就应该这样吧!不见得十全十美,但是让我有生活的感觉。”
“还不打算结婚吗?难不成还想再耗个六年?”
“呵呵,不急,现在的生活模式我很满意,倒是你,这婚结得太突然了,美国华人圈里竟然还有谣传这是受到我的刺激,快说来听听,是真的吗?”
“说了真相就要让你瞧不起了,你最讨厌的不就是华人那种奉父母之命的八股行径吗?”
“新娘是什么样的人?”
“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人,我想,这种时候我不得不老套八股的说,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他表情里有著难得的生动。
“莫轲,你变了,你很爱她吧?”记忆中,他根本是没有情绪的圣人,不管愤怒还是开心,永远是一号表情,而他刚刚竟然露出最不符合他形象的表情。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是肯定的。”
“过去,我以为你不懂爱。”
“因为我们之间总是用超理智的方式在相处吗?”
“嗯,是啊,你是修养很好的人,永远都是就事论事,满口的请、谢谢、对不起,你太完美、太神圣,让人觉得不真实。”
“原来这就是我当初被甩的原因。”
“欸,大总裁,别折腾我了。”Kelly不以为然的睨了他一眼。
“有机会的话,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我很想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可以改变我认识六年的项莫轲。”
“届时希望你会有很多的耐心,以免被她搞疯。”
“呵呵,看来你很有心得。”
“当然。”
原来他们也可以这么轻松的说话、用餐,看来,这真是分手的一个大利多。
“很感激你给我这个宝贵的磋商机会。”
“我不清楚事态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小心处理,这是身为朋友的劝告,要不然我们可就要在法庭见了。”
“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莫轲,我打从心里高兴我接手了这个案子,因为这让我有机会来到台湾看到跟过去迥然不同的你。”Kelly张开双臂。
项莫轲露出微笑,用双手拥抱这个前女友。
“保重了。”她诚挚的说。
“嗯,有什么问题再与我的秘书联系,我待会要出国,有任何需要协助的地方不论公私事,都可以找我的秘书帮忙。”
“包括台北行程导览吗?”
“喔,抱歉,她会帮你找寻最专业的导游,但不是她。”
“呵呵,了解。”他们给了彼此一个友谊的亲吻结束了这次的会面。
告别了Kelly,项莫轲和卢轩取得联系,决定马不停蹄的前往巴里岛。
上车时,他打了一通电话回掩月山庄,“杨管家,少奶奶人呢?还在睡吗?”
“是的,少爷,要喊醒少奶奶来接电话吗?”
“不用了,让她好好睡,告诉她我这几天出国洽公。”
“是的,少爷。”
有一个让自己记挂的人,人生真的踏实许多。项莫轲在心里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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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传来尖锐的刺痛,逼得赵尹薇再也没有办法平静的睡去,她睁开眼睛望著光亮的房间,太多太多不愉快的回忆就这么汹涌的扑来。
“小如,小如?”她喊著女仆。
许久,依然不见小如的身影,她撑起身体想要下床,然而双脚又痛又麻的感觉几度要逼出她的眼泪。
就在她万分沮丧的时后,罗文琇微仰著下颚趾高气扬的走来。“醒啦?”嘴角的弧度同样叫人厌恶。
“婶婶好心情啊!”她回以一抹冷笑。
“那是自然的啊,比起你这个弃妇,我当然要开心自己的处境。”
“什么?”她瞪著罗文琇,“如果婶婶只是来抬杠的,请怒小辈实在没精神陪婶婶。”不理睬她,迳自喊著,“小如,小如——可不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
“甭喊了,先看看这个再说吧!”一叠厚实的报纸稳稳的砸向赵尹薇脸上。
恼怒于这如此轻蔑的举动,她轻扯著笑冷冷的接过报纸。“婶婶什么时候也学会关心国家大事了?我以为你都只会逛街,打扮跟欺负人。”
“你尽量酸我没关系,反正待会哭的是你。”拉过椅子,罗文琇骄傲的入座。
赵尹薇不懂她的意思,把报纸一页一页的翻著……蓦然,一张斗大的相片就出现在她眼前。
离别拥吻,旧情复燃?项氏集团副总裁夜半私会初恋女友。
前阵子刚完成终身大事的项氏集团副总裁项莫轲,于昨夜被媒体发现新婚的他撇下年仅二十岁的娇妻,偕同相恋六年的初恋女友Kelly
Huang深夜幽会于集团旗下饭店……该名女友是美国著名法律事务所的合伙人,两人在美一同求学、就职等人生经历……
文字侵透她的视线,渗入她的心灵,像刀刃似的隐隐割痛了赵尹薇脆弱的心,她瞪著清澈的眸子,这自己把这篇报导巨细靡遗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别过脸去,她的胃狠狠的揪扯了一记疼痛,她咬著下唇,心碎无言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此伤人的报导。
当她孤单无助的跪在祠堂里,满心期待著他的帮助时,他竟然偕同初恋女友在饭店私会了一整个晚上!
最可恶的是,还在大厅毫不避讳的拥吻对方,让媒体记者拍到这样的画面。
“哎,虽然你这丫头那天让我很生气,不过发生这种事情,以一个女人的立场来说,我还是同情你的。纵然你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