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知道没,昨晚上“母老虎”让人修理惨了,一大早上狱警开门都吓了一跳,就见她给揍得鼻青脸肿满头是包,还从地上躺了半宿,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
另一个闻言,惊得差点儿坐地上,说不能吧,“母老虎”都能让人收拾?她在咱这儿是什么资历你不知道,还有人敢找这刺激?
周围有刚进来的听了,心中越发好奇,这些日子常听大伙儿传“母老虎”怎么怎么厉害,却也只知道个大概。此时见这位一副科普帝的口气,都连连追问,让给科普“传说中的母老虎”的料。
科普帝见状,一副得意模样开8起来。
昨晚上跟何欢打架那娘们儿叫孙大仙,外号“母老虎”,跟她胞弟孙大圣在这片儿都是出了名的混混,打遍街骂遍巷浑浊闷愣蛮不讲理,姐弟俩儿进号子蹲局子什么的那都家常便饭。自打这号儿房盖起之日,就从来没断过孙大仙姐弟的频频光临,以至于刚来这儿摸不着门道的狱警有时都得管这俩打听形势。好嘛,俩人一个称霸男监一个发威女号,那玩意儿有梯子都能上天别人招都不敢招的货。
故而听说有人把“母老虎”孙大仙打得站不起来后,科普帝表情一直保持面瘫状,暗说这得多猛的人才干得出来啊,同时心中对何欢的敬佩之情也如滔滔流水汹涌澎湃。
科普帝回自己号儿房后,又对几位狱友们热烈开8,添油加醋将何欢跟孙大仙较量过程描述得淋漓尽致,弄儿得好像她就在跟前围观似的。这玩意儿串闲话对国人来说那叫事儿嘛?到了第二天早上“新人何欢大战母老虎三百回合”的事儿就人尽皆知,连隔壁男监的哥们儿们都想找机会瞻仰何欢的光辉形象。就连一些狱警都私底下八卦,言语之中不觉流露出对何欢的钦服。
从此何欢“赛武松”之号不胫而走。“母老虎”在床上躺了几天脸上才稍微有点儿生气儿,狱警怕跟何欢一个房她再死了,也就给转了别的地儿。
转眼何欢就在号子呆了一个星期,脸上的“战绩”都好转了不少,她一算日子,心说不对啊,到现在都没人来接老娘出去,这里头有事儿!
59。心里有数
又过了好几天,何欢心中不祥预感越发呈现上升趋势,可身在号房,跟与世隔绝没什么两样,纵然焦虑,也无可奈何。
这天中午,刚吃过饭,在众手下关怀备至中正要入睡。却听门边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循声看去,便见他们这片儿的狱警已站在门口,因何欢是新晋的风云人物,故而几个狱警都对她倍儿关注,见了面干脆直接称呼外号的:“赛武松,收拾东西,有人来保你了!”
闻言,何欢不禁神色一紧,随即麻利儿的起身,抄起口袋儿就跟着往门外去。
到门口,瞄一眼接她那位,竟然是晏晓柔的嫂子——楚嫣然,何欢不免就疑惑起来,心说老娘在里头这段时间,外边儿估计没少出事儿。
“妹子,先上车吧!”
虽说何欢满腹狐疑,但也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见楚嫣然开后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也没矫情,微笑着道声“有劳”致便坐了进去。
路上,看楚嫣然一直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见状,何欢不好开口询问也不知从何问起,也只好保持沉默。
约行驶了半小时,车子才缓缓停下,何欢朝窗外一望,才发现已然到了香山脚下,面前是一幢别墅。两米多高的围墙上缠满了藤蔓植物,硬生生也将里面的一切光景阻隔在了墙外。
楚嫣然说这里清净,一会儿上去我再跟你慢慢说。何欢记得晏晓柔讲过她嫂子不喜欢热闹的话,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刚下车,便见里面迎出一瘦高个儿的中年男人,忙不迭过来打招呼同时顺带探究了何欢几眼。那意思,这个刚放出来的算怎么回事儿?楚嫣然何等聪明,接着就一瞪眼,脸上倒是没变,声音却瞬间大了许多:“怎么着,你们乔姨定了新规矩,见了我不让进门啊?”
瘦高个儿虽看不出她是否真生气,但也明白得罪谁也得罪不起这位,于是赶忙陪笑:“哪儿的话哪儿的话,您请……”
楚嫣然也不看他,很自然地拉了何欢手往里面去。到二楼一处厅堂分宾主落了座,两人便看似随意地聊了起来。
“妹子,这些天真难为你了,要不是早上你二大爷打听到我那儿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事儿。也怨我,当时就该留你住一晚上的,要不也不会平白遭这么回罪。”
何欢听着就犯开了琢磨,心说我二大爷打听到她那儿的?转念想也对,这晏家嫂子当年江湖上也是有一号的,跟我们家那老头儿认识倒是说的过去。旋即又想,这么说,外头可没少想办法捞我,最后实在没辙才找这儿来的。隋剃头这孙子合着得给老娘使了多少绊子啊!
正这时,有服务员端来了两盅清粥和几样小菜。楚嫣然说看着你这十来天就没过好,先吃点儿清清肠胃,一会儿去后面洗洗换身衣服,到晚上再正儿八经的接风洗尘。何欢应了一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瓢羹吃粥,一时无话。
吃罢,歇了会儿。楚嫣然便让人带何欢去泡澡,她自己坐那儿拿茶碗盖儿撇着茶沫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何欢洗完澡换了衣服,又耽搁了会儿,便过去找楚嫣然。
刚坐下,俩人谁还没来及开口呢,忽见门又被推开了。紧接着,便是一阵叫嚣声从外面传来。
“怎么着,拦着不让进小爷进是吧?你丫还想不想在北京混下去了?”
闻言楚嫣然不屑地扯了下嘴角儿,心道我都没说不让谁在北京混,他倒是长脸了。何欢一听也分辨出了外头那货,也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且说走廊上两位,徐子烨一副狂炫酷拽的劲头儿,仗着喝了酒撒风儿,骂得人跟孙子似的,“爷我还真不信,京城里还有谁敢不买我的帐,他妈活腻歪了!你说,里头坐着谁呢,让他滚出来小爷瞧瞧!”
边说边要往里走,瘦高个儿无奈,知道两头儿他都得罪不起,一边点头哈腰装孙子说好话儿,一边还得拦着,暗暗叫苦不迭,心说不作就死不了,搁我这儿你牛逼,里头那位要真出来了你当时就得出殡。
徐子烨反越发张狂,酒气喷薄,放声大骂瘦高个儿:“你他妈滚远点儿,别拦着爷,我今儿个非进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跟我抢地方……”
“你那倒霉德行儿。”
徐子烨忽听几米开外传来另一个声音,愣了一下,再打眼儿看,霎时酒醒了一半儿。
只见楚嫣然带几分慵懒地手扶门框,嘴角儿含笑,“你是日子过得太稀松平常了,想搁我这儿找找清明的感觉吧?”
徐子烨猛眨巴了下眼,一看真是这位,当时就打了个哆嗦觉得浑身骨头疼。不禁就瞪向边儿上瘦高个儿,那意思你他娘故意黑我是吧,她在这儿你不说?
瘦高个儿作无辜状,暗说好良言拦不住该死的鬼,你怨我可怨不着。
此时就见楚嫣然上前两步,一手搭徐子烨肩膀头儿上,颇玩味道:“今儿心情好,不想揍你。麻利儿的滚明白嘛,何欢可在里面呢,她真出来不就馒头就能给你吃了知道吗?”
说得徐子烨挺想上厕所,抹头一溜烟儿就跑没了。
楚嫣然不屑地翻个白眼儿,转身回屋,与何欢相对而坐。
“妹子,你南安那边,可能出事儿了?”半晌,她突然冷不丁来了这么句。
“啊?”
听得何欢一激灵,楚嫣然抬手斟茶,又道“你知道你二大爷怎么找我那儿去的吗?”
何欢只是看着她,等待后文。
“你在南安的秘书孙玫来这边得有一星期了,一直找不到你,后来通过你堂兄见着你二大爷,才问我到这儿的。具体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不是小事儿。”楚嫣然说着,呷了口茶,“还有,再透漏给你个信儿,慧子跟我说隋抑离开北京十来天了,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你进去的第二天走的,具体行程我倒是没问,这个你得回去自己核实一下。”
何欢听罢,心里就猜出个大概,此时对着楚嫣然也不好发邪火儿,只得强压住脾气,依旧谈笑风生喝茶。
下午回去,孙玫一见是她,当时就抽泣不止,眼泪跟珠子似的往下掉,“姐……”
何欢抱着孙玫肩膀拍拍,两人相拥着落座:“行了,先别哭,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对方闻言,擦一把眼泪强止住哭泣,“姐,南安那单生意,姓隋的逼着浩哥签了转让书。”
“什么?”何欢接着就是一瞪眼,“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一天了。那天中午刚过,姓隋的毫无征兆地就去了‘飞扬’找浩哥,也不知道他们俩谈了什么,没一会儿浩哥就让他办公室的小蓝去我那拿章,我上去怎么劝都劝不住……”
孙玫说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又放声哭了起来。何欢一边安抚她,一边算日子,心说十一天前,正是老娘搁号子里的第二天,这王八蛋动作真他妈快啊!
就听孙玫又哽咽道:“我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说让他缓缓跟你商量下再决定,可浩哥就是铁了心,他这到底是着了什么道儿啊……”
何欢拿纸给孙玫揩眼泪,不禁冷笑道:“能着什么道儿?他也是水里来火里去了那么多年的,要真是隋黑炭那孙子给他刀架脖子上了,他还未必服软求饶。除了我姐,还有哪一桩能让他低头啊?”
孙玫一惊:“姐,你是说,这事儿跟笑笑姐有关?”
何欢又是一笑,说你去洗把脸吧,都哭花了,放心,我心里有数儿,先让他得意着,跑不了他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气炸连肝肺。
另一边儿,一对狗男女正搁床上配对儿。
男的猪头狗脸,肥腻腻的身躯让人看了就恶心,女的骚气不啦浪不丢儿的,叫唤起来整个一给踩了尾巴的母猫。
胡搞完,公的翻身躺下,喘得跟快挂了似的,“哎呀妈诶,好久没这么折腾了!”边说边朝母的咧嘴笑,“我哪天要是死了,准是死你床上的。”
母的瞋一眼,板着张脸,并不接茬儿。半天才问:“听说何欢让人保出来了?”
公的听了,不禁有几分泄气,“是啊,还是楚嫣然亲自去接的,便宜她了!现在我最怕的就是她以后查到咱这儿,到时又是一桩灾啊!”
母的说没事儿,拿她姐姐要挟程浩的是隋抑,给隋抑出主意的又是徐子烨,她何欢就是琢磨破脑袋,也想不出源头在咱这儿啊!而且照这势头儿,她跟那姓隋的只能越闹越僵,不可能再有转机了。
公的情不自禁捏一把母的脸蛋子:“雅若啊,你真是我的福星。何欢刚来北京那会儿,要不是你出主意撮合隋抑上了她,说不准后面他俩还真就郎情妾意一条心了。你说这春风一度,俩人就谁都恨不能弄儿死谁了!哈哈,这人生在世,真是妙啊……”
安雅若得意地一笑:“怎么不说你家那黄脸婆旺夫了?就那倒霉相儿的还好吃好喝养着大把钱给她花,你傻啊?诶,对了,上次我看上的那件皮草你到底买不买给我啊?不买我可找别人了啊!”
“买,明天就去买,别说一件皮草,你就是要星星我都给你摘去……”
60。不见不散
歇了几天,何欢觉得整个人舒坦多了。
这日清晨,跟孙玫两个吃完早餐正坐那儿养神,何欢突然道,“玫子,我让人给你订好机票了,下午你回南安。”
“什么?”孙玫顿时嗔怪起来,“欢姐,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何欢叹口气,抓过她手,安慰起来,“这要是平常,你想呆多久呆多久,但现在不行。浩哥那人你也知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让人撬了一单生意不怎么叫事儿,你要是不回去帮姐压阵脚儿,我是真怕咱整个家业都让人这帮孙子给算计了。”
闻言,孙玫不禁紧张起来,“欢姐,你是说,姓隋的还有后招儿?”
何欢没说话,沉吟半晌,才道,“这事儿,不像那孙子自个儿干的,里头玄机大着呢。”
孙玫还是不解,就听何欢又说,“他之所以选在那个时候去南安要挟浩哥,是因为我一时脱不开身。可当时那个情况你不了解,即便我坐他车跟他起冲突,是他事先算计好的,但后边儿能进局子我俩可谁都没料到。”
“欢姐……”孙玫蓦地一挑眉毛,“到这时候了你还帮那孙子开脱!可别说这事儿她姓隋的也是无辜的啊?上次我说让发财他们带人过来教训他你就拦着不让,你不会是找了他的道儿了吧?”
“胡扯!”闻言何欢也有些火儿,另一只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珠子都很不能瞪出来,“你给我长点儿脑子!”
听她这一吼,孙玫霎时没了气焰。
何欢语气又平静下来:“你也说了,隋黑炭是中午刚过就去南安见的浩哥。你想,从北京非南安,一路折腾,少说得三小时,也就是说他得上午十点之前订好机票并准备完一些必要事宜,可他当时从警局走时已经接近一点了。折腾了大半宿,你会回到家不先睡觉还去考虑怎么算计人?而且这个时间段一环扣一环,未免也太紧凑了。”
孙玫这才恍然大悟:“欢姐,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