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子音在姜贝丝怒火爆发前五秒,赶到办公室,而姜贝丝艳丽的五官,已经因为怒火而狰狞、扭曲。
“初子音!今天你又给我迟到,五分钟又二十四秒,今晚留下来加班,补那五分钟。”
“啊!还来呀,能不能不要?不过是……”五分钟而已呀。
“我话还没说完,我说补五分钟的十倍,所以是五十分钟,明天再迟到,就补一百倍,以此类推,懂了没?”
“啊……是!”初子音认命地低下头,这个时候还是乖一点好。
“你知道吗?你再晚一点来,就会搞砸公司一件大案子,快收拾东西,跟我出去工作。”
“啥?”现在是什么情况?
开了口,才刚送进嘴里的三明治,随即掉在地上,地毯上沾满美乃滋,以及生菜碎屑。
“初子音!”姜贝丝额际浮现一条条的青筋,嘴角开始抽搐。“限你三十秒内给我清干净,一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报到。”
撂下话,姜贝丝刮着一阵超级旋风离开。
“阿音!我劝你,最近最好别惹火主任,听说公司接了一件大案子,只要这件案子成功,公司就能获利百分之十五,但是这件案子相当棘手,主任已经被它烦了好几天了。”
坐在初子音隔壁的同事,好心提出建言。
“喔!我知道了,谢谢你。”
初子音叹了一口长气。她最近是不是让衰神附了身,不然怎么倒霉成这样?
“初子音!你还在摸鱼!还不快点到我办公室来!”
远远地,又传来姜贝丝惊人的吼声。
“是!马上来。”
好不容易收拾好一地的残渣,初子音不敢耽搁,含泪奔往上司的办公室。
偏米黄色调的装潢,给人柔和的触感,也让人感到格外温馨与幸福。
“真好喝!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豆奶公司。”
吸了一大口香味浓郁的巧克力豆奶,初子音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正经点,这里不是游乐园,这是堂堂珍味豆奶公司的会议室。”
姜贝丝拧着眉头,嘘了初子音几声,脸上的表情写明“信不信,我可以一刀杀了你”十一个大字。
“抱歉!”
缩紧脖子,初子音只能张大眼,环顾四周的环境。
早上挨了主任一顿骂,怎么骂着骂着,就把她拎来这间大公司,说什么有个大企划案要交给她,她不过是个小助理,顶多在姜贝丝身边打打杂,哪有什么能力制作什么企划。
人是来了没错,豆奶公司的总经理也亲自接见她们,要她们稍等一会儿,就把她们扔在会议室里,一个小时过去,没人搭理她们,只送来十几罐豆奶,要她们尝尝味道。
唉……还要等多久呀?
她都做完一套办公室专用的软身操,也喝光对方送来的十五瓶豆奶,还等不到人,再等下去,她都要长蜘蛛网了。
“主任!还要多久呀?总经理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们还在这里?”
伸个懒腰,打个大哈欠,肚子一填饱,她就想睡觉了,昨晚她可是做了一整夜的梦,迷迷糊糊的,好像没睡一样。
“闭嘴!再问,我就把你从二十楼扔下去。”
“好啦,问问而已……”干吗那么凶。
她不满地嘟起红唇,瞥见姜贝丝带着恐吓的血红目光,赶紧噤声。
喀一声,精致的门开启,只见总经理身后跟着几名西装笔挺的男子,瞧那一身行头,显然大有来头。
“姜小姐!抱歉,让你们等这么久时间,刚才临时处理一些事情,耽搁了。”
吴总经理带着歉意,向姜贝丝握手致歉。
“没关系!还劳烦你拿这些豆奶来,贵公司的豆奶真的很好喝。”姜贝丝一改晚娘脸,换成专业式的灿烂笑容。
什么咧!瞧她们姜主任,变脸速度比川剧的变脸还快。
这些豆奶根本都是她一人解决的,她还亲口跟她说,她闻到奶味会想吐,要她拿远一点喝,怎么一会儿功夫,情况差这么多?
初子音无辜地碎碎念,却都逃不过姜贝丝的千里耳。“请问初小姐,你对我刚刚说的话,有什么意见吗?”
她眯着眼,笑起来很贼,让初子音毛骨悚然,但怎么也比不过突然出现的陌生嗓音,来的让她害怕。
“初小姐?姜小姐,好久不见,难道你身旁的这位是初子音小姐?”
这个声音……这个语调……这个语气……
妈妈咪呀!
难道是他?
初子音渗出的冷汗,瞬间冻结成冰珠,全身也瞬时冻成一支冰柱,身体四肢僵硬到了极点。
“是的,子音是我的助手,没想到这次的案子,你也有份。”
姜贝丝绽出笑,充满魅力与自信,眼前的俊美男子,不仅是她过去的记忆,更是未来的敌人。
“久仰,各凭本事!”赋冬宇笑了笑,黑湛的眸光,却跃过眼前亮丽如昔的美女,转而落在她身后,那始终背着他发抖的娇小身影。
“初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发抖?如果感觉冷,我可以请吴总经理,将空调转小一点。”
赋冬宇走过姜贝丝身边,没注意到她伸出,准备和他握手的掌心,反而是他一掌,暗示性地拍在初子音发颤的肩头上。
“啥……呃……我、我、我很好,不、不会冷……”
她的两排牙齿,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猛打架,明显感觉到他焚人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背上,她背脊窜过一道冷意,凉扬扬,吹的她心底直发毛。
“是吗?那就好……”
昨晚落跑,又放他鸽子,又让他牺牲一件西装外套,跟他胡诌一晚的怪妞,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初子音。
很好!非常好!他很久没有遇上这么有实力的对手了!
听到耳后传来赋冬宇,牙关嘎嘎作响,和折十指的声音,还有他突然加重的力道,拧的她肩膀好疼呀。
初子音双腿一软,只差没转过身,跪倒在赋冬宇的西装裤下,磕头求饶,顺道喊声。“大哥,饶命!”
“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落跑的,实在是接到朋友打来的急事电话,所以才不得不……”担心自己真会被扔下二十楼,她只好硬着头皮撒谎。
不!她说谎,她根本是心虚,担心怒火攻心的赋冬宇,会发现她就是害他枯等三个小时的凶手,所以她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溜回家。
原以为自此天下太平,她也不敢奢求,还有见到他的机会,反正贝壳耳环已经物归原主,她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只是没想到——
她、还、会、再、见、到、他!
“是吗?当真?”
他眯起危险的黑眸,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痕,眼睛定在她因着急而涨红的粉颊,白白粉粉的像两颗水蜜桃一样诱人……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会说谎的人吗?”她点头如搞蒜,口气十足的坚定。
赋冬宇很捧场地多瞧她几眼,长指搔着下巴,思忖着,一脸正经回答道:“根据我的观察,像。”
呃——他也回答的太快了吧!
她垂下头,欲哭无泪,没想到她连演戏都这么差劲,那她还要混吗?
“别闹了!大家都在等你,还在废话什么?”
姜贝丝冷着口气,拎着初子音回到座位。
她原本自信扬起的眉角,此刻却拧的死紧,脸上更是明显罩上一层寒霜。
不讳言,她还无法接受,赋冬宇竟然认识初子音的事实,更没有想到他竟会当面给她那样的难堪,难道他还在怨她?
“抱歉!耽搁大家时间。”赋冬宇回到位子,起身致歉。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吴总经理擦擦汗,丝毫没有察觉会议室内,正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本公司最近决定,为新产品拍一系列的广告片,重点是要推荐公司新研发的巧克力豆奶。
久闻无印广告企划公司和奥邦公关公司,对于这类的广告业务,都有一定的口碑在,所以我们董事会决定,请两方在一定期限内,各提出巧克力豆奶的广告企划案,最后获经采用者,本公司将签订两年一期的广告合约,还有接下来其他新产品的广告合约,也都会一并交由处理。
这次广告,本公司决定投入一千万的资金,一定要具备应有的品质与精致度,这是大略的情况,不知两方有什么疑问?”
“吴总经理!请问时间大约多长?”赋冬宇兴奋地摩拳擦掌,有竞争对手,总会让他感到格外刺激。
“其实有点赶,务必在这个月底前提出企划案,一日反定方案,本公司会马上拨下资金赶拍,那姜小姐有疑问吗?”
“我们明白了,吴总经理,月底,我们奥邦会给你一份完美的企划。”
“那就麻烦赋先生和姜小姐了,至于细节部分,等决定企划案后再详谈。”
“没问题!无印从来没让顾客失望过。”
赋冬宇抿着自信的笑容,站起身预备离去,离去前,狭长的眸还不忘,多望了那张红透半边的清丽脸蛋。
她虽然没有姜贝丝艳丽的外表,但却给人如沐春风的舒爽感受,凑巧的,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对上他的脾胃。
看什么看!干吗老盯着她,她已经在忏悔了。
初子音垮着脸,回避他投射而来的目光,视线转回姜贝丝脸上,却赫然发现,她脸上蕴积的怒意。
不同于平常她对她凶恶的模样,她知道那是以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只是这次,她怎么觉得,姜贝丝好像真的发怒了?!
是因为她的无知,还是他?
第四章
啊……要死人了,要出人命了!
啊……怎么办呀?怎么办啊?
连续十多天,初子音十足的疯婆子样,耳后夹着铅笔,头发用各种颜色的夹子固定,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睡袍,嘴上咬着企划专用的稿纸,甚至连觉都睡不好,半夜还会碎碎念。
就在陶昀笙面临精神崩溃之际,初子音只好包袱款款,来到麦当劳,继续思索她的新企划,她一整天几乎都窝在这里,只有到了营业时间结束,她才会回住处,小眯一下。
说什么这次企划案完成后,她就可以调升为正式的企划专员,也可以调薪一万元,虽然她可以由打杂的,成为真正的粉领族,但前提是提出一份有创新,符合顾客需求的完美企划呀,光要通过姜贝丝那关,就很困难了,她真的不明白,她为何肯交给她这么重要的工作。
表面上是说肯定她的创意,不知道私底下是不是在报复她,因为她已经提出十几份的企划,都被姜贝丝打了回票,要她滚回去继续想,这分明是故意找她麻烦,偏偏她又坚持要她提出企划案,眼看交案时间都快到了,她连个蛋都还没生出来。
哇……她完蛋了!
“惨了!这次我一定会丢脸!”
对手是无印广告公司耶,而且还是他们的大当家赋冬宇亲自出马,她有什么胜算可言?
“让我死了吧!”
初子音颓丧地,一头敲在桌面上,桌上已经摆了四五个可乐空杯,只要她想不出东西,就会拼命喝饮料,以减轻脑袋瓜的负荷。
笨呀!笨呀!什么都想不出来!她真是笨呀!
隔着玻璃窗,烦躁至极的初子音,开始对着窗外来往的人影做出鬼脸,以发泄心中的压力。
看着路人惊讶的表情,还真让她有一丝犯罪的快感,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
看来这个方法似乎可以减压!
她再度拉下眼角,想扮出个调皮鬼的模样,陡然玻璃窗另一边,印出的脸孔让她大吃一惊,惊惶下,她差点往后翻,跌个四脚朝天。
来人朝初子音伸出大拇指,比个“Good”的手势,他嘴角勾起的轻笑,让她羞愧地想要就地自杀。
她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为什么总是在她出糗的时候,遇上这个煞星?
“不错嘛,你的喜、怒、哀、乐表演的挺不错,可以考虑往戏剧圈发展。”
赋冬宇推开玻璃门,来到她桌旁,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对不起!我要走了,我还有事要忙。”
扫垃圾似的,将一桌子揉烂的企划稿纸,全扫进手提包内,现在她只想躲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独自舔舐出糗的伤痕。
看着她涨红的脸蛋,他的笑意更深了,长手一揽,拉住人儿纤细的手臂。“我椅子都还没坐热,你急着去哪?”
初子音狐疑地望着一脸心平气和的赋冬宇。
她记得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解,十几天前,她还让他冻成冰柱。
她咬着牙,头一低。
“赋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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