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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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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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皇帝要深谙某些时候一定要装聋作哑,如今的皇上早已驾轻就熟。

    **

    在宁氏婆媳三个造访秦府十多天之后,钱友兰才有空上门回访。

    那天宁氏去了西府找二老夫人说话,便由香芷旋与钱友梅出面款待。

    蔚氏是不掺和这些事的,这段日子起了学做绣活的心思,每日都与袭胧在一起,让小姑子指点自己。

    钱友兰落座之后,寒暄几句,香芷旋便寻个借口,要起身道辞,留时间给姐妹两个说话。

    姐妹两个却都拦下了她。

    钱友梅言简意赅:“四弟妹又不是外人。”

    钱友兰则是态度诚恳:“没有袭府这层关系,我哪里会有今日,有什么话我都不该瞒着四夫人。”

    香芷旋见姐妹两个都是出自诚意,也就笑着落座,“你们不把我当外人,自然最好了。”

    随后,钱友兰才说起这些日子的经过:“……到了第二天,秦家二夫人、三夫人就开始手把手地教我处理家事,老太爷偶尔也会把我叫过去点拨几句。我倒是想着早些过来说说这些,可是内宅那些事是新上手,要看要学的太多,这才拖延到了今日。”

    香芷旋与钱友梅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话里话外也品得出,钱友兰没少受刁难——秦老太爷可不是会为一点儿是非就发火的人。好在钱友兰想得开,不然,怕是早已抑郁成疾了。

    钱友梅问道:“那你婆婆呢?”

    “她啊——”钱友兰苦笑,“跪了几日佛堂,说身子不舒服。老太爷就让人请了太医,太医说她肝火旺盛,老太爷就说该服药服药,哪日没法子再跪佛堂了再说。”

    香芷旋和钱友梅啼笑皆非,心想秦夫人这得是把公公气成了什么样,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香芷旋叮嘱钱友兰:“那你可要快些学会主持中馈。老太爷于情于理,都不能长期禁足儿媳妇。要是秦夫人免了禁足你还没站稳脚跟的话,情形怕是会更不济。”秦老太爷给了孙媳妇几个月的时间,到那时若还是不能坐稳主持中馈的位子,老人家若是心生失望,保不齐就心灰意冷,不再理会这些琐事,只把钱友兰当成联姻得到益处的物件儿也未可知。

    永远不能希望一个在官场上打拼过的男子过于仁慈,仁慈之于他们,有时候是多余的东西。

    钱友兰正色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老太爷给了我机会,我抓住就是报答他老人家的恩情了。自然,也不想行差踏错惹人非议,平时还希望你和姐姐不要嫌我麻烦,时不时提点我几句。”

    心思如此活络,并且极为务实,哪里需要别人的指点。香芷旋笑着应下,心里却是清楚,末了的话,不过是钱友兰的谦辞。日后的情形,最不济不过是秦夫人与钱友兰暗里对掐,钱友兰被死死拿捏的情形大抵已成过去。

    **

    时近夏日,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

    袭朗想循着之前的例子,早些在室内放冰,香芷旋却阻止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可不能开这个先例给他惹来纵宠妻子的坏名声。

    这些事,袭朗说话是越来越没分量了,因为她一日比一日更有自己的主见,便是满心为了她着想,她斟酌轻重之后还是不认可的话,就不能再坚持。当真坚持的话,她那张小脸儿能好几日不给他一个笑容,气鼓鼓的小猫似的。

    袭朗休沐的日子大多只是个说法,该忙什么还是忙什么。便因此,请假歇息十日的时候,当即就得到了允许。

    他在睿王陷入窘境时休息几天,让那边喘口气,也正是皇上最希望看到的。

    便因此,他带着妻子、爱犬、数名护卫去了城西别院,提前帮香芷旋安排好了家里一切,本意是还要宁氏等人也一同前去的。

    宁氏笑着说:“我可不去,倒是想去寺里住上几日。”

    钱友梅和蔚氏则是要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教安哥儿、宜哥儿学着描红认字,眼下两个小家伙刚有点儿兴致,出门一趟怕是就又懈怠,便也万言拒绝。

    袭朗与香芷旋先亲自护送宁氏到了寺里安顿下来,随后又将府里的事情交给袭刖和余下的妯娌两个,这才放心出门。

    香芷旋哪里不知道他费了一番波折,只是想让自己在入夏之前过得舒坦些——从来都是那样迁就她娇气的性子,一路上都握着他的手,脑子里则在算着城西别院与宁元娘所住的西山别院的路程,问他:“相隔的路程不远吧?”

    “不远,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袭朗解释道,“寻常官宦人家在城西的别院,多是临近西山,近山之处才是消夏排遣心绪的好所在。”

    “那太好了,明日我要去看看元娘,你也一同去吧?”

    袭朗就笑,“元宝呢?”

    “委屈它一半日吧,我怕初七、十五一见它就害怕,它要是再淘气欺负那两个,元娘可就该头疼了。”

    “依你。”

    香芷旋抬眼凝着他,“唉,在一起的日子越久,你话越少。过不了多久,兴许就该嫌弃我絮絮叨叨个不停了。嗯,以后我也要少跟你说话。”

    袭朗哈哈地笑,“不准。没你絮絮叨叨,我这日子还怎么过。你那絮叨跟别人不同,你会说话,我喜欢听。”

    三言两语,说的她又由衷笑起来。

    翌日一早,两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去了元娘所在的西山别院,随行的只有车夫、蔷薇和一名护卫。

    有他在,就不需如平日那般防范了。

    趋近西山别院的时候,香芷旋被山花烂漫的情形吸引,要去上面看看。

    袭朗看着她白色缎子绣着精致花纹的绣鞋,心知这小东西最多能到山上,下来时兴许就要他背着或抱着下来了。却也同意了,她说想要怎样的时候越来越少。

    点点滴滴的,她一直在长大,在为他为家族迁就、让步,他都清楚,只是感情上不肯承认罢了。阿芷,再过多少年,在他眼里,都是个孩子气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这感情上的认知,大抵无法改变。

    两人下了马车,他让车夫、含笑和护卫径自去别院。马车走远,携了香芷旋的手,去往那座小山。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妻子的体力,最起码,到了半山腰,她还未气喘吁吁,一丝疲态也无。

    “体力渐长啊,怎么练出来的?”他问。

    香芷旋想了想,“还不就是平日里内宅那些事,有时候少不得像个慢性子的兔子似的,来回折腾。”有时候一日里各房都会出点儿不大不小的是非,她只能慢吞吞地各处走。不能走快,快了就来不及理清楚思路想出应对的法子了,所以好多时候都是步行。倒是没想到,脚力体力因此而好了很多。

    袭朗被她言语引得失笑,凝了她一眼,“不是兔子,兔子早迷糊了,明明是个慢性子的猫。”

    “都差不多吧。”香芷旋倒是不在意猫和兔子的差别,随意望向山下时,目光微凝,扯了扯袭朗的衣袖,另一手抬起,食指放到唇边,要他噤声。

    山下芳草地上,有一对璧人、两条白色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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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三老爷卷进来了,”袭朗笑了笑,“他最不济也只是袖手旁观,万一我扛不住了,他最起码要保宁三老爷无虞。”

    “那就好。”这是好事,香芷旋裹着被子挪到床边,认真地凝视着他,“其实,你心里认可蒋修染对元娘的心意吧?”

    “只说这件事的话,都不容易,都不能否定。”

    都不容易,指的是蒋修染和秦明宇。

    香芷旋睡意消减,就要起身,“我陪你用饭。”

    袭朗摁住了她,“别折腾了,接着睡。”说着用被子裹紧了她,拍拍她的背。

    “好吧。”香芷旋笑着躺回去,“晚上早点儿回来。”

    袭朗点头,“前几日让人给你寻了一块怀表,放在书房的抽屉,记得去拿。”

    “嗯!”

    今日,宁氏带着香芷旋去周家赴春宴。

    周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当朝国舅爷、平凉侯周汝德。

    太子与睿王的矛盾并没闹到明面上来,那么相关女眷自是没道理划分界限,平日还是要一团和气的来往。周太夫人与周夫人又最是喜欢热闹,平日里时不时地下帖子邀请一众女眷聚在一处。

    香芷旋穿了淡紫色褙子,白色月华裙,头上戴了珍珠发箍,垂珠簪钗、珍珠耳坠做映衬。不是满头的珠光宝气,透着内敛的矜贵。

    宁氏看了,满意地点点头。

    周太夫人五十多岁,周夫人年近四十,婆媳两个待人的态度都很和气,只是前者多了一份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持重。

    用饭时,周夫人与香芷旋相邻而坐,有意无意地说起了袭阁老、香大老爷、宁三老爷要被弹劾的事,略带同情地看着香芷旋,“近日袭府怕是阴云密布吧?是为此,我特地请示了婆婆,邀请你们婆媳两个过来散散心。”

    香芷旋心里失笑,神色自若地道:“周夫人不说的话,我竟是不知道这些。家中一切都好,多谢您记挂。对了,过几日袭府也要宴请通家之好,届时会送帖子过来,还望您赏光。”又无所谓地摆一摆手,“外面的是非不需内眷挂心,我们只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就好。”

    周夫人笑着颔首,“是这个理。”眼里却流露出狐疑、不安。拿不准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是真的没心没肺不记挂婆家安危,还是早已知情并且胸有成竹。

    香芷旋意识到的则是今日金殿上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对袭朗的相信、预感都告诉她,这一番风波不足挂齿,所以最为好奇的还是蒋修染会怎么做。

    便看向了同样应邀而来的蒋夫人、秦夫人,末了,又看了看与各府奶奶同坐一席的钱友兰。

    三个人都正与人笑容满面地谈笑。

    秦夫人与钱友兰这对婆媳关系到底怎样,连钱友梅都不清楚。钱友兰嫁到秦家之后,素日很是忙碌,连找长姐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香芷旋细看了钱友兰两眼,见她稍稍清减了些,神色倒是不见憔悴、愁苦。容色是骗不了人的,她放心了一些。

    即便如此,下午临告辞的时候,香芷旋还是特意去跟秦夫人、钱友兰寒暄几句。

    秦夫人对香芷旋的态度淡淡的,说是冷漠也不为过。前后已有两次,这女子一点颜面也不给她留,让她好言好语的,已不能够。

    香芷旋不以为意,只是笑道:“三日后袭府设宴,还请秦夫人和六奶奶赏光前去,明日帖子就送过去了。”

    钱友兰欣然笑道:“袭夫人赏脸要我前去,怎敢推辞。”

    秦夫人则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句,“到时候再看有没有空吧。”

    香芷旋携了钱友兰的手,“你这话可见外了,我三嫂的妹妹,又是我的同乡,只这两样,咱们之间还需见外么?”

    钱友兰笑容愈发明媚,“想来真是这个理,只是我平日忙碌,也没工夫上门说说话。到那日我一定前去。”说完瞥了秦夫人一眼。

    “说定了啊,不然我可就要陪着三嫂去秦府找你说话了。”

    香芷旋回到府里,把这件事跟钱友梅说了说,“她是安哥儿的二姨,过得到底怎样,我们总该心里有数。”

    钱友梅则有些担心,“秦夫人要是不允许的话——”之前袭府办宴请,秦夫人与钱友兰都托词有事没有前来。

    香芷旋如实道:“不来更好啊,第二日我就能陪你前去看看友兰。我最希望的就是她不能来。”秦夫人就算跟她和钱友兰置气,也不会同意,而钱友兰不管有意无意的,都是配合着她让秦夫人故意拧着来。

    “也是。”钱友梅握了握香芷旋的手,“我们姐妹两个,日后都要指望着你了。”

    “胡说什么呢?”香芷旋笑容透着几分爽朗,“你是我三嫂,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只要不是缺理的事,我都义不容辞。”

    忙完这些,香芷旋才得空去了袭朗的小书房。

    他说的那块怀表,就放在书案最上面的一格抽屉里,用精致的红色描金小匣子盛着。很是精致小巧,缀着细细的银链,背面有点儿文章,雕刻着兰花,一看就是他专门请人花了功夫的。

    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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