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一圈的钟表,新奇又好玩。
Beijing??116°25′E。看到是有些喜悦的。终于在一片陌生中有了熟悉的痕迹。
天文台院子里保留着一条混凝土嵌着铜条的线,旁边的大理石上刻着醒目的大字“格林威治子午线”,表示地球在这里被分为东经和西经。
生活在一个今天与明天相距几厘米的国度里,有可能同时迷失于时空之中,实在难以理解。在昨天与明天之间徘徊,扮演着无法确定日期的今天的角色。
这个时差,要怎么跨越?
想起换日线。
假如你由西向东周游世界,每跨越一个时区,就会把你的表向前拨一个小时加上你旅行消耗的时间,这样当你跨越24个时区回到原地后,你的表比身边的人快了24个小时;相反,当你由东向西周游世界一圈后,你的表就比别人慢24个小时。
地球上每15°经度范围作为一个时区,这样,整个地球的表面就被划分为24个时区。?各时区的中央经线规定为0°,便是脚下的本初子午线,接着东西经15°递增,直到180°经线,在每条中央经线东西两侧各7。5°范围内的所有地点,每一时区都按它的中央子午线来计量时间,即采用它的中央子午线的地方平时,叫做标准时。
《侏罗纪公园》里有一句话,生命会找到它自己的出路。
那条曲折在太平洋上的国际日期变更线,北起北极,通过白令海峡、太平洋,直到南极。这样,日界线就不再穿过任何国家。
还好,子午未以东。
就像是外婆站在换日线的东边,而她在西边。就像昨天和今天。她会在换日以西,用骄傲缅怀昨天;正如外婆在换日以东,笑着希冀明天。
作者有话要说:
☆、安徒生不是童话
一路在街道走着,在程慕知的友情赞助下,林路得偿所愿地霸占着林汐。不过这件事,不太情愿的只有程同学。
方宜禾拖着他一路逛,好几次脱离了大部队。
“你可以快点吗?”他的语气包含了太多的不耐烦。
“你等一下嘛,我再看一下。”她记得回去的第一天就是他的生日,手忙脚乱地不知挑什么才好。
“我要走了。”他抬腕看了下表,又说了一次,“我先回去了。”
等她出来时,茫然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小时。石英表真的看起来好麻烦,当初怎么就买了他的同款?
一个人面对着空气甚是委屈。
还是大着胆子借了手机,但是又只记得他的电话。
“喂……”好心虚。
“你在哪里?”
“就买东西的店里。”好凶。
“你买了那么多东西,我怎么记得是哪家?”
“挑……耳机的店。”
而他赶回去的时候,她跟一个男人讲话,脸上写满了防备。
而她一眼见到他,两个人的悬着的心都落了地。
才发现,方宜禾早已不是当初的丫头了。
是啊,丑小鸭终究会变成白天鹅。
安徒生的故事,不只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他走近,男人却有了莫名的敌意,胸有成竹的猎物有了争夺者,眼里盛着不屑。
无故挑衅者,决不轻饶。
方宜禾从未见过这么有压迫性的程慕知,为什么她觉得好性感,好有荷尔蒙的说?
“Who??are??you”男人很不满。
他突然语塞,像是噎住,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她是你的谁?
方宜禾追在身后已久。即使猜不透她的想法,也早已能够读懂她的心情。记不得是哪个瞬间,又似乎是每个瞬间,那种入侵隐秘而霸道,在他能控制以前已经蔓延在心间。
我又是她的谁?
宜禾发现投向自己的目光富有深意。真的富有深意。此刻他迈着这样坚定的步伐走来,她有些眩晕,自己笃定了好久,关键时刻手足无措。
“She??is??my??girlfriend。”程慕知缓缓吐出,一字一字落在宜禾的耳里,烙在心上。“Yes!I??am??his??girlfriend,I??am??sorry??I??can’t??do??as??you??said。”宜禾迫不及待自报家门,好想让全世界都知道程慕知终于承认的事。
这愚蠢的气氛。
终于他后悔轻举妄动,现在他的“所有物”的一举一动都有了他的责任。头疼得很。
“方宜禾!”终于忍无可忍。
她笑得一脸灿烂,丝毫不惧。
他终究是拿她没有办法。
“你刚刚说的是骗他的吗?”
“当然。”
“我,我就知道。”
“蠢,当然不是。”一个小时前的后悔和刚刚的愠怒,骗得过别人,却不能自欺欺人。
把搜集程慕知喜欢她的证据当成一项事业,如今终于有了可以说服自己和别人的确凿。
他是一座山,而她攀爬了好久,无药可救和无言以对,总好过无力企及望其项背吧。
谁叫程慕知被方宜禾死死盯上不尴不尬不管不顾不屈不挠,谁叫他不理不睬不言不语不闻不问,然后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知不觉地……
像无解的方程式。不过——
生活值得去冒险。
作者有话要说:
☆、春日迟迟
林汐头疼得很。发现自己居然睡着在林路房间。酒后失德啊,怎么就夜不归宿了?昨天明明是程慕知生日……
来不及多想,踩着拖鞋开了门:“林路,你给我解释清楚……”“楚”字含在喉中还未吐出,发现有除了林路外的其他人。
她身上穿着他的黑白格子衫,宽大得遮住半条大腿,像极了偷情……暗叫不好,没有勇气承受他们的目光,立刻转身逃回去。林路起身,“不好意思,我忘了她还不知道你们来。”“知道我们还捉不了奸。”众人皮笑肉不笑。林路不顾,尾随步入案发现场。
“昨天你喝醉了,你跟你妈说你要先住我家,我就先收留你了。”林路看着她把头埋进被子的鸵鸟姿态,想起昨晚她迷迷糊糊,他在计程车上正要带她回家,她倒好,吐了他一身,只好改道回家更衣,让她自己先洗脸清醒下——
换衣服出来时,她居然自己打电话回家说要住在同学家?!天知道她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他对她说,我们回家。她坐在地上说,我就要在这里。
劝了几句,她竟发起脾气,“你嫌弃我!”他哭笑不得,“你以前还怪我爽约……”
顿了顿,林汐还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莫名其妙地生病了。
她昏昏沉沉地只记得看电视看晚了,好像一点才回房,怎么也睡不着,浑身难受,后悔没有早睡……妈妈听到没有死睡的异样动静,开灯就见到林汐不对劲的红热。然后,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识……
第二天醒来脑袋重得不像话。可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林路约她在学校门口。全身无力地瘫在床上,怎么都起不来。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三年的耿耿于怀,无数次的若即若离。
事实的真相只拥有一个表情。
冰冻冷藏,或,弃之荒野。他有了后怕。幸好他们都选择了前者。
发现她原本的毛衣略有凉意。大概是湿了。林路拿了一件衬衫给她。她一把抢过。
看着她钻进被子。真醉了……我还在场啊。他想。出来时扣子全错。跪在床上,像极了没人搭理的娃娃,手忙脚乱地纠正纽扣。
他坐在她面前解开错的扣子,每一个轻微的动作诱发每一分悸动,深觉带她回来是个错误。
刀俎鱼肉,胜负分明。
穿好,林汐却盯着他,他被看得心虚。正欲开口,林汐一头栽在怀里,她的心没有丝毫颤抖,眼里没有丝毫慌乱,毫不掩饰的信赖。
气氛出轨,他用脚趾头想都觉得是个好时机。
这是他们之间正式意义上的初吻。
带着些微酒气的蛊惑,叫人迷醉。
“那我怎么穿成这样……”
“你自己换的。”林路明智省略不必要情节。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外面有人!”林汐赧然,指责道。
“我不知道你会一醒就跑出去……”林路一脸无辜。
林汐赖在床上继续睡,“算了,反正早就不清白了。”
林路反驳“什么时候不清白了”林汐白了一眼,“他们早就这么觉得了……只不过现在,”咽了一口口水,一字一顿,“人、赃、并、获。”林路作弄道,“倒不如说是,捉奸在床。”
回到客厅,他满意地收获意料之中的一室戏谑。
“她要你解释什么?”程慕知扬眉一笑,明知故问。
选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你们怎么会来。”倒是把矛头戳了回去。
????“本来是顺道来看看你,谁料碰上一出好戏。”程慕知漫不经心,几乎叫人相信,林路一笑,“哪里,昨天你跟方宜禾才是好戏。”
程慕知收到耳机的时候突然才发现自己的感情有多值得。
“蠢女人。”他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像是莎士比亚之笔,写就一本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
☆、仲夏夜之梦(一)
黑夜倚在窗边,比往常更浓烈。
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孤独情绪蔓延的速度太快。
远处的欢笑炒热气氛,近处的体温很冷。
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
万一关灯,空虚扰人。
停电便成了最致命的要挟。
黑暗像一座巨大的牢笼,无处可逃。
只有手机幽幽的光亮着。
可以吗?
难道连脆弱的权利都要剥夺。掉眼泪时用笑掩过,怕人看破,顾虑太多。
表面镇定只是保护色,她的世界已狂风暴雨。不曾摊开伤口任人宰割,愈合就无人晓得她的内心挫折。
可他是林路。他们还有好远的路要一起走下去,还有无数个黑夜与冬天。
下意识就拨了他的号码。
“怎么了。”听到他的声音,却一下子逼出了她忍了好久的眼泪。
“我想见你。就现在。”
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这句话,本是欣喜却因为林汐异于以往的撒娇意味和急切全都化成了担心。
“好。”
“嗯。”她嗫嚅着,染上了鼻音。
“不要怕。”
只是一句话。
心防骤然崩塌,溃不成军。
原本半小时的路程硬是二十分钟赶到。
“你……怎么这么快?”语气里是掩盖不了的惊喜。
“你想见我,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你面前。”
“我爸妈都出差了。”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开口只能想到这个借口。
“你想见我,不需要任何理由。”
“……我一个人在家……”
“你就不怕我趁火打劫?”
“要财没有,要命一条。”
“我可不是要劫财的。”
“……进来吧。”
坐在秋千上,林路发觉离上一次和她一起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我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不禁出口,像是自问。
“好像很久,久到都记不得了。”不记得的事情,恍若隔世。
“现在都没有电了,只剩下萤火虫会发光。”林路看着那几点萤火,在一片漆黑里,努力地散布光明。
“你看,还有。”林汐仰起头。
是满天星河。
她伸出手指遥远地指着银河。仲夏夜的北半球星空,最显眼的便是天鹰座和天琴座。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皎月初斜,浸梨花;流萤闪烁,夜未央。
他突然想一直这样下去,然后一不小心就一起白了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希僭诨В活堵钩。跔d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林汐一字一字念得极用心。
又转头说:“思妻心切的戍边将士,漫山遍野的流萤,多美的回家路。”
林路答了一句“幸好现在不用戍边。”
他喜欢看她念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句子,听着她说话,暂停时间的滴答。轻轻牵过她的手,是那么自然的握住。
整个手掌覆盖的温暖已经不够,她蜷缩进他的怀抱,贪婪地汲取更多。?
最爱不过相拥时,彼此靠近的温暖。
还好星星还在。
还好味道还在。
还好你也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仲夏夜之梦(二)
林汐在林路怀里睡着,他抱她回房间,本要放手——
指尖必须滑落,她却抱紧最后分钟他的胸口。
林汐醒了。因为突然,凉意侵肌。
“我们不能睡在一起……”
“拜托。”
难得的林汐示弱。这片寂静好像具有麻醉效力,他突的觉得有些不甚清醒。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