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贵人!”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也知道?”再一次异口同声。
“哈哈……”相视一笑,沉闷的气氛变的热络了起来。
“你先说。”碧心指着琉醉示意道。
琉醉也没有客气,他指着这上面的人名说道:“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据我的调查,她们都是镇上出了名的丑女,皆因年过二十五还是没人肯上门提亲,所以才被家人送到这里来,对外美名曰修养。采花采到她们头上本就是很诡异的事情,除非那个采花贼是个瞎子。”
“嗯。”碧心接过他的话说道,“但是,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像这个是三王爷的二十四公主,这个是余老将军的外孙女,还有这个一个个都可以说是达官显贵。看来这个采花贼,其实采的并不是那朵花,而是另有目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一般的贼是绝对不会惹上官府,尤其是一次性惹到这么多。而且,还发花笺,很明显这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奴儿会收到花笺,按这个来分析的话,我们并非达官,也不是显贵。”
“你们是不是达官显贵,也许她只是那人额外发现的猎物呢?你不要太忽略她的容貌,对你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在俗世人的心中,那可是倾国倾城。”琉醉把玩着落在腿上的玉佩,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这样吗?只是因为奴儿的容貌?若是他们前面分析的都是正确的话,会有人冒着计划失败的风险,只为一个倾国倾城?
若不是这个原因,那,到底是什么——
盂兰盆节
天色渐晚,夕阳血红。
等本就是很累人的事,更何况是等别人来抓,那更是一种很难耐的煎熬。
此刻微云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揪着碧心的袖子,第无数次的问:“相公,为什么还不来啊!”
碧心莞尔,捏捏她的小鼻子。“傻丫头,今天才第二天,时间还没有到怎么会来,你也不用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微云皱皱鼻子,在屋子里无聊的走来走去。
碧心无奈一笑,这个耐不住寂寞的小家伙,唉,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站起身来,笑道:“来,我们出去走走。”
“现在吗?”微云眼睛霍的亮了起来,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是。就是现在,再不出去,只怕咱家的地板就要穿孔了,你家相公我可没有修地板的兴趣。”碧心坏坏一笑,闪身向外面跑去。
“啊!相公,你讨厌!”微云大叫着追了出去。
猛地一冲,扑到碧心身上,碧心哪里禁得起她这么撞,两个人都倒在外面的野花上。
微云吓了一跳,赶忙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相公,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哪里痛?”
“咳咳,笨丫头。”碧心轻咳两声,委屈道:“我又不是泥捏的,也不是纸糊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坏掉,奴儿你真是伤我的心。”
“额!”微云傻眼,很少见到这样随性的相公!“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
碧心调皮的眨眨眼睛,也不起来,双手枕在脑后,微微笑道:“想去哪里玩呢?”
“这……”微云犯难了,其实说实话,她哪里都不想去,这样的时候,真的是没有什么心情,但是……
“相公,我们去后山吧。我想去看你帮我种的蔷薇!”微云趴在他的胳膊上娇声道。
碧心浅浅一笑,“好啊!”
看着微云先走的背影,抿起唇角,其实,你可以不那么勉强。
“相公,快一点啦!”微云回头对着站在原地发呆的碧心招招手,艳红的衣裙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鲜红。
碧心收回思绪,微微一笑道:“这就来了……奴儿你慢着点。”
微云吐吐舌头,笑道:“相公,你老了。哈哈……”
碧心无奈摇头,追了上去,她觉得开心就好。
飞云后山。
微云骄傲的在花丛中溜达过来,溜达过去,一想到这些都是专属于她一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碧心坐在一旁的大石上,微笑的看着她。
微云伸手轻拂,含苞待放的蔷薇瞬间全部开放,花香弥漫开来,陶醉了空气。玩心大气,微云手指轻转,脚下也踏着小小的碎步开始旋转,衣裙飞舞中,那些花瓣全部都离开了花梗,绕着她的手指转出一个大大的花圈。她越转越快,花越转越多,突然,她停了下来。花瓣失去了控制力,飘然落地,变成了漫天的花雨。
微云在花雨中回头冲碧心调皮一笑,眉目璀璨。碧心也是一笑,衣袖在花瓣中拂过,一把琴摆在了膝上。
素手拨弦,清亮缠绵的音乐破空而出。
微云长袖轻甩,低头,转身。每一个举手,抬足间都掠起花雨阵阵,衣袂翻飞间,如蝴蝶戏花舞蹁跹。
云中的眼睛怒气大盛,突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微云吓了一跳,怎么突然间这么大的风。碧心也是一怔,却只是轻轻一叹,没有太大的吃惊。跳下大石,牵起微云的手,快步向旁边的山洞中走去。这是为平时休息而准备的,没想到会用来躲风。
躲风,想到这个词碧心不由勾起唇角,淡淡的苦笑弥漫到了眼眸,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去躲风。
“相公,这下可怎么办。风好大!”微云靠在他怀里说道,并不急。
“呵呵,一会儿就好了。不会太久的。”碧心抱着她,笑问道:“一会儿想去哪里玩?”
“嗯,我们下山吧。”
“好啊!”碧心没有意见。
果然不一会儿风就停了,只是花已全部凋零,落在尘土里软软的暗红。
微云看着满地碎掉的花瓣,咬着唇一声不吭。
碧心轻叹一声,摸摸她的头发,说道:“我们走吧!过些时候,相公给你种更多更多,让蔷薇长满这后山,好不好。”
“好!”微云笑逐颜开,眼中的晶莹也悄悄的掉落,融进了那片红色中,消去了痕迹。
下山的路上。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山精鬼怪。
微云皱眉,“相公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好多鬼怪啊。”
碧心微微一笑,道:“大概今天就是盂兰盆节了,鬼门关大开,它们来拿家人给他们的东西。”
“鬼门关大开?”
“嗯。不管是烧纸钱送祝福,还是放河灯,今天活着的人一起思念过去的人,共同送去对先人的祝福。这是人类感情的一种延伸,也是一种最基本的信仰奇…书…网。人活着,总是需要一种信仰的,不论是什么,那都是一种可以活下去的力量。”
“放河灯……”微云念道,“相公,放河灯,真的可以让那个人收到吗?”
碧心弯眉浅笑,“当然可以,不论是祝福,还是思念,它都是可以传达的。只要你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微云咬着唇,犹豫着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碧心了然的笑笑,“走,我们去买河灯。”
“可是……”微云开始退缩了,“我,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碧心笑道:“没有关系啊,你可以想想她的样子,一样可以的。”
微云落下泪来,哽咽道:“我连她的样子都不知道……我从来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碧心暗下了眼神,抱住哭的伤心的她,轻声道:“乖,没事的,她不会怪你,当年……你还那么小,记不住……她也不会怪你的……”
微云咬着唇,身子微微的颤抖,“她是因我而死……她因我而死……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当年母亲倒下的时候,只记得那片艳艳的红色,却不知道那是母亲的毛皮,还是受伤流出的鲜血……
“若不是我……她也许……不会死……”
“她死了这么多年,我却从来没有为她做什么……我,是不是,很无情……”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有深刻的自责。
碧心皱眉,扶着她的肩膀,静静的说道:“那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所有的一切也不是你的错。她守着的是自己的孩子,她要的是你的平安,她求的是你快乐,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守护是一种本能,因为她爱你……”
“可是……”
“你现在这样自责难道不怕她会伤心?她丢弃一切要换的不是这样的你,明白吗?”
“我……”微云揪着自己的衣袖,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现在好乱,不知道该要怎么办……真的是相公说的这样吗?可以有人能够这样无私的付出吗?这些她是不会明白的,但是,在多年后的那场大雪中,她终于明白了那是一种怎样的付出时,一切早已经,回不到了起点,回不到了过去。
“来……”碧心把一只灯船放到她的手中,小小的纸船上点着一根小小的蜡烛,微云被动的接过,在碧心的示意中,慢慢的放到了水中,小小的船儿带着摇曳的小小蜡烛,顺着水流慢慢的向前飘动着。
河上已经有很多的小船,仿佛一条闪闪移动的星河,远远的,缓缓的,飘向那未知的地域。
微云靠在碧心的怀里,虔诚的闭上眼睛,暗暗祈祷着,愿母亲可以看见自己的思念,更愿母亲若是已再次投胎,可以活的快乐,开心。不要在那么的辛苦!
碧心望着远方的星河,微微一笑,我会照顾她一世,请放心。
出乎意料
第三天。
整个飞云山都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天空中不时传来轰隆隆的闷雷。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连花朵都拖拉着脑袋,恹恹的紧闭着苞蕾。
碧心一大早起来依旧往后山跑,还带着花锄,说是要去修整花地。顿时把所有的人气了半死,拜托,这么紧张的时候,这人在想什么啊!终于在众人的怒视中,碧心乖乖的坐回了屋里。
琉醉从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布置影卫的防卫,却怎么弄来弄去总有一个地方有漏洞,把他也算进去,还少一个人。这次出来本为游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去吧。”当琉醉说还少一个人的时候,端着茶杯喝茶的碧心笑着说道。白色的热气在他的面前袅袅升起的,只能感觉到他宁静的微笑。
“相公……”微云拉着他的衣襟,不安的叫道。
“乖啦。”碧心抱抱她,柔声道:“我不会有事的。”
“但是,你……”微云想要说什么,看到碧心微微摇头,她硬生生的咽下去。“我会担心相公的,相公不要去好不好……”微云抱着他的腰,撒娇的央求着。
琉醉不耐烦的把她从碧心的身边拉开,冷冷道:“他那么厉害会有什么事,况且,他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你!”微云气的颤抖,“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说他很厉害。”
琉醉悲悯的看了她一眼,“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她连他是妖精都不知道,所以才这么担心,若是她知道真相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害怕。唾弃。或者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微云奇怪的望着琉醉,这个人真是很奇怪,她看起来很可怜吗?那是什么眼神——
碧心微敛眼角,对琉醉说:“现在就决定吧,剩下的那个位置我来顶。”
琉醉可有可无的应了声:“好。”
然后他微笑着转身对微云说:“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奴儿不要担心。”
“我等你。”
她露出倾城的笑。她知道他决定了一定就会去,但是她也知道,他答应她平安回来就一定会平安回来。所以,她同意他去,她愿意等他。
空气窒息的闷热,天空中乌云密布,眼看就要大雨倾盆。
碧心守护在林子的最外围,离其他的影卫很远。琉醉大概是担心他要是用什么妖法的话被其他人看到,亦或者是为了报当年吊树之仇。反正,不管为什么,他都被远远的和其他的人隔离开来。这样也好,他也乐的安静,老僧打坐般静静的盘膝而坐,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子时就过了。子时一过若那人没来,一切就会恢复了。
轻柔的微风围着他绕来绕去,吹起了他垂下的长发,吹起他宽大的衣角。风儿好像在和他说话,柔柔的绕着他就不是离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微皱了下眉心,抬头看看暗黄的天色,唇角扬起浅浅的笑纹。
突然间,狂风四起,尘土飞扬,整个尘世都要被那片昏黄掩埋。他不闪不避,只是静静的闭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遮掉了眼中的柔色。
那风好像就是来激怒他的,使劲的在他身边狂吹,吹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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