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听见了越来越清楚的脚步声。
“你要做什么?”门里传来她的声音。
“开门。”他说。
“不方便。”她回绝他。
“为什么?”他蹙眉一笑,“你屋里有男人?”
她沉默了几秒钟後,说道:“对。”
他忍不住又是一笑,“我不管,你开门就是。”
“你这个人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呢?”她有点生气,有点无奈。
“你还没见识到什么是强人所难呢。”
“这是威胁吗?”
“你爱怎么解读就怎么解读,我没有意见。”他说,“不过你要是不开门跟我对话,我会……”
“你又想威胁说要告诉我哥哥?”她打断了他。
“不,”他撇唇一笑,“我会破门而人。”
“什……”她一惊。
“你这扇门还挡不了我。”
“你……你无赖。”她知道他确实能破门而入,这道老旧的木板门是挡不住他的。
“我开始数,一……”
“我刚认识你时,你明明既绅士又儒雅,怎么现在却……”她说话的语气开始慌了。
“我变成无赖也是因为你,二……三……”
他语尾还未结束,门开了。看见她气呼呼的站在门内瞪著他,他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她懊恼地质问他。
相对於她的焦躁,他显得气定神闲。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笑问。
“不方便。”她想也不想地回答他,“别忘了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他勾唇一笑,“我跟乔治也算认识,不是吗?”说著,他硬是挤开了她,步进屋里。
“ㄟ!”她一惊,急著想制止他,但他已大步走到了客厅。
“你做什么?”她又气愤又慌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
“你这里……”英和站著不动,但眼睛却已将屋里扫了一逼,“嗅不出一丁点男人的味道。”
“什么味道?”她强装镇定地说:“乔治很爱乾净,不会有什么味道。”
她当然知道他所说的味道指的是什么,但此刻她竭尽所能的装傻。
看她还在装糊涂,他不觉蹙眉一笑,语带暗示地说:“何必呢?”
“什……什么?”迎上他如雷射光般锐利的目光,她心头狂震。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他说,“乔治根本不住这里,对不对?”
她一震,惊疑地看著他後,旋即恢复镇定,“你说得没错,他只有周末会来这里过夜。”她说。
看她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他一叹,“今天我又遇到乔治了。”
她一怔,“咦?”
“你说,”他睇著她,似笑非笑的样子,“我跟他是不是很有缘?”
她躲开他的视线,“东京不算大,遇见他不足为奇。”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有些事是瞒不了多久的。”
她听出他这句话有弦外之音,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你想说什么?”她不安地看著他,“你到底想……”
“一切都是骗人的。”他炯炯有神的目光锁住了她。
她心头一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要我找乔治来对质吗?”他一笑,“他已经全都说了。”
闻言,她陡地一震。乔治全说了?!他是说……他已经知道她跟乔治联手欺骗哥哥的事?
乔治该不会出卖了她,然後连通知她一声都没有吧?
“今天中午在餐厅里,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他笑睇著她,“我知道他只是你的朋友、知道你们并没有订婚,我还知道你手上的婚戒也是骗人的道具。”
说著,他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白金戒指。她心虚地将手往後面移动,懊恼地瞪著他。
“你别怪乔治出卖你,他是不得已的。”他眼中黠光一闪,“当时我正准备当著他女伴的面揍他,所以他……”
“你真是个彻底的无赖!”她忍不住骂道。
“我可以更无赖,”他唇角一勾,伸手将她一扯,拙在自己怀中。
低下头,他猛地攫住了她的唇——
不久後,他略离开了她的唇,深情地注视著她说:“你把我害惨了!”
她微微皱眉,一脸不解。
“你让我痛苦到不行,我以为你……”他幽幽一叹,脸上的表情转为和缓,“我以为你真的订了婚,真的爱他。”
迎上他深情温柔的眸子,她的胸口一悸。
“为什么要说这种谎?”他问。
“我不想再麻烦哥哥。”她说。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连我都要骗?”
“连你一起骗,也是为了不想让哥哥感到困扰。”
“我不懂?”他浓眉一叫,“只要你告诉我,我会配合你的。”
“我不想跟你走得太近。”她秀眉一横,推了推他。
他并没有松开手,仍然将她紧扣在怀中。
她羞红了脸,有点生气的说:“放开我。”
“不。”他想也不想地回绝了她的要求,“为什么不想跟我走太近?”
“你知道的。”她直视著他说。
“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
她蹙著眉心,咬了咬唇,一脸为难,“还是那句老话,身分悬殊。”
“我也是那句老话,我不在乎。”他说。
“但我在乎!”她眼底闪著激动的泪光。
“华织……”
“我哥哥算是你的下属,虽然你们把他当朋友,但他的身分还是桂家的员工,我若跟你走在一起的话,人家会说话的。”
他眉心一拧,“说什么话?”
“说角谷和朗处心积虑将妹妹推到桂家二少身边,以得到更多的权势财富,或角谷和朗利用妹妹的裙带关系攀上高峰……像这样的耳语会让哥哥痛苦难过的,你知道吗?哥哥已经为我付出太多,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受到任何的伤害。”她噙著泪说道。
听到她这些话,他才真正明白她为何联合乔治演戏,甚至连他也一起骗了。
善良贴心的她,为了维护最爱的哥哥,打从下飞机的那一刻,就不断压抑著自己。她是如此的体贴、如此的纤细、如此的窝心,又如此的惹人怜爱,而这也是他深受她吸引的主要原因。
“华织……”他不舍地将她紧拥入怀,“老天,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在他温暖而厚实的胸膛里,她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及释放。
说谎是如此的困难且痛苦,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这一刻,她的谎言在他面前被戳破,她反而觉得轻松了。虽然一开始觉得心虚、觉得慌张、觉得窘迫,但现在那些感觉一扫而空。
“因为这样,你拚了命的拒绝我?”他低声温柔地问。
她没说话,只是轻点了头。
确定她拒绝他,只是因为担心哥哥被说闲话,他放心了。
他知道,她并不是讨厌他,只是不敢接受他的情感。
“华织,不会发生那种事的。”他长长一叹。
“会,世俗的眼光就是如此。”她声音哑然。
“就算会,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他轻捏著她的肩膀,低头凝视著她说。
迎上他温柔的眸子,她的内心一阵激动,拚命强忍著的泪水更是决堤。
他将她重新拥进怀中,让自己的胸口吸取她所有的眼泪。
不一会儿,他的衣服湿了一片。
“华织,我喜欢你,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他柔声安抚著她,亦表明自己坚定的心意。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的流泪,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他的声音。
“你想独立,想减轻和朗的负担有很多种方法,但不要用这种让自己难过的方法。”他说。
“我只是……”
“要是和朗知道你这么做,他会很自责、很难过的。”
“我知道。”情感丰富而纤细的她,轻声啜泣起来。
他拍抚著她的背,试著安抚她有点激动的情绪。
“放心吧,和朗那边我会帮你搞定的。你不必担心他的反应,也不必担心他会要求你搬去跟他住,我会说服他。”
她将脸埋在他胸口,软软地回:“嗯。”
“所以你不要再哭了。”他轻端起她的脸,温柔微笑著说:“一切包在我身上。”
看著他英竣温柔而又可靠的脸庞,她终於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的笑容像是春风般轻拂著他的心,让他整个人有种通体舒畅的快感。
“以後你会不会再躲著我、拒绝我?”他问。
她脸上带著怯意,没有回答他。
“你刚才说……你拒绝我只是因为不想造成和朗的困扰,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解读成……你其实是喜欢我的?”他眼神炽热地直视著她。
“我……”
“我开门见山的问吧,你……喜欢我吗?”他炙热的目光锁住了她闪烁的眼神。
她急著想逃避他的目光,所以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你要不要喝水?”
她不高明的逃避惹笑了他,他端住她的下巴,霸道地说:“我想吻你。”
她一怔,脸颊立刻涨红。
他勾唇一笑,低头欺近了她——
他的吻热情却又温柔,这种感觉敦她十分舒服。
“嗯……”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享受著这片刻的温存。
他灵活的舌纠缠著她的,她下意识地想拒绝他更深入的探索,却禁不起他致命又勾魂的诱惑。她的身体有一点点的发麻,有一点点的发烫,有一点点的酥痒,她舒服得一阵轻颤……这感觉太美妙也太危险,从不曾尝试过的她,想阻止这感觉的蔓延。
“英……英和……”她轻推开他,满面臊红地问:“你……你吃饭了吗?”
他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够了,到此为止。
“还没,你呢?”为免造成她的恐慌,他自制地松开了手。
她摇摇头。
“那么……”他顿了顿,“我们一起出去吃?”
“嗯。”这一回,她毫不考虑的应允。
“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现在就走。”说罢,他拉住她的手想往外走。
“咦?”她一怔,“让……让我换件衣服吧?”
“不用。”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够美了。”
他的恭维让她心花怒放,即使她努力隐藏,还是掩不住那醉人的羞色。
英和给了她一记迷人而深情的微笑,“走吧,我的宝贝。”
午休时间,华织因为上司交代的一些工作必须在下午开会前准备妥当,而留在办公室里打拚。
当她埋首在满桌资料之中时,有人走进了办公室。她没抬头,但她知道那是个女人,穿著高跟鞋的女人。而且从那鞋跟著地的声音判断,她穿的应该是挺高价的鞋子。
“角谷华织。”突然,那女人站在她桌前,以一种不甚友善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看见一名年轻貌美,打扮入时的女子。她怔了一下,很快地想起自己在英和家曾见过这个女子。
“你是那位……”
绘理扬起下巴,一脸高傲的睇著她。“我是池末绘理。”
“池末?”华织一怔。她姓池末,那么她跟池末社长是……“看来你并不知道我的身分。”绘理冷冷一笑,“社长是我父亲。”
“啊?”她没想到她竟是社长的千金,这真是太巧了!
“英和说你订婚了,是吗?”绘理问。
“ㄜ……”她想跟她说明那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话,但旋即觉得没必要跟她解释。
“算了,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跟英和在交往?”绘理挑明了问。
华织一怔,“池末小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她跟英和互有爱意,也有了好的开始,但那算不算是交往,她实在无法告诉她。因为英和对於交往跟来往,有属於他的一个标准,她不敢说自己与他的关系算是交往。
“我想知道是不是你介入我跟英和之间,造成我跟他的感情生变?”绘理说。
她陡然一震,“感情……生变?”
“没错。”绘理恨恨地直视著她,“自从你出现後,英和他变了,他……”
“池末小姐,”华织打断了她,“据我所知,你跟他只是来往,并非交往。”
听见她这么说,绘理眼底乍现怒焰。“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转述他的说法,如果池末小姐有所质疑,应该直接去找他问个明白。”
“你端什么架子?拿什么乔?你以为他会看上你这种没有家世背景,出身平凡的女人?”绘理忿忿的说。
“池末小姐,我说过了,这种事你应该去找他谈,我不便……”
“住口!”不等她说完,绘理已经近乎歇斯底里的暍止她。
她不想与绘理争辩什么,只是直视著她,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
看见她那么直视著自己,绘理更是恼羞成怒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凭什么跟他交往?”
“我有工作要忙,不招呼你了,池末小姐。”既然有理说不清,华织索性不理她。
“角谷华织!”绘理沉暍一声,“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根本是痴心妄想。”
“池末小姐,你……”绘理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难听,终於也惹毛了她。
“你知道我跟英和是什么关系吗?我已经是他的人,而且他也承诺过会跟我结婚,他对你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新鲜罢了。”
听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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