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瞪眼看着周成贞,他们没听错吧?
一向只打劫别人的世子爷被人打劫了?
“打劫怎么了?这荒山野岭的,我就不能被人打劫吗?”周成贞吼道,“没听过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我日!
他心里又骂了一遍。
“竟然敢打劫世子?”
“这山里竟然还有劫匪?”
护卫们纷纷喊叫着,抽出手里的刀剑。
这山里当然不会有劫匪,邵铭清心里再清楚不过,看着狼狈的周成贞,再看到四周没有红马的踪迹。
两个…畜生…。
两个?
马被抢走了…。
这红马可不是谁想抢就能抢走的,除非……
邵铭清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吧……
“真是大胆,竟然有这样的人!”他竖眉喝道,“世子爷,那两个人什么样?”
周成贞吐口气。
什么样当时事情太突然,他还没看清这两人长什么样,他们就打过来了,然后就跑了。
“一男一女,小的十三四,大的十七八。”他说道,“长什么样说不清,但我见到了就能认出来。”
“好,世子爷,我这就让人去找。”邵铭清竖眉说道,“这郁山的山民虽然众多,但是都是常住民,要查找两个人也不难。”
他说这话看着四周。
“世子爷,您先去山下的宅子里歇息,我立刻组织人。”
周成贞嗯了声,起身迈步。
进了谢家祖宅没多久,东平郡王就来了,看着周成贞笑。
周成贞已经洗漱更换了衣裳,头发也梳得整齐,又恢复了那个翩翩如玉的美少年,但他依旧被东平郡王笑的脸火辣辣。
大概是被藤蔓扎伤的缘故。
“我错了。”东平郡王说道。
错了不该放任他去烟花之地夜不归宿,若不然也不会遇上这种事吗?
屋子里的随从们心里想道。
“你当初说不信山野里的人能打死你的时候。”东平郡王接着说道,“我不该信的。”
周成贞瞪眼跳起来。
“我这是失误!”他说道。
“失误也是被打了。”东平郡王说道,“听说还是两个比你小的孩子?”
屋子里的随从们都低下头,不忍直视周成贞涨红的脸。
邵铭清疾步进来了,对着他们施礼。
“找到了吗?”周成贞喝道。
“已经搜查半座山了,正吩咐他们把所有十三岁到十八岁的男女带来。”邵铭清说道,脸上带着焦急和歉意,“我已经让人告诉谢大老爷了,他会立刻增派人手来,最迟明早一定把人找出来。”
东平郡王笑了笑。
“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谢大老爷了。”他说道。
周成贞跳起来。
“小事?”他喊道,“这怎么是小事?这是抢劫!穷山恶水出刁民!小小的孩子们也敢打闷棍抢我的马,这谢家也不过如此!”
话音才落,有家丁跑进来。
“表少爷!老夫人的红马回来了。”他大声说道。
周成贞一愣。
回来了?
马厩里,一匹红马正悠闲的甩着尾巴吃着草料,身上还有未干的水泽。
“是不是又自己去河里洗澡了?”邵铭清站在一旁说道,伸手扶着马头,又言辞一转,“别只顾着吃,快带我们去找劫你的人。”
红马咴咴几声喷着气继续吃。
东平郡王看到这一幕又转头看周成贞。
“周成贞,你又跟我说谎。”他说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周成贞瞪眼。
“喂,十九叔,我哪里说谎了?”他喊道。
东平郡王看着他,伸手指了指还在吃草的红马。
“马不是好好的?”他说道。
“这马很厉害的,说不定自己挣脱跑了。”周成贞说道。
“马怎么跑这里来了?”东平郡王又说道。
“周衍,你傻啊。”周成贞喊道,“刚才下人不都说了吗,这家伙是谢老夫人的,是谢家的马,它自然知道回来的路啊。”
“周成贞,你不傻啊。”东平郡王淡然说道,“你还知道这是谢家的马,是谢老夫人的马,那些山民们都傻啊。”
周成贞一怔。
山民们对谢家如此敬畏,而这马对山林又很熟悉,显然常在这郁山走动,山民们自然也认得这是谢家的马,他们怎么会抢谢家的马。
周成贞啊了声。
“可是,他们就是打我了。”他瞪眼说道。
“打你?肯定是你做了该被打的事。”东平郡王说道。
“喂,什么叫我该打的事,我不过是说了句话大实话,那一男一女,年纪轻轻大白天就在野外霪乿……”周成贞说道。
话音未落,东平郡王就哼了声,转身拂袖大步而去。
周成贞余下的话卡在嘴边,气恼不已。
“周衍!”他喊道。
我日啊!这怎么说着说着成了我的错!
他气恼的抬脚追上去。
听得身后呼啦啦的脚步声远去,站在马厩边背对着这叔侄二人的邵铭清嘴边浮现一丝笑意。
“臭丫头。”他低语一声,“也不傻。”
说罢转过身,神情肃重严厉。
“来人来人,加派人手,接着找,今晚必须找到这大胆的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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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做客,二更不确定,大家勿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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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化了(加更)
邵铭清组织的搜查很快被东平郡王叫停了,谢文兴带着人也从城里赶过来了。
“飞鸽传书字数有限,到底怎么回事?郁山竟然有了劫匪?”他一脸焦急的说道。
屋子里周成贞木着脸不说话,东平郡王含笑摇头。
“是大家误会了。”他说道,“他只是被惊了的马摔下来而已。”
周成贞骑着惊马的事谢文兴自然也知道,当时他一面派人寻找跟随周成贞,一面给东平郡王报信,东平郡王却早一步接到护卫报信追去了。
听到原来是这个,他心里更扑腾了两下。
还不如遇到劫匪呢,至少麻烦就能推出去了。
谢文兴一脸自责愧疚。
“都是我的错。”他说道,又挺直脊背,“我这就杀了那匹疯马先给世子爷压惊。”
周成贞哼了声。
“那是我的马,岂是你说打说杀的。”他说道。
东平郡王皱眉。
“怎么就是你的马了?”他说道。
“不,不,的确是世子爷的马。”谢文兴说着笑起来,“这匹马疯了,我们原本是要射杀的,对我们来说这匹马已经是死了,世子爷驯服了这匹马,那就是世子爷的了。”
周成贞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东平郡王含笑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谢大人馈赠了。”他说道。
谢文兴忙施礼。
“时候不早了,就请殿下在这里歇息一晚。”他说道。
东平郡王颔首,谢文兴退了出去。
夜色已深,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谢文兴却还没有睡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喝道,看着眼前站着的邵铭清,“是不是跟嘉嘉有关?要不然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到了郁山才摔。”
邵铭清笑了,点点头。
“我还没见到她,不过我猜应该是。”他说道,“所以才急找老爷你来。”
还真是她!
谢文兴眉头拧成一团。
“她干什么呢?”他低声喝道。
“我想她是误会了,她不认得世子爷,看到自己的马被他骑着,一定是要夺回来,所以才……”铭清摊手说道。
谢柔嘉的性子谢文兴如今也是看清楚了,对自己还敢冷冰冰的讲条件换好处,那看到马直接动手抢也是绝对能做出来的。
谢文兴吐口气。
“真是胡闹!”他低声喝道。
却并没有喊打喊杀,邵铭清心里再次确定,谢文兴不敢轻易抛弃这个与谢柔惠有着一样面容的二小姐,或许是因为哪天祭祀跳出的震撼人心的巫舞,一次能挑出,两次也能跳出,能替代一次,说不定也要替代第二次。
“老爷你带柔嘉小姐走,躲一躲?”邵铭清低声试探问道。
“你傻啊。”谢文兴瞪眼低声喝道,“被马摔下来了,这话难道说一说就成真的了吗?他们不信,我们也不信,互相都盯着对方,这时候我带她走,不是自投罗网吗?”
邵铭清由衷的点头。
“老爷明智。”他说道。
谢文兴看着他冷笑。
“你也明智。”他说道,“这些日子样子可装好了,别让人顺藤摸了瓜。”
………………………………………………。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倒水的声音,江铃忙披衣出来,看到未散的晨雾里安哥俾正将水倒进水瓮里。
“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她低声说道。
“我要去上工了。”安哥俾说道,又指了指厨房,“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你吃饭了吗?”江铃问道。
安哥俾点点头。
“我吃过了。”他说道。
江铃含笑点头。
“那就好,小姐说了你在这里要跟家里一样,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她说道。
安哥俾嗯了声,放下水桶。
“那我走了。”他说道,转身大步跑开了。
江铃看了看厨房里的锅,茶汤小菜蒸饼整整齐齐的,她笑了笑,听到屋子里传来动静。
谢柔嘉哎哟哎呦的趴在床上。
“该!”江铃捧着草药进来说道,“让你再在从树上往下跳。”
谢柔嘉哼哼唧唧。
“没擦破,内伤更难看,一片淤青。”江铃一边上药揉按,一边说道。
“安哥呢?”谢柔嘉哼哼唧唧的问。
“去矿上了。”江铃说道,“把饭也做好了,这人看起来笨笨的,竟然什么都会做。”
谢柔嘉嗯了声,趴在床上出神。
没想到他们又住到一个屋子里了,不是江铃的劝说,而是自己主动,不,不,这怎么能说又呢,跟那一世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成亲,将来也不会成亲。
她长吐一口气,手一撑床沿,哈的一声起身。
虽然磕磕碰碰的,但小姐的精神越来越好,江铃笑着收拾了草药端来了早饭。
谢柔嘉呼噜呼噜的很快吃完了,起身向外走。
“干吗去?”江铃忙问道,“伤还没好呢,又说惹了麻烦,怎么还出去?”
“我去矿山。”谢柔嘉说道,对着她一笑,“躲在山石后,不露面。”
说罢跑了出去。
“还跑,伤不疼啊?”江铃在后无奈的喊道。
天色大亮,谢家大宅里人马乱乱,准备启程。
但屋子里东平郡王等人一直没出来。
“我不走。”周成贞说道,歪在椅子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绑着你走,不太好看吧?”东平郡王说道。
周成贞瞪眼跳起来。
“十九叔。”他说道,“我已经听你的不把这件事闹大,但是,我挨了打不能白挨。”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这些山野的孩子们?”东平郡王说道,“因为他们有眼无珠冲撞了你这个贵人?”
周成贞哼了声。
“你用不着讽刺我。”他说道,“我怎么挨打,就怎么打回来,犯不着用身份压他们。”
东平郡王笑了笑。
“不过我觉得,你找不到的。”他说道,神情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周成贞嘴角勾起一弯笑。
“那也得找。”他说道,“找也不找,太不像个样子。”
听说周成贞不走,谢文兴和邵铭清对视一眼,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要是肯乖乖走了才有问题呢。
“城里没意思,我觉得这山里挺好。”周成贞说道,
谢文兴没有丝毫的迟疑。
“好,那殿下就在这山里转一转。”他笑着说道,“我们这郁山风光还不错。”
“老爷放心,我一定陪好世子爷。”邵铭清说道。
谢文兴和东平郡王带人离开,邵铭清搬到谢家大宅与周成贞为伴,周成贞没有再让寻这山野人家的孩子们,也并没有缠着邵铭清。
“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用管我。”周成贞说道。
邵铭清也没有客气。
“世子爷请随意,有事叫我,我就在矿上。”他说道。
周成贞在郁山呆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让人来说了一声离开了,也没有让邵铭清相送,邵铭清得知消息时正在矿山。
“世子爷这是做什么?”小厮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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