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帅舒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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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帅舒兰传-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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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兰喝了一大口烈酒,一一看过自己兄弟们的墓碑。
  悲从心中来,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少顷,舒兰又笑了起来,“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找到仇人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等到我将仇人送下地府时,爹娘、兄弟们,你们可一定不能心软,当然了,到时候……”
  前一刻哀戚的目光倏然转冷,舒兰瞥过一旁舒战的坟头,上头的碑文还是由她刻撰的。
  “我会将不该存在于这里的人……让他彻底离开。”
  山头的风阴冷,亦叫她清醒。
  “舒兰。”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叫她听得几分喜悦。回过身,看见山坡的那一头屹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只是他只静静地站在远处,未曾靠近。
  “少喝一些……过会你还要喝药。”
  唐雪松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她,素来英姿风发的女子,这一刻却凄楚地让人怜惜。
  他想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可是……
  不可以。
  他,不可以让她烦恼。
  “好,我知道了。”她淡淡地应着。
  唐雪松颔首垂眸,“嗯,那我……先回去了。”
  山涧青叶,黄土尘埃。
  背后,舒兰缓缓地站起身,默默看着他一个人步下山去。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也这样上来叫她,训斥她喝酒喝得不成样子,没有将才风度,尽丢舒门的脸面。可是最后,他却是跟在她的身后,同她一起下山。
  而今,景物依旧,人,却只剩下她一个了。
  似经流年,到底已非当初。
作者有话要说:  玉玺念书……念傻了~~~

  ☆、第六十章 做戏 死地

  这日下了常胜坡,舒兰用过晚饭直接去找了赫连远。往昔空落落的常胜府,这会倒住了不少人,不过赫连远并不打算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夜幕星空,舒兰靠在厢房的门框上,瞧着里头神崽崽的男子,淡淡问道。
  “一个男人,如何才会忘掉自己深爱的女人?”
  赫连远坐在太师椅上捧着茶,翘着二郎腿,抬眉看她笑道:“这问题问得好,你为什么不问自己,一个女人,如何忘掉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不就知道答案了嘛。”
  舒兰侧过身,望着外头空荡荡的院子,“我没有深爱的人。”
  舒战,只要他真的是替壑帝毁去舒门的奸细,那么他就不是她舒兰所爱的人。
  少时,赫连远唇角一勾,“这个答案,我喜欢。”
  他起身走到舒兰的身旁,目光灼灼炙热。
  “那么我就来做你的那个心中所爱,怎样?”
  舒兰轻笑,“你生得太好,本姑娘委实无福享用。”
  赫连远又故意凑近了一些,“生得好才能叫你赏心悦目啊,当初是谁喜欢拿我做花瓶来着的?说起来,我们在外人面前不应该再亲近一些么?比如我可以唤你阿兰?兰兰?不过我还是觉得兰儿显得好听,你觉得呢?”
  舒兰仿佛只当自己在听一个笑话,“你现在这么悠闲,该安排下的事情看来都安排好了吧,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可就麻烦了。”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你哪次的麻烦,不是我替你摆平的?”
  然舒兰不理他,仍旧靠在门框上望着夜色,眉目间恍惚未闻,似是梦游太虚。赫连远很不喜欢自己被无视的感觉,以前在军营里装弱是一回事,眼下她总该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了。
  “你既不是来同我探讨人生的,也不是同我来探讨要事的,那么敢问舒姑娘,这深更半夜地跑到我的屋子里来,是有什么指教?”
  “再等一等。”
  “嗯?”等什么?
  深夜里,一点轻轻的声响都能听得十分清楚。舒兰安排赫连远所住的屋子,和章鹏他们其实是在一个院子里,两厢对望,烛光下的影子看得极为清晰。
  舒兰知道就在前一刻,唐雪松去了章鹏的屋子里,而再过不久,他就会出来。
  身不由己,这个词她是理解的,而今她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可事实上,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她故意为之。
  这一刻,舒兰体会到了一些被称作为坏人的感受,横竖自己已经对不起他了,一次是对不起,二次也是对不起,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尝不让他再恨自己恨得深一些,这样他就能离自己……离得更远一些了。
  舒兰幽幽地合上了房门,一手拉过赫连远,将两人相拥的叠影清晰地映在窗上,灯烛朦胧,像极了那夜的洞房花烛。
  暧昧的氛围里,赫连远一手揽着舒兰的腰肢,一边在她耳语轻喃,窗上的剪影愈发亲昵。
  “唐雪松在门外?”
  “知道又何必多问,是想叫他进来看戏?”
  赫连远笑笑,“我的意思是,这么演着恐怕太小儿科了一些,不妨咱们再入戏一些,如何?”
  不及舒兰应答,赫连远已是一手按住舒兰的头颅,狠狠吻上了她的双唇。
  算准了舒兰不会拒绝挣扎,不会去冒被唐雪松发现真相的可能,于是他趁机予取予求,只望能多讨得一些便宜。
  满嘴香甜,纠缠的舌尖溢出一股股美妙的滋味,引人入胜,不想放开。
  舒兰睁大着一双眼睛,自然晓得这家伙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瞬时手上猛力一挥,使出一道风劲将台上的烛火熄灭,屋子归于黑暗的一刹,舒兰猝然推开了想要将自己吃干抹净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喝道。
  “你给我规矩些!”
  赫连远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被她推开也不在意,“我这不是帮你么?你听,那脚步声可就停在对过不动了。”
  语落,舒兰身子不动,只僵硬地转过一点脖子,望向窗外,纵使她什么都看不见,可那人的身影却已清晰地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黑灯瞎火的,他们看不见外头,外头也看不见里面。
  不过是个人,见了一对孤男寡女在屋子里相拥热吻的场景,然后又瞧见烛火一灭,没了声响,谁都能在脑子里刻画出一副旖旎的风月场景。
  自然,这场景在一个人的心里头,到底是件风流韵事的八卦还是足以痛彻心扉的画面,这便要因人而异。
  不过赫连远觉得很满意,是人都喜欢站在胜利的顶峰,他亦喜欢将情敌踩在自己的脚下。
  “兰儿,咱们可该休息了,反正你今晚也出不去。”
  站在对面的男人,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武功深厚的二人却能感觉到唐雪松已经错愕又混乱的呼吸声。
  “你去睡吧,我在榻上睡就好。”
  两人说话都很轻,不想让别人听出动静,毕竟谁都不想破了这个局。
  赫连远轻笑道:“你这种招数大概也只能用在你们迦国的男人身上,在西州可没有贞洁这种东西,少女、妇人,只要是女人,别说男人看上了就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夺过来,就是她们自己哪天厌弃了身边的男人,也可以大胆地要求休夫和离,再觅良缘。这样活着,可比你们迦国女人潇洒多了吧。”
  舒兰对各国的民俗风情并不想予以置评,纵使他们在某些方面的确是要比他们潇洒,不过容易扯断的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就未必坚韧。
  “不过叫我说这唐雪松也是少了血性,是个男人,就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投进别人的怀抱。”
  少了血性?
  呵,你根本不明白。
  那日他冲到自己的面前抱着自己掷地有声道:“舒兰,我想过了,你是我的女人,男人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就算你欠了二皇子,我也不能将你拱手他人。”
  他是为了她,宁可去得罪迦国皇族的男人。
  “与我们军人而言,生死不过是在旦夕之间,所以军人最要紧的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哪怕战场上,你的兄弟亲人就死在你的身边,你也必须提枪去将前方的敌人杀死,而不是抱着他们的尸身悲天悯人。”
  她望着窗外的男子,“他是做得最好的,你们谁都不及。”
  “大概是吧,我的确是有放不下的,不过能把心爱之人也放下。”赫连远嗤笑一声,“这也是绝情吧?”
  “唐雪松。”
  舒兰倏然转身,黑夜中他们看不见彼此的容貌,可一双灼热的眼眸,却刻着他们之间满满的回忆。
  “他是这个世上,唯一懂我的人。”
  说罢,舒兰便径直睡到了榻上,留着赫连远一个人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是说他就不懂她了?
  在黑暗中待久了,赫连远隐约能够看出舒兰绰约的身影,可是他却不能理解她所谓的懂得,到底是要懂得什么。
  赫连远当然不会懂,唐雪松的服从和退让,只是为了不给舒兰造成任何的负担。
  因为她选择赫连远与选择迦烜不同,并非是被权位或人情而逼迫做出的选择,这是舒兰自己的选择。
  若然是她真心实意的决定,唐雪松便愿意成全。
  ***************************
  长安皇宫的城楼上,迦烜独自站在那里俯视京都城景,此时的他已无需轮椅代步,站立的身姿却去了少年的钟灵毓秀,反倒透着几分锋利坚韧。
  太子迦烨踱步而来,凝神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喟叹。迦烜如今怨恨父皇毁其姻缘,却哪里晓得,他正一步步变成了父皇的模样。
  “阿烜。”
  迦烜回身,面色平静,“皇兄,都替我安排好了吗?”
  迦烨微微蹙眉,“你真的要这么做?”
  迦烜道:“我让舒兰死,是要她置之死地而后生,父皇让舒兰死,便是真的阴阳两隔。皇兄也不希望舒兰死的,不是吗?因为龙亲王一事,被牵扯进来的人已经够多了,如今舒门也只剩下她一个,我给她留一条生路,也是在给父皇积些阴德。”
  可迦烨却是从原来对弟弟的同情,渐渐变得无奈和叹息。
  “天子路素来难走,一朝皇宫下的地基也定然掩埋着无数的血肉尸骨。因舒兰这事,你定然怨怼父皇无情,可你也该清楚,他是我们的父亲,亦是迦国的帝王。”
  “是啊,他不止是我们的父亲,亦是迦国的帝王。”迦烜回过身,再次凝望塔外被雨水朦胧的风景,“可是皇兄,你以后若继承大统,我希望你不要变成如父皇这般的人。”
  迦烨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少顷到底是摇摇头,默然无语地离开了城楼。
  幽谧的气息里,迦烜按住被雨水打湿的城墙,手上顿时被冰冷的雨水所覆盖,由着血液经脉一点点冷进他的骨髓心坎。
  “我此生大概注定是要被舒兰所恨的,那也就……不怕被她恨得更深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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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国翊华十一年五月,壑帝下令,命原西征军重编整顿,进攻西胡。
  同年六月,舒帅领命再度西征,并亲帅先锋军赴西胡测探军情,不想西胡阴险,越境于山谷内设伏,舒帅立即命众人后退,亲自殿后,然虽是力敌,却不幸中流箭身亡。
  巾帼将军舒兰卒时,年仅二三,亦为迦国史上唯一女帅。
  众将扶棺回大原城,后将其尸身葬于西陉关常胜坡。
  壑帝命人为舒门建常胜陵,封忠国之门,亲撰祭文,举国哀悼。
  ——《迦国史书将册女帅舒蘭》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上传……

  ☆、第六十一章 灵堂 埋伏

  五月西州大原城,巾帼将军府内,一片白素,空气里染着阴沉的悲伤,女人戚戚悲凉的哭泣声,男人则压抑着声音,却掩饰不住脸上哀戚的面容。
  一口上好的棺木,停在府中的正厅中央,周围白沙黑布,好像将苍天也压下了几寸。
  “你不是说会保护她的吗?!她人呢?她人呢?!”
  灵堂上,赫连远一把抓住唐雪松的衣襟,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将毫无防备的唐雪松此然打趴在地,赫连远还要再打,唐雪峰忙上前拦住。
  “你疯了!他已经不是舒兰的亲卫了!何况当时他不在舒兰身边,这不能怪他!”
  西征之前,舒兰按照唐雪松的意愿,将他从亲卫队调往骑兵营,是以她为先锋军先行时,并没有带上他。
  可是,这正是唐雪松眼下最最后悔的事情。
  为什么他要提议调离亲卫队?!为什么他要离开舒兰的身边?他是她的护卫,就应该一辈子都是她的护卫……他不应该离开的,不应该离开的!
  啊!啊……
  唐雪松跪在地上,垂落的头颅怎么都抬不起来,他不敢去看那口棺木,不敢去看那具尸身……他不想承认,舒兰已经不活在这个世上。
  “你们这群没用的混账!”
  赫连远一拳又要打在唐雪峰的身上,不过唐雪峰自然不会像他的弟弟那般任他妄为,两人过了几招,奈何赫连远像疯了一样,把几个上来阻止的人也打趴在地,一副谁敢挡在他的面前他就要杀了谁的气势,最后是几个军中将领上前,才勉强将他控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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