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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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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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了这个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她为了抓紧时间便不敢耽搁,到得宁王府的第二日便在午后无人的时候潜入了盼朝哥哥的书房里,据她所知一般性重要的物件儿都是存放在书房里的。

    和龄从书柜开始翻起,提心吊胆的,还不敢发出多大声响怕引来府里下人,一路翻到了多宝格,又去开书桌的抽屉,一层一层又一层,她几乎绝望了,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找着了一只黑楠木的小匣子。

    看大小,她猜测里头就是腰牌了,欣喜之余忙去开匣子,但是脸色在看到匣子上的锁时瞬间变了。溜门撬锁向来不是她的强项。

    门口传来“咔嗒”一声,和龄悚然,还没来得及躲,一个万万没想到的人却进入眼帘。

    “念…绣?”

    “和龄?!哎哟,瞧我这嘴,你现在是帝姬了。”念绣显然十分惊讶会在这个时辰这个地点碰上和龄,“您这是在做什么?”

    和龄起初还有些慌乱,片刻后就放松了神态,“哥哥今晨出门前嘱咐我取这只匣子里的物事,可他糊涂了,竟忘记将钥匙交付与我,我这会儿正烦着呢。”

    “钥匙啊———”念绣话尾里拖着长长的音调,笑微微道:“原是这样,您别急,我这儿正巧有钥匙。”

    念绣说着就走过去要帮她打开,和龄闪了她一眼,惑道:“我竟不知,哥哥连这样机密的物件儿都肯告诉你了么?”

    她施施然将耳鬓的发丝勾到耳廓后,“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同以往早便不同了… ;…”暧昧之意显露无遗,和龄砸了砸唇,准许她拿出钥匙开了匣子。

    有点古怪的是,她似乎同她一样害怕,不时往外头看,好像生怕哥哥突然回来似的。

    不过眼下情形容不得和龄细寻思,她把匣子关起来放回最底层的抽屉里,连匣子倾斜的角度也没变,就像从没人动过她一般。

    跟着,便走出了书房,压根儿不去管念绣。

    回房换了身文士常穿的直裰,青灰的颜色,似极了头顶的天空。安侬帮她绾头发戴发冠的时候手都在抖,帝姬什么想头再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和龄对着铜镜照了照,昏黄的镜面里映出一张巴掌大的人面———几日里只是吃了几口粥汤,如今瘦得可怜巴巴的,宽大的直裰罩在身上更显出她的纤纤和瘦弱。

    临跨出门槛前不忘吩咐安侬,“换上我的衣裳睡床上去,叫小福子在外头堵人,谁来了都不见,只说我心情不好在休息,听明白吗?”

    安侬哪敢说没明白,她更是不敢劝阻,只能看着帝姬扶正了发上的浅金色发冠,大步而出,转眼便消失在眼前。

    有钱能使鬼推磨,宁王府里浑水摸鱼的不在少数,有小福子遮掩着,又给了后门门首上看门的婆子几吊钱,只说是“殿下的侍女要出去采买胭脂水粉,扮作男装,半日便回。”那婆子也从未见过帝姬不是,当下里收了银钱喜不胜收,欢欢喜喜放人出去了。

    和龄站到了街面上,坚毅地握了握拳。她终于靠他近了一步,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身后角落里却闪过一抹人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见面啦。。。。。。没事的,不那么虐的,为了甜!
第101章 懊侬歌
    由于诏狱由锦衣卫管理;是以诏狱又被称作锦衣卫狱;等闲没人敢往那儿去。

    和龄出了宁王府后便上了街边一辆马车;等告诉了车把式她要去诏狱;那车把式立即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态,好像要把她赶下车似的。

    倒也不是人家要以此抬价,实在是诏狱这地儿;你要不是是里头看管犯人的,要不就是里头有你的亲人;这是探监去的,可探视诏狱里的犯人那可是要有皇帝的批准的。都有皇帝的批准的人哪儿还用得着坐路边的马车啊?

    车把式狐疑地看着面前这相貌白净阴柔的小公子;好奇道:“看您这副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诏狱里头当差的;您这是探监呐,还是要去的地儿经过诏狱啊?”

    和龄往车里坐了坐,在袖兜里掏出一把金锞子给这车把式,急道:“去还是不去?这些金锞子够你们全家两年的嚼用了,再多没有,再多我就下车找别家了,总有人肯去的。”

    车把式想了想,终是钱的诱惑占了上风,他一拍大腿,“得咧,您坐好咯,不过有句话我说在前头,一会儿我只把您送到锦衣门外头的长街对面,您自己走过去!”

    和龄捏着衣袖,点头说好。

    街头的马车不防震,坐上一路能把人骨头颠散架了,和龄扒着窗口一路向外张望,忽觉前途漫漫,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那车把式就问:“公子,您这是瞧什么呢?”怎么像是怕有人追上似的?摊上这样古里古怪的客人,也只能怪自己贪钱了。

    寒风窜进车帘子里,小小的车厢盈满了风,和龄重新坐好,透过车帘偶尔的起伏和车把式打了个照面,嘴唇动了动,风声大,叫人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几近无人的街面上停下来,马儿扬蹄时的嘶鸣声清晰而刺耳。和龄揭开车帘跳下来,才要回头询问车夫几句,那车把式却赶着车“笃笃笃”地转了方向,就这么扬长而去。

    这里可以用人迹罕至来形容,走在路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只剩下树叶在地上翻滚的声响,分外萧条。

    和龄很快就看见街对面斜侧的地方蹲了两座石狮子,门上挂了一方牌匾,写的什么瞧不清楚,不过门口守卫着两排身着暗青色服饰的狱卒,一排三个人,站得笔笔直,腰间跨着普通的绣春刀。

    她心头“咚咚”跳起来,拿手捂了捂,越跳越快。

    不是怕门前的狱卒,是因为知道他就在里面。

    诏狱前看守的狱卒远远只见一个身着直裰的男子走了过来,娘们儿唧唧的,他站到近前也不说话,抬脚就要越过他们进去。这可稀奇坏了狱卒们,八百年没见过这样的愣头青,那领头的手一拦,喝道:“滚滚滚,哪儿来的傻小子,这是哪儿你知道么你!这年头还有上赶着往诏狱闯的?好日子过够了么?!”

    和龄面不改色,她把紧握在手中的令牌拿了出来,粗着嗓子言简意赅道:“瞧见了么?我是宁王府的人,我们王爷今儿派我来问话。”

    “这…”瞧见那腰牌守门的狱卒们瞬间都萎了,面面相觑,还是那个领头的发话了,声气倒是卑微许多,“敢问一句,您这是奉命问谁的话?王爷今儿来么,几时到?”

    这年头敢上诏狱来找事儿的铁定没有,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多问几句总是好的。

    和龄把令牌收起来,“王爷什么时候来究竟来不来是你们能打听的么。”说完就越过他们,挺胸抬头地上了台阶进了大门。

    狱卒们倒是对被这样对待很习惯似的,见此也不敢恼,重新站回了原位。

    诏狱分为官监与民监,主要以关押审问官员为主,官监跟民监相距甚远,和龄来之前做过功课,她看着面前九曲十八弯的回廊通道,闭上眼睛回想着脑子里的诏狱布局图,须臾又睁开眼睛和面前的比对,花了会儿工夫才弄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只要进了诏狱里头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会对她斜目而视,却绝不会上来盘问,和龄就一路通畅地来在了官监外。

    官监是一处地牢,门口守着狱卒。

    只是此时狱卒们围坐在一张方桌前吃着酒,远远就能听见掷骰子的嘈杂声音。一般人的想法,能只身来到这里的指定不是寻常人了,狱卒们看到和龄都停了下来,更有立时站起身来的,警惕地寻睃着她。

    和龄清了清嗓子,出示完令牌后道:“我是宁王府的人,我们王爷叫我来问话。”

    令牌做不得假,那是宁王专用的。那个之前站起来的狱卒瞧清后便走到墙边拿下一串儿发黄的钥匙,他下巴上有一颗黑痣,笑起来极其猥琐,“小的来给您带路,却不知王爷派您来问谁的话?您说了,小的好立时领您过去。”

    想到那个名字,和龄袖中的五指微微收紧,她看着黑洞洞的官监入口,嗓音异常干涩,“前锦衣卫指挥使,权,权泊熹。”

    黑痣狱卒手抖了下,手上拎着的钥匙“铃铃铃”的响,嘀咕道:“那可是重犯… ;…”再次由脚向上把面前人打量了一遍,仿佛在确定他是否有见前朝重犯的资格。

    和龄习惯性地想用钱解决,手指都摸到金锞子和银票了,临了了却什么也没掏出来。她现在的身份完全不必花钱讨好,要是这么做了反倒惹人怀疑。

    果然,那黑痣狱卒又看了一会儿就说了个“请”,旁边人递了盏气风灯,狱卒接过,径自走在前头带路。

    一级一级台阶往下走,风灯照出脚下一点路,和龄牵线木偶似的,大脑一片空白。

    未知的恐惧攫住了她整个神智,自知道泊熹出事后她从没有哪一刻如同现下这般畏惧和自责。

    恐惧使她的步子虚虚的,微暗的身影逐渐为黑暗所吞噬。

    地牢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墙壁上每隔四五步便有一把火把。

    黑痣狱卒似乎无聊,就和她搭话,“———要说这权泊熹过去委实是个人物,咱们这儿哪个见了他敢吭气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他会有今日?估摸着他自己也想不到!”

    他哈哈哈笑了一会儿,“外边传言都说是宫里头帝姬亲口告的密,您说他这前朝余孽坐上了指挥使的位置,这怎么还和帝姬牵搭上了,为情所困啊,给女人摆了一道!”

    地牢里空气窒闷得人心口发堵,看不见的黑暗中仿佛伏着满口獠牙的巨兽,强烈的死亡气息让人想念阳光。

    和龄面色发白地别过了脸,火光在她脸上投下跃动的斑驳痕迹,过了好一时,她问道:“为什么走了这么久?我看两旁都是牢房,权泊熹的在很深的所在么?”

    诏狱里的墙壁很厚,隔音效果也很好,为的是防止左右互通消息。和龄来之前都有过了解,她一路数着步子,觉得再走就真快到尽头了。

    黑痣狱卒乜了眼和龄,解释道:“权泊熹不是一般儿的犯人,这地牢哪一处他不熟悉?所以寻常的地方关不住他,”顿了顿,他补充道:“况且太子和宁王殿下每隔几日便要亲自来审问他,自然要关在特别的牢房里。”

    “… ;…都是怎么审问的?经常用刑吗?用的什么刑罚?”

    狱卒挠了挠头,正不知怎么回答,眼前就到了特殊的牢房外,他扬手一指,“这就到了,您自己个儿进去瞧瞧便知!”

    狱卒开了牢房的铁门,“你请吧,需要小的跟进去还是———?”

    和龄只觉自己迈不开步子,怔怔着不能言语,黑痣狱卒提醒地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颤着唇道:“哦…不用,不用你候着…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那狱卒乐得回去吃酒,提着气死灯就走了。

    这座囹圄俨然一座修罗场,和龄心意彷徨,手碰在铁门上使劲推开,铁门便“吱呀呀”嘶哑喧嚣着大敞开。

    角落里爬过两只唧唧叫的老鼠,也不惧人,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把来人看了会儿,旁若无人地爬进墙角的耗子洞里。

    门又被关上了,被绑着手脚束缚在十字木架上的人一动不动,湿冷的长发盖住了他苍白染血的面颊,一身原本该是雪白的中衣此际尽是血色,从胸膛到脖颈蜿蜒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

    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各色刑具,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要如何使用,墙壁前面有几只水桶,这是在犯人昏迷后用来泼醒的。

    和龄小走几步,猛地却跑了起来,慌张又惊恐地停在他面前。

    “…是你吗?”

    她踮着脚拨开他脸上的头发,手都是抖的。

    泊熹苍白的面容一点一点在眼前呈现,他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柔顺地下耷,挺翘的鼻子下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唇角残着早已干涩的血渍。

    她从没有见过他这样落拓憔悴的模样,最后的侥幸心理都被击碎!无助地不知该从何下手才能解开绳索,一头无助地哭着,眼泪决堤一般,一头用手拽绳子,口中语无伦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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