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下次再见。”
挂了电话,我说,大虫,我想你了。
眼泪开始往下掉,接连不断地,研蕊说,大虫的丫头,不会又要重复悲剧吧。
不会,这次一定不会,因为对于弦,我明白,他的世界早已没有了我等待的价值,那么好吧,研蕊,我会好好做大虫的丫头。
“这就对了,”研蕊给我一个大大的肯定之拥抱,“大虫虽然张的……嘿嘿,但是吧,这个男人,嗯!真的不错,好好珍惜。”
二、
我一直觉得我的家是容不下我的,无论是自小就不爱我的奶奶,还是所谓无私大爱的父母,因为我还有一个妹妹,尽管我从未拿她当妹妹看待,她总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双眼皮大眼睛对着我,那是一双我讨厌但是又很嫉妒的眼睛。
为此,我曾在阿丫丫店买过两块钱一袋的双眼皮贴,乳白色的一股胶味,但是我的单眼皮单的太厉害了吧连双眼皮贴都对我不管用,所以直到现在我依旧是一双睁不开的单眼皮。
妈妈总是说我小气,“你看看你妹妹啊,你就不能让我省心啊。”
每到这时我就选择沉默,很多年的眼泪早已不能稀释半点母亲对我的印象,我说,研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小气啊,如果没有青颜,你说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觉得我小气了。
研蕊说,不对,应该是有两个青颜你妈妈就不会说你了。
原来,研蕊家是三姊妹,她是老大,父母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时间放在她身上,再加上她的成绩很烂。
离高考还有一百来天的时候,研蕊就说过,她说青舒,我不想读了,我想去学化妆、学美容。
好啊,我说。
但是,呵呵,想想还行,我二妹今年中考,妈说,她考省中没问题,就是你读的那所高中啦,再加上三妹也进初三了。
研蕊走啦,一个月后她打来电话,“青舒,我好想回去读书啊,我在这儿,整天和我表姐吵,你说我帮她干活不拿工资就是啦,还要受气,真是折磨人,哎……”片刻她又说,“青舒,你有多久没见弦了?”
忘了诶。
我一直很珍惜身边的友谊,即使我不知道那些我所谓的朋友到底是不是值得我去珍惜,就像齐佳肴对我的伤害。
很久了,齐佳肴不再与我形影不离很久了,我始终不想去回忆和她的回忆,以及她和弦的回忆,我觉得那样的剧情太老套了,但事实还是那样的发生了,当她和弦手牵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却只能朝着研蕊笑,然后趴在她的肩上哭,很厉害很厉害的流泪,我说研蕊,我好难受,我好伤心,我真的好伤心,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研蕊……
我已忘了研蕊当时的表情,或者齐佳肴也没有想过我当时的表情吧,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一段我不愿意回首的青春那么深深地刻上了友情的伤痕。
弦说,我们终其一生,注定活了一个不完美的结局。
大虫有些兴奋地说,丫头,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哦,怎么说的。”
思绪开始在蔓延,那些我深夜叠的纸鹤,那些我灯光下熬过的笔迹,弦,你是否都还记得,就像我还是记得你说的每一个字眼一样,你说过,青舒,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一个女朋友所无法代替的。
多么可笑的所谓的肯定,也许弦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对你的等待从来都不是为了一个可以超过女朋友的特殊,特殊的位置,就像古为永远都不会懂我为什么要离开他一样,他只是一直问我他到底哪一点对不起我,以至于我非要离开他不可。
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清楚的记得,他要我化淡妆,他要我淑女一点,他要我多笑一点,他要我像那些美女一样,只抹淡淡的指甲油,而不允许我涂我最爱的血红色,只有这些而已。
大虫总是盯着我傻笑,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但是我不说话的时候,他却刻意地说很多话,他只是不想我们之间存在尴尬。
我也明白,大虫,真的很爱我。
我能做的,就是铭记这种爱,遗忘某些爱,深刻的,微笑的,以及,泪流满面的。
丫头,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啊!
丫头,你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对了丫头,你说以后我们买房买多宽的。
丫头,你以后一定会嫁给我的,对吗。
我真的很爱你,丫头。
……
三、
上学期的成绩在开学第二天下来了,很郁闷的是英语考了倒数第一。
宿舍里的人还在津津乐道某某人的成绩有多好,某某人过了是因为作弊的原因,笑声与压低的唏嘘声交融着,混合着,像是一种别人无法体验无法感受的奇妙乐趣。
白梨说,没事青舒,大不了以后我每天陪你去读英语。
我笑,你陪我去我还不一定去呢。
大虫安慰我,没事,大学不挂科才不正常呢,以后出来我养你,你要那么好的成绩也没什么用啊。
那么好吧,其他的事,就都不重要了。譬如古为说的一些言语,他希望我不挂科,他希望我能更加优秀,他希望我能不那么丢人,他希望……
又譬如弦对我无奈的一笑,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齐佳肴而不是你吗?因为佳肴更会讨我的欢心。
所有的借口和理由都如那个故事多多的女作家说的那样,爱的不够,才借口多多,真正爱我的人,即使我全身都是缺点,他也会如获至宝,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知道,一定不是弦,不是古为,不是曾经走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男生,因为,他们的借口太多,而我,还不够洒脱。
一直下雨的青舒(五)…
白梨陪我去商业街从下午逛到晚上,大学城的灯光闪成了亮白色,闪成了橙黄色,晕开了一连串的所谓的温馨,头顶的月牙弯的很漂亮,我想嫦娥会不会其实并不孤独,因为心中有所想,有所爱。
大虫闪的电话,铃声是浪花兄弟惆怅的声音,“看你在摇椅上织围巾一个人在客厅只剩下壁炉里的光影木材在燃烧的声音画面像离家时的风景我那年的决定许下的愿望都很好听泪却红了眼睛……”
初听这首歌只是爱上了那句“许下的愿望都很好听,泪却红了眼睛”,许下的愿望都很好听,我的愿望是什么呢?有一个爱的人,有人爱,被重视的感觉,灯光耀耀,还是光彩四溢?
下一句,泪却红了眼睛……
想起了初中时的一个画面:黄昏的操场上,夕阳褪尽了最后一丝余晖,弦背倚着暖紫色的天,头埋进了臂弯,远远的,我看见齐佳肴踏着一双李宁的运动鞋靠近他。
弦抬起头,望着她温柔一笑。
我忘了当时的我站在什么地方看见了这样的一幕,或许是和研蕊在操场的另一个角落打闹,或许是心情很好一个人在操场散步,又或许我是和佳肴一块去的操场,但也有可能我是隔者很远的地方眺望着。
仅此而已。
四
古为曾经认为,青舒是从不会相信别人的,从没有信过任何人,以及从来说话都不曾给人留过余地。
几年前,当弦和齐佳肴还能手牵手出现在操场的余晖里时。
那一年的雨水特别多,研蕊把套在头上的连衣帽取下来,搭在背上,“讨厌死啦!整天都是雨水答答的。”
我喜欢雨,至少在那一年。
下雨的时候,总是伴着轻微的风,吹的人如软如酥,缓缓的,像丝绸一样划过了心的一侧,无所谓所以,徒依恋那样一种柔软。
“你也喜欢下雨啊!”弦着一件浅灰色的运动服,把拉链拉到了下巴,嘴角保持着一贯的笑意。
“还好啦!”
“青舒,你变了,”弦看着我,“以前的你总是骂我丑,总是不停地在我的耳边叽叽喳喳。”
“是吗?”我转身欲走,“我也觉得自己很烦人。”
“可是青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安静了,优雅了,但是哎——我反而不习惯了,我……希望你知道,你是除了我妈妈以外,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骗我,不要对我说假话,可以吗?”
他还是夹着笑意消失在微雨里,不知怎么的,我却那么清晰明白地看见了如雨一般惆怅朦胧的失意嵌进了他的背影,有这一刻,我觉得我应该朝着他的背影,肯定地告诉他——
“弦,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永远。”
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只是顺着雨水默默地问自己,弦,为什么你选择了佳肴却又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呢?
研蕊握着我的手,语丝淡然,青舒,他信你,你应该高兴啊,你才是他永远的红颜,即使他选择了齐佳肴。
和齐佳肴相知我一直认为是她的“预谋”。
齐佳肴拽着我的手臂,“青舒,你第一次上课起来回答问题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觉得你声音特好听,像瓷一样,干净、清凉。”
“那现在呢?”
“现在啊……活像个泼妇,哈哈!”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夸张,薄薄的内双眼皮笑成了一根绣花针。
她说,青舒,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一辈子。
一辈子,永远都是一个无法兑现的诺言,就如同天空收不住飘荡的云,树林留不住展翼的燕子,而我,看不住与齐佳肴的友谊。
我常常想,也许有一天佳肴和弦真的分手了,那么我和佳肴还是有可能回到过去的,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唱跑调的歌曲,吃廉价的小吃,逛熟悉的街道。
“可是青舒,她曾经骗过你。”研蕊舔着我买的巧克力,说得没心没肺。
也对,就是因为她骗了我的友情,所以当佳肴真的与弦分手了,我们也只是相视一笑的关系,所以当佳肴真的与弦分手了,弦才在雨中对我说——
青舒,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骗我,不要对我说假话,可以吗?
原来佳肴,她骗的不只是我的友情,还有我视若生命的爱情。
五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就又要过去了,和白梨每天上课下课吃晚饭,日子过得像水一样自然,夜深人静时偶尔会想起许多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诸如研蕊、弦、佳肴、依依、于康,还有古为。
开始享受很忙的日子,忙着补考,忙着应付班委,忙着选修,忙着打水,忙着和大虫通话,甚至我忙着去忙……
晚上天气还很凉,泡了一杯红巧梅茶,泛起了些许让人沉迷的香味,浅而令人心旷神怡。我是向来不爱喝茶的,白梨说我最近长痘,内分泌失调太严重了,所以要喝点花茶。
“美容养颜吗?”
“臭美!”她递给我,抱在手心暖暖的,又从柜子里扯了一块干毛巾扔到我手里,“擦擦你那头发,湿成那样怎么睡啊!”
济南很少看见雨,即使在这样南方春雨绵绵的三月,济南依旧每天都是阳光普照,夜晚繁星闪烁。
“我们大学城在郊区,污染小,要是在市里,铁定看不见这样的月牙。”白梨把围巾往里裹了裹,那条草绿色的围巾是年前我花了将近半个月给她织的,还剩下好多毛线,我又给她织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用别针可以别在上面。
但白梨从来没有戴过那个蝴蝶结,她嫌蝴蝶结太招摇,就像每次我化妆她都会一个人在那儿念老半天——
“又化了妆不是!”
“我跟你说画眼线伤眼。”
“等以后咱有钱了买好的化不行吗?”
“你别一出门整的像妖精似的。”
……
我撇撇嘴,像我妈,哦不!比我妈还唠叨。
用舍友志晴的话来说,“白梨是深受传统思想毒害的传统中国女人,同时集封建与端庄于一体的人。”她又补充,“青舒,你和白梨就是古今结合。”
“你懂啥!”白梨把英语书摆在课桌上,“学生就得有学生的样儿。”
我不说话,白梨就是这样,她是这个社会上少有的“品种”,她虽然对我这样不许,那样不满,但是就像她说的,“不是这个人,不说这句话。”她是为我好。
大虫的电话又被我不小心挂了,真的只是无意,我的电话是翻盖就接上,但是今天不知怎的,今天我竟鬼使神差地把他挂上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电话老是打不通。”
“最近是有点忙,学院有个班歌比赛,还有个歌唱比赛,另外……”
“哎呀,当个小文娱委员那么多事,我当班长都没那么忙。”
“切~”
“丫头,据说今天是四年一次的女生表白日哦!”
“那又怎么样?你想说什么?”
“我就随便一说,不想说什么,——好了我去吃饭了,挂了啊。”
“诶!”我顿了顿,“或许,我们分开一阵比较好。”
……
四年一次的表白日?现在的人怎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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