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不是当年一起出国的,就是从小玩大了,天南地北地工作,有空了,总要聚一聚,大家知道谈书墨的脾气,他都那么介绍了,自是不敢去惹。
酒兴起来了,大家说:“今个谁带烟了?”孙羡拿出个小提琴盒样的盒子出来,赵水光奇怪,不是要烟吗,这才来了精神,伸长头看着,孙羡从盒里取出个一米左右的玻璃罐子来,通体玲珑剔透,下身壶状,上身却是管型,带着软管,有人加了烟草进去,管里的水就“咕咕”冒起泡来,顿时一阵水果香就溢满整间屋子,谈书墨扶了她,靠近说:“这叫水烟,欧洲流行这。”孙羡说:“来来,试试,阿墨去年去英国新带回来的料。”就在管子上加了滤嘴,赵水光新奇极了,那东西像小时候测肺活量的吹嘴一样!
谈书墨接了过来,精致的侧脸移近,薄唇靠近滤嘴,眼神半眯,妖冶欲滴,透过敞开的衬衣领口,看到突起的喉结移动,吐气,一颗烟圈冒出来,性感至极,带着周身水果香甜,惹人迷醉。
楚菲菲说:“小光妹妹。试试”赵水光坚决不肯,开玩笑,这东西虽然好闻,可也是烟啊,呛死了,楚菲菲劝她:“没事,你都满18了,没关系。”有的人才知道她居然还十几来岁,奇怪极了,女人们窃窃私语,就是不明白谈书墨怎么想的。谈书墨哄她说:“没事,试试吧,不含尼古丁的”,孙羡笑说:“就听你谈老师的没错,这东西还是当年他跑法国找出来的,法国上流社会的人都怕死!”众人就笑起来,心下却更加惊愕,这女孩居然是谈书墨学生。
赵水光才凑近了,谈书墨端着滤嘴,她吸了口气,果真不得要领,硬是被呛得鼻子都冲了,但真是清爽的味道,没有烟气。谈书墨拍了她背,递了水给她,。赵水光看着楚菲菲换下滤嘴,才知道这东西是可以换下来的,怨恨的看了眼谈书墨,居然当场陷害她和他用一个滤嘴,却看那人笑的眼都亮了。两人关系不言而喻。
韩曦熙在知道赵水光年龄的时候就电光石火地想起来她是谁了,心下那个闹腾,酸气直冒,要知道,她向来都以为赵水光和自己不是以个等级的,如果谈书墨带来的是个样貌气质过人的女人也罢了,可朝思暮想的人却被一个小丫头抢去她能服气吗?
她不知道的是,女人们往往对着心上人的女友时,嘴上都是客气的,心里却认为那人不如她,评论得比陌生人还要苛刻,就算对方是再好的女人都要理直气壮地找出个不是,然后问自己:怎么好男人总在别人身边?
其实两个永远不可能亲近的女人,要如何判断对方好与不好,无论怎么想都过于片面。
我的好,你不懂,她的好,我不明了。种种做法只是让自己好受一点,因为我还爱着你。
过了良久,大家酒兴正高,烟瘾正浓,男人坐一起,女人坐一堆聊天,谈书墨拉开门接了电话出去,赵水光只好拿着茶杯喝茶,果然事就来了。
女甲说:“你真是谈书墨学生?J大的”
赵水光说:“是”点头。
女甲就咕噜:“我当学生时怎么就没遇上这样的老师啊!”浓黑的睫毛膏直闪
女乙听到插嘴:“得了,你看看孙羡上次带来的那个,现在人都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帮子。”看了赵水光一眼
赵水光继续喝水,默念: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韩曦熙说:“书墨不是这样的人,我和他在英国那么多年,还不了解,别想太多!”对赵水光笑笑。
赵水光算是明白什么刀子嘴豆腐心啊,这帮女人是刀子嘴啊!
人家说了让你放心,人家还是了解,人家和人家都认识那么多年了。
火死她了,她放了杯子说:“不用和我说,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几个女人愣了一愣,还真没看过哪个女人说不待见谈书墨的,居然真这么说!
有人看到门口,不说话了,顿时就很安静
赵水光一抬头,谈书墨就手叉在兜里靠在门边,眼里寒光流转,她是真害怕了,缩了缩,这一缩,更上谈书墨光火,两步上去,擒住她的手腕,拉起来,说了句:“我们先走。”头也不回的拉她出去。
赵水光哪里敢吱声,被他拉到楼道死角,这时候的谈书墨是比刚才还吓人的,冷凝的眼角,嘴唇抿起,她才懂刚才他已是给她面子!
赵水光贴着墙壁,夏天的短袖很薄,只觉得背后,手臂触得是一片冰冷。
谈书墨的眼里涨满炽热的怒意,他掐起赵水光洁的下巴:“再说一遍,我是你什么人!”
她是从没见他这样的,轻声唤:“谈老师”
话还未全出口,他的吻就盖下台,密密地包围,舌惩罚地搅动,极其肉欲,赵水光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吻,吓都动都不敢动,只能闭着眼,舌尖火烧火燎,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自己心怦怦跳的声音,震着耳朵。
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拉开距离,低下头,轻舔她的耳垂,呵着气,哄她说:“赵水光,我是谁?”
赵水光只觉得谈书墨身上的水果香气一阵阵传过来,嘴里的清酒气味混合着清甜的果香让她微醺,一波一波,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夏日的衣服都轻薄,两人的上手臂紧紧相贴,却似要擦出火来。
女生夏天穿的又短,他的手掌本是滚烫地贴着衣服的,慢慢探进去,冰冷的指尖地扣上紧腻的腰线,沿着背部的弯曲线条寻上去,修长的指灼上少女细腻光嫩的肌肤,所到之处皆是燎原的诱惑。
他灵活的舌尖刷过她的耳廓,声音性感至极:“我是你什么人,嗯?”
赵水光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糊里糊涂,轻声说:“老公。”
谈书墨的动作顿了一下,收了手,托住额头,自己靠在墙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赵水光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悔得恨不得给自己巴掌,学校里,学生互称老公老婆是常有的事了,宿舍女生都会说:我老公今天干吗,干吗了。赵水光也没多想,下意识地讲出来,仔细想想听在谈书墨耳里可能是另一种意思,此老公和彼老公到底有什么差别她也不清楚,总之就是不同。想死的心都有了!
谈书墨也是知道现在学生间的流行的,他本是并不是火她说“不是他什么人”他也知道那么多女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或许也有问题,但这丫头刻意和他拉出的距离使他很不快,他知道她或许不是有心,但潜意识里是觉得他和她之间有距离的,这让他很气馁。逼她说出来,是让她自己有个准备,有这意识,却没想到效果相当好!
他伸了手出来,揽住她,汹涌的笑意早融化的眉眼的冰冷,轻轻哄她:“再说一遍!”
她却是脸都没了,埋了头在他怀里,不理他。
韩曦熙找到这里,却是发现拐角的狭小空间里,那个男人靠在墙上拥抱着怀中的女孩,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嘴角溢着柔软的笑容,从来都没见过那样冷傲的侧脸有如此美好的表情。
韩曦熙说的是实话,她和他认识多年,她了解他,但她却未曾见过有如此柔和的他,那两人靠在那里,紧紧拥抱,仿佛世上已再无他人。
牙疼不是病
赵水光觉得自己最近很霉,在学校哪次课不到,哪次课必点名;回个家,手机也在车上给人顺走了; 和希妙逛个街,也能遇上不想遇的人。
六月的天,南京已是很热,赵水光点了红豆沙冰,站在那和希妙聊天,忽然就听背后有人喊:“小光妹妹”, 赵水光还真没被哪个女人这么喊过,抖了一下,回身。
只见韩曦熙站在身后,干练的黑色西服,里面低胸开口的蕾丝内衫,配上修身窄裙,露出小麦色紧实的小腿,活脱脱一都市丽人。 赵水光,抬头看看正午的太阳,真是好本事,这么热的天,居然这么穿着还没有中暑,关键是人脸上的妆花都没花,到底是专业的。
赵水光对韩曦熙形象很深,很快就答:“你好”,想想,还是对她笑笑,虽然心下是想不到她要做什么的。
希妙凑了脸过来,偷偷问赵水光:“她是谁?”
赵水光轻声说:“谈老师的朋友。”
至于是什么样的朋友,她也搞不清楚。她有眼睛会看,她有耳朵会听,她知道韩曦熙对谈书墨很是不同,但她也明白谈书墨和她之间是没有什么的。
十八,九岁的女生对感情难免患得患失,她赵水光也一样,心里也像要挤出酸汁来,但她是懂谈书墨对她的好的,对这样的男子,她还能去猜疑些什么!
韩曦熙也笑了笑,她的工作已很习惯微笑,对这什么人该上扬多少度的嘴角,用什么样的眼神,她早已驾轻就熟。她问:“现在有事吗?一起喝点东西随便聊聊?”指指旁边的咖啡店。
赵水光愕然,俗啊,俗啊,这种情节也会落她身上。韩曦熙这种女人也是极为聪明,没有恶言相向,没有言辞威胁,人只说了:随便聊聊。 但她赵水光和她有什么好聊的呢。
希妙本是站在旁边吃沙冰的,抬了头,指了旁边商场,大声说:“小光,上次和你说的凉鞋,金鹰在打折呢,走,陪我看看去。”就拉了赵水光想走。
赵水光好笑极了,这希妙嘴上是要数落她的,却又是极见不得她被人欺负的。
赵水光回头对韩曦熙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在陪朋友逛街。”
韩曦熙也不强人所难,声音温婉说:“那好,改天吧,我怎么联系你呢?”细听却是说不出的强势。
这样的人,工作上必是披荆斩棘,所向无敌吧,赵水光这样想着,她从来都学不会那样的势气。
叹了口气,回身说:“不好意思,韩小姐,我想我是不会有机会和你聊天的,宴无好宴,你要说的,我都能猜到,既然都是我不想听的,我为什么要逼自己去听呢。”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确是心中所想,眼神清澈诚恳。
这样的脸是不用上妆的,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虽然轮廓还有点稚嫩,但年轻本来就是随性的。
韩曦熙没想到赵水光这小女生居然会讲得如此直白,她愣了一下,还真不知道接什么好。
读书,留学,工作,见得人多了,她早以习惯了对别人的话句句分析,对自己的行动步步斟酌,对一切以获得最大的利益做考量。
韩曦熙突然有点嫉妒这样的赵水光,活得如此的坦然,拥有着关心自己的朋友,呵护自己的爱人,她的生命,青春逼人。而她,曾几何时;那些对于友情的坚定执着;对于爱情的纯真炽热;对于未来的沸腾憧憬; 在人性的苍凉中渐渐冷却下来。
她的话有点尖锐:“感情的事,起起落落,现在在一起不代表以后都会在一起,妹妹,我年龄比你大,看得比你多,好心提醒你一句,人是极其善变的动物。爱不爱只是一瞬之间,更何况你们之间隔了那么多。”
赵水光拉了拉希妙,知她又要开骂了,但这是她赵水光自己的事情,避不过就该自己好好解决。
赵水光点了点头说:“谢谢,我知道以后的事情都说不准,既然是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早担心晚担心都是一样,还不如现在快乐点,以后的事以后再烦恼。而且我这人目光比较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幸福,好好珍惜就行了,以后无论是成为回忆也好,心痛也罢,我都会努力去接受。”
韩曦熙一直认为赵水光还是个小女生,道行甚浅,却没想到有时候年龄也是一种力量,但她韩曦熙也绝对不会认输,在感情上她更是彪悍,她冷笑:“但愿如此,我拭目以待”转身离去,多么可笑,她早已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纯粹的情感。
赵水光想想,还是喊住了她:“韩小姐,如果你不喜欢叫我小光,或是小光妹妹,可以直接喊我赵水光。”
没有再看韩曦熙,拉了希妙,走远了。
有些事情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都得去做,人生既然已经如此无奈,那些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何不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完成,活得坦诚一点,至少对得起自己。
过了几日,赵水光接到赵妈妈的电话:“最近在忙什么啊,这孩子,在学校好好地啊,我昨天做梦,梦见带你出去玩,结果一会你人就跑不见了,把我急死啦,到处去找。”
赵水光听了好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现在就是把她踢出门,她都要周周回家的,还自己跑不见了,怎么可能,心下这样想的,嘴上还是唯唯诺诺说:“妈,没有,在学校待着呢,那么多事忙,哪有空跑啊。”
赵妈妈唠唠叨叨一大堆,挂电话前还来一句:“就因为你这孩子平时太不省心了,才会做这梦。”
赵水光苦笑不得,想来,父母的相处什么时候已有如此的不同。
儿时,父母说什么都是对的,总认为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