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坚将幻影刀收回,审视方才的动作,找出了失败的缘由。
看似一气呵成,却还是慢了几分。
银芒再次划出,宋坚开始第二次尝试。
“起。”心中暗喝一声,幻影刀铮铮作响,即将自脚下激shè而出。
几乎同一时间,宋坚猛然一踏,yù借力腾空,却有踩在淤泥之中的感觉,身子稍稍下陷。
下一刻,银芒一闪,便出现在了离地两丈左右的空中。
宋坚虽用尽十分力,却只跃出半丈高,没能落在幻影刀之上,跌回地面。
整个过程看似分成了几个步骤,落在翠儿眼中却是三两息之内的事。
宋坚注视着上方的幻影刀,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这次他决定这样尝试,先发力跃起,再cāo控幻影刀移位。
第三次,离地丈许的银芒之上,宋坚先不去分心顾及幻影刀,准备全力跃起。
法力汇于双足,宋坚猛然一踏。
下沉之感顿时生出,比上次还要强烈,似身陷泥藻之中,无从借力。
这一回,宋坚竟没能跃出,与幻影刀一同降回地面。
翠儿保持着笑脸,耐心的在崖壁之上相伴。
连续反复数次,宋坚按照自己的分析做出各种尝试,可还是未能有所突破。
一时间,宋坚愁眉不展。
“哈哈,笑死老夫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宋坚回过头,原来是钱不腻,想必他是见着了自己频频跌落的窘样,想要嘲笑一番。
宋坚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继续思索,想要找到解决的方法。
谁知钱不腻径直来到宋坚身旁停了下来,既不说话,也不离开。眯着眼睛,摆出一副等着看好戏上演的样子。
宋坚本因数次徒劳无功而郁闷连连,见钱不腻还刻意挑衅,顿时来了火气,若非钱不腻有着后期的修为,宋坚说不定会与其一较高下发泄发泄。
宋坚默不作声,yù等钱不腻自行离开,可是过了许久,钱不腻仍兴致勃勃的翘首以盼,看了看宋坚又扫了扫幻影刀,示意宋坚赶紧尝试。
宋坚没好气的瞪了钱不腻一眼,打起坐来,不信钱不腻能一直在此地耗下去。
让宋坚无语的是,钱不腻竟效仿起来,盘膝而坐,一点都不急躁。
宋坚终于忍无可忍,怒目相向:“你是何意?见我好欺负不成?”。
话语中没有了宋坚一惯的稳妥淡定之风,竟是直言质问。
“非也非也,没脑之人干没脑之事,jīng彩岂容错过。”钱不腻笑眯眯的回应。
“你才是没脑之人!”立于崖壁之上翠儿居然听到,当然不允许宋坚被人欺侮,何况不久前她与宋坚刚在百宝阁受过这个中年男人的气。
黄莺之声顿时响彻峡谷之中,婉转不绝。
钱不腻笑意不减,偏过头,拢起手掌靠于耳旁,装作一副耳背没听见的模样:“没脑之人说谁呢?”
“说你呢!”翠儿跺脚撅嘴,立时回应。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干嘛说自己没脑子呢。”钱不腻捧腹而笑。
翠儿一愣,方觉上当,脸颊通红,只得咬牙切齿。
宋坚生出战意,法力于丹田内压缩,凝聚法破之术。
忽然,笑眯眯的钱不腻漫不经心的转向宋坚,继而将目光停在了宋坚的丹田之处。
宋坚心头一惊,收敛气息,克制了莽撞出手的念头。
钱不腻这才偏过头去,嗓音故作沙哑的对着翠儿喊道:“没脑之人干嘛呢?”
翠儿气的呼吸都略微急促起来:“你混蛋。”
钱不腻点点头:“没脑之人在骂人。”
“先前在百宝阁,在下绝非有意,你想怎样,说吧。”宋坚自然以为钱不腻记恨之下专程来此报复。若不解决,恐怕钱不腻会一直挑衅下去。
宋坚的确还顺便向他人打听了钱不腻的绰号,黑龙寨的人都叫他“钱爷”,因为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有元石的便是爷。”
钱不腻两年前来到黑龙寨,一来此地便从百宝阁上一任楼主手中接收了百宝楼,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
钱不腻不但人如其名,而且xìng格睚眦必报,无论是谈生意还是其它的事情绝不会吃亏,黑龙寨的人都不愿与其接触。奇怪的是,哪怕百宝阁数月无一人上门,钱不腻却一点都不在意。
“无妨无妨。”钱不腻摆摆手很是随意,看都未看宋坚一眼。
“既然前辈胸怀宽广,予以海涵,在下告辞了。”宋坚不愿与其过多纠葛,顺势说到,yù起身离去。
“慢着。”钱不腻收起了笑意,突然厉声道。
“何事?”宋坚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心里不停的贬斥钱不腻。
“你可知为何屡试不成?”
钱不腻伸手做出捋胡须的举动,可抓了空气,根本没有多长胡须的他一个愣神后,才刻意的咳嗽了几声。
宋坚视若不见,稍有不耐的回应:“不知。”
“老夫可告知。”钱不腻语罢,表情玩味的盯着宋坚。
“请讲。”宋坚简单作答,内心根本没有多少期望。
“百晓茶楼都要一块元石,老夫专程指点,就只收你六块元石吧。”钱不腻扫了眼宋坚腰间,淡淡的说道。
宋坚有些诧异,当rì从严氏夫妇手中赢得下品元石共计二十七块,“打赏”文清林六块,回复法力用掉一十三块,百晓茶楼花费两块,手中恰余六块。
钱不腻果然本xìng难移,算计着自己手中的元石。
对着个以前辈老者模样自居的jiān商,宋坚嗤之以鼻:“仅此一块当作先前的赔礼,多一枚没有。前辈无需教导,告辞。”
抛给钱不腻一枚元石,如同打发乞讨之人一般。随即,宋坚转身而去。
钱不腻不怒反喜,接下元石,笑眯眯的置于掌中摩挲。
“借物腾空需要炼气后期的修为才能施展,是筑基后御物飞行的前步。要义便是依托充足的法力催动法器,使其承载自身而移位。”钱不腻喜滋滋的看着手中元石,简明扼要的说道。
原来如此,若非宋坚法力远超同阶,怕是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道理很简单,如同凡人身扛重物,力气不够,根本举不起来。
宋坚瞬时明了,并非自己方法有误,而是修为不足。既然如此,等到进阶之后再练不迟。
宋坚未作停歇,准备沿石阶返回洞穴之中。钱不腻虽然言明缘由,不过只要是炼气后期的修仙者都会知晓,说不定自己询问段鸣也能得到同样的答案。
但是下一刻,宋坚脚步一滞,因为钱不腻第二句话语传来,让他深深触动。
“我有一法,习成之后,可使你借物腾空,后期便能御物而飞。”
………【第六十六章 散元聚丹】………
() 宋坚不由踌躇,内心比较排斥钱不腻的为人。况且,在宋坚看来,如果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馅饼有毒!
不过中期借物腾空,后期御物而飞,如此诱惑着实让宋坚无法抵抗。
钱不腻仍对着手中的元石欢喜不已,垂涎yù滴的模样让宋坚看不出任何端倪。
“据在下所知,御物飞行是筑基前辈的神通,无一例外。”宋坚强压心中的惊异,加以试探。
“不错。”钱不腻没有丝毫犹豫的作答。
“道友岂非自相矛盾。”宋坚指出钱不腻的纰漏。
“黄口小儿不宜饮酒,此话可有误?”钱不腻终于将视线从元石上挪开,转向宋坚反问道。
“无。”宋坚略作思考,回答道。
“倘若非要其饮酒,可有法?”钱不腻继而追问。
宋坚不明钱不腻之意,思索良久后答道:“兑水淡之?”
“孺子可教。”钱不腻一副前辈高人姿态。
宋坚闻言,若有所悟却又不甚了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许久之后,钱不腻瞟了一眼迷糊的宋坚,主动开口:“浑元法爆可是元婴期修士的神通?”
话音落下,宋坚双目微缩,对钱不腻起了重视。
自己所修之法爆术,玉简曾言明是效仿元婴期法术真元法爆而创,不知钱不腻所言的浑元法爆与真元法爆有何关系?
察觉出钱不腻有过人之处,宋坚开始认真对待,坦言:“确实如此。”
“炼气期的你可习法破之术,为何不可得飞行之法?”钱不腻说完之后一声轻哼,像是不屑说的如此直白。
宋坚豁然开朗,暗叹自己太过死板。
钱不腻所言的御物飞行并非宋坚所见过的筑基神通,而是同样有飞行之效的术法,想必是由某位大前辈取御物飞行之jīng要而开创。
“敢问道友所言飞行之法是何名称?”宋坚抛去成见已正视钱不腻,其不单言之有理,而且一眼能看破自己所习术法,必定有些手段。
“名字?”钱不腻露出一丝嗤笑。
宋坚顿感惭愧,诚言道:“在下宋坚。”
钱不腻点点头后,打量一旁的翠儿片刻,开口道:“没脑之人名字。”
翠儿见宋坚与钱不腻交谈起来,故而已步下石阶,来到宋坚身旁。
翠儿一听,本想回以颜sè,但心知肚明宋坚对钱不腻有所求,只得将气咽下,不悦的说了声:“翠儿。”
钱不腻又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的扫了几眼翠儿怀中的小白后,才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宋坚:“想知道?”
“愿闻其详。”宋坚连忙回应。
“想修习?”钱不腻略不正经的接着问道。
不知钱不腻使了什么术法,明明没有动,宋坚却诡异的感到钱不腻坑洼的老脸一下拉近。
“还请不吝赐教。”宋坚恭敬回复,诚意十足。
“好说好说。。。”钱不腻不置可否。
只见钱不腻再次捋着不到半指长的胡须,让宋坚和翠儿看的着实别扭。
“元石一百。”不断重复着“好说好说”的钱不腻收起脸上的微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宋坚无语,心中暗骂“jiān商”“狗改不了吃屎”诸如此类无数遍。
脸上不露喜怒,宋坚再行试探,“道友似乎对此飞行之法信心满满,可在下却确是初次听闻,所为眼见为实,道友若不能拿出凭据就想事先收取元石一百,无异于痴人说梦。”
闻言,钱不腻哈哈大笑,“你看我是何修为?”
宋坚轻吐“得罪”,动用元睛术仔细将钱不腻窥测,确认后期修为无误。
“炼气后期,佩服。”宋坚客套回应。
就下宋坚话音落下之际,钱不腻突然将手中的那枚元石抛出,一跃而起,轻若无物的立于半空中的元石之上。
宋坚与翠儿瞠目结舌。
钱不腻神情惬意,对着宋坚似笑非笑道:“信了?”
“道友令在下眼界大开,已无半点怀疑,恳请道友相授。”略有失态的宋坚咋舌。
“好说好说。。。元石一百。”钱不腻和颜悦sè的说着。
“在下并无元石,可有他法,在下感激不尽。”宋坚俯身肺腑而言,神态恭敬。
忽然间,宋坚感到一阵强烈的波动四散,抬头见,才发现钱不腻竟脚踩元石飞离而去。
“给你第二句告诫,有元石的便是爷,无元石免谈。”
话语传来时,钱不腻已消失在茫茫的幽暗峡谷之中,宋坚与翠儿相视,沉默不语。
“在百宝阁时,钱不腻当知自己并无元石,为何仍要刻意诱惑?”心中思绪翻滚,宋坚伫立许久,一头雾水。
同一时间,黑龙寨峡谷的某一密室。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手握一柄石扇立闭目盘坐,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养神,正是被段鸣称作“月扇大人”之人。
密室的一面石墙上突然微微震动起来,不一会,翻转出一面机关石门,段鸣从中步出。
段鸣近前,行过自禁之礼,恭敬示意:“月扇大人。”
月扇缓缓睁眼,看向段鸣,点了点头,继而开口,发出yīn阳不明的嗓音:“若非急迫,莫要飞行,以免暴露身份。”
段鸣闻言,俯身应承:“大人教训的是,画兰记下了。”
“测探可有结果?”月扇漠然一问,提及正题。
画兰惶恐的如实禀告道:“我与曼儿乔装设计,引宋坚进入愈伤楼之中回复法力,。。。”
“结果。”月扇低声将画兰打断。
“是。请大人过目。”画兰略为颤抖的断裂的识源针捧出,呈于月扇面前。
月扇看去,脸上未露分毫喜怒,接着随意将手掌摊开,碎成两截的识源针自画兰手中飞离,径直落在月扇掌心。
细致的察看一番,月扇若有沉吟。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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