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的生活这才恢复如常,能够偶尔参加一次京城里的宴会。
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地轮回,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康熙四十四年,又到了朝廷选秀的日子,年秋月此次怎么也逃不掉了。
刚刚进入六月,各地进京参加选秀的秀女就陆续进京。听着下人们议论着街上车水马龙,京城里大街小巷的客店均已注满,年秋月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惶恐,毕竟她要面对的是四阿哥的正妻,是康熙指给四阿哥的嫡福晋。
今生不知将来会不会和年秋月一样再次被她们打败。
年秋月和乌拉那拉氏相比,最大的优势是知道历史的走向,大脑里残留着一些年秋月的记忆,其他方面似乎讨不到半点便宜。
七月,三年一度的选秀如常举行。
年秋月早早地收拾停当,在父母亲的各种担忧中坐上了马车,前去排车。一切似乎变得水到渠成,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但年秋月还是非常谨慎,她令年羹尧准备了三辆马车,外面的装扮一模一样。
年秋月等前两辆马车出去半小时后,自己才登上马车顺着选好的路程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地安门附近排车。
年秋月作为四阿哥的包衣奴才,毫无悬念地指给了四阿哥,而且康熙念在年遐龄勤勤恳恳为官多年的份上、给年秋月定了侧福晋的位子。
对于这场政治联姻的成功,年府里除了年秋月母子忧心忡忡外,其他人都喜气洋洋,毕竟一个包衣奴才能嫁给皇子做侧福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接风宴上,年秋月端着酒杯的手似乎有千斤重,她不知进宫后会遇到怎样的局面,会陷入那些陷阱。
她吃着山珍却如同嚼蜡。
乌拉那拉氏看着眼前刚刚传来的消息,年秋月被皇上指给四贝勒为侧妃,她气得一把掀翻了几上的茶具:“蠢货!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办不好!”
赵真此时吓得瑟瑟发抖,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免得受主子的雷霆之怒。
主子让他安排人将年秋月的马车引到隐蔽地方,然后让事先就隐藏好的男子夺了她的贞洁,让她有口难辩,没了入宫的资格。
赵真觉得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小事,虽然目前京城里戒备森严,但是有他赵真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他为了不引起年秋月的怀疑,还特地弄了三四辆马车装扮成选秀的马车,停放在年秋月家附近。
只要看见年秋月的马车一出现,伪装的马车立即绕小道跑至年秋月马车的前面,然后诱导年秋月的马车跟着他的马车向城外驶去。即使对方发现,也为时过晚,挟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还不简单?何况他请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呢!
可是,他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年秋月会来个掉包计,让他吃了大亏,在主子面前丢尽了颜面。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珠子,讨好道:“主子息怒!气坏了您的身子不值当!没想到那年……那么狡猾,使了掉包计,害得我们把那辆马车引出去很远,可是,等安排的人进去一看,却是一个老汉。都是奴才蠢笨,没有识破她的诡计。”赵真左右开弓拍打着自己的胖脸。
乌拉那拉氏生生压下心中的怒火道:“罢了罢了,下去吧!以后机灵些!”
赵真如获重释,赶忙躬身行礼退下。
乌拉那拉氏的脸隐在暗处,看不出喜乐,但她身边的齐嬷嬷却知道,自家主子正在生闷气。
齐嬷嬷上前为乌拉那拉氏添了点儿热水,然后劝道:“主子何必为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生气?以奴婢看,如今皇上把她指给贝勒爷倒是好事,只要她入了这后院,还不任你搓扁揉圆?”
乌拉那拉氏听了,把碰到嘴边的茶碗又放下,叹了口气道:“齐嬷嬷,你不懂,有时候男女之间的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四爷和她……哎!罢了!已然这样,以后再说吧!”
齐嬷嬷见主子不想再说,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宴席过后,年秋月和父亲、二哥、邬思道几个来到书房。年遐龄望着已经出落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叹了口气道:“以后进了宫,万事只能凭借你自己的本事了,我们谁也帮不了你了!”
年羹尧亦沉声道:“你放心,年家不会给你丢脸,你尽管按照自己的喜好去过日子,不要太憋屈自己!”
年秋月笑了笑,此时的年羹尧和历史中那个霸道的年羹尧似乎可以重合起来了!
是呀,即使憋屈地过着,小心翼翼地讨生活,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还是看不惯你,还是要折褥你!还不如我行我素,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第30章 待嫁
她嫁入四爷府后,虽然只是个侧妃,但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是名副其实的皇家人了,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皇家,只要她不做伤天害理危害皇家利益的事情,就波及不到年家。
“谢谢父亲!谢谢二哥!”年秋月起身给年遐龄和年希尧施礼,年遐龄慌忙道:“如今,你已贵为侧妃,可别再这样由着性子来!”
年秋月知道父亲说的是自己给他们行礼的事情,她心底悲凉,却尽量扯了个笑容道:“女儿知道了!女儿虽然已经指给四阿哥为侧妃,可是现在是在年府,女儿按照年家的家规来办事任谁也说不了话去!”
年遐龄再次叹了口气:“为了年家,苦了你了!”年秋月的眼泪悠然滑落,原来年遐龄也是爱自己女儿的,他其实也明白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
她挽着父亲的胳膊,把脸颊靠在父亲的臂弯里,任泪水慢慢润湿父亲衣衫,这也许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父亲面前撒娇了。从此以后,高墙大院相隔,虽然顶着同样的蓝天,可是却呼吸着不同的气息。
年遐龄拍拍女儿的手背,哽咽道:“我的乖乖女就要出嫁了,父亲没有什么好送的,除了给足你银子外,你看得上这府里的什么东西,就随便拿吧!到时候也是个念想!”
年希尧亦哑声道:“妹妹喜欢什么只管给大哥说,大哥定会给你弄来!”
年秋月擦掉眼泪道:“这年府的东西我都喜欢,难不成哥哥这房子也给妹妹带走?”
年希尧被逗乐了,笑道:“只要妹妹搬得动,给你也无妨!”
一时,书房里的哀伤气氛略微好转。
年希尧看着邬思道手中拿的信息,气性又上来了,他一拳打在桌案上:“混蛋,竟然敢算计到年府头上来了!”
年遐龄咳嗽一声道:“她是皇家人,她有什么不敢的?要是你二弟没去四川任乡试正考官你妹妹也不会被人算计了!”
邬思道接话道:“那倒是,有二爷在她自是要掂量掂量的!哎,如今只要沾上了皇家,一般人家就是有理也不敢去和皇家争辩!”
邬思道看了一眼年秋月,沉默了片刻,叹道:“幸好大小姐机警没有着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年秋月苦笑道:“不知她是从何处知道我的,其实我和四阿哥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她怎就如此恨我?”难不成乌拉那拉氏也是穿越女或者重生女?
年秋月一个头两个大,还没见面就斗得你死我活,不知见面后会是个什么光景,她对自己的前程充满了担忧,她怕自己栽在那些宅斗高手手里,那可是冤死了。
邬思道见年秋月如此患得患失,矛盾重重,不觉蹙起眉头,良久才悠然道:“就目前的情形看,入宫后,大小姐只能依靠四贝勒,千万别过于清高,认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他顿了顿,舒了口气艰难地挤出一点笑容:“大小姐不放试着去依赖四贝勒,只有他才能护住你!”他一口气说完后,胸腔感觉有些气闷,连忙呼出数口浊气,才让自己静下心来。
幸好室内几人都各自想着心思,没有注意他的失态。
年秋月此时脑子里一锅浆糊,不知想什么好。
她老想把前世看到有关年秋月的事情搜罗出来,可惜脑子里有用的东西太少太少。唯一让她记得的是,《雍正王朝》年秋月嫁给四阿哥时,四阿哥已经封了雍亲王,难道今生由于自己的穿越改变了年秋月嫁入四爷府的时间?
年秋月的出生时间在历史上是个迷,嫁给四阿哥的具体时间也只是众多史学家的猜测,但今生她确知道,此时是康熙四十四年七月二十六日,皇上指定完婚的时间为九月初八,四阿哥此时却仅仅是个贝勒爷,自己似乎真的是提前嫁给了四阿哥。
只是,此时的年羹尧还没有任要职,他的能力尚未显现出来,可四阿哥却照样娶了自己,难道他真的喜欢年秋月?亦或者是他的皇位真是天命所归?连他只当是碰运气的选择,日后也能帮上他的大忙?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默不出声,尽量让自己矛盾的心情显得平静些,免得父兄担心。
只是,她越是如此,年遐龄和年羹尧越是难过。以前他们只觉得年家女能嫁入皇室是件光门耀祖的事情,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人还没有嫁进去,府里的女主人就按捺不住要整治新人了。
有如此狠毒的嫡福晋的贝勒府,家人又怎会安心呢?
无论年府是如何地舍不得自家的闺女,皇上指的婚事是不可能推掉的。
毕竟是皇上指婚,年秋月的婚事也还算办的体面。
年遐龄在任期间,得了不知多少实惠,且经通各种生意之道,所得银子也是富甲一方的。
如今与皇室缔结姻亲,也是家族荣耀之事,于是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在不逾越嫡福晋嫁妆的基础上尽量的往体面处办。
九月初一,年遐龄亲自把女儿的妆奁清单呈给皇帝检视。康熙看着那长长的清单,知道年秋月的嫁妆一定非常丰厚。
他的心里总算好受了许多,对于胤禛,康熙是内疚的,当时他怕这个皇四子的岳家太过鼎盛,与太子有威胁,于是专门挑选了乌拉那拉家。
费扬古不过是个内大臣步军统领,与四阿哥来说没有一丁点儿的助力,而乌拉那拉氏的几个弟弟也是资历平平,少有建树,只是靠着费扬古的荫封才得些差事,也帮不了老四什么忙。他们不拖老四的后退已然是帮了老四的大忙了。
只是,现在看那,自己当初的那些顾虑似乎是大错特错了,太子似乎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上道,离自己理想中的继位者似乎是越来越远了。
而自己千防万防的老四却秉性善良,一心一意地扶持着太子,不时为他背着黑锅,擦着太子拉稀摆带的屁股。
自己付出心血培养的接班人怎么就没有随意栽培的老四强呢?他只觉得心里生疼异常,对年遐龄的态度也不觉冷淡起来。
康熙掀起眼帘,又成了那个目光如炬的王者。
他睨视着年遐龄,语气似乎温润如玉,但是却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冰冷的不带一点儿的温度。
第31章 新婚
年遐龄心下一惊,不知何事又让皇上心生不悦,连忙把头垂得更低,屏息凝神,生怕惹怒皇上,波及儿女。
康熙见一生为大清朝兢兢业业的老臣面对自己还如此必恭不敬,心下不觉一暖,面上终于露出些微笑容:“年家的嫁妆很是丰厚啊!”
康熙见年遐龄的肩头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知道他在害怕,于是笑容更甚:“罢了,就照着这份单子发嫁吧!年爱卿跪安吧!”
年家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自己的儿子,自己总不能还疾言厉色的斥责他办的嫁妆太过奢侈吧!这样做,不仅寒了朝堂上大臣的心,也会彻底寒了儿子的心。
他如今可是要睁大眼睛,好好斟酌几个儿子的言行了!
年遐龄心下一松,这一关总算过了!
九月初八是年秋月出嫁的日子,即使乌拉那拉氏再不喜欢,但为了四阿哥的将来她也只得强颜欢笑,把四阿哥的喜事安排的隆重些。
四爷府大门上披红挂彩,檐下挂着一溜印着“囍”字的大红宫灯,门口两侧的石狮子身上披挂着鲜红喜庆的红绸,府里府外沉浸在一片喜庆中。
看着院子里年秋月不输于自己的嫁妆,盯着年秋月大红喜服下的曼妙身姿,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女子除了在府里的地位比自己低一些,只怕什么都比自己强吧!
想到自己赖以为命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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