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日夜兼程往回赶路。
这日,进入河北境内,离京城越来越近了,众人皆松了口气。连日的赶路众人皆有些疲乏,胤禛下令早早地歇了。
由于人多,胤禛包了个大点儿的客栈住了。
夜幕降临时,客栈又来了一拨人,他们皆是商人打扮,说是上京城送货的,要求客栈老板给他们几间上房。
客栈老板作揖打躬说道:“不要说上房,就是普通房间也住满了。”几个商人苦苦哀求说各处客栈都没了房间。
做生意的人都是笑迎天下客,一般不会得罪客人。于是给他们出主意,和已经入住的客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挤一挤。
胤禛见几个人虽然是商人打扮,但是个个精神健旺,目光炯炯,凛然有威,显然是武功高手。胤禛不露声色,只是向着管事点了点头。
与其时时防着,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轻松!
三更十分,胤禛听得响声,接着有股异香飘了进来。胤禛连忙摇醒年秋月,用湿布巾捂住口鼻。
接着,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听声音不下于百人。胤禛暗道;阵势还很大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年秋月屏住呼吸,紧张地搂着胤禛的胳膊不放。胤禛看了,安慰地拍拍她的头,小声道:“有我呢!不怕!”
撬门声传来,只听一人道:“直接踢开,里面人都睡死了,不会醒来!”
另一个道:“只杀那几个押解的犯人吗?”先前说话大人道:“全部杀光,免得让人怀疑!”
年秋月听语气,他们是要杀人灭口啊!
不过,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还没等他们行动,外面突然杀声震天,不知什么时候,火器营的官兵已经包围了整个酒楼。
屋子里面的人突然杀出,让几个商人打扮的人措手不及,他们且战且退,最后实在抵挡不了,就咬毒自尽了。
胤禛狠戾的目光在暗夜里格外可怕,连年秋月也打了冷战。
楼上的激战结束,胤禛满身萧杀地站在二楼的窗前,向下面院子里的黑衣人喊道:“立即放下武器,爷饶你们不死!”
头头被抓,他们这些人本是雇来的杀手,此时大势已去,也没有必要做垂死的挣扎,于是院子里的人立即放下手中的武器。
个别讨死的,立马被外围的抢手击中倒地死亡。
清理结束,胤禛眉头皱成疙瘩:“你们说说,今日想劫犯人的有可能是谁?”
戴铎道:“爷,以在下看,这些人是想劫走秦春和何师爷。朱三太子被押解进京的消息已经传出很长时间,但是路上平安无事。临近京城却发生劫走犯人的事情,这说明这个消息刚刚被有心人得知,这才下令诛杀,这样看来,那些人只是为了劫走秦春和何师爷!”
胤禛道:“不错!他们刚刚得知秦春二人被我押解进京,害怕他们指正背后的主子,这才急忙赶来杀人灭口!不过,如此一来,何师爷背后的主子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不是外人了!”
戴铎笑道:“是啊!此地无银三百两,背后的那人是太着急了,走了步臭棋!”
“锁定了范围,不怕找不出证据,进京再说!”
一行人终于到达京城,前来迎接的人除了年羹尧和邬思道还有胤禛的几个忠实追随者傅鼐、博尔多、常来、阿林。
众人上前和胤禛寒暄一番,把犯人交给顺天府,自己进宫向康熙复命去了。
年秋月回到贝勒府,见乌拉那拉氏带着众人早就等候在二门。
一去半年,年秋月以为这些女人已经和自己没有了关系,可是,当府门打开,看到这些莺莺燕燕时,心中好像吃了无数只苍蝇似的难受。
她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表情柔和地走向众人。当她们看到热切期盼的胤禛没有出现,而只看见年秋月一人时,众女人愤怒了。
乌拉那拉氏眉眼皱起冷声道:“爷呢?”年秋月笑靥如花:“福晋吉祥!爷去宫里回事去了!”这不是惯例吗?自己太过关注男人忘了规矩,倒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年秋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李氏拉着弘昀和弘时,怪声怪气地说道:“……哟,这是哪里来的贵人?架子还很大吗!”
年秋月笑意淡去,淡然道:“架子再大,也大不过你的脸去!”众人皆掩嘴嗤笑。
李氏生的丰满些,面如满月,她最是狠人说她脸大。
她一时得意,挤兑年秋月,没想到娘亲月当众揭了她的短。她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年秋月道:“你你你,等着,爷回来再找你算账!”
年秋月笑道:“难道爷就能让你的脸小了去?”众人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乌拉那拉氏也很是厌烦李氏的趾高气扬,认为府里的孩子都出自她的肚子,有些不把她这个嫡福晋放在眼里了,见年秋月打趣李氏,心下痛快。
等众人打趣李氏差不多了,乌拉那拉氏方忍住笑呵斥道:“都别在这杵着了,嘻嘻哈哈成什么样子?都回去吧!爷回来,想心疼谁自会去的!”
年秋月告别众人回了清晖园。
清晖园的丫头婆子皆列队站在院子门口,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年秋月心下高兴,拿出在浙江买的一些金银首饰让大家分了。
“大家守院子有功,人人有份儿,下去吧!”众丫鬟婆子开心而去。
胤禛给康熙汇报完事情后,沉声道:“皇阿玛,儿臣不孝,近段时间没能服侍在您的身边,儿臣心中不安!只是,二哥一向仁孝,如今却如此令皇阿玛失望,儿臣实在想不明白。皇阿玛,二哥也许一时糊涂,或者受了别人的挑唆蒙蔽,请皇阿玛看在二哥多年仁孝的份上绕过二哥!”
近段时间,康熙听到太多责备胤礽的话语,今天陡然听见一直被自己不喜的四阿哥为胤礽说话,眼睛竟然湿润了!
自己无论如何斥责胤礽,皆是恨铁不成钢,可是别人斥责胤礽就是打自己这个皇帝的脸,否认他对胤礽的教育,康熙心里十分难过,可是却无人倾诉。
他忍住泪笑道:“好了,你刚刚回来,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胤禛踌躇一番,还是请求道:“皇阿玛,儿子不辛苦!儿子想去看看二位兄弟!一解相思之苦!”
表面上胤禛、胤祥是胤礽的左膀右臂,是一条船上的船客,他如此直接地请求令康熙觉得胤禛是光明正大、毫无私心的关心自己的兄弟。
康熙很是感动,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第99章 改变
胤禛别过康熙,令人拿过马车上的东西,就近去看了胤礽。胤禛见胤礽的神情憔悴,看见他只一味地说道:“老四,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害皇阿玛的想法!真的!”连平常惯用的“孤”也不称了,看样子实在是受尽了打击。
人的意志竟然是如此脆弱,几天的功夫,胤礽精神似乎全部崩溃,眼睛里布满血丝,说话也语无伦次。
胤禛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那个风花雪月、孤清高傲的二哥吗?他亦不能随便评说胤礽的好坏,更不能说皇阿玛的不是,只是劝道:“二哥好好将养着吧!我带了些雪燕,分给你和皇阿玛,最是补气安神!你且休息着,以后弟弟再来看你!”
说完,不等胤礽答话,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胤禛站在院子里长舒了一口气,皇阿玛听了自己的话总不能找他的不是吧!
他看得出来,皇阿玛虽然废了二哥的太子之位,但是还是对他抱有希望的,到底是捧在手心里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儿子。
就是小猫小狗宠爱久了,也免不得不舍!
想到胤祥,他又觉得胤礽活该,不会察言观色,不知轻重缓急,以为自己得了皇阿玛的宠爱就目空一切,最后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胤祥完全是被胤礽牵连了,只是这是皇阿玛下的旨意,他又怎能指责皇阿玛的不是呢?
他站在宫门口踌躇良久,最终还是狠心没去看胤祥,调转马头回了贝勒府。
康熙早就得知胤禛的动向,神情哀伤地叹了口气道:“朕到底是眼拙啊!竟没想到这个老四还如此的至善至孝啊!”
胤禛回到了贝勒府,一时竟然不知该往哪里去歇息。和年秋月半年的相处,已经习惯了她的一切,陡然间回到府里,竟然有些不习惯还有别的女人存在他们之间。
以前,他很是享受齐人之福,如今觉得享受齐人之福也是件令人伤神的事情。不如清清静静地守着一个人,啥都干净,啥都容易。
患得患失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哪也不去,歇在书房里最是安静。遂打发苏培盛派人去乌拉那拉氏处和年秋月处传话,说他有要事和人相商。
乌拉那拉氏听得小太监的传话,也清楚如今是多事之秋,四爷要商量大事在所难免,但是一别半年,四爷竟然连她的房门也没迈,心里还是酸楚的很。
一旁的齐嬷嬷见乌拉那拉氏气愤难平的样子,劝道:“福晋,主子爷不是哪儿也没去吗?说明爷真的是有事相商,福晋可不能这样闹别扭,如今……到底不同了,福晋还是要抓住爷的心才是!要不,等会儿福晋亲自给爷送点儿宵夜什么的?”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恭维道:“还是嬷嬷显得周到,那就劳烦嬷嬷费心了!”齐嬷嬷见福晋肯听她的劝,笑着下去吩咐人准备宵夜去了!
年秋月这里见到传话的太监小福子是长随着胤禛的,就打听了胤禛进宫面圣的事情。那小福子和年秋月熟络,加之年秋月平时对他们和蔼,话也格外多:“主子面圣后还去见了太子爷,本来想去探视十三爷的,后来没去了,说是明天再去的!”
年秋月知道,这话是胤禛让他说给自己听的,不然小福子也不敢如此大胆地把主子的行踪告诉她。胤禛还是顾忌她的感受的,由着温恪和敦恪的关系,她平时对十三也格外关心些。
她呆了片刻,她从电视中知晓胤禛和十三爷的关系最好,简直是拿十三当自己的儿子护大的。如今眼见着他在养蜂夹道里受苦,心里最是难安。
娘亲月想了想,令朝霞把年羹尧给送她的一张狼皮和几瓶活血化瘀的药膏拿出来交给小福子道:“听说养蜂夹道里潮气大,让爷把这张狼皮给十三送去,别让他过了湿气,对腿脚不好!”老十三从养蜂夹道出来后,得了老寒腿,最后连行动就不大灵活了,能帮着提前防患总是好的。
乌拉那拉氏去书房时,府里的几个女人,除了年秋月都到齐了,手里都还拎着不同的吃食。
胤禛正在发脾气:“那里的规矩?都给爷滚回去!”乌拉那拉氏脸颊发烫,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胤禛。
虽说碍着自己嫡福晋面子,胤禛会给她一些体面,但是毕竟已经落了后尘,让年秋月比了下去,她没有那么厚脸皮。
小福子抱着一抱东西回到书房,胤禛问道:“让你传个话,怎倒还抱这些东西回来?”他此时到希望年秋月能给他送点儿吃的,他真的有些饿了!
小福子笑禀道:“爷,这是年侧妃给十三爷准备的,说是养蜂夹道里过于潮湿,怕十三爷得了寒腿呢!”
胤禛心里一暖,令小福子放好东西,就带着苏培盛到清晖园去了。
乌拉那拉氏得知消息,终于让那张千年不变的温和笑脸破了功,彻底扭曲。
翌日,胤禛一早就到上房处和乌拉那拉氏共进早膳,这是惯例,无论胤禛歇在何处,次日早上定会和乌拉那拉氏一起用膳的。
乌拉那拉氏的眼底乌黑一片,分明就是没有休息好。
胤禛看了不悦道:“这是怎么了?跟乌眼鸡似的?待会儿还要给德妃娘娘请安呢,你这样子怎么见人?”
第100章 魇术
胤禛看了不悦道:“这是怎么了?跟乌眼鸡似的?待会儿还要给德妃娘娘请安呢,你这样子怎么见人?”胤禛不悦地摔掉筷子离开了正室。
乌拉那拉氏委屈至极,胤禛的意思是她不够大度,可大度、大度总得有个度吧?乌拉那拉氏亦生气地掀翻了桌子。
齐嬷嬷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劝道:“福晋息怒,此事若被四爷知道,可就不好了!”
乌拉那拉氏胸脯起伏不定,狠狠道:“知道如何?还能休了我?”乌拉那拉氏知道胤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